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救人
我們三個人揚長而去，找到昨晚師伯住宿的客棧之時天色微亮。“怎樣，事情已經解決了吧。”師伯很早就起來了，聽到我們敲門就出來了，她剛看到我，還未等我們說話她就猜出了事情的結果。
“師伯，我身上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嗎！”現在我對師伯的崇拜甚至要超過師傅了，既然師伯都猜到事情解決了，那就意味著師伯在我身上已經看不到什麽潛藏的隱患了。
“在我看來是這樣的，海子你近幾日都未休息好，還是去睡會吧，等你醒了我們再啟程。”
師伯見師傅點頭表示事情基本上弄明白後，就催我趕緊去睡一覺，之前一直擔心我自己的問題，也沒覺得有多累，這下心裏的事情放下了，我才發現這幾天積累的疲憊真的太多了。
以至於我去房間都是馬大膽扶著過去的，躺倒之後不過片刻我已經熟睡了。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深度的睡眠並不需要太久就能夠完全緩解疲憊。
在我睡著的這段時間內，師傅他們也沒閑著，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已經整理好了，我們來這裏就是為了弄清胡發財得死，還有解決我的問題，兩件事都圓滿的結束了，也是時候開始回程了。
兩天多之後我們已經在龍門鎮了，而這時候鎮子裏因為我們的到來突然熱鬧了起來，公社的領導都排著隊來迎接我們，雖然說我師傅河閻王的名頭很大吧，可平日裏也沒受到過這種待遇啊。
“今天他們不會都吃錯藥了吧？”馬大膽小聲嘀咕。
連師傅也是一臉奇怪的表情，完全不知為何。還是在問了一個熟人之後才知道，前兩天我們出遠門這麽久都不回來，領導們都以為我們不想在這地方呆著了。本來就幾個竄江子走就走了吧，還會有這一行的其他人來這裏謀生計。
可偏偏在這段時間內龍門鎮這地方發生了怪事，原因還是那個水爺的套。原來領導們看我師傅不願意去管那個死倒兒了，就請了幾個半大小夥子（他以為陽氣壯就白邪不侵了。）去江上麵拉回了那具屍體。弄上來之後就地火化了。
本來事情進展的都挺順利，也沒啥詐屍什麽的。可是火化後不到三天，那幾個被派到江上的青年就一個個的病倒在床了。平常哪有生病幾個一塊的，這很容易就讓人們聯想到了江上的死倒兒。這龍門鎮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這麽邪乎的事情還是很快就傳遍了。
現在都謠傳火化的屍體裏有屍毒，毒氣入侵人體後不過十天就全身潰爛而死了。要說這造謠人還真有一手，捏造的跟現實情況中眾人的病狀很像。還有人說這種屍毒有傳染性，現在連小夥子們的家屬都不敢輕易靠近他們了。
“這簡直是胡鬧，這樣下去隻會再多幾條冤魂。”聽了鎮上的人講完，師伯她老人家發話了。
領導們一個個大眼瞪小眼，他們隻認識我師傅，至於我師伯則從來沒見過。
“這是我師姐，她的本事比我高得多，這件事讓她解決保證萬無一失。”師傅說完朝著師伯笑笑。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發現我師傅和師伯之間似乎並不是單純的師姐弟的關係，不過礙於人家是長輩，我咋好意思詢問。
“你不用給我高帽子，就憑著這幾個可憐的小夥子我也會出手的這次。”領導們這下才反應過來，感情這是來了個本事更好的啊。
“大姐，您還沒吃晚飯呢吧，走走，你們一起來我家吧，我們填飽了肚子再去解決事情。”那個胖子一臉諂媚的說。
“免了，還是救人要緊。”師伯鄙夷的看了看滿臉橫肉的家夥，輕描淡寫的拒絕了。
不愧是當領導的，那家夥碰了一鼻子灰也沒什麽尷尬的表情，反而當先帶起路來。幾個小夥子的家屬們因為怕被傳染，商量了一下一起找了個地方收拾了下，把幾個病重的安置進去了。每天他們隻是全副武裝的來送完三餐然後就走了。
“這麽下去，沒生命危險的人也會被你們給弄死的。”在一旁看著周圍圍繞著很多蒼蠅的房間，我說道。
聽說了有人可以救他們的孩子，幾個人的家屬們早就趕到了，聽了我的話他們悻悻的低下頭，也沒反駁。想必他們也是沒辦法了這才這麽做的。有哪個父母會忍心看自己的兒子成為這樣呢？他們也是挺可憐的。
“你們去藥店拿點當歸，朱砂，和砒霜過來。”師伯仔細看了看這幾個青年的症狀，對著家屬說。
我這二十年了，從沒見過人的皮膚潰爛成這樣的，幾個人除了麵部稍微好一點，脖子一下，甚至頭頂到處都生滿了潰瘡。看起來十分惡心，這時候後麵的人群裏還有一些人用東西捂著自己的口鼻。
生怕自己也被傳染上這種可怕的病，且說師伯的本事被師傅宣傳了一下後，眾人對她還是挺信服的。家屬裏麵很快就有人按照師伯吩咐的量買好了各種藥材。
藥材到手之後，師伯開始在一個小罐子裏仔細的研磨，還讓我去提過來一瓶開水。足足三刻鍾，師伯才用開水調好了所有的藥粉。然後就是我和馬大膽的任務了，我們把藥粉均勻的擦塗在幾個少年皮膚的潰爛處。雖然這過程挺惡心人，不過為了救人嘛還是忍了。
師傅則是帶著師伯去休息了，年近七旬的師伯在舟車勞頓之後仍然堅持先來救人，她的行為讓我深受啟發，一個人的品格是很重要的。
塗抹完藥沫後，本來臉上還很痛苦的年輕人似乎表情輕鬆了很多，被捆著的雙手也不再掙紮著去撓了。看來師伯這醫術方麵也有很高的造詣！
“謝謝您，謝謝你們，救了我們的孩子。”事情做完了，在旁邊看到效果的家屬們又是一通感謝，搞得我還挺不好意思的，畢竟我隻是出了點力氣。
還別說，救人的感覺還真是挺爽的，我和馬大膽兩人回去時都神清氣爽，這感覺，比睡到自然醒還要好。
不過，這件事情的蹊蹺之處我還沒弄明白，我想師傅和師伯應該都清楚了，我正要回去問問他們，畢竟我也是要入這一門的人了，專業知識是必須要了解的。
“他們啊這病因的確跟江上麵的事情有關，不過不是他們謠傳的什麽屍毒，而是陰氣侵體。”師傅捋著灰白的胡子跟我解釋著。師傅說平日裏江上絕不會有這麽嚴重的陰氣出現，能造成像這種程度的皮膚潰爛，一定要極陰之地或千人坑才能達到。
“千人坑…”聽了師傅的解釋我頭皮發麻，這鬆山江全長不過百餘裏，史上也沒什麽名氣，怎麽會有千人坑的存在。不過師傅講的極陰之地又是什麽鬼，之前根本沒聽過嘛。
“你先聽我說完…”師傅敲打了下我的頭，讓我耐心聽，馬大膽不知道啥時候也湊過來了，豎著耳朵在聽。這家夥以前可是完全不相信這方麵的事的。經過這幾天後，看來這小子對自己以前的觀點開始動搖了。
師傅跟我們講，所謂極陰之地非後天陰氣所形成，而是在人類出現的伊始就出現了一些天地之間陰氣聚集十分集中的地方。這種地方十分少見，而且多在河流位置，平常的撈屍人一輩子也不見得遇到一個。
不過師傅奇怪的是，既然這裏是極陰之地，為什麽之前絲毫現象都沒有出現。
“這點我也弄不清楚，我看還是等你們師伯休息好了再討論下吧，好了，海子你去準備一下晚飯吧，一會我們就該吃了。”收到指令我就跑去廚房了，暫時放下了心頭的疑惑，我熟練的開始做飯。
等到師伯醒來，晚飯也已做好，我們師徒四人圍坐在餐桌之上。
“師姐，你看我這兩個徒弟怎麽樣，有資格入我們一脈嘛？”還沒動筷，師傅就問了個讓我緊張起來的話題。現在沒意外的話就數師伯在我們門內輩分最高了，她同意了我們就能正式加入竄江子行列，她不點頭估計就沒戲了。
旁邊的馬大膽倒是不怎麽在乎，在他的世界裏，沒什麽東西是能夠讓他全身心投入的，自然也就沒有十分在乎這一說了。
“我看可以，師弟你還是慧眼識人，我當初…哎…”師伯說到此事可能回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