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時日無多

  狹窄的小房子鬧哄哄的混作一團，有穿著護士服的小姑娘罵罵咧咧地從裏麵走出來。 “瘋婆子。” 向院長說明了來意，祁安修被人領著來到了一個小房間麵前。房間的門緊緊地關著，隻餘上麵一個像牢籠一樣的小窗戶可以看到裏麵的情況。 祁安修探頭往裏麵看，卻是烏漆嘛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 護士打開了門，拿了手電筒照明，顫顫巍巍地踏進小房子。 “這個病人精神極度不正常，有很大的暴力傾向。第一天來的時候就打傷了我們兩個人。” “也不知道一個瘦小的女人哪來那麽大的力氣。” 隨著燈的開關被按下，祁安修也看清了裏麵的景象。 房間裏麵很空，隻有一張單人床墊，連床架都沒有。牆上都貼著厚厚的泡沫板，除了這些便是空無一物了。 牆角蹲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看到有人進來，瑟瑟的緊縮著身子，帶動手腕上的鐵鏈碩碩作響。 “所以我們把她拷了起來。” 隨著護士的話說完，祁安修也站到了屋子中間。 牆角的女人察覺到了熟人的氣息，怪異地抬起頭，看到祁安修的那一刻突然瘋狂地朝他撲過來，張牙舞爪地動作著，嘴裏發出尖銳的怪叫。卻被鐵鏈限製在了離祁安修半米遠的位置。 直到女人撲過來，祁安修才看清楚莫莉的臉。 這個曾經他視若珍寶的女人如今成了這幅樣子，祁安修看在眼中心裏卻是一潭死水，激不起半點漣漪。 莫莉掙紮的動作越來越激烈，惡狠狠的眼神瞪著祁安修，恨不得把他撕碎，猛然之間又是一番劇烈的咳嗽，一口紅中透黑的汙血就吐在了祁安修腳邊。 祁安修自始至終都沒動。 想起方醫生之前說的，莫莉隻有三個月的日子了，現在算來，也是時日不多了。 對莫莉，祁安修不能說不恨。現在這樣，也是她該得的結局了。 從精神病院出來，祁安修又去了墓園。 墓園的氣場總是比別的地方要森冷的，祁安修卻覺得空氣比精神病院裏那個小房間要舒服太多。 握緊了手裏剛買的鮮花，祁安修徑直往莫母的墓碑走去，卻在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莫父蒼老的背影站在墓碑前形成一幅沉痛的畫。 他看到祁安修來了，卻沒有轉頭去看他。 祁安修重新抬起腳步，一步一步靠近這個他虧欠了太多的男人。 “莫伯父。” 將手裏的花放在碑旁，祁安修雙手垂在兩邊，定定的看向莫父。 “你來幹什麽？” 莫父並不想給他好臉色，臉上的表情不冷不熱的。 “伯父。” 祁安修深吸了一口氣，組織著沉重的措辭。 “我知道現在的我道歉一萬遍也無法彌補您丟失的一切，那天之後回去我想了很多。” “三年以前如果沒有那一場海嘯也許現在的一切都會不一樣，也許是我命裏的劫數，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我真的非常抱歉，對你們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痕，對我也是。” “我說再多的懺悔也沒有用，但是我跟你們擔心莫蘭希望莫蘭醒過來的心情是一樣的。” “所以能不能讓我見她一麵，讓我稍微彌補一下我的過錯。” “求求您了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