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換人
「喂？哪位？」程晶接通手機，雷小鋒明顯聽到其周圍噪雜的喧鬧聲，顯然他正在酒吧或者舞廳。
「經理，我是雷小鋒。」
「哦，是你啊，有什麼事嘛？」程晶語氣變得傲慢隨意，對於手底下這位可有可無的底層員工，程晶根本不在乎。而且昨天晚上，李存一還給他打了個電話，話語中有讓他多多整蠱雷小鋒的意思。
誰都知道李存一的父親李暢碩是公司的總經理，程晶自然不會為了雷小鋒而得罪李存一。當時就明確表示，會找個機會把雷小鋒趕出公司。現在一聽是雷小鋒打來的電話，程晶態度能好得了嗎。
「有點事，您在哪呢？能不能回公司一趟？」雷小鋒問道，這種關乎公司整體業績的大事，在電話里說不清楚。
程晶本來就準備找雷小鋒的麻煩，現在一聽他的話，不樂意了，一板臉語氣不滿的說道：「我是經理還是你是經理，難道我在哪還要像你彙報嗎？有什麼事就在電話里說吧。」按照程晶的想法，雷小鋒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職員，找他能有什麼要緊事。
「好吧。」雷小鋒也懶得和他一般見識，將方才顧海天來電的事說了一遍。
「你說什麼？顧海天親自打電話要和咱們公司談合作？！」程晶懷疑的說道：「你小子不會在拿我開玩笑吧？」
「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千真萬確，我剛剛查過電話號碼，確實是鴻天宣傳部打來的。」程晶的反應在雷小鋒的意料之中，別說是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了，就是公司的總經理得知這件事，也不會淡定。
「你現在哪都別去，就在公司等我，我二十分鐘後到。」程晶掛斷電話，匆匆忙忙和幾個客戶打了個招呼，出門開車快速向公司趕來。
雷小鋒趁著程晶趕路的空蕩跑到了食堂，因為不是飯點，食堂里都是中午剩下的涼飯菜。雷小鋒實在是餓了，也顧不上許多，打了一些墊了墊肚子。
等雷小鋒回到辦公室，程晶正火急火燎的找他。
「你跑哪去呢？」程晶上前不滿的問道。
「不好意思啊經理，中午加班沒顧得上，剛剛去吃了點東西。」雷小鋒笑道。
「別說那麼多了，來辦公室。」程晶帶著雷小鋒走進經理辦公室，讓他把和顧海天交談的內容，仔仔細細一字不差的說了兩遍。再次確認之後，程晶立刻把這件事上報給了他的直屬上層，大通廣告副總經理。
十分鐘之後，副總經理杜明親自趕到營銷部，又詢問了一遍雷小鋒，然後下達了全體員工加班的命令。讓設計部整合十份以往成功的廣告案例，研究鴻天集團以往產品的廣告類型，讓人員立刻制定能夠吸引鴻天集團的優惠政策。並且向財務部遞上申請，計算出可以給顧海天最大的回扣數額，就連明晚的飯點和娛樂地點，都必須在天亮之前安排妥善。
所有人員開始活動起來，雷小鋒看到程晶單獨和副總經理杜明說著什麼，然後兩人就把雷小鋒叫進了辦公室。
「你就是雷小鋒？」杜明是個三十歲冒頭的精明人士，比程晶還要小几歲。能在這個年紀做到副總經理的位置，杜明的手段和背景，可見一斑。
「是。」雷小鋒有些拘束的點了點頭，以前他只在公司年會上聽過杜明講話，面對面交談，這是第一次，難免有些緊張。
「我聽程經理說，最近一年來，鴻天集團都是你在跟進是嗎？」杜明微笑著問道，語氣倒是平易近人。
「是。」雷小鋒回答道。
「小鋒啊，按理說，你們營銷部門有規定，誰跟的業務就由誰負責，這點是很公平的，我也很贊同。」杜明站起身來，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你應該也知道，鴻天集團的業務對咱們公司很重要，毫不誇張的說，這次洽談合作，關係到公司以後的發展。而且顧海天這個人，老練無比，在他面前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能提。」
說到這杜明看了雷小鋒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雷小鋒雖然魅力不高，但是智商卻不算低，自然聽得出杜明的話外之意。但是這對他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想就這麼放棄，所以假裝糊塗，並不接茬。
杜明見雷小鋒不說話，只得挑明道：「小鋒啊，這次和顧海天洽談，公司準備讓程經理去。畢竟顧海天的身份是宣傳部的經理，含金量和我這個副總經理都差不多少，讓程經理前去，最為合適。」
話說到這個份上，雷小鋒也沒辦法反駁了。顯然剛剛程晶已經和杜明通過氣了，而且杜明說的理由也確實充分，自己一個小職員確實不夠資格和顧海天談合作。但是就這麼放棄了，雷小鋒心裡總是不甘心。
「小鋒，副總都親自開口了，你也別傻愣著，說說你的想法。」一旁的程晶開口道。
「大爺的，我還能有什麼想法。」雷小鋒心裡鬱悶的嘀咕道，自己哪有權利談想法啊，態度一個不好，說不準立刻就把自己給開除了，「我沒什麼想法，服從副總經理安排。」
「這就對了，不管是誰去，都是為了咱們公司嘛。」識時務者為俊傑，杜明很滿意雷小鋒的態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你放心，咱們公司賞罰分明，既然鴻天集團是你在負責，那這次生意如果談成，收益的百分之三就算作你的提成。」
往常營銷人員的提成只能佔到半個點，百分之三乍一看很多。但是雷小鋒知道，第一次和鴻天集團做生意，公司一定會大幅度提高優惠政策，甚至是第一單不賺錢，權當交朋友送人情。百分之三的收益，根本沒多少。
但是程晶作為代表，一旦和顧海天合作成功，那以後生意往來的油水可就太大了，而且還會升職。
杜明和程晶是奪走了雷小鋒上果園摘西瓜的機會，然後丟給他一粒小芝麻，不得不說可惡至極。
但是雷小鋒沒辦法啊，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同意，嘴上還得感謝兩人一番。
「好了，既然已經說定，那今晚你就不用留下來加班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杜明笑著打發走了雷小鋒。
「副總經理，謝謝您抬愛。」看到雷小鋒離開，程晶上前獻媚的笑道。
「程經理，你應該知道，有資格去和顧海天談生意的人選，有很多。」杜明轉過身來看著程晶，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次你可千萬不能讓我失望啊。」
「一定一定。」程晶趕緊表忠心，「副總您放心，以後我程晶就是您的人，永遠會站在杜家身後。」
杜明微笑著點了點頭，做個順水人情收穫一個忠心的手下，很合算。至於雷小鋒的感受，呵呵，根本不在杜明的考慮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