第108章:命裏注定的劫
錢萌萌話糙理不糙,金喜什麽人啊,他爹金大牙是個黑白通吃的主子,從小在那種環境下耳濡目染,一般的人在他眼裏都不算個啥,連他都說特殊的人,我自然不敢輕易觸犯的。
再說了,李莉也沒有開口要我幫,我自己上趕著找不痛快做什麽!
“對了,忘了一件事情。”錢萌萌說著,從包包裏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給我,“這是你的分紅,上次你忘了拿,邵陽讓我捎給你,我都忘了。”
桌子有點長,她遞信封的時候,半側著身子站起來,長發微微撩起,我一眼就看到了她耳根下麵的一抹紅。
當時接信封的手便轉了方向,一把摟著她脖子湊上前,仔細看了一眼:“你脖子這是怎麽了?”
“什麽?”錢萌萌放下信封,下意識的便捂住了那塊紅印,臉都紅了,“夏天蚊子多,可能是被咬了吧。”
“哦,原來是蚊子啊!”我狀似了然的點點頭,又接了一句,“好大的蚊子。”
“大,嗯,是很大。”錢萌萌慌裏慌張的,估計自己說什麽都不清楚。
我配合的點頭:“對,很大,估計得跟胡紹陽一般大。”
錢萌萌瞬間跳腳,伸手便要來捂我的嘴:“瞎說,芃芃你瞎說。”
“怪不得這幾天見不到人影,我還以為你幹什麽要緊事去了,原來是去勾搭胡紹陽去了。”我繼續刺激錢萌萌。
錢萌萌立刻否認:“沒有,我沒去找他。”
“你沒去找他,他嘴自己飛過來貼在你脖子上的,嗯,我知道,一定是這樣的。”
“啊呀,芃芃,你真是太壞了!”錢萌萌欲哭無淚,所幸大方承認,“好啦好啦,是他過來找我的,就是為了送這個分紅,我就帶著他在學校裏散散步,就,就很自然的……”
按照錢萌萌說的情況來分析,就是胡紹陽主動來找錢萌萌的,其實他大可不必,並且既然來了,為什麽沒有直接交給我,而是要讓萌萌轉交給我?
原因隻有一個,就是胡紹陽想見錢萌萌,送東西隻是一個借口。
以前都是錢萌萌在追胡紹陽,我一直覺得胡紹陽就是大眾情人,不可能專屬於錢萌萌一個人,可當胡紹陽開始主動了,我便覺得,這段感情似乎要被正視起來了。
試想一下,胡紹陽前998年的狐生裏,修煉是他的主攻方向,他或許從沒有想過要談戀愛,不少女人都明裏暗裏的跟他表示過愛慕之情,但是他拒絕的特別果斷,從不給誰留機會,也沒人真敢逼他做什麽。
忽然有一天,出現了錢萌萌這樣一個丫頭,在為數不多的見麵機會裏,不是拉拉他的手,就是給他一個愛的抱抱,甚至敢主動去親他,一下子為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貪戀上了這種時不時讓他心顫的感覺!
我現在開始不擔心錢萌萌了,反而有些怕胡紹陽把持不住想開葷,兩年多的時間,能忍得住嗎?
一旦破了身,我估計胡紹陽自己不後悔,胡其琛也要氣得想殺錢萌萌的心都有了。
“萌萌,我問你個問題啊。”我想了想,說道,“如果邵陽想,想要你,你給嗎?”
“給啊,他隨時隨地想要我都願意。”錢萌萌沒臉沒皮的說道,說完了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了。
我扶額哀歎:“萌萌啊,我該拿你們怎麽辦!”
或許錢萌萌就是胡紹陽命裏的劫吧,想躲都躲不掉。
錢萌萌不明所以:“芃芃你不用反應這麽激烈吧,我成年了。”
“吃,吃飽了長身體。”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能避開話題。
……
我沒想到,半夜三更的,我會接到李莉的電話,我們是舍友,她給我打電話很正常,可是在半夜,卻讓我一個激靈嚇醒了。
想到傍晚見到她的情形,心裏撲通撲通直跳,按了接聽鍵:“喂,李莉,怎麽這麽晚打電話。”
“芃芃,你能不能來接我。”李莉聲音裏帶著哭腔,我看了一眼時間,淩晨三點多,問她,“你現在在哪。”
“我在市中心,江燈漁火娛樂城後門那條巷子裏。”李莉說道。
我當即便答應了下來:“你哪都別去,在那等著我。”
掛了電話之後,我想了想還是給金喜打電話,這麽晚打擾他,心裏還有點愧疚,那邊很快便接了,看來他們這群人還是比較喜歡過夜生活的,我讓金喜派個人去那條巷子盯著李莉,不用上前驚擾她,就保證她人身安全就可以。
我自己收拾好下樓,這個點打的都不好打,我駕照也還沒拿到呢,開車的話,會不會被交警攔下?
沒辦法了,真被攔下了,到時候隻能求人保我了。
提心吊膽的開著胡其琛送我的小車去了市中心,好在一路上還算順利,到了那邊停好車,我就跑去那條巷子,在巷子口遇到了趙陽,他衝我笑了笑:“人在那邊,情況好像不大好,你可以把她帶到娛樂城,我給你們開個包間談。”
“謝謝。”趙陽這小夥子挺好的。
我慢慢的走過去,腳步聲不大,但是在這寂靜的巷子裏卻特別突兀,李莉靠在牆上,蹲著,蜷縮著身體,聽到腳步聲猛然回頭,我就看到她臉上腫起了很大一片。
那是被巴掌扇出來的。
我走過去,想伸手幫她整理淩亂的頭發,可是心裏有點膈應,忍住了:“李莉,你怎麽了?”
李莉看著我,眼睛紅彤彤的,顯然是狠狠的哭過,她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傍晚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像是有千言萬語想跟你說,可是那時候我神智不清楚,組織不好一句完整的話。”
“現在呢?”我擔憂道。
“現在,現在很清醒,但是可能身體……”
李莉說著扶著牆,慢慢的站起來,一個趔趄差點又跌倒,我就看到她從脖子往下到處都是傷痕夾雜著吻痕,大衣裏麵的短裙下,有血正不停的沿著小腿往下流。
“怎麽會這樣?我現在送你去醫院。”怪不得半夜三更的給我打電話,她這情況或許連路都走不了了。
李莉連忙搖頭:“不,不要送我去正規醫院,我怕,幫我找個私人診所就好,謝謝。”
我想了想,又給金喜打電話,沒一會兒,我和李莉便進了江燈漁火的包間,很快便有一個女醫生過來幫李莉檢查身體,李莉太虛弱了,昏睡了過去。
“琳達,怎麽樣?”金喜問道,這個叫琳達的,是他的私人醫生,據說是從國外鍍金回來的,很有經驗。
琳達滿臉的憤怒:“什麽男人這麽粗魯,就算是再衝動,也該有點憐香惜玉的理智吧,這遍體鱗傷的,太殘忍了,最近至少一個月她不能再同房了,否則會出人命的。”
“那她……”我猶豫著問道,“有沒有什麽病?”
琳達搖頭:“從她的身體來看,她應該是初經人事不久,並沒有染上什麽不幹淨的病。”
我鬆了一口氣:“謝謝你琳達。”
他們都出去之後,我擰了熱毛巾幫李莉擦身體,血已經止住了,琳達說李莉得修養一段時間再全麵治療,不然以後會落下不可挽回的病根的。
在幫她擦手的時候,我意外的發現她的右手,從小臂到中指根部有一條又細又長的黑線,像一條鐵線蟲似的,往指尖的方向延伸。
當即我便扔掉毛巾,伸手掀開李莉的眼睛,仔細的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她的瞳孔裏麵沒有豎線,這才放心了一點。
李莉一直在做噩夢,不停的搖晃著腦袋,嘴裏麵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卻聽不清楚任何一個音節,我忍不住將她搖醒。
她一坐起來,迅速的拉高被子將自己身體裹住,驚慌失措的環顧房間,最後眼神才聚焦在了我的身上,整個人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我伸手將她摟過來:“李莉,你到底怎麽了?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會沒命的。”
之前我聽錢萌萌說的她那些遭遇,便下意識的想到,是不是這段時間她被逼著去江燈漁火娛樂城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畢竟我想不到會有哪個正常的男人會下手如此狠。
所以,我想勸她回頭是岸,脫離她那個幹爹。
李莉卻直搖頭:“我控製不住。”
李莉伸出右手:“芃芃,我知道你是出馬弟子,在整個江城,我隻能找你幫我。”
“這條黑線是怎麽回事?”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條黑線是從十天前開始出現的,那一晚,我被送給了一個男人。”說到這裏李莉下意識的看了我一眼,咬咬嘴唇繼續說道,“我們有了一夜之後,第二天早晨我就發現了這條黑線,那時候才剛剛從手腕冒出來,然後每天都在增長,我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是明白這不是什麽好東西。”
“對,這的確不是好東西,並且,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當黑線走到中指指尖,一切就都來不及了。”我說話的時候,盯著李莉看,我希望她能自己想清楚跟我坦白一些事情,而不是這麽謹慎的試探,說半截留半截。
她低著頭,一直在看那條黑線,眼淚吧嗒吧嗒的往手心裏麵掉。
我坐在她的身邊,沒有出聲,好一會兒,她才說道:“芃芃,你說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呢,為什麽這輩子要過得這麽苦?”
我有些詫異,我倆是舍友,一直以來,李莉表現的都很有功利心,她的吃穿用度都不比一般人差,在我們的認知裏,她現在遭遇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因為她的虛榮。
何來的苦?
可是李莉最終隻說她很累,需要休息,之後便睡下了。
她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我說再多也沒用,隻能留在江燈漁火陪著她,一直到了傍晚五點鍾左右,她忽然從睡夢中驚醒,開始急促的呼吸,整個人又呈現出昨天傍晚我見到她的時候的狀態。
緊接著她便起身要離開,我攔著她,她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卻堅定的要出去。
畢竟是在金喜這邊,隻要不想讓她走,有一萬種辦法。
我全程陪著她,看著她痛苦的煎熬,抓心撓肺的,渾身冒汗,最後連眼都熬紅了。
大概是晚上八點鍾的時候,趙陽跑過來,在金喜耳邊說了什麽,金喜麵色頓時有些難看,走過來說道:“吳大仙,可能得放人了。”
“那人找上門來了?”我問。
金喜點頭!
我心下便有些明白了!
其實在看到李莉手掌裏麵那條黑線的時候,我便有了兩個猜測,之後通過查看她的眼睛,排除了她中降頭的可能性。
而一直逼她留下,則是為了驗證我心裏麵的另一個猜測罷了,如今,算是被我猜中了。
我對金喜說:“金喜,別怕,對方就是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我們,相信我。”
金喜很為難,卻還是點頭:“好,我先頂著,如果實在不行,到時候也別讓我太難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麵不斷的有人跟金喜溝通,李莉的狀況也很差,可是我記得琳達的話,再讓她跟對方接觸,不死也得殘了。
就這麽熬了有一個多小時,整個江燈漁火宣布今晚被人包場,謝絕所有賓客,如此大的手筆讓我咋舌。
很快來了一群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將槍抵在了趙陽的太陽穴上,我讓琳達給李莉打了一針鎮定劑,走了出去。
“帶我去見你主子。”我看著拿槍的男人,冷靜道。
那男人一臉狠厲:“交出我們要的人,否則,我要了他的命。”
“如果還想要你家主子的命,現在就帶我過去。”我語氣比他還堅定。
那人猶豫了一下,冷冷道:“你要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否則,很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很清楚自己的斤兩。”
那人帶著我出去,江燈漁火娛樂城的後門處,停了一輛迷彩色改裝版路虎,車門緊閉,從外麵看不到裏麵的情形。
我剛靠近,車門猛地打開,一隻滾燙的帶著繭子的大手一把將我拽了進去,瘋狂的壓下來,還沒碰到我,隨即像是觸電似的彈開:“不是,你不是,滾!”
我盯著他的左手看了一會,默默的退出去,跟我一起過來的男人立刻走過來,我在他沒開口前先出聲:“你們主子中了蠱,再有不到五天的時間,就會腸穿肚爛而死,如果相信我的話,現在給他打一針鎮定劑,我會想辦法救他的。”
“我憑什麽相信你!”對方顯然對蠱這類東西嗤之以鼻,認為我是江湖騙子。
我冷笑一聲:“你有的選擇嗎?”
對方沉默了一下,最終妥協了。
我立刻給徐福打電話,可是對方關機了,估計是有事情在忙,這個時候,金喜叫人來叫我,說李莉想跟我說話。
被打了鎮定劑,李莉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我一進門她便求我:“芃芃,你讓我見他吧,不見他,我會死的。”
“我知道,鎮定劑的效果維持不了多久,但是李莉,能救你的,絕不是外麵那個男人。”我嚴肅道。
“我有兩個姐姐。”李莉掙紮了一會,估計意識到我可能真的能幫她,忽然開口說道,“我們出生的那個年代,生二胎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這你知道,罰款都能罰的傾家蕩產,我是我媽躲在人家的手扶拖拉機車廂裏生下來的,因為是個女孩,差點被我爸當場摔死,他們想要一個男孩。
在我之後,又偷偷生了兩個妹妹,全都賣掉了,最後,他們如願以償,我有了一個弟弟,這個弟弟生下來之後,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家裏的小皇帝,明明窮的要死,但是他所想要的一切都會得到,因為我父母有那麽多的女兒供他們索取。
我從小就明白隻有讀書能讓我改變命運,在上大學之前,我每年都會去學校哭窮,以求減免一些學費,一有時間就去兼職,很艱難的熬到了考上大學這一年,可是,大學的學費更多啊,我本想申請助學貸款,就在高考後的那個暑假,我接觸到了野模圈子,認識了我幹爹,他出錢供我念書,幫我在野模圈子裏找資源,對我很好,幾乎是不求回報,我以為我遇到了好人,也很努力的想要抓住這個機會,在野模圈子裏麵立足。
我窮怕了,真的窮怕了,但凡是能弄到錢的途徑我都會緊緊的抓住不放,我知道你們覺得我功利,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我那個弟弟不學無術,現在念初中,又叛逆,花錢如流水,我兩個姐姐草草結婚之後,都恨不得跟家裏老死不相往來,從她們那裏索取不到,我父母和弟弟的視線便鎖定在了我的身上,不給,他們便要來學校鬧,我每天每天的就如活在煉獄中一般。”
“可是你要知道,這天底下從沒有免費的午餐,你那幹爹大多是從你身上看到了什麽他所需要的特質才出手幫你的。”這天下有很多慈善家,但是會把李莉推給別的男人糟蹋的,絕不是什麽好人。
李莉搖頭:“不,一開始我以為我真的是時來運轉了,因為他幫我,隻跟我提了一個要求,保持處子之身,每個月的姨媽巾交給他。”
我緊緊的皺起了眉頭,李莉解釋道:“他說那是一種藥引,能救人命,我去網上查過,有這種說法,所以便答應了,因為這對於我來說,雖然難為情,但是卻並不是難事。”
她說到這裏,我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黑線,心裏麵已經有些明白了:“你終究是害了你自己。”
“我真的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在我茶水裏做手腳,將我送上一個陌生男人的床。”李莉說到這裏,又哭了起來。
我歎了口氣:“或許,這並不是最糟的,是吧?”
李莉哭著點頭:“那天早上我在江燈漁火醒來,整個人都是恍惚的,慌裏慌張的逃出去的時候,好像還看到了你和錢萌萌,我不敢找我幹爹理論,甚至不敢待在江城,當時便打了回家的火車票,可是上了火車沒到下一站,我的身上便如千萬隻螞蟻在啃噬,火車走的越遠,我就越難受,控製不住的想要回江城,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我在那一站下車,躲在火車站髒亂的廁所裏,熬了很久很久,隨著時間的流逝,前所未有的思念撅住了我的心,我身不由己的又往江城趕回來,一下了火車,就有人將我綁了,送進了一間房子裏,之後,我又見到了那個男人,我們倆彼此渴望到恨不得將對方拆骨入腹,完事後,我遍體鱗傷,他對我厭惡至極,可是之後,每到傍晚,我們又會重蹈覆轍,身不由己的見麵,重複著之前的悲劇。”
我伸手將她被汗水和淚水浸濕的頭發撩到耳後,有些心疼她:“沒事了,你能說出來就是好事,我之前就確定你是中了蠱,但是卻不能確定你是中的什麽蠱,養蠱的過程是怎樣的,現在明確了,我會想辦法救你的,但是你得聽話,在我找到方法之前,死也得熬著。”
李莉重重的點頭。
我又給徐福打電話,還是沒接通,想了想,又翻出了樂大勇的號碼,上次他來取餓死鬼魂魄的時候,留下電話,我沒想到真有一天我能用上。
樂大勇接的倒是很快:“喲,吳大美女,真沒想到你會給我打電話,怎麽,有好貨了?”
“沒有。”我不想多扯,“我這邊遇到了一點麻煩,是關於蠱術的,你懂嗎?”
“我是搞魂魄的,不懂那玩意。”樂大勇坦白道。
我有些失望:“那不好意思,我找錯人了,我再想想辦法,先掛了。”
“喂,你這人怎麽這麽沒耐心,我不懂,不代表我不認識懂行的人是不是?”樂大勇正經了起來。
“我曾經聽徐叔說過,有一種情蠱是用處子葵水培養而成的,特別霸道,你幫我問問到底有沒有這種說法,並且如何能解?”我也不客氣,直接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