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續命
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但是隨即想到,或許是我們所待的位置不同,光線照下來的角度不同導致的。
所以我飛奔過去,站在了殷旭華的身邊,可是,我的影子仍然隻有一個!
而殷旭華因為怕光,迅速的往後又挪了一點,但是他的影子還是一個半。
影子的下半部分是重合在一起的,從膝蓋後麵的部位分開,呈四十五度角傾斜,從我的判斷來說,一整個的那個影子應該是殷旭華的,那道影子很淡,扭扭曲曲的,而分開來的那道影子才達到胸部的位置,還沒有頭!
“影子,影子怎麽跟我們不一樣?”
我一直盯著殷旭華的影子看,他老婆也注意到了我的動作,繼而,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原來不是我眼花看錯了,殷旭華的影子的確有問題。
我猛地抬頭朝著他看去,看著他弓背駝腰的樣子,可不就是像背上馱了個人被壓成了這樣嗎?
但是顯然殷旭華的背上是沒有人的,難道是鬼?
無頭鬼?
不,不是有個說法,說鬼是沒有影子的嗎?
殷旭華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躲在陰暗的角落裏,一動不動。
我手心直冒汗,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後便往門口走!
我一走,女人便撲了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吳大仙,你不能走啊,你得幫幫我們,他誰都不敢相信了,隻信你!我也隻信你!”
“你別害怕,我不是走,隻是去打個電話,問問內行人,就在門口,門不關!”我安撫道。
她這才鬆開了手,但是就站在門口盯著我,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是給奶奶打電話,好一會兒才被接了起來,奶奶說她正在主持葬禮,讓我揀重要的說。
我就把看到一個半影子的事情跟奶奶說了,她見多識廣,果然是懂這些的。
她跟我說,民間有個說法,就是說人的年歲越大,卻感覺自己越來越矮,萎縮的厲害,其實,並不是身高縮水了,而是影子縮水了。
影子,其實就是一個人靈魂的投射,生命力強壯的人,影子高大渾厚,走到哪都是筆挺筆挺的,而生命力薄弱的人,影子淡淡的,甚至是扭曲的!
越是接近死亡的人,影子也越淡越矮小。
但是,如果在本身的影子上又出現了一道甚至多道不完整的影子,那就是有人在續命!
人的陽壽是一定的,有些人陽壽快盡了卻舍不得離開這個美好的世間,便會想一些歪門邪道的辦法續命!
殷旭華顯然就是這個被人盯上的倒黴催的,他本身的影子已經很淡,並且開始扭曲,而旁邊的那道影子,正在慢慢的往上增長,等到那半道影子長齊了,殷旭華的生命也就到頭了!
掛了電話之後,我回頭看向殷旭華,心裏麵不免有些難過!
我跟殷旭華相識,是因為盧菁菁那事,那個時候他剛剛有出事的兆頭,奶奶提醒了他,可是他不信,後來真的出事了,他來找我,卻因為我不能一眼看透,而錯過了最佳的救他的時機。
被續命的事情,應該是在我從長白山回來之後,如果那天他匆忙逃走之後,我想盡辦法追他的話,或許他也不會被人盯上!
如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很可能他一覺睡過去,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我該怎麽救他?
他一開始是出了什麽事,又是什麽時候被誰盯上的?
這些都需要弄清楚!
可是,殷旭華現在已經神誌不清了,讓他再回憶以前的事情,根本描述不出來。
我隻能寄希望於他老婆,便拽著他老婆出來,問她在我們第一次相遇之前,殷旭華到底出了什麽事?
殷旭華的老婆叫高紅梅,當時我問她的時候,她一個勁的搖頭,說他們家一直就是保持著不鹹不淡的生活節奏,他兒子在學校寄宿,一個月才回來兩天,高旭華跑出租,她自己在家做點手工活,沒事了去學校看看孩子,沒發生過什麽大事。
我立刻板起了臉:“高姨,殷叔可是你們家的頂梁柱,一旦他出事,你自己帶著個上學的孩子,做點手工,能養的了這個家嗎?你平時除了跟他要錢,真正關心過他嗎?”
我理解沒錢的滋味有多難受,也了解其實現在這個社會,很多底層的家庭,一輩子還在為了錢過著機械般的生活,男人是賺錢的機器,女人整天被家務、孩子以及生活的壓力攪得更年期不斷提前,男人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女人變得越來越暴躁沒耐心!
大家都沒錯,都是為了這個家在奮鬥著,可是家這個港灣,卻往往變成了為了雞毛蒜皮而分分鍾變成戰場的地方!
溫馨舒適安全感不複存在!
高紅梅湊了湊鼻子,眼眶頓時紅了:“我也不想這樣,我曾經也知道對他噓寒問暖,也曾與他一起幻想過浪漫美好的生活狀態,可是你看到我們住的這地方了嗎,說拆又拆不動,房子年久失修,一股黴味,樓上衛生間的水時不時的漏下來,怎麽修也沒用,晚上睡覺,甚至能聽到老鼠在牆壁裏麵嘰嘰叫著的聲音,兒子越來越大了,花錢也越來越厲害,站在我跟前都快比我高了,眼一眨他上了大學,畢業,要談女朋友了,帶著人家女孩子回來一看,誰願意留下來嫁給他?我隻能沒命的攢錢啊,想著哪一天能攢夠了首付,搬出這該死的地方,可是房價漲的永遠比工資漲的快,我隻能逼我男人,我還能逼誰呢?”
說著說著,這個剛強的女人蹲了下去,臉埋在腿裏嚶嚶的抽泣著,這樣的生活壓力之下,讓她哭都不敢大聲的哭出來!
我歎了口氣,蹲下去安慰:“隻要有人在,生活就會有轉機,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救人啊,殷叔已經這個樣子了,如果你還不能給我提供線索的話,那,該如何是好啊!”
高紅梅抬起臉,雙手緊緊地捂著臉默默的蹲在那裏,我知道她在努力的回想,便也不再說話,就蹲在那邊陪著她。
就這麽蹲了有十來分鍾,高紅梅忽然放下了手,盯著我說道:“我想起來一個細節,不過不知道有沒有用。”
“你先說出來看看。”我握著她的手讓她冷靜。
她開始回憶:“那是在醫院碰到你之前一段時間,有一天晚上老殷回來,那時候已經過了夜裏十二點了吧,我半睡半醒的,就看到他慌裏慌張的拎了一大桶水要出門,我還喊了一聲你大半夜的提水出去幹嘛,他吼了我一聲,睡你的覺,之後便出去了。”
“後來你沒問他是幹嘛去了?”我好奇道。
高紅梅點頭:“第二天一早我問了一句,他說洗車子,但是我記得車子剛洗過沒兩天,當時還抱怨了他兩句,說他假幹淨,浪費水。”
大半夜的跑出租回來之後洗車子,難道當天夜裏,在出租車上發生過什麽?
是醉鬼吐在了車上?還是夜裏下了雨,送客人去了泥濘的地方?還是……
當一個念頭衝入我腦海的時候,我頓時嚇得張大了嘴。
前段時間,新聞上好像總有那種年輕女孩子被出租車司機那啥那啥的新聞,不會殷旭華也……
我猛地甩甩頭,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的!
從那會到現在,都一個多月了,殷旭華要是真的幹了那啥事,早就被抓起來了,他之後可是也還開一段時間出租車的!
我對我們江城的治安管理力度還是很有信心的。
那麽,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假設,那晚真的在出租車上發生了什麽事情,致使殷旭華被鬼魂纏上的話,那麽,我之前在他身上看到的黑氣,應該就是鬼魂吧?
鬼魂?
我呼啦一下站起來,高紅梅一驚,也跟著站了起來,直問我怎麽了?
我就叫她出門,多買一些紙錢香燭之類的回來,她應聲,忙不迭的去了。
而我則進屋,將陽台重新遮好,之後便開始跳禹步,念咒語,請何芸笙!
我和何芸笙好長一段時間不見了,上次她受了重傷,這會子應該是大好了,來的挺快的!
一進來便摟住了我:“弟馬,你終於找我了啊,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
“我哪能忘了你啊,倒是你個沒良心的,不叫你,你都不知道來看我的。”我佯裝生氣道。
她立刻撅起了小嘴:“可拉倒吧,我要是沒事就往你這邊跑,經常見到什麽限製級的畫麵,是會長針眼的!”
我頓時滿臉通紅,推了她一把:“好啦,做正事吧,你幫我看看那男人身上有沒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何芸笙這才朝著殷旭華看過去,這一看,她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雙手抱住胸:“啊呀媽呀,這家夥是幹了什麽缺德事了,惹了這麽厲害的東西!”
“什麽東西,我看不到!”我急了,雖然有陰眼了,但是法力不夠,能看到表象,隻要對方不想讓我看到,我就看不到實質是什麽。
何芸笙伸手覆住我的眼睛,再拿開,我也驚得掐住了她的膀子,隻不過何芸笙不如胡其琛,感覺有血有肉的,手感還是有些虛空。
殷旭華的肩膀上,坐著一個很小很小的嬰兒,嬰兒全身青紫,混合著殷紅的血液,兩隻小手扒著他的頭,整張嘴貼著殷旭華的後腦勺,嘴裏含著一撮頭發,像是在不停的吸吮!
它很投入,一心在吮吸,完全不管外界發生了什麽!
“它在吸什麽?”我小聲的問何芸笙。
何芸笙聳聳肩:“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你這弟馬業務也太不熟悉了吧?”
“少說廢話,再不濟也是我救你出苦海的,你得常感念於心,而不是動不動就挖苦我!”我毫不客氣的回懟。
何芸笙翻了個白眼:“好吧好吧,官大一級壓死人,那鬼嬰嘴裏含的是男人的白頭發,通過白頭發在吸吮男人的精氣神,吸幹了,那男人也就拜拜了。”
“白頭發?”我怎麽感覺後腦勺一陣一陣的發涼呢?
“人年輕的時候,頭發是黑色的,黑頭發陽氣重,而隨著歲月蹉跎,黑頭發裏麵的陽氣慢慢耗盡,就變成了白頭發,白頭發屬陰,但是根部還連接著人體,陰魂便喜歡跟在人後麵,含住白頭發,吸收人的精氣,你看那鬼嬰吸的多專注!”何芸笙興致盎然的欣賞著,她本身就鬼魂,對鬼嬰倒不排斥。
我頓時捏出黃符,就要上前去拍在那鬼嬰的身上,何芸笙一把拉住我:“你幹什麽?”
“驅鬼啊!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它把殷旭華給吸幹啊?”我掙紮著還要上前。
何芸笙卻不給:“你沒看見那鬼嬰有些過分專注了嗎?”
我覺得專注都不能確切的表達那鬼嬰的狀態了,應該用‘忘我’兩個字來形容,無論外界有多少人在圍著它轉,它都無動於衷!
“這是怎麽回事?”我抬頭問道。
“因為它被人給控製住了,成了一個工具罷了。”何芸笙篤定道。
這就說得通了!
“我明白了,應該一開始,是這鬼嬰一直在禍害殷旭華,等到把殷旭華禍害的極其孱弱的時候,有人控製住了鬼嬰,通過這鬼嬰吸收殷旭華的精氣神,從而幫助人續命!”
我想了想,轉而問何芸笙:“那個,你現在把這鬼嬰給帶走吧。”
“帶不走啊我的弟馬,它現在隻是一個工具,一個連接續命人和那個誰,對,殷旭華,連接殷旭華之間的紐帶,這個紐帶忽然斷裂掉,你說後果是什麽?”
後果就是,雙方都被反噬,續命人受到損傷,但是他們那邊一早肯定能想到續命中途會出現麻煩,有所準備,倒不致死,但是殷旭華這個時候都虛的快死了,這一衝,直接送他下地獄吧!
“所以,我們現在最關鍵的是要先找到續命人,斬斷他們與鬼嬰之間的聯係,然後再抓住鬼嬰,這樣才能救殷旭華,對吧?”我分析道。
何芸笙點頭:“隻要能拿下續命人,這鬼嬰我就能幫你搞定。”
我冷靜下來,慢慢的分析,鬼嬰傷人在前,續命在後,中間這個連接點在哪?
回想著之前高紅梅的話,我頓時明白過來,那個道士!
高紅梅說了,之前殷旭華疑神疑鬼的,但是人還算是清醒的,就是自從請了那個道士回家做法之後,整個人的情況忽然就惡化了!
這個時候,高紅梅也拎著一大袋東西匆匆趕回來了,她倒是看不見何芸笙的,將東西放下來,便焦急的問我下麵該怎麽做。
我讓她稍安勿躁,問她還記得之前給殷旭華做法的那個道士嗎?還有人家的聯係方式嗎?
高紅梅說記得,並且從殷旭華的手機裏麵翻出了那個手機號碼,我立刻回撥過去,卻顯示是空號!
號碼應該是被注銷掉了!
“還有別的辦法聯係上這個道士嗎?”我問高紅梅。
高紅梅悔恨不已:“都怪我,我對這些天生就很排斥,老殷請那道士回來的時候,我是一百個反感,罵也沒用,就摔門出去了,現在想為你提供一些線索都這麽難!”
“那你家裏有沒有什麽那道士用過的東西,找給我。”這是何芸笙給我的提示。
高紅梅捏著眉心,眉頭皺的高高突了起來:“當天做完法之後,家裏麵被打掃的幹幹淨淨,所有東西都被扔掉了,估計早就被收垃圾的人拖走了,也沒剩下什麽,之後那道士就沒再來過,所以在家裏想找到蛛絲馬跡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在接他來的路上,對,車裏!車子從那天接完那個道士之後,便一直都是我在開,除了吳大仙你,再也沒有別人上過車了,如果還有什麽痕跡,一定還在車裏。”
我便跟著高紅梅下樓去車裏翻,車裏東西不多,大多數都是殷旭華的,水杯、紙巾、煙灰缸,煙頭……
後車座上找了一圈,找到了一根沒點的煙,就放在車門邊的小凹槽裏,我剛想伸手去拿,何芸笙叫住了我:“別拿。”
我手頓時縮了回來,同時阻止高紅梅去拿!
這根煙怎麽會放在這裏?
一般來說,出租車每一趟接人,車內環境都是要搞搞的,否則太髒的話,會被客人挑刺的,所以說,這根煙很可能是最後一位坐在這個位置的人丟在這裏的。
試想一下,殷旭華在我那邊碰了壁,心裏難安,找到了這樣一個道士答應幫他,他去接人家的時候,心情肯定是既激動又忐忑的,為了表示對別人的尊重,車裏肯定是弄得幹幹淨淨的。
人剛上車,殷旭華遞過一根煙,對方禮貌性的接住,隨手放在了這裏。
做完法之後,殷旭華已經開始被霍霍了,那人當然不會讓殷旭華送他回去!
所以,這根煙有很大可能就是那人從殷旭華的手裏接過來的,或許還在手裏把玩了一會,這上麵殘存著他的一絲氣息。
“你帶著那女人閃遠點,我試著用這根煙追蹤一下,一旦我飛出去,你立刻回去控製住殷旭華!”何芸笙交代道。
我答應了下來,然後拽著高紅梅往後退,高紅梅一頭霧水,她看不到何芸笙,當然弄不懂當下的形勢,好在她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也不敢多問什麽。
沒等多久,我首先就看到車裏麵騰起了一縷黑霧,緊接著,那黑霧便飄散出去,何芸笙跟著黑霧飛了出去。
我拉著高紅梅便往樓上跑,一推開門,就看到殷旭華睡在地上不安的扭動著,嘴裏嗚嗚的叫著什麽,看起來特別痛苦!
“快,找火盆、打火機,家裏有公雞嗎?好吧,我也不指望你有,那你有什麽?月經帶,童子尿……”
我有點急了,因為準備並不充分,現在想要穩住殷旭華的狀態有些難。
“衛,衛生巾可以嗎?”高紅梅紅著臉問道。
我當即點頭:“你有嗎,要帶血的,越多越好!”
雖然有點惡心,但是沒辦法,女人的葵水對陰煞之物有很大的扼製作用,處女的是精品,處女的初潮更是極品。
“我,我年紀大了,很快就要絕經了,這次很少……”
“盡力就行!”
高紅梅準備去了,我這邊在火盆裏點燃紙錢,回想著奶奶教我的陣法,用香燭擺困魂陣,衛生巾來了之後,直接扔在火堆裏麵燒,門窗緊閉,整個空間內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血腥味。
OMG,今晚回去之後,我得好好的把身上泡泡了!
殷旭華在困魂陣裏麵不斷的翻滾,一滾到邊緣便吃痛的大叫起來,整個人身體都是扭曲的,哀嚎的聲音竟然帶著一股奶腔,特別詭異。
高紅梅在陣外急的直跳腳,幾次想要衝過去都被我拽住了。
我知道何芸笙應該已經追蹤到了那道士,正在想辦法阻止他的續命陣法,如果這個時候,我們這邊沒穩得住的話,一切努力將功虧一簣,就連何芸笙也會有危險。
“你先回房裏去吧,待會可能比現在更恐怖,我怕你衝動!”我推著高紅梅,人家不是說嘛,吵不散打不散的才是真夫妻,高紅梅平時可能強勢了一點,但是受苦的畢竟是她男人,她情緒怎能不崩潰!
“不,我得陪著他,我保證不衝動,對天發誓!”高紅梅懇求著。
我讓她去廚房門口待著,手裏緊緊的捏著黃符,隻要感覺到不對勁,我就得貼上去,即便是保不住殷旭華,我也得克製住這鬼嬰。
殷旭華在喊,那鬼嬰也在哭,但是它還是不敢鬆口,緊緊的咬著殷旭華腦後的一撮白頭發,用力的吸著,周圍彌漫著一股一股的黑氣,殷旭華全身開始痙攣,顯然,對方迫於壓力,加快了進程!
嘭!
一陣悶響,火盆裏的火光,以及困魂陣所有蠟燭瞬間熄滅,線香沒有火星,青煙直冒!
我的心猛地一塌,困魂陣被破了,對方的道行高過何芸笙,我的法力太弱,幾乎是同時,我倆兵敗如山倒!
何芸笙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就在我慌亂的想要衝上去貼黃符的時候,門外陡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走路聲,直衝著殷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