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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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湊上來:“師傅,我們何時走?”
婁飛:“現在,收拾東西,盡快出發。”
年節一日一近,若是動作慢些,那他們便無法趕在年節之前回到天雲山了。
路上過年節未免太過寒酸,所以務必要回來。越早趕路,時間便越是充裕。
對於伯良羽示好——伯良羽自然能夠領會其中的意思。常十三早到石門暗害的事情,一瞬間傳遍江湖。這個時候,天雲山派主動聯絡明覺派,目的隻有一個——聯合。明覺派即便是不去幫幫忙,起碼要做到保持中立。
常十三,有仇必報。
伯良羽明白,石化純更加明白。
張家莊一夜之間被血洗,這就是一和明顯的警示。
……
少安買了一些藥材,又買了一段段長長的白布。下一次的放血又要開始了。
隻要常十三的身體扛得住,就得盡快完成。越拖反而越有傷害。
總舵門口,白雪一點點兒逐漸堆積起來。寒風打在臉上,有著明顯的刺痛感。呼吸一口,便帶著一股白氣。
少安手上提著物品,手指被凍的通紅。
十名守衛站在門檻之處,一動不動,像是一尊尊雕塑。再仔細一看,六名天雲山派子弟跪在雪地裏,更是紋絲不動。
呼吸聲、唏噓聲,寒冷早已凍透了這幾人的身軀。
少安快步上前,半蹲下來:“怎麽是你們幾個?”
一名守衛顫抖著打開了嘴唇,不禁倒吸一口:“是、是幫主。”
年紀輕輕的小守衛再也經受不住,艱難地抬起頭來,哀求地眼神看著少安:“十四爺,我冷、好冷…好冷。”
少安定睛一看,伸出手來撫向了他的額頭。額頭上的溫度本應該是冰冰涼涼,此時卻在冰涼中帶著一股火氣。
少安的手又探入衣領,刺手的熱氣衝過來。少安皺起眉頭:“快起來,來人,把他扶到房間去。”
小守衛掙脫一下:“不,我不敢。”他眼神躲閃,心中一遍一遍都是常十三離開時的那句沒有溫度的話。
不許起、不許動。
即便是身上不適難忍,他還是在咬牙堅持。這一刻,見到少安這根救命草,終於還是堅持不住了。
他旁邊的守衛說道:“十四爺,幫主出門了,我們頂撞了幫主,沒有幫主命令,我們不能起身。可是、可是小若今日身體一直不舒服,在這樣跪下去怕是…”
少安內心波動,他的叮囑,連累了這六名兄弟。
是啊,他是常十三的十四弟,他可以冒犯進言、可以言辭激烈,甚至可以大吼大叫。但是,這些人,他們卻什麽也不能做。常十三是他們的神,是頭頂的天啊。
不要說直言頂撞,就算是不順幫主心意,他們得到的便會是不可抗拒的責罰。
少安責備自己,真是蠢到家了——他不改對他們要求什麽的。
最最可氣的是他的十三哥,為何總是喜歡對無辜的人發脾氣?為何要由著他的性子?為何就不能聽一聽別人的勸告呢?
難道,高高在上的威嚴就絲毫不能去觸碰嗎?
少安:“先起來再說,十三哥那邊有我呢,不怕小兄弟,你現在病了知道嗎?不治療會越來越嚴重的。”
少安吩咐了人,去找張醫師來總舵。又吩咐了人將他買來的物品送到了他的房間。
在他一再勸說下,這位年輕的小若兄弟終於答應,少安親自背著他回了房間。
火盆溫暖著整個房間,熱水冒著熱騰騰的氣。少安悉心嗬護,直到張醫師到來。
這個老實乖巧對的孩子,名叫王若。
少安隻想著,怎麽能幫幫這個孩子找回公道。這孩子不該受罰,更不該生這場病。
本來,這隻是小事一樁。每天總舵都在發生的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是,當少安聽了王若的一番話,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兒。或許有很多他這樣的孩子,經受了一些並不公道的待遇。
世間本來就沒有什麽是公平的。
隻不過,若是可以伸出手來幫上一把,還是應該去做。
少安想通過自己的力量,治好常十三身上的“毛病”。雖然很難,但是他一直都在努力。
常十三,是他的哥哥。對他,無微不至。
常十三,是天雲山派的幫主。對一眾兄弟,盡心盡力,鞠躬盡瘁。不過每當麵對這群圍在身邊的兄弟,獨獨欠缺,就是對少安一般的耐心和寬容。
少安擁有這特殊“優待”,這是一件幸福的事,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可是,為什麽十三哥就不能對這些兄弟們更柔和些呢?至少對於王若這樣的乖小子,是不是太過於苛刻了?
常十三回到了總舵,門口的景象並沒有什麽不同。他一點兒也沒有在意旁邊跪著的人的麵孔。隻是不痛不癢地說了兩個字:“起身。”
接著,邁著步子便向著門內走去。
身後傳來一聲:“謝幫主!”
一個聲音冒了頭:“十三哥,”
少安的聲音。
常十三猛然停住,回頭看去。
少安頂替了王若的位置,跪在那片潔白的白雪中,臉頰被凍的通紅一片。
少安:“我有話說。”
常十三不解。
少安為何在這裏?
常十三:“怎麽是你少安?”
少安:“替王若小兄弟。”
常十三:“替?”
少安:“是。”
少安情緒不高,聲音無力。常十三心中思索,難道是因為他不聽勸告出門了嗎?
常十三:“起來。”
少安挺直脖頸:“我說,我有話說!”
洪亮的聲音,驚地眾人齊齊望過來。
裘堯一看不好:“十四,回去說可好?幫主勞累,回去邊休息,邊聽你說可好?”
常十三滿身傷口,少安當然狠不下心來讓他的十三哥在風雪中聽他嘮嘮叨叨。勞累二字虧你說得出口,不出門何至於勞累!
少安:“本來我是不會同意的,但是看在你受傷的份兒上,我回去說。”
吃了火藥了。
把常十三聽得一愣神。
怎麽了?不至於啊。少安怎麽會這麽和他說話?他自問,沒什麽地方惹到他到這種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