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拆穿謊言，破碎噩夢
無論是之前不那麼樂意加入近衛軍團的牛頭人，還是一心要回歸的薩特族，或是去而復還的娜迦族，凌丹已經意識到近衛軍團不過是一個聯合國一般的共同體，而這個共同體的成員卻是一直在變動。
當出現了一個強大的敵人時，代表了某種原力的各方勢力可能會暫時合作，但當強敵被消滅時，各方勢力卻是可能再度分裂。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凌丹對這兩句成語又有了新的體會，「或許當各方正義勢力相互攻伐的時候，邪惡勢力又有可能死灰復燃，於是乎又會出現新的邪惡聯盟和正義聯盟，比之天災軍團和近衛軍團也不過是換個名字……歷史的車輪真是如此滾滾不停啊……」
「誠然如此。」卡爾轉過身看著凌丹，「所以我才希望能夠在暗夜精靈族、德魯依職業、自然生物們所領導的近衛軍團意外，在魯·高因再建立一股勢力。為此，我控制了尤因。這股勢力將處於中立陣營，作為七股勢力中三正三邪以外最後一股不正不邪、既正又邪的勢力。當正義陣營弱勢的時候，就幫主正義陣營；當邪惡陣營弱勢的時候也要幫助邪惡陣營。如此一來，世界才可以平衡。千萬年來，我都是如此做的。」
凌丹看著卡爾的眼睛，卻是搖了搖頭：「在我看來，根本不存在永久的平衡，哪怕是動態的相對平衡也不可能。三正三邪一中立，這不過也是你的一廂情願。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驅使，正義陣營也會變得邪惡。正邪之間，又怎麼會有絕對的界限？又有誰可以來鑒定正邪之分？最後一點，如果你真的能夠控制好奇數下的勢力平衡，為什麼在穿越之前世界之樹差點被天災軍團推倒？」
凌丹一口氣說完，卡爾也是嘆了一口氣：「你說的都對。之前，我的準備確實不夠完備。我之所以控制了尤因，又利用手段匯聚了六名近衛英雄，正是想繼續補完我的設想。比如，我們可以在3+3+1之外嘗試2+2+2+1的模式。至少在找到真正解決之道之前，我也只能用這種辦法了。不過當你在皇宮地牢里獲得第二塊聖魔劍碎片的時候，我又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新計劃！」
「噢？」凌丹一個激靈，來了精神，「願聞其詳！」
卡爾十指翻動，聖魔劍的虛影在空中呈現出來。
「聖魔劍裂成了七塊碎片，而每塊碎片能夠承載四個世界的各一種原力。以你獲得的第一塊碎片舉例來說，已經獲得了DOTA世界和暗黑世界中有關自然、生命等一類法則的兩種原力。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塊碎片再獲得至高天堂和燃燒地獄有關生命類的原力，會出現什麼情況？」
凌丹兩眼放光，卻是說不出話來：「那應該會……會……」
「應該可以用來建立一個全新的獨立世界！而我們要做的，只是想辦法把吸取了共計二十八種原力的聖魔劍重組起來，然後再拆成七份。這樣以來，每一類相似原力的生物，就可以單獨生活在各自獨立的世界里了！」
說到這，卡爾竟然兩眼放光起來：「而我，也可以構造出一個完全由魔法類、元素類原力組成的世界，在裡面永遠研究法術！」
「只要你把碎片交給我，我有辦法給世界之樹一個絕對安全的世界！從此，不再有戰爭！有的只是永遠的和平！」卡爾話一說完，頭頂冰、火、雷三顆元素法球，竟然飛速旋轉了起來，讓凌丹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有那麼一瞬，凌丹都對絕對和平的世界產生了深深的嚮往……
然而下一秒，凌丹卻是後退了。
凌丹一邊退，卻是一邊暗自嘆息：「你，說的還是太好聽了。」
等到卡爾平復了心境，凌丹這才又說道：「卡爾大人，恐怕你的設想並沒有實現的可能。打個比方來說，水元素、火元素生物體內主要的力量是元素，但也必須要有生命相關的原力在其中，它們才可能從純粹的元素，變成元素生物。一個世界想要存續，就必須有多元化的力量。哪怕七種力量因為其奇數的因素而無法保證內部原力對稱穩定，但也要好過只有一種單一的力量。而七種力量，還能夠形成某種興衰循環。即便非絕對平衡、非相對平衡的狀態，也很可能就是世界輪轉存續的根本！」
「這麼簡單的道理，智慧如你，卡爾，最強的法師，魔法的化身，元素的掌控者，永生者，為何不能想通呢？」說到這，凌丹已經退步在卡爾身後遠處：「如果你我理念不能統一，恐怕只有一戰。要麼你殺了我，奪取我的身上的兩塊碎片，要麼我殺了你……惡魔召喚者·赫拉森！」
凌丹一句話，喝破了赫拉森的行藏！
剛才卡爾說要建立純粹的魔法世界，這就已經讓凌丹起了疑心。最早的時候，凌丹就懷疑卡爾會和暗黑二中的暗金大怪召喚者合為一體。那個召喚者，就是一個精於法術的超強法師。他的真實姓名已經不可考，但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是親自參加了王子艾丹擊殺迪亞波羅的戰役並倖存的勝利者，很可能是當代最頂尖的法師之一，和元素法師英雄艾斯屈塔估計在一個水平。
而參與過艾丹擊殺迪亞波羅戰役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聖騎士英雄艾丹王子直接被迪亞波羅控制，蘿格英雄血腥渡鳥墮落，而崔斯特瑞姆中的絕大多數人，也都死了。這位無名法師英雄則被迪亞波羅控制並先行到達了魯·高因，還替他打開了神秘避難所的封印，以至於迪亞波羅能夠快速到達沙漠深處的術士峽谷，並放出了附身在塔拉夏身上的巴爾。
儘管英雄們在穿過神秘避難所的時候擊殺了成為了召喚者的無名法師，但凱恩也無法確定召喚者是否真的被擊殺了。畢竟法術這種東西，有著近乎無限的可能。很可能無英雄擊殺的，不過是一個傀儡。
但只有對暗黑二劇情無比熟悉的凌丹，才會去思考這樣一個更深入的問題：「神秘避難所的原主人，專精惡魔召喚術的赫拉森，是否還活著？」
換一句話來說：「DOTA英雄祈求者卡爾，又是在哪一個存在上附體重生的？」
兩個問題，都沒有答案。但如果把兩個問題合在一起，可能就能找到答案！
根據凌丹觀察下來的經驗，真名法則會讓兩個最為相近的暗黑世界單位和DOTA世界單位融合。顯然，卡爾再強，也不可能如同無根之木一樣憑空重生。他必定是在赫拉森的靈魂或者身體上附體重生了。
但融合后究竟哪個意識作為主導，卻是未知數。比如不朽屍王和屍體發火融合后，就是二者合二為一。而遺忘法師·帕格納在骨灰·拉扎瑞斯身上重生后，卻是壓制了拉扎瑞斯原本的意志。而凱恩和阿卡拉在獲得了光之守衛和水晶室女的英魂后，卻仍然以原本的意志為主導。
那麼問題來了，卡爾和赫拉森融合之後，到底誰說了算？
就在凌丹拉開了陣仗準備和那個不知是誰的「卡爾·赫拉森」拚死一戰之時，遠方卻是走來了另一位存在！
「啪啪啪……」這位沒有腳卻擁有四隻手的存在，鼓著掌、漂浮著走向前來，用著忽明忽暗的聲音說道，「能夠識破我彼列爾的謊言，你可是凡人中為數不多的存在呢。」
凌丹瞳孔劇烈收縮，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果然是你，謊言之王，彼列爾！」
「真是可惜啊……我好不容易自降身份響應了赫拉森的召喚術來到這個神秘避難所，又要不容易幫助赫拉森控制了卡爾的靈魂，這才布下了一個驚天好局！本來，整個魯·高因都將被我掌控！本來，你的兩塊碎片都將是我的囊中之物！真是可惜啊……」彼列爾搖了搖頭，「我本以為用謊言，就可以成功。可是你真的太聰明了，聰明得讓我感到嫉妒！現在，我被你逼得不得不用實力來解決你，這真是我謊言之王莫大的恥辱！」說道著，彼列爾已然瘋狂咆哮了起來，再也沒有所謂的謀士風度。
「呵呵呵……可是你識破了我的謊言，又能如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又能如何？」彼列爾露出了猙獰的面容，「我現在就要殺了你，奪取碎片！」
說完，融合了DOTA英雄「痛苦之源」的彼列爾，先是用一發「噩夢」控制住了凌丹，然後又直接對凌丹使出了痛苦之源的終極技能——「惡魔的掌握」！
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彼列爾竟然命中了凌丹，讓凌丹痛苦得渾身發抖……凌丹在迷迷濛蒙之中有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這一發「惡魔的掌握」很可能將會持續非常久的時間，甚至將會超過DOTA遊戲中的持續時間，足夠讓凌丹直接死去！
守護在凌丹身旁的李奧瑞克正欲甩出一發冥火暴擊打斷彼列爾的施法，可那邊赫拉森控制著卡爾，對著衝上前來的李奧瑞克一發強襲颶風接電磁脈衝，把李奧瑞克的法力值爆了個精光！而其他蜂擁而上的召喚單位，也是被超震聲波和寒冰之牆阻隔在外。
有赫拉森控制著的卡爾坐鎮，凌丹那一群召喚單位根本不可能沖得到彼列爾身邊！
「快醒醒啊！」拉扎瑞斯和李奧瑞克在一旁，卻是無計可施。倘若凌丹被擊殺了，他們兩個死靈書單位卻是要被彼列爾收入囊中，徹底淪為他的奴僕，永世無超生之可能！
此時此刻的凌丹，陷入了一場無盡的噩夢。在夢境里，他看到了世界之樹的倒塌，至高天堂水晶穹頂的粉碎，以及庇護所凡間的徹底沉淪……法里奧戰死、凱恩戰死、無數的近衛英雄戰死……布爾西剛戰死、娜塔亞戰死、人類英雄全部戰死……
除了……艾爾多！
在噩夢之中，凌丹懷中的迷夢之書卻是滾滾發燙，又打開了一個綠色的傳送門。
一片綠光晃過，艾爾多赫然出現在了這裡！
「艾爾多大人！」看到了艾爾多的出現，李奧瑞克和拉扎瑞斯終於看到了希望！
此時的艾爾多，渾身綠光閃現，背後寒鴉、火熊、毒狼三大圖騰的虛影有如實質。風、土、火、毒、冰共計五顆元素法球在他身邊圍繞，勢頭甚至蓋過了擁有冰、火、雷三大元素法球的卡爾。而鋪天蓋地的烏鴉、藤蔓、狼、熊、樹靈，彷彿無窮無盡，直撲彼列爾身後的惡魔大軍。
艾爾多只是開口說出了一個字：「中！」
無色流光從艾爾多掌心合為一股，噴射而出，在瞬息之間就命中了正在持續施法的彼列爾的腦門！
一道五彩光芒撒過，堂堂地獄四大魔王之一的彼列爾所施展的「惡魔的掌控」，就此被打斷了，彼列爾自身，也陷入了眩暈之中。
不僅如此。昏迷中的彼列爾正在遭受著重創。五枚元素法球在彼列爾身體內外瘋狂飛舞，卻是如同早先艾爾多向凌丹演示「元素之爪」擊碎巨石時如出一轍。不同之處卻是如今的這五枚元素法球，比起當時的五道元素光華，更為凝練。
儘管身為燃燒地獄的大魔王，彼列爾卻並不能比當時的巨石堅持更多的時間，在艾爾多又一聲「爆」之下，卻是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死得不能再死了！
堂堂謊言之王，從出場到滅絕，卻是只亮相了一分鐘都不到！比起安達利爾這個蹦達了大半天才被擊殺的痛苦女王，彼列爾竟然如此不堪。
其實並非彼列爾不堪一擊，而是如今的艾爾多今非昔比。
領悟了暗黑世界「自然圖騰原力」的艾爾多和其餘六位英雄異樣，受制於時間問題，而不能快速提升體內的原力水平，以至於想要突破99級上限成就暗金位，卻是需要水滴石穿個幾十年上百年才可以。
但當他接觸到碎片上來自DOTA世界的「自然生命原力」后，他終於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突破途徑。當他進入翡翠夢境之後，更是在原初狀態的庇護所世界下，找到了世界本源的力量。在那裡，他甚至見到了守護之龍塔格奧！
如果不是凌丹也打開了翡翠夢境，或許艾爾多將會在翡翠夢境中永遠沉睡，無法主動回到主位面或次位面。而凌丹打開翡翠夢境的契機，卻是因為機關算盡太聰明的彼列爾，非要在用「惡魔的掌控」擊中凌丹之前，先用一個沉睡催眠性的技能「噩夢」擊中凌丹！
這個一個噩夢，卻是讓凌丹在迷夢之書的輔助下，打開了翡翠夢境的入口，並最終把艾爾多給放了出來！
夢醒，魔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