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校場演講

  「領主大人好力氣。」


  首攻受挫，雷諾不驚反喜，頗有幾分見獵心喜的興奮之感。


  「你確定只是力氣嗎，雷諾將軍？」


  白祈感受到手臂發麻的癥狀，無語地催動聖光修復緩解，在感慨這大個子怪物般的力氣后，也露出了興奮的神色，看來這場立威之戰沒想象中這麼順利啊.……不過，誰怕誰！


  白祈回身蓄勢，犀利一劍直撲雷諾門面，英勇老將自是不甘示弱，長劍揮舞間雖不見什麼高明的章法，卻是因久經沙場而毫無可趁之機，堪稱滴水不漏，隨後便是狂風暴雨般的反擊。


  「鏘！鏘！鏘！」


  長劍一次次交擊，一者大開大合氣勢逼人，另一者藉助體型嬌小之利，身形挪移飄忽不定，雙方盡展一身武藝，打得有來有去，精彩非常。


  從修羅戰場上走過來的雷諾，興緻一起，那慘烈的殺氣撲面而來，便是場外圍觀者也不免感到幾分滲人。


  而白祈，畢竟昨天才剛剛經歷過幾場還算慘烈的戰鬥，加上跨過了生死的大關，再加上聖光對精神意志的保護和提升作用，白祈此刻拼盡全力，倒也生出了幾分震懾人心的氣勢。


  精彩的對決，不論是從劍技本身，還是從對戰雙方表現出來的戰場威勢，都叫圍觀的士兵和將領們讚歎。


  「厲害，雷諾將軍就不說了，領主大人居然也有如此劍術，真是意想不到。」


  「的確，儘管早就知道虎父無犬子，老領主的孩子必然也是驍勇善戰的君主，但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


  「想想領主大人的年齡了，不是半年前才成年的嗎？現在就這麼強，再過個十年二十年的，咱翡翠公國也該出個劍聖了吧？」


  「是極是極，能在一位身具劍聖技藝的君主麾下衝鋒，必定會是另一番叫人心潮澎湃的體驗吧？」


  再一度交鋒，長劍格擋下雷諾直劈門面的斬擊，隨後錯身避開轉折而來划向脖頸的一劍，白祈稍退數步，和雷諾隔空對峙。


  戰鬥已經進行好幾刻鐘，接連的攻防，持續不斷的全力斬擊，即便是以雷諾深厚的基礎，也已經汗流浹背，氣喘吁吁。


  白祈這邊，則是靠著體內微弱聖光帶來的恢復力支撐，同樣也已經接近力竭。


  心知不能拖延，否則氣力耗盡之時便是落敗之刻，白祈於是高舉長劍，轉攻守兼備為全力進攻。


  「鏘！」


  雷諾橫劍擋住劈斬，卻不妨白祈借力凌空躍起，白色長劍繞過漆黑大劍，直刺眉心。


  「來的好！」


  雷諾來不及收劍格擋，體型壯碩的他要完全避開這一劍也是不現實，於是完全不顧顏面，乾脆利落地一個驢打滾，留下一截披風，躲過了本可決勝的一劍。


  「我去！雷諾將軍你是屬泥鰍的吧，這麼滑溜？」


  白祈落地，頗為無奈地搖搖頭，隨後再度欺身，長劍直破雷諾胸膛。


  雙劍再度交擊，卻是全然不同的局面。


  藉助體型輕巧之利，白祈有意拉進距離，雷諾攻防之間瞬見拮据。


  雷諾有意拉開距離，卻不防白祈狂風暴雨般的進攻，接連後退，但他退一步，白祈便逼近兩步，頹勢頓現。


  『不妙啊……』


  雷諾這樣子想道，目光之中卻不見驚慌，不利的局勢下依然穩穩地擋下一劍又一劍，防守得滴水不漏。


  「切！」


  白祈暗嘆，贏不了了。


  攻防持續了好一會後，最終白祈的長劍停留在雷諾左胸前，而雷諾的大劍也橫在了白祈脖子上，這場比試，以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平局終結。


  「厲厲.……厲害!」


  「好啊！」


  現場響起了激烈的歡呼聲和掌聲，這是送給強者的贊禮。


  「領主大人的實力，雷諾佩服。」


  白祈嘆了口氣，苦笑搖頭。


  「比不上雷諾將軍，這戰局再持續下去的話，我肯定是要體力不支的，尚有餘力雷諾將軍才是真正的勝利者吧？」


  「話不能這麼說，領主大人幾歲？我雷諾又幾歲？枉我白白多吃了二三十年的黑麥麵包，今天卻只能靠著一點微不足道的經驗和體力來和領主大人周旋，這可真是讓我羞愧啊。」


  一甩額間流出的汗水，白祈哈哈一笑。


  「我們就別在這自賣自誇，耽誤大傢伙時間了吧？話說早飯時間到了吧，運動了一翻，我可是餓的不得了了！」


  面不改色地吃下粗糙的黑麵包和腥臊的羊奶，像個普通的士兵一樣和同座的幾個將士交流，加上聖光加持的真誠笑容，一個親和有禮而且實力強大的領主形象就這麼被樹立起來了。


  雖然只是第一步，這個印象也還只是個印象，遠遠達不到讓這些將領和士兵誓死效忠的程度，但也是莫大的收穫。


  早飯過後，便是正式和手下軍隊認識的時間了。


  站在高台之上，望著眼前齊整的軍容，全部帶著敬畏、好奇等等的複雜目光望著自己，即便是早就想象過這一幕，白祈也不免產生幾分恍惚之感。


  無關緊張，也不是害怕，只是莫名有幾分不真實感。


  到昨日為止，他還是掙扎在現代社會底層的小人物，今天就成了統領一個幾千萬人口的公國領主，命運無常，當真奇妙得很。


  甩開那些莫名的思緒，白祈面對身前數萬精兵的視線，悠然一笑。


  「諸位好，我是白祈，白祈·威尼弗雷德，翡翠公國新的領主！」


  環顧四周，感受著來自四方的審視目光，白祈笑意不減。


  「坐上領主之位已經兩個月了，本來我早就該來軍營看看的，可是.……領主府女僕長賽茜麗雅技術太好了，讓我不太想下床。」


  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戲謔，男人都懂的內涵笑容，頓時叫底下一眾大老爺們兒一愣。


  白祈隨即摸摸頭，貌似憨厚地接著說道：

  「當然這是開玩笑的……」


  底下傳來了幾聲壓抑不住的笑意。


  「不過，賽茜麗雅的技術確實很好。」


  白祈神轉折般地說道，一臉正經的表象下，表現出了十分平民化的幽默感。


  「哈哈哈！」


  台下終於響起了鬨笑聲，連幾個原本一臉嚴肅的將軍都不由露出笑容。


  含笑看著這一幕，覺得氣氛差不多了，白祈抬手，止住了台下的笑聲。


  「我是白祈·威尼弗雷德，我的父王，是公國上一任領主。」


  環顧四周，面對一張張初次見到的陌生面孔，白祈深吸口氣。


  「三個月前，神聖帝國舉兵進犯卡厄里斯聯邦王國，作為聯邦王國對外的第一條防線，我的父王親自率兵迎戰，以30萬公國軍隊對陣帝國百萬雄師。


  結果如何呢？百萬雄師成了喪家之犬，丟盔棄甲地跑回帝國刨土****去了!」


  「哈哈哈！」


  台下又響起鬨笑聲。


  「好笑么？」


  白祈反問，笑聲於是漸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