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惡人自有惡人磨
甩甩頭,或許自己真是神經過敏了,也沒多想,全副心思在那富二代的身上。
富二代名叫劉宇,不是我們係的,卻跟陳曉峰他們分在了一個宿舍,幾乎全校都聽過這號人物,誰叫人家財大氣粗呢。
我們是在校外一個KTV包間裏見麵的,進去的時候,劉大少正在打電話,嗓門很大,呼朋喚友的,估計是剛從學校出來,正號召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出來嗨。
陳曉峰叫了他一聲,劉宇回過頭來,眼神在我身上一掃,頓時跟電話裏說道:“不跟你說了啊,叫兄弟們都早點來,掛了。”
收起手機,直線朝我走來,老遠便伸出了手:“啊呀,找我的原來是位大美女啊,幸會幸會!”
陳曉峰完全被他忽略掉了,伸手便要握我的手,兩隻眼睛裏麵冒著精光,我趕緊後退了一步,陳曉峰擋在了我麵前:“劉宇,芃芃膽小,別嚇到她,咱們先談事情。”
“對,先談事兒,其餘的事情,咱們慢慢來,反正時間還早嘛。”
劉宇的眼神不停的在我身上遊走,看得我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他長得其實蠻帥的,麵相很好,特別是那鼻子,上下跟直筒似的,山根也高,這種人,就是網絡中經常說的,投胎小能手,家裏祖業積累好幾代,躺著胡吃海喝幾輩子也花不完積蓄。
但是他的眉心之間,有一顆黃豆粒大小的肉痣,黃不黃,黑不黑的。
這是一顆眉心痣,有這種痣的人,XY很高,運勢分為兩個極端,大起大落,能夠控製好自己的下半身,多能飛黃騰達,但是控製不住,金山銀山也不夠敗的。
而眼前這個劉宇,看起來情緒高亢,但是兩眼無神,走路腳下虛浮,如果不加克製,前途不容樂觀。
這種人不是我能沾惹的起的,所以我也犯不著多嘴多舌,要是真出問題了,他家有的是路子幫他圓回來。
“啊喲,美女,你這麽直勾勾的看著我,看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呢,要不,咱們加個微信,找個時間秉燭夜談?”劉宇戲謔道。
我這才回過神來,又氣又惱,陳曉峰厲色道:“劉宇,別的女人你隨便玩不關我事,芃芃你動不得。”
劉宇朝我拋了個媚眼:“陳曉峰,咱們是哥們,弄得那麽生分幹什麽,有些事情就是你情我願,旁人再說也是白搭,你說是也不是?更何況你隻是個前男友,自己不要了的東西,還不準別人染指啊?”
陳曉峰氣得要掄拳頭,劉宇卻往後一仰,坐在了沙發裏,點了根煙,狠狠抽了一口,說道:“你們不是想知道劉主任的事情嗎?我知道的也不多,這事好像是發生在五年前,當時你們學院的教導主任生了重病,劉建國和另外一個教授一起管理係裏麵的大小事務,教導主任沒挺過去,死在了醫院裏,劉建國和那個教授有一個會頂上去。當時劉主任有個得意門生在他手裏做實習老師,據說是跟係裏麵一個女生搞上了,差點危及到劉建國的升遷,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解決的,我不清楚,隻知道學校裏那段時間鬧了一陣,最終劉建國上位,而那個實習老師沒多久就被調走了。”
“就這些?那個女生呢?”莫名的有些失望,即便是這事跟劉主任有關,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吧,畢竟犯錯的又不是劉主任。
劉宇聳聳肩:“這事都過去五年了,我哪知道當時是個什麽情況,大家馬上都到了,咱們先玩起來吧,美女,喝紅酒嗎,我給你點最貴的!”
“不用了,我不喝酒。”說完,轉身便走,一直等出了包間老遠,我還感覺如芒在背,很是不舒服。
這個劉宇,一輩子我都不想再跟他打交道了。
陳曉峰跟上來,抱歉道:“芃芃對不起,劉宇那個人就這樣子,一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嚇到你了,你可千萬別在意。”
“我沒事,你放心吧,今天的事情多虧了你,總算是有點突破,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去接我奶奶,咱們就此別過吧。”我有點累了,太陽穴突突的跳,感覺很不好,隻想先回去休息。
陳曉峰點頭:“那個,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住的不遠。”我衝他笑笑就離開了。
奶奶還沒回來,我打電話給顧父,顧父千恩萬謝的,說事情差不多快處理完了,這次多虧了我奶奶,要不然他家祖墳真的要搬家了,好在我奶奶力挽狂瀾,定住了風水格局,還說晚上要設宴請我們吃飯,答謝我們。
我說我看奶奶的意思。
掛了電話,躺在床上,一動不想動。
腦子裏麵稀裏糊塗的,一會兒想起那千年女屍,一會兒又想起劉宇說的那些話,攪得我一刻不得安寧,這個時候便有些想念胡其琛了,要是他在,也可以好好跟他商量一下。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並不是我一個人所能承受得了的,顧瑾年的事情,等到胡其琛回來,算是畫上了圓滿的句號,至於陳曉峰,這些天相處下來,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麽異常,或許附身他的東西真的跑掉了,是我多想了罷了。
祈願樹的事情,被劉主任壓下來之後,便沒什麽動靜了,那女鬼也沒再折騰,反倒是劉主任好像被什麽髒東西給纏上了,並且還扯出了五年前的事情,五年前……
不對,不對,我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深呼吸兩口,閉了閉眼睛,放空自己,然後再將所有的精力全都聚集起來,將祈願樹和劉主任前前後後一聯係,似乎有什麽呼之欲出了。
劉主任為什麽極力壓製祈願樹的事情?是因為單純的不想擴大影響嗎?
即便是不想擴大影響,真的是為了學生,為了學校嗎?
會不會是為了他自己?
當初我建議挖一挖祈願樹,他否決了,但是今天,他卻帶我去祭拜了一座新墳。
大膽的猜測一下,那座新墳裏麵葬著的,會不會就是……
再往深裏想,當年劉主任手裏的那個得意門生去了哪?那個女生呢?
是正常畢業了,還是出了什麽意外?
會不會就是……
我不敢下結論,因為一旦被證實,後果真的是我不敢想象,也不能承受的。
但是想法一在心裏形成,便如野草一般瘋長,捂都捂不住。
到最後,煎熬的我隻能出門,在小區裏不斷的來回轉圈,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去宣泄。
好在很快奶奶回來了,她說自己年紀大了,又一直住在鄉下,不適應城市裏的那種應酬,再說作法之後也很累,所以便拒絕了晚宴,顧父叫人開車送她回來,還給她打包了晚飯。
我們回去一起吃,我盡量跟奶奶談今天她在顧家祖墳的所見所聞,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芃芃,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洗碗的時候,奶奶忽然問道。
我強作鎮定:“沒有啊,可能是有點累吧,休息一晚就好了。”
奶奶不置可否,卻也沒有深究,晚上我纏著她給我講解了幾個陣法,她耐心的跟我分析到九點多,我們倆才上床。
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實,可能是思慮太多,反反複複的做夢,老是夢到一個年輕的女孩求我救命,以致於到了淩晨四點多,我實在是睡不著了,所幸起來做早飯。
奶奶本來說今早回去的,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又說想多陪我兩天,我巴不得她住在我這裏不回去才好呢。
周日一天風平浪靜,我強壓著心裏麵的事情,待在家裏,就跟奶奶研究各種風水知識,擺陣施法,學到了很多東西。
周一早上去學校,我特地帶了羅盤去學校,趁著課間空檔,誰都沒說,迅速的穿過紫葉李林,來到了祈願樹下。
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驗證自己的猜測!
那天晚上胡其琛帶我來,我看的很清楚,這祈願樹雖然也在修煉,但是可能受學校氛圍熏染,路子是幹淨的,以後說不定成了野仙也未可知,而真正的髒東西,卻是它樹根左側的地層裏麵。
我翻過警戒線,拿著羅盤,朝著祈願樹靠過去。
因為雷劈,祈願樹的周圍是被翻新過的,畢竟要施肥澆水替它養傷,所以單從表麵是看不出來那髒東西是不是被挖走的。
時間緊迫,親自挖不現實,而羅盤可以最直觀的測出來這邊是否有問題。
羅盤靠過去的時候,指針不停的轉動起來,急的我生怕它變成了永動機,無止境的轉下去。
轉了好一會兒,指針慢慢的停了下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順著指針指向的方向看去,頓時失望了。
“怎麽回事啊,難道羅盤壞掉了?”我拍了拍羅盤,有些懊惱,因為指針指向的,正是祈願樹的反方向,我眺目一望,那邊已經是教學樓的方向了,確切的位置好像是生命科學院。
雖然說生命科學院每天要解剖的小白鼠青蛙等等很多,煞氣肯定重一些,但是離這麽遠呢,羅盤怎麽可能感應得到那邊的煞氣?
真的能感應得到,那煞氣得有多重啊!
想到這裏,我一下子愣住了,莫名的就想起生命科學院裏麵那具千年女屍。
不會吧!
看看時間,來不及了,我得趕回去上課。
剛跑回教學樓那邊,遠遠的就看到劉主任背著手,站在教學樓前麵,冷著臉,盯著我。
“劉主任好!”
“預備鈴都打過了,還想不想上課?”
嚴詞厲色,前幾天求我幫忙時候的溫和蕩然無存,看來是對我惱羞成怒了。
我縮了縮脖子:“忘拿東西了,回了趟宿舍。”
說話的空檔,我盯著他的臉仔細看了看,發現他印堂漆黑,那道陰鷙紋竟然朝著裏麵癟了下去,劉主任這是要有血光之災啊!
“心思多放在學習上!”
莫名其妙的被訓了一通,劉主任才揚長而去,我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真的替他擔心。
因為奶奶在家,所以中午我是回去吃飯的,錢萌萌厚著臉皮非要去蹭飯,我其實是不想讓她去的,畢竟芙蓉園的房子是胡其琛的,我暫時住在那裏,以後肯定是要搬走的,我不想讓任何同學知道,更不想被他們撞破我和胡其琛。
可是錢萌萌簡直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粘著我,最後沒辦法,還是帶上了她。
一進門便看到桌上香噴噴的飯菜,奶奶圍著圍裙端著湯走出來:“有朋友來啊,正好我做的多,快洗洗手開飯吧。”
錢萌萌嗷嗚一聲,已經衝進了洗手間,胡亂衝了兩下,便坐在桌邊大快朵頤起來,一邊吃一邊點頭:“啊呀,我好久沒吃到這麽香的飯菜了,有外婆的味道。”
錢萌萌不像我是本市人,她家是長白山那邊的,性子又野,每學期一來學校,必定是到放寒暑假才回家呢,這會子怕是有點想家了吧。
“奶奶,你做飯真好吃,得空啊,叫芃芃帶著你去我們那邊,我讓我外婆也給你們做好吃的。”
我和奶奶入座,奶奶慈祥的笑著,轉臉對我說道:“芃芃啊,你這個朋友挺好,值得深交。”
我擦?
錢萌萌值得深交?就這麽個八卦精?
我承認她對我很好,我很喜歡她,但是怎麽說呢,我們隻是同學,大學四年的緣分已經過去了四分之一,畢業之後便分道揚鑣了,深不深交也沒有意義不是嗎?
但是這麽多年了,從小學到大學,我也不止帶一個朋友回家玩,卻從沒聽奶奶說過這樣的話。
看著奶奶不停的給錢萌萌夾菜,眼角笑得皺紋迭起,可見她是真的喜歡錢萌萌。
難道,奶奶從錢萌萌的身上看出了什麽可貴之處了?
我不自主的打量起錢萌萌來,錢萌萌姿色中上等,最出色的是那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很勾人,但是她卻不是什麽命好的人,從麵相上來看,她命裏克夫。
這一點,從我見她第一麵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她的夫妻宮上麵長著一顆不大不小的黑痣。
所謂夫妻宮,就是眉角與太陽穴之間那一塊,俗稱魚尾的範圍,這一塊對應著夫妻關係,在夫妻宮出現任何疤痕、痣、斑點等等,都是影響夫妻關係的標誌。
對於女人來說,右邊夫妻宮有瑕疵,注定是寡婦命,懂行的男人是絕不會娶這種女人的。
一頓飯吃的熱火朝天,錢萌萌又玩了一會兒才回去。
“奶奶,我看你很喜歡錢萌萌呢。”我有些吃醋的說道。
奶奶笑了笑:“萌萌這孩子的確討人喜歡,就是命有些不好,你平時多幫幫她,沒事帶她回家玩也可以。”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奶奶的意思是,我和胡其琛在一起的事情,也是可以不背著她的?”
“芃芃啊,你知道奶奶以前是做什麽的嗎?”奶奶忽然反問我。
我當然知道,以前奶奶閉口不提,今天怎麽就忽然想說了:“奶奶,你到底怎麽了?”
“奶奶以前是做陰媒的,專門給那些死人、活死人牽線搭橋,讓他們死的也體麵一點,做我們這一行呢,積陰德,卻逃不過五弊三缺的魔咒,我就你這麽一個孫女,本應該將這門本事交給你,猶豫了那麽多年下不了決心,害怕我們老吳家的香火最終斷在了我的手裏。”奶奶憐愛的摸了摸我的頭,渾濁的眼神裏麵閃著星光,“今天我一見那錢萌萌,就像是看到了當年懵懂的自己,她雖沒開竅,但天生命格已定,最適合接我的班,再者,你如今跟了狐仙爺,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條路,如果我能把錢萌萌調教出來,以後你們倆也能做個伴。”
“奶奶,錢萌萌她不適合的,她天生寡婦命,嘴又沒個把門的,做事風風火火……”
說著說著,我便說不出來了。
因為我已經信服了。
所謂五弊,就是鰥、寡、孤、獨、殘,三缺便是錢、命、權。
錢萌萌是寡婦命,她從小跟外婆相依為命,她外婆已經七十八歲了,據說身體很不好,一旦她外婆出事,她便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一無所有。
她性格活潑,嘴快消息靈通,能辦事,也能圓事,做媒婆最合適了。
如果她跟了我奶奶,假以時日悉心調教,說不定真能成事。
可是一旦走上這條路,生活的基調便已經定下了,這不是一個被社會所肯定與包容的職業,而如果走設計這條路的話,大學畢業找個好工作,安安穩穩的過一生,總比做個陰媒高強的多。
即便是結了婚克死了丈夫,又或者遊戲人間,優雅的慢慢老去,她的人生無論過成什麽樣,都應該她自己來做選擇,而不是我們!
“奶奶,咱們不急,在大學畢業之前,不要跟錢萌萌提這件事情,好嗎?”
我跟著胡其琛沒得選,但是錢萌萌可以選,如果大學畢業之後她找不到好工作,走投無路之下,我會將奶奶的建議說給她聽的,如果她一切安好,那又何必將她拽進我們所身處的漩渦之中呢?
奶奶點頭:“好,我答應你,不過萬事沒有絕對,如果我沒提,她卻主動來找我,我也不會把她往外推,懂嗎?”
當時我覺得讓錢萌萌主動去找我奶奶的幾率幾乎為零,可是沒想到到了最後,錯的還是我。
我隻能說,薑還是老的辣。
……
當天夜裏,我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裏麵,一個看不清臉麵的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著,她仰臉朝上,呈大字型躺在一片火海之中,印堂、四肢、心髒以及凸起的肚子七處被長長的棺釘釘住,鮮血染遍了全身。
我看不清她的臉,卻能看得到那圓睜著的暴突出來的眼睛,她說不出話來,卻一個勁的嘶吼著,嚎哭著,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宣泄。
我最受不了的是,她那凸起的肚子還在一鼓一鼓的聳動著。
撕拉!
一聲皮膚被撕裂的聲音鑽進我的耳膜,緊接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巴掌大的孩子從剛剛撕裂的血口子裏鑽出來,發出瘮人的嬰兒啼哭聲……
我猛地被驚醒,渾身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芃芃,你怎麽了?做噩夢了?”奶奶被我驚醒,打開了燈,伸手摸了摸我頭發,“怎麽淌了這麽多汗?”
我曲起膝蓋,將臉埋進去,夢裏麵的一切像是過電影一般的在我腦海裏麵揮之不去,那情境太逼真了,就像是真的曾經在我麵前發生過一般。
我沒說話,奶奶靜靜的陪伴著我,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抬起頭來,滿麵淚痕的看向奶奶:“奶奶,能不能幫我個忙?”
……
十分鍾後,我和奶奶穿戴整齊,背著包,已經坐進了出租車裏。
天很黑,街道上很安靜,出租車司機是我用嘀嘀招來的,一邊開車一邊抱怨:“你們一老一小膽子也夠大的,這深更半夜的還要去那種地方,就不怕惹上不幹淨的東西啊?”
“沒事,大叔,你送我們過去就行,兩倍的價錢,一分不會少你的。”
“那種鬼地方要是撈不到外快,你以為有人能接?我可說過了,我隻到山底下,不上去的啊,你們要是在那邊出了事,可別連累我。”
“開你的車吧,我們出不了事情。”
……
一路上,司機左一遍又一遍的重申著那幾句話,生怕我們害他似的,要不是當時都是夜裏十一點多了,我真想換個司機。
等下了車,付了錢要走的時候,奶奶忽然走到駕駛座那邊說道:“那個,你最近要是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兒,可以找我孫女幫你化解。”
“你這老太婆有毛病吧?我不就是收了你們雙倍價錢,至於這麽咒我嗎?真是壞人變老了!”司機一腳踩上油門,絕塵而去,差點把我奶奶拐個跟頭。
我想投訴,奶奶說不必了,做正事要緊。
我們遮遮掩掩的躲過守陵人,摸黑上了山,來到了上次劉主任帶我去的那個新墳所在方向。
之前我在祈願樹那邊沒測到髒東西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祈願樹那邊的髒東西已經被轉移了,而轉移的位置,就是這座新墳!
無論五年前發生了什麽,劉主任都有脫不開的關係,而他如今欲蓋彌彰的做法,讓我認定他不是個好人,隻是我不能完全確定,希冀著他能走出自己的心魔,將事情的真相主動向我剖析出來。
但是從他對我忽然轉變的態度,以及今天夜裏我莫名做的這個夢,讓我按捺不住了。
我直覺出事了!
我當然不會蠢到去質問劉主任,他要是能跟我說真話,也等不到現在,如果他真的是什麽壞人,我隻會打草驚蛇。
我需要自己去確定自己的猜測,隻是連累了奶奶,畢竟,憑我自己的本事,怕是還不敢獨自來這陵園。
憑著記憶,我很快便找到了那個新墳,借著月光,我一眼就看到墳前散落著的紙錢元寶等等,看來劉主任的確又來過了。
我蹲下來想要燒點紙錢元寶,禱告一下,畢竟為了確定,我今夜是想親手刨墳的,這種事情很缺德,我心裏也發杵。
但是我還沒開始,奶奶便阻止了我:“不對勁,芃芃,你站遠一點。”
“怎麽了?”我疑惑道,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奶奶沒說話,用腳在墳的周圍不停的丈量著,足足走了三圈,才在墳的東南角定下來:“芃芃,過來燒紙錢。”
“啊?為什麽在那燒?”
奶奶沒理我,繼續用腳丈量,我隻得過去燒紙錢,一邊燒一邊禱告:“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幾次三番給我托夢,如果是你的話,那你可要配合我們,能幫你的我們一定幫,能力不及的地方,你也莫怪。”
“芃芃,這邊!”奶奶又確定了一個位置,我趕緊過去。
周而複始,半個小時的時間,奶奶圍繞著墳不知道走了多少圈,越走腳步越沉重,直到確定了第七個位置,她才停了下來,等我燒完紙錢,奶奶便說:“我們回去吧。”
“回去做什麽?我還沒確定墳裏麵是不是……”
“不用確定了,是!”奶奶斬釘截鐵道。
我愣住了,拽著奶奶的手問她怎麽確定的,奶奶讓我別管,對方請了蠻厲害的高手,做了七煞陣,定住了墳裏麵的魂魄,如果陣解不掉,七日後魂魄便會灰飛煙滅。
“一定是劉主任幹的,一定是他!”
他這是狗急跳牆了,因為化解不掉,所以就想斬草除根!
“不管誰幹的,下場都不會好,我們犯不著插手,回去吧。”奶奶拉著我就要往山下走,我很是不解,“奶奶,那女鬼都被鎮壓住了,再過幾天都要灰飛煙滅了,壞人就要逍遙法外,咱們怎麽能不管呢?”
“惡人自有惡人磨,還是先想想怎麽回去的好。”
奶奶的話讓我費解,但是她不願意出手,我隻能撒嬌:“奶奶,我不想再被那女鬼托夢折騰了,你就幫幫她吧。”
“如果沒有別人插手的話,我會幫,但是現在對方請了高人,我如果擅自將這陣法給化解了,便是與那高人作對,這仇便結下了,奶奶年紀大了,不想再惹這些是是非非的。”奶奶拒絕的很徹底。
我撅著嘴很不高興,負氣似的提起一早準備刨墳的鏟子,狠狠的朝著剛才我燒完紙錢的地方用力紮了一下。
這一下是用足了力氣,鏟子沒進去一大截,我隻聽到哢擦一聲!
奶奶大驚失色:“吳芃芃,你幹什麽?”
奶奶很少連名帶姓的凶我,我頓時慌張了起來:“我,我沒幹什麽啊?我隻是有點生氣,所以,就,就……”
“罷了罷了,我真被你這孩子給氣死了,還愣著幹什麽,刨吧!”奶奶認命的說道。
我一頭霧水:“到,到底怎麽了?”
“你剛才鏟到棺釘了!”奶奶一邊幫著刨,一邊訓斥道,“你這倒黴孩子,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棺釘在土下七分,怎麽會這麽容易鏟到?真是我不惹事,事情反倒來找我啊!”
我聽不明白,但是也知道自己闖禍了,隻得悶著頭一個勁的刨,很快七個點都被刨了出來,七個洞裏分別放著七塊骨頭,每一根骨頭都被血淋淋的布包裹著,上麵分別釘著一根長長的棺釘,漆黑的顏色,散發著一股惡臭。
奶奶讓我分別在七個洞裏麵放上一枚銅錢,然後將東西重新放進去,每個洞裏麵點上一根線香,然後拉著我的手,戳破手指,分別滴了一滴血在裏麵。
平地裏起了一陣陰風,那些線香眨眼間燒到了底,我們趕緊將七個洞重新蓋上,然後輕手輕腳的原地返回。
一路上奶奶都沒跟我說話,臉色有些白,到家之後,天還沒亮,奶奶就開始收拾東西,說是要趕最早的班車回老家。
我看她那樣子,很擔心,不讓她走,她不肯。
“芃芃,顧家的事情結束我就想走的,但是那天我看你眉心之間有一股淡淡的黑氣,知道最近你有麻煩,所以想留下來幫幫你,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奶奶留在這裏隻會招禍,你自己萬事小心。”
“奶奶,你是不是怕被人報複?回鄉下就能躲過去嗎?”我真的很自責,即便是再想幫那女鬼,再正義感爆棚,我也不想奶奶出事。
奶奶搖頭:“我隻不過是鄉野裏麵一個看事的,今晚的事情隻有你知我知,隻要我不露麵,你那點本事連七煞陣都確定不了,所以對方根本懷疑不到咱們的身上,我不走才真的會出事,再者,即便是人家懷疑到你身上,你背後有狐仙爺,他也拿你沒辦法不是?”
“那,那你一定要小心,有事給我打電話。”我都快哭了,舍不得奶奶。
把奶奶送走,天已經大亮了,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上課,剛到學校,就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我以為事情敗露了,小腿肚子都有些哆嗦。
“吳芃芃,你有見到陳曉峰嗎?”班主任問道。
我一驚,莫名的鬆了口氣,隻要不是劉主任的事情就好:“陳曉峰怎麽了?”
“他昨天晚上沒回宿舍,早上也沒來上學,我們打電話聯係了所有能聯係的人,都沒他的消息,有人看到周末你跟他見過麵。”
“對,周六下午我們見的麵,傍晚就分開了,之後我也沒見到他。”
“你再想想,當時你們分開的時候,他有沒有什麽異常?有沒有提到要去什麽地方?”
班主任這是把我定位重點目標開始排查了,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陳曉峰去了哪裏,思來想去,忽然想到了一點:“他會不會是去顧家了?他經常去看望顧瑾年的。”
“沒有,我們打電話問過了。”
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班主任又盤問了一會,確定我真的不知道之後,才放我回去上課,還警告我這件事情先別張揚,如果聯係上陳曉峰,第一時間通知他。
剛回到班級,錢萌萌就湊了過來,神神秘秘的說道:“芃芃,你聽說了嗎,生命科學院那邊有人失蹤了。”
“啊?”我頓時提高了分貝,怎麽會這麽巧?
錢萌萌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你幹什麽叫這麽大聲?”
“不是,誰失蹤了?怎麽失蹤的?”剛才班主任才說陳曉峰失蹤了,現在又有人失蹤,我怎麽能不驚訝?
“這誰知道啊?好像是周日晚上不見的,到現在還沒找到,你說我們學校最近是怎麽了,老是出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錢萌萌小聲嘀咕道。
我不置可否,極力按壓下心中的不適,說道:“這誰知道啊。”
“對了,你奶奶今天中午還給你做飯不?”錢萌萌眨著眼睛巴結的看著我。
我聳肩:“她走了,不過交代我,放假帶你去我老家玩。”
“那真是太好了,你奶奶人真好,跟我外婆一樣好,可惜,我外婆的身體遠不如你奶奶,哎。”
我摟了摟錢萌萌的肩膀,安慰道:“你外婆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
中午吃過飯我沒休息,一個勁的給陳曉峰打電話,但是就是沒人接,甚至還打了個電話給顧父,聽著顧父說了一大堆恭維的話,卻並沒有得到陳曉峰的消息。
我其實心裏有點怕,因為聯想到了上次他被什麽東西上身的事情,會不會是那東西回來了?
這事還真不好跟別人說,整個人變得焦躁不安的。
好不容易熬過了下午的課程,連圖書館都沒去,我想去佛牌店請胡紹陽幫我打聽打聽。
出了校門,我就感覺到似乎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我看,但是幾次回頭都沒看到有可疑的對象,心裏麵直發毛,拿出手機想先給胡紹陽打個電話,卻沒想到一條短信正好傳了進來,是劉主任發的:有事找你商量。
我下意識的就不想見他,開玩笑,昨夜的事情要是暴露了,他還不宰了我?
我剛想回短信拒絕,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我的身邊,司機伸出頭來問道:“是吳芃芃小姐吧?劉主任讓我來接你,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