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山花爛漫

  相較於前期的大量準備,將弩車組裝起來消耗的經歷到底還是小頭,然而要想把進攻熊怪要塞的任務正式搬上日程,還需要多造兩台弩車才行。


  事實上,艾倫最近幾天的重心並不是放在弩車上的。


  他顯然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真正目的,可不是為了來幫助棘皮豺狼人解決熊怪,也不是幫助它們狩獵蜥蜴的,從始至終,他都記得自己是替暗夜精靈來尋找食物和機遇而來的。


  艾薩拉這片土地和靜謐森林的地形完全不同,是以生態風貌也完全不一樣。


  靜謐森林因為受到永恆之井的力量影響,所以樹木常青,再加之它地處的位置偏近於這個星球的赤道,所以氣溫十分恆定,幾乎感受不到季節的影響。而在於西北端的艾薩拉,如今已經秋葉漫漫,楓紅似火。


  艾倫每天都帶領著米露恩和哈維斯探索著這片地方,對於兩位學生,他有著不同的要求。


  米露恩在草藥學和煉金上擁有的出色天賦,至今為止已經讓艾倫和暗夜精靈受益良多,她主要幫助艾倫辨認一些未知的草藥和植物,並尋求利用它們的可能性,就譬如他們最近在湖邊(也就是艾倫用魔法取水的地方)找到的一種穗狀淺藍色的夢葉草,似乎就是一種用來製作煉金的優秀素材。


  雖然身為神明,但艾倫依舊很難用全知全能來形容,比如說他知道種植土豆和水稻可以食用,但艾澤拉斯擁有不少獨特的植物,如果讓艾倫的眼光來界定,或許就會錯過了。說不定有比水稻和土豆更好的食物呢,只是沒有被發現罷了,米露恩能夠幫助艾倫辨認這一點。


  至於哈維斯,艾倫實在受不了他那一天到晚譴責導師不教東西的眼神,於是乾脆給他安排了一個困難的任務,來消耗他的注意。


  艾倫給他的任務目標是讓他用奧術完成一次定點傳送。


  這涉及到奧術當中咒法系,尤其是如果你想要傳送大規模的物體或大量傳送的話,還包括了變化系和語言系法術的應用,可以說相當的複雜。


  事實上,現在哈維斯學習的進度,才剛剛到奧術飛彈和奧術衝擊以外的第三個魔法。本來按照正常的進度而言,他在學習如何將物體進行傳送之前,應該先學會如何像艾倫那樣將物品呼之即來。


  不過理由正如之前提到的,難度提升了——


  「聽好,哈維斯,本來我不應該在課堂外給你開小灶,因為這樣對其他學生來說不公平,」艾倫在教授前還是冠冕堂皇地找了這麼一通理由:「所以這並不是我教給你的法術,而且你自己看到的,具體的過程我只做一遍,最後學不學得會就看你自己的了,明白了沒有?」


  哈維斯點了點頭。


  然後他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艾倫手中展現的每一個動作。


  「咒法系的精髓在於轉換。」艾倫說道:「奧術在其中充當一種介質,比如說天平兩端的物品和砝碼……什麼,你說你不知道什麼是天平?」


  望著一臉茫然的哈維斯,艾倫對如何繼續做出解釋產生了一絲艱澀,最後乾脆說:「反正你只需理解成為做出這麼一個召喚的行為,需要支付多少奧術能量作為代價進行交換就可以了。」


  哈維斯點了點頭。


  「但你必須明白,這距離你成功地使用了這項法術還距離很遠,聚集奧能只相當於讓你手上獲得了兌換的籌碼,但究竟兌換處什麼東西依舊還不確定,」艾倫說話的時候,手中開始凝聚奧術的力量,然後他的左手出現了火焰,右手出現了寒冰:「這兩個法術本身都屬於塑能魔法,但同樣運用到了變化系的內核,因為我在元素界用奧能兌換了火焰和寒冰。」


  艾倫把火焰和寒冰從手掌手丟了出去,就變成了火球術和寒冰箭,呼嘯著朝著目標飛了過去,對著目標處的大樹造成了嚴重的破壞,驚起了附近大量的飛鳥野獸。


  他望著哈維斯繼續說道:「所以接下來,你需要做的才是重點,那就是把你手中的籌碼交出去,兌換到你想要的東西。」


  「要怎麼做。」哈維斯的眼睛里沒有任何的猶豫,這個眼神讓艾倫多少感到一些欣慰,他正打算講解,但突然又靈機一動:「讓我這樣直接告訴你答案就太沒有意思了,不如你仔細思考一下,以3天時間為限,想不出來的話我再告訴你正確答案。」


  「如果我想出來了呢?」哈維斯問道。


  艾倫笑了起來,揉了揉他的腦袋:「那到時候我就再教給你一個法術,哦,不對,是再讓你偷學一個別的法術。」


  哈維斯重重地點了點頭,拉住了艾倫的手搖晃了一下:「一言為定。」


  「給你一點提示,提示就是像我剛才施放的寒冰箭和火球術一樣,答案蘊存在之前你曾經學過的知識里,只是看你能不能發現。」


  留下一個人已經陷入沉思的哈維斯,艾倫徑直走向了另一邊在葉林間搜尋著藥草的米露恩,招呼了她一聲:「米露恩,休息一下吧,難得出來這麼一趟,我希望你能夠放鬆心情,而不是一門心思都撲在尋找草藥上面,那個可以當做順便來做。」


  這話,艾倫倒是一點都沒說謊,而是發自真心。雖然他也在意搜尋的結果,不過一來是時間還很充裕,二來他確實希望米露恩能夠從那個狹小的生活環境里走出來,呼吸一點自由空氣,轉換心情的。


  身在他鄉為異客,艾倫能夠體會她在暗夜精靈族群中的那種不自由。


  但米露恩卻抬起圓滾滾的眼睛,望著艾倫憨憨地答道:「師傅,我這樣就很開心啊。」


  「沒有在勉強嗎?」


  「沒有,米露恩本身就很喜歡花呢,因為看著它們就會覺得很美麗。」米露恩望著眼前一朵鉗色的小花說道,這並不是什麼珍貴的藥草,只是普通的野花罷了,但米露恩的眼睛里充斥的歡喜卻是平等的,並不會因為它們的價值而有所偏袒。


  一陣風吹來,吹起了滿地的花瓣和小鹿綠蘿般的頭髮,讓艾倫靈機一動。


  他伸手一招。


  空氣中隨風飄舞的花瓣都像是有生命一般向他的手掌聚集了起來,然後在他意念的引導下有序地排列,這並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情,艾倫在代行體1級的時候就已經能夠輕易掌控這項技巧了,何況他現在已經升到了三級。


  各色的花瓣在他的手中凝聚成型,變成了一個美麗的花冠,艾倫看著著花冠似乎還缺少了一點兒什麼,便從湖邊找了一塊漂亮的石頭,雕琢之後鑲嵌在花冠的中央,然後佩戴在了米露恩的頭上。


  「送給你,米露恩。」


  這是一件即興的作品,也沒有什麼永恆的生命,它會隨著花葉的凋敗而逐漸枯萎,但是米露恩卻顯得很高興。她興奮地撒開蹄子,跑到了湖邊,看著湖水倒影出自己的影子。


  「真是好美。」她感慨道,但很快意識到這話有所不妥,趕緊朝向她走過來的艾倫解釋道:「我是說著花冠很漂亮。」


  但艾倫卻笑了起來,在小鹿的鼻子上勾了一下:「你也很漂亮啊,稍微自信一點吧。」


  小鹿靦腆的笑了起來,笑容如同這遍地的山花般爛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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