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待遇優厚
「哈哈,朗姆,你的寶貝女兒終於吃了苦頭了?」一個沉穩而又威嚴的聲音響起,那是久居上位的人特有的語氣。「看來即使是你那狂野的女兒,也沒法在諾德人手上討好啊。」說話的人騎在一匹健壯的棕馬上,他身著者做工精良而又華麗的板甲,幾乎覆蓋了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身披紫色披風,上面紋者一隻咆哮的巨熊;頭上戴著純金打造的頭冠,上面鑲嵌著三顆寶石,分別象徵了羅多克、斯瓦迪亞以及諾德。他的身後是一隊整齊劃一的騎兵們,他們手握長槍,靜靜地立在那裡,只能聽見馬的喘息聲。此人正是斯瓦迪亞王國的統治者——全境守護者,群山之王,解放者,貝奧武士以及斯瓦迪亞國王,漢斯·塔布里斯殿下。
「唉,我拿她沒辦法。」朗姆穿的盔甲要比國王的輕便很多,只是一套鏈甲外面披著罩袍,上面紋著法爾斯特的家徽。「自從聽說她去了諾德,我就朝我的騎士們打賭,她准過不了一周,就要出事。」朗姆用火把燒掉了手上的信,然後揶揄地說道。「結果萊特爵士贏了,他說肯定得過了一周,因為她不是孤生一人。」朗姆話一說完,又想起了什麼,接著補充道。「她帶走了整個騎士團。」
「誰不知道你的騎士團是徒有其表的,朗姆大人。」在國王另一邊,傳來了一個聲音。說話的人身穿鐵鎧,與身後的士兵無異,唯有罩袍上的野豬徽記,展示出了他的身份——「冠軍」奧魯格·皮格拉姆,王國的軍事大臣。「恐怕全員加起來,也不過寥寥數人吧。」
「更糟,恐怕只有兩人。」朗姆笑著看向奧魯格,這個來自阿茲哥德的「海灣人」,身上時刻帶著大海的味道——那瞬息萬變的脾氣。
「哼,你重新掀起了這股風潮,卻又自己把它當做兒戲。」奧魯格話中帶刺地說道,顯然對朗姆的態度很是不滿。
「好了,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左肩右膀們整日爭論不休。」漢斯輕輕一笑,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讓我們回到眼前吧,奧魯格,你需要多少時間拿下他們?」漢斯朝奧魯格問道。奧魯格傲然地挺起胸膛,對漢斯說道:「不過是群殘兵敗將,我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能將他們全部剿滅!」
漢斯輕輕地點點頭,不遠處的那些庫吉特人也已經做好最後的準備。他們孤立無援,四面受敵,饑寒交迫,之所以還沒有投降,僅僅是因為,漢斯拒絕了他們。
短暫的沉默后,漢斯拔出了佩劍,高舉過頭,怒吼了一聲:「衝鋒!」緊接著,斯瓦迪亞騎兵的鐵騎凝成一股洪流,撞向了疾風一般朝他們吹來的庫吉特人。
……
「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法爾斯特家的長女!也是法爾斯特伯爵的唯一繼承人!你不能不尊重我的身份!」伊芙狠狠地踹著那紋絲不動的橡木大門,她被軟禁在了一間稱不上富裕的房間內,至少伊芙這麼覺得。
「我們有我們的規矩,即使是財政大臣親自來了,也只能用贖金將你帶走。」就在伊芙有些累了的時候,魯達突然推門而入,險些撞到伊芙。
「嘿!你們這些混蛋,就不懂一點禮貌嗎?」伊芙心有餘悸的嗤怪道,進淑女的房間先敲門,這是最基本的禮貌了。
「你還當自己是個淑女不成?嗯?我看你更像是女武神下凡,這門就是你的宿敵。」魯達看著那有些凹陷進去的門,不免有些心疼。
伊芙左顧右盼,想要找出什麼能當武器的玩意,結果不幸的發現,再付出了三個女僕,兩個衛兵的代價之後,魯達已經下令把任何能傷到人的東西帶出這個居室。
「冷靜些,冷靜些,我今天已經受過了爭鬥了,讓我們暫時停戰吧,女士。」魯達看伊芙這模樣,趕緊制止她,這個小姑娘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鬧騰,全然不像那些普通得貴族小姐。「我是來邀請你共進晚餐的,女士,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會命人把晚餐帶到這裡來。」
「拒絕?我為什麼要拒絕?我當然要跟你共進晚餐,那是我的權力。」出乎魯達意料的是,伊芙並沒有拒絕共進晚餐,反而很爽快的答應了。「即使你是個諾德人,也不會剝奪我被款待的權利,對吧?」
「額,當然,我就是為此來的。」魯達摸不清這小姑娘葫蘆里又賣的什麼葯,但還是將她帶到了會客室來。
「這是什麼?烤鰻魚嗎?」伊芙一上桌,就讓所有人側目。「為什麼像是某種排泄物?」她誇張地捂著鼻子,將那條鰻魚從自己面前推開,遠處一個老者默默地將自己嘴裡吃了一半的鰻魚吐了出來。
「你們諾德人用什麼做的乳酪?野豬奶嗎?」伊芙聞了聞一塊乳酪,皺著眉頭把它放了回去。「我真不敢相信你們平時都吃這些東西度日。」兩個嚼著乳酪的武士頓了一下,然後聳聳肩繼續吃著並不可口的乳酪。
「熏魚直接就拿來吃嗎?這蘋果為什麼沒有洗?天吶,你們就從來不吃捲心菜的嗎?為什麼沒有看見捲心菜?」伊芙地攻勢還在繼續,她孜孜不倦的批評了餐桌上的每一道菜,直到最後,除了兩位武士,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尷尬地看著她。
「……」魯達也紅著臉,拿著手上「能砸穿板甲的麵包」不知所措。伊芙不知道的是,在諾德,招待不周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她只是想找茬而已。
原本應該非常漫長的晚宴,因為伊芙的存在很快就結束了,大部分都餓著肚子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而伊芙則等所有人都離席后,擋在了魯達面前。
「我不知道你要了多少贖金,你這貪婪地傢伙,但你隨時都可以要雙倍,如果你保證我能在這城堡里隨意走動。」伊芙自信滿滿地說道,既然事情已經發展成了這樣,不如順應這個局勢,靈活運用起來。
魯達心中百感交集,這是他見過最沒有自覺地囚犯了。「請記住你的身份,伊芙露娜女士,你可沒資格跟我談條件。」魯達說罷,就準備離去,但是又被伊芙擋住了去路。
「三倍!我有辦法讓你要到三倍的贖金!但是你得幫我一個忙。」伊芙又說道,這個才是她真正的價碼。
「……好吧,好吧,你要我幫你什麼?」魯達心中權衡了一下,至少得要回那橡木門的錢回來。「我不會讓你隨意走動的,這個就別想了。」
「當然不是,我要你告訴我有關『慶典』,以及哈坎主教的事情。」伊芙話語一出,魯達的表情就變得嚴肅了起來。「你為什麼想知道這些?」
「我的囚犯,一個斯瓦迪亞的游商,被那個叫哈坎的人以非法的方式擄走了,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他沒有權力在凱爾瑞丹境內抓走任何人,何況,還是我的人。」伊芙恨恨地說道,自己這麼辛苦,都是因為這個叫哈坎的人。
魯達沉吟了一陣,臉色幾經變化,直到伊芙等的都有些不耐煩了之後,他才說了一句:「跟我來。」帶著伊芙去了自己的居室。
「………………所以,瑪菲利亞慶典,是諾德人三年一次的盛會,以往都會舉國歡慶,狂歡足足持續三天。今年就是舉行慶典的一年,所以最近幾天各個領主和教會都在為這事籌備著。」魯達簡短的介紹了下瑪菲利亞慶典,然後又談到了哈坎。「至於你說的哈坎主教,是個完美的聖者,至少表面上是那樣。」魯達的語氣有些複雜,夾雜著不屑以外的情感。「傳說他的陳懇引來了神的眷顧,讓他掌握了神跡。我很想說這僅僅是又一個宗教小傳說,可我親眼所見,他確實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力量。」說到這裡,魯達不由得攥緊了拳頭。「令人恐懼的力量。」他補充道,充滿著無奈和氣惱。「他數天前經過這裡,我親自招待了他,他沒有提及任何有關綁票的事情,倒是說帶了一個優秀的禮物,要獻給教宗。」魯達回憶著幾天前見到哈坎時的情景,隱隱也感到了一些不對勁。「他身邊跟著一個陌生人,既不是士兵也不是聖者,從頭到腳都散發著銅臭味。」
「那就對了,我確信就是他們。」伊芙也陷入了沉思,她不明白法蘭西斯在這之間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僅僅是販賣人口,需要一路跟到諾德境內嗎?
「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按照約定,你得告訴我怎麼才能讓你父親付我三倍的第納爾。」魯達打斷了她的思考,提醒她自己的需求。
伊芙將自己的胸針摸出來,說道:「把這個寄給他,他就會付給你三倍的價錢了。」
「這麼簡單?」魯達狐疑地伸手拿過那胸針,除了有法爾斯特的徽記以外,也沒任何特別之處。「相信我,我沒理由欺騙你。」伊芙再三保證,魯達才勉強信了她。
「對了,我的同伴們都在哪?」伊芙突然想起,奧蘭多和亞瑟不知道被怎麼樣了,連忙問道。
「那個詩人支付了足夠贖身的第納爾,已經被釋放了。」魯達說道。「靠自己的魯特琴。」
「至於那個愣頭青,因為傷到了領主,所以必須接受審判。」魯達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痕,疤才剛結好。
「審判?你們要怎麼審判他?」伊芙擔心地問道,她對亞瑟的能力很自信,在沒有正式的授封儀式前,終究只是一介平民,傷到貴族是一個足以砍頭的罪名了。
「還能怎樣,我的女士?當然是讓神來判決他是否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