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席間戒備,月下密談
這一頓晚宴,自然是無比熱鬧。換上一身貴族小姐服飾的凱瑟琳娜,終於散發出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春和美麗。凱瑟琳娜已經有幾年沒穿晚禮服了,穿的還是前年生日時母親為她定做的紫色晚禮服。兩年一過,這禮服已經有些小了,把凱瑟琳娜的胸口擠出了兩抹渾圓的白膩。不知是禮服真的有些太緊,還是鎮長官邸今晚的空氣有些太熱了,坐在父親身邊的凱瑟琳娜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只能用那把小摺扇不斷扇著風,然後從扇子後面,偷偷拿眼去看對面的凌丹。
凌丹方才也在官邸的客房中好好沐浴打扮了一番。艾尼弗斯鎮是商路上的貿易重鎮,又是黑暗森林據點的大後方,來自世界各地的物產倒也還算齊全。凌丹換掉了自己在戰鬥中報廢掉的牛仔褲和體恤衫,穿上了女傭們為他挑選好的貴族式衣物。當然,凌丹現在還是戴著那頂精美的貴族頭環,穿著華麗的智力斗篷,踩著顏色誇張的敏捷便鞋。
並非是他不願意把這身混搭的服飾換下來,而是他必須保持著隨時可以戰鬥的準備。凌丹可不敢保證坐在自己身邊的弗拉維會不會真的拿出一條粗麻繩把自己五花大綁起來。他總覺得弗拉維在他醫治凱賓斯基鎮長的過程中已經看破了自己的偽裝,只是出於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並未點破罷了。而凌丹百思不得其解的也是這點,按道理他的偽裝都已經騙過了烈焰烏鴉,為什麼會被弗拉維看穿呢?
弗拉維只是簡單換了一套蘿格們的軍服,並沒攜帶禮服的她,就這樣硬邦邦地坐在凌丹身側。席間,弗拉維只是簡單地應付著凱賓斯基和凱奇的敬酒,兩眼餘光一直都在看著凌丹,把凌丹心裡都看毛了。只要她願意,她隨時可以從物品欄中拿出一把利劍,抵住凌丹的咽喉。像凌丹這樣的瘦弱男人,弗拉維有不下十種方法能在三秒鐘內製服他。可是,弗拉維也沒做什麼。
滿桌珍饈,凌丹卻食之無味。終於酒過三巡,凌丹借口解手,走向了花園。弗拉維也緊隨其後,走出了宴會廳。只留下凱瑟琳娜,怔怔地望著他們的背影。
「弗拉維小姐,您一直跟著我,不知您究竟有什麼要向我說的?」該來的還是要來,凌丹背負著雙手站在花園中向身後的弗拉維發問道。
弗拉維沒有回答凌丹,只是緩緩走到凌丹身側兩步遠之處,與凌丹並排站定,然後淡淡說道:「我弗拉維12歲加入盲目之眼修女會,成為了一名蘿格女戰士。16歲后,我箭無虛發。你看見台階旁那朵小白花了嗎?」
不等凌丹反應,弗拉維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張弓。凌丹只來得及聽見弓弦顫動的嗡嗡聲,就望見一支羽箭已經射進了台階石板的縫隙中。在那裡,一朵小白花已經被射斷了細莖,栽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我希望你在接下來的談話中不要做愚蠢的事情,假冒德魯伊轉職者的凌丹先生!」弗拉維一瞬間又收回了弓,彷彿那一箭根本是從天而降,而不是從她手中射出的一般。
「箭術如此了得?!等等,她叫弗拉維?原來是弗拉維!沒想到竟然是她!」這弗拉維在暗黑二的劇情中可是一個有名有姓的蘿格女戰士,絕非無名之輩。在盲目之眼修女會被黑暗流浪者攻擊,殺出修道院、敗走鮮血荒地的危難時刻,弗拉維仍然被蘿格女戰士的最高武官卡夏委以重任,鎮守在鮮血荒地與冰冷之原的交界地帶,很可能就是卡夏以下最強大的蘿格女戰士!
「也難怪她能夠一箭反射中劇毒烏鴉的毒箭!今夜我碰上了她,真是棘手!硬拼看來並非上策,我還是要想辦法智取。」凌丹表面不動聲色,在心裡好好盤算著該如何應付弗拉維。
「呵呵,弗拉維小姐的箭術果然了得,在下佩服佩服!只是可憐了這一朵小白花了。小黑,既然弗拉維大人已經把花兒射下,你就去把花兒采來吧。」凌丹面帶微笑,只是召喚出小黑,讓小黑開啟了技能「速度爆發」。小黑如同月光下的一道黑色閃電,在速度爆發后的極速狀態下,準確地叼回了那朵小白花。一聲清鳴后,凌丹操控小黑準確地降落在肩膀上,用尖喙把小白花遞給了凌丹。這一來一回的時間,也不比弗拉維射出一箭的時間慢上太多。
凌丹原本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他走到花園中,就是為了不讓戰鬥傷及無辜。但剛才弗拉維一箭並沒有射向他,他就知道弗拉維現在還不想逮捕自己。既然對方有交談的意思,凌丹自然也不方便把小白召喚出來。
凌丹一邊逗弄著自己的召喚烏鴉小黑,一邊輕聲對弗拉維說道:「方才您也見過我的召喚藤蔓了,還有一隻召喚烏鴉,難道您一定要看到我的召喚幽靈狼和橡木樹靈,才能確定我是一名德魯伊轉職者嗎?」
「呵呵,四個召喚單位?我只能說你偽裝得實在太像了。一般的民眾,如果沒見過德魯伊轉職者,自然會被你蒙過去。可是你真的覺得你能騙得過我嗎?」弗拉維雙手抱胸,帶著一絲嘲笑地看著凌丹,繼續淡淡說道:「你口口聲聲說,你是一個轉職者,哼哼,你看好了,這是我的雇傭兵徽記。那麼現在該我問你了,你的轉職者徽記在哪裡?」
凌丹自然是從沒聽過什麼轉職者徽記的事情,他只能沉默地看著弗拉維手中出現了一枚做工精巧的圓型徽記,然後緩緩答道:「我的導師並沒有告訴過我這些事情。我請你也不要多問我有關我導師的事情,他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我能夠確定的是,他教導我的確實是德魯伊法術。事實是,我就是一個德魯依!哼哼,弗拉維小姐上來就用武力威嚇我,不過我這個聖樹的使者可不會害怕!不知道你還有哪些問題想問我?」
凌丹在試探弗拉維的時候,弗拉維也在試探凌丹。從凱奇的那一發聖光彈擊中凌丹時,弗拉維就已經能夠確認,眼前這個冒牌德魯伊不是黑暗轉職者。如果是那些黑化了轉職者徽記、投靠了燃燒地獄的黑暗轉職者,凌丹在碰到那一發聖光彈時肯定會受到傷害,身體周圍現出黑暗氣息。但一切都未發生,這足以說明凌丹並非身屬黑暗陣營。而且,弗拉維相信凱奇這個民兵隊長的話,一個和墮落蘿格進行輸死戰鬥的人,應該不是黑暗轉職者。
可是,不是黑暗轉職者,仍然並不能證明凌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人。一個明顯像是德魯伊的德魯伊,卻沒有轉職者徽記,這一開始也讓弗拉維陷入了疑惑中。最初,弗拉維在城門口聽到凱奇說是這名德魯伊救了民兵隊,殺死了烈焰烏鴉,弗拉維還以為是哪個貴族家的愛出風頭的公子哥走了什麼苟始運。迫於戰事緊急,弗拉維當時也並未對這個打扮古怪的年輕德魯伊想太多。直到這凌丹用一條獨特的藤蔓,為凱賓斯基吸出毒血時,她才真正意識到凌丹不簡單。獨特的醫術,神奇的藥膏,這一切都給凌丹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讓一個從來只篤信箭來刀往的精英蘿格女戰士,也不得不開始回憶那些有關艾尼弗斯聖樹的傳說。
傳說,艾尼弗斯聖樹庇護著整個黑暗森林地區,是自然在民眾心目中的象徵。撇開那些太過久遠的傳說,弗拉維知道這幾天黑暗森林中確實產生了巨大的能量波動。為此,轉職者協會已經派了一名特殊的大人物前去探查,只是現在還未回到據點。如果說眼前這個年輕人與這次的特殊事件有關,弗拉維必須要認真對待了。
別的先不說,光從「艾尼弗斯聖樹的果實」和那些神奇的泉水、樹汁來看,弗拉維就不能讓凌丹輕易逃跑。要知道,在這個藥品極端匱乏的時代,藥品就代表著生命。那些神奇的果實真的存在嗎?弗拉維不知道。弗拉維只知道轉職者協會如果擁有了這些醫療手段,在前線浴血奮戰的轉職者和雇傭兵們就可以減少許多傷亡。為此,她必須監視著這個年輕人,直到那位特殊的大人物回來定奪。
當然,弗拉維也並非孤陋寡聞。她認為凌丹確實很可能有著一名在外隱修的德魯伊導師。這一類隱修避世的德魯伊與她們這些蘿格女戰士雇傭兵不一樣,有著另一套十分隱秘的傳承,並沒有加入轉職者協會,也不可能擁有轉職者徽記。這也能解釋,為什麼凌丹的召喚單位,相對於普通德魯伊來說都具有了一定程度的變異和不同。
「能夠看明白凌丹底細的,也只有那位大人物了。我必須把這個年輕人帶回據點,監視起來,等那位大人回來。我可一定要穩住這個凌丹,如果他真的殺死了烈焰烏鴉,那還真不是個簡單角色。他要跑的話,我可能真的拿他沒什麼辦法。既然如此,不如不要太過刺激到對方,說些別的事情吧。」
弗拉維雙眼一轉,似乎要將凌丹看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