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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智斗門前,久候廳中

  凌丹故作惶恐:「我一個剛剛轉職成功的普通轉職者,哪裡是什麼貴賓?我就是來這『迎新義賣會』隨便看看,我走這普通通道就可以了。」


  兩名侍應生顯然沒預料到凌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哪有人放著貴賓通道不走,硬要走普通通道?


  還是那邊一位管事機靈,趕緊過來向凌丹致歉,小聲說道:「尊貴的德魯依轉職者,凌丹先生,請您務必隨在下到貴賓廳小憩,我們的老闆基德先生,對您的事迹十分欽佩,想和您……交個朋友。」


  凌丹嘿嘿一笑:「我一個剛剛轉職的小小德魯依,能和你們堂堂基德拍賣行做什麼朋友?」


  凌丹兩世為人,深諳商場如戰場的道理,又豈能在基德的手下面前敗下陣來。管事說基德要和凌丹做朋友,凌丹卻說他不能喝基德拍賣行做朋友。這可謂驢唇不對馬嘴。如此一來,就把凌丹和基德的關係與生意劃開了界限,擺明了要和基德做私人關係上的朋友,而不是生意場上的朋友。


  基德何許人也?儘管早起以不那麼光彩的賭博生意起家,甚至還從五英雄手中都騙得了不少油水,可謂聲名狼藉。但在蘿格姐妹會最困難的時候,偏偏又是他把手中的裝備捐出了大半,這才讓蘿格們守住了蘿格營地,並且開始逐漸向修道院方向收復失地。


  說他是奸商也好,說他是自保也罷。無論是誰,都無法忽視基德「坎都拉斯大長老」的身份。儘管隱隱被瓦瑞夫壓了半個頭,但並沒有第六個人能夠超越他的地位。


  然而凌丹現在居然擺明了只要和基德做私人朋友?


  那管事有些難堪:「凌丹先生,以您的真實身份,實在沒必要與小的我為難,請您略施幾分薄面,隨在下來吧……」


  「噢?那就要看基德先生的誠意了。」凌丹也不是非要在別人門前擺譜的人,隨即哈哈一笑,拉著凱瑟琳娜的手,終於邁開了腳。也不是凌丹誠心想裝比,做生意這種事情,可不能顯得自己太迫切,否則凌丹就會失去主動權,手裡這些好裝備也賣就不出價錢了。在真正開始談生意之前,雙方往往都會有幾個回合的交手。凌丹之前在地球上的時候,也工作了好幾年了,並非什麼找不到工作的窮苦大學生,更並非什麼聖母性格,深諳商場中的這些遊戲規則。


  似乎誠心想要殺殺凌丹的銳氣,在奉上紅茶和點心后,那名管事就輕輕退去了。整個貴賓廳中,只留有凌丹和凱瑟琳娜兩人。


  「嘿嘿,這些小伎倆,都是小爺當年玩兒剩下的。你們以為晾涼小爺我,小爺我就會失去耐心嗎?」凌丹和凱瑟琳娜稍微用了些下午茶和點心,期間還特意糾正了一下凱瑟琳娜的下午茶禮節,吐露了幾個英式發音純正的英語單詞。


  接下來,凌丹又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了無用掛件,掛在凱瑟琳娜的脖子上,和她討論一下這條項鏈的款式風格。王者之戒也被凌丹取下來,戴在了凱瑟琳娜的手指上,甚至裝作不小心觸碰了開關而瞬間開啟並關閉了一下神秘的光環效果。


  凱瑟琳娜到底還是十七歲的年紀,對這些造型精美、屬性奇佳的首飾類裝備一時間愛不釋手。凌丹自己則悠哉悠哉地拿出了一把亮金色的彎刀,不緊不慢地把玩著,然後慢悠悠地給凱瑟琳娜削了個蘋果吃。


  用一把大彎刀削一個小蘋果,那場面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現在正是雙方進行心理角力的時候,誰沉不住氣,誰就會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失去氣勢。凌丹手握大量裝備,不愁賣不出去。想要借基德的拍賣行出貨,也是想著賣出個好價錢罷了。而基德既然願意和凌丹做生意,也正是看中了凌丹的實力。


  雙方,其實各有所需。


  但現在,又不能明著來。


  當凌丹好整以暇等待基德露面的時候,基德也通過壁掛燭台後面的暗孔,觀察著凌丹。「那項鏈和戒指,都是我從未見過的款式,也不知道屬性怎麼樣;那把坎都拉斯風格的彎刀倒是亮金色不假,可這彎刀是哪裡來的呢?」基德縱橫商海數十年,還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德魯依。


  「行長,按照我們商行的戰報所示,除了烈焰烏鴉,凌丹之前的戰鬥並沒有接觸過幾個使用彎刀的敵人。烈焰烏鴉的彎刀已經被凌丹贈予了弗拉維的手下,而且那把彎刀只是藍色的,也絕非這把亮金色的品級。據我們推測,這把彎刀最有可能是殺死那名黑暗野蠻人昆克后獲得的戰利品。只不過昆克本是用斧頭的,他身上到底有沒有這把亮金彎刀,也沒有確切的記錄。」


  方才那名管事正拿著一份戰報,一臉恭謹地向基德進行著彙報,「不過,根據蘿格營地的出入記錄,凌丹確實在轉職成功后立即出城過一次。他回來的時候,渾身有不少的血跡,應該是發生過戰鬥了。」


  「這麼說的話,凌丹手裡的彎刀,最有可能是今天新獲得的戰利品了。」基德點了點頭,「可是按照鮮血荒地上怪物的強度,普通級的怪物是不可能掉落亮金級裝備的,難道他……難道他進過邪惡洞窟了?給我查一下鮮血荒地今天的巡邏記錄!不,最近三天的我都要!」


  那名管事從未見過基德如此嚴肅,迅速取來另一本精美的皮面記事本,開始了快速的瀏覽檢索:「查到了。兩天前,曾經有一隊進行日常巡邏的蘿格女戰士報告在鮮血荒地上發現疑似黑暗轉職者的行跡。根據腳印推斷,這伙黑暗轉職者很可能在……在十八人以上!行進方向……方向正是邪惡洞窟與蘿格營地之間的山坳處!」


  管家說完后就閉緊嘴唇,基德也沉默不語。


  基德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襟。每當他思考問題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撫摸裘皮大衣的衣襟,這已經形成了他的一個習慣。他的手下們都知道老闆的這個習慣,每當基德撫摸衣襟上毛皮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識趣地閉上嘴,讓老闆靜靜思考。


  被用狼油保養得極好的裘皮大衣通體潔白,沒有一絲雜毛,並且油光發亮得如同綢緞。基德每次摸上去的時候,觸感都和全新的一樣順滑——就像基德從商以來的經歷一樣,順順利利。


  而今天,基德卻在這樣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面前,感到了熱血的上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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