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戰士和法師
製作地精暗雷的難點在於地精設計的那個『發條式同步協調陀螺儀』上，這個裝置跟另一個位面的壓發地雷的構成明顯不同，不是由人踩在上面，壓動機索引爆的，而是有點兒像是感應地雷的味道。
當然，這個地精暗雷還沒有這麼高端，它大致的原理在於可以感應到周圍土層的震動頻率和壓力大小，當這個數值達到一定的程度之後就會引爆。如果你只是一隻野兔或者松樹從上面跑過是不會爆炸的，但如果是一頭鹿或者野豬這樣的生物闖進來，那麼它也是分辨不出來的。
有了工程圖紙，樣品很快就製造了出來，接下來就是實驗。
艾倫帶上了拉文凱斯，菲茲——還有假公濟私從訓練中溜出來的賈雷一起離開了營地，惟獨沒有帶上米露恩，大家對於接下來的實驗都心知肚明，如果告訴米露恩他們接下來打算用動物來實驗的話，估計她又要眼淚汪汪了。
「以她們的角度看，或許我們確實能夠算作是野蠻人吧。」今天隊伍當中加入了賈雷，所以氣氛相應地也顯得比以往更為活躍了一些，因為這傢伙的嘴總是像連珠炮一樣一刻不停：「要我一直吃那些草啊，果實啊之類的東西，我可受不了，今天試驗完回去的時候，獵頭熊回去吧。」
「這附近已經沒有熊了。」菲茲說道。
自從暗夜精靈挫敗了森林聯軍的那次進攻之後，附近的一些動物明顯都在有意識地避開了他們，躲進了更北面的森林裡，而暗夜精靈們最近也都忙於訓練和生產，也就沒什麼狩獵的時間。
這讓賈雷大感晦氣，抱怨道：「難怪我說最近吃得燉鍋都沒什麼肉，以為是人多了的緣故，原來是附近的獵物減少了啊，哎，至少有個野兔也好啊。」
雖然賈雷確實聒噪，但他說的其實也不無道理，肉類之中含有大量的蛋白質，是生物所需的，雖然植物當中也有植物蛋白，但是卻遠遠支撐不足身理需要，這也是以前吃不到肉的貧民戰鬥力明顯不足的原因，他們發育不良，肌肉萎縮還怎麼戰鬥。
解決這一點的辦法有很多，多吃豆製品還有魚類，如果能夠忍受住噁心的話，昆蟲能夠提供大量的蛋白質，雞肉味嘎嘣脆。
艾倫說道：「等待會兒完事了，去河裡抓點兒魚吧。」
眾人都點頭，賈雷也沒什麼意見。事實上就連艾倫自己，也有點兒懷念魚湯的味道了。
最近一直都在忙東忙西的，還真沒有注意吃了點什麼。
就在艾倫考慮著要不要弄個雜魚鍋來犒勞一下眾人的時候，走在一行人最後面的菲茲側了一下耳朵，然後用手捅了捅艾倫的胳膊。
「怎麼了？」艾倫看他。
菲茲說道：「在前面就離開咱們的警戒圈了，後面跟著咱們的那個小鬼要怎麼辦？雖然那些大型的野獸不太有了，但是這附近毒蛇和毒蟲可不少？」
「咦？」艾倫一怔，愕然道：「誰在跟著我們？」
賈雷奇怪地看了艾倫一眼：「你教那群小鬼法術中的一個啊，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的，所以一直沒問呢。」
嘖嘖。
艾倫看了一眼賈雷，確認他並不是在吹牛之後，不禁感慨法爺這個直感還真弱，拉文凱斯雖然沒說話，但看他的樣子，顯然也察覺到有人跟蹤了，或者在他們看來，對方那點三腳貓，真的是連藏都算不上了。
「要不要跟我過去打發他回去？」拉文凱斯問道。
艾倫本來是準備點頭的，但他放了一個偵察之眼，發現跟來的是在奧術上頗有才能的哈維斯之後，想想還是打住了。
艾倫對眾人苦笑：「大概是我最近翹的課太多，所以想要來看看我究竟做點兒什麼，算了，不管他吧，菲茲你分神照顧一下他。沒問題吧？」
菲茲點了點頭。
這算是體現出這位導師對學生的關愛了，如果不加上後半句話就好了——
「反正只要不缺胳膊斷腿就行了，被毒蛇咬了澆點兒永恆之井的泉水就會復原的。」
眾人都是互相對視了一眼，笑笑不說話。
賈雷因為最近都在暗夜精靈主力的部隊里，跟眾人隔得有些遠，倒是對於艾倫教那些學徒魔法的事情很感興趣。他跟主力隊的其他一些人不同，是親眼見過艾倫施展魔法的，自然不會去懷疑他的實力，只是對於魔法這個東西，暗夜精靈到底是接觸不深：「達斯雷瑪兄弟，奧術真的這麼厲害么？」
比起戰士，現在作為鐵匠更為活躍的拉文凱斯還有原本就是哨兵的菲茲不同，因為本身就身處在暗夜精靈的主力軍當中，賈雷更加能夠了解到自己的那些族人們在擔心什麼。奧術和名為達斯雷瑪的法師異軍突起，並且艾薩拉對於奧術的看重和痴迷，讓他們感受到自己在氏族中的地位獲得了動搖。
「如果我告訴你真的就是這麼厲害，賈雷你怎麼辦？」艾倫反問。
賈雷皺眉：「我能學么？」
「上次讓你坐在永恆之井邊上冥想，你感受到奧能了么？」
賈雷搖了搖頭。
「那就不能。」艾倫直截了當地回復道，魔法這個東西可是從來就強求不來的。
「那我們戰士以後就不被需要了嗎？」賈雷是個直腸子，他從來就是有什麼說什麼的：「如果奧術這麼厲害的話，等那些小傢伙們成長起來的話，也不需要我們了吧。」
拉文凱斯和菲茲雖然沒說話，但也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沉默了。
賈雷感到周圍的氣氛跌入谷底，反倒是自己站出來活躍了一下氣氛：「哎，我就是瞎說的，就算以後用不著我了，我也可以跟拉文凱斯一起打鐵，挖木頭，我可有力氣了。」
「嗯，你就跟我一起打鐵吧。」拉文凱斯說。
但艾倫卻打斷了他們難兄難弟好似歸隱山林的老年生活，嗆道：「誰告訴你們戰士沒用的，恰恰相反，戰士才是戰爭的主旋律，法師的話，硬要比喻的話就像是火槍。」
「火槍？」
「對，關鍵的時候可以開一槍，重創對手，甚至輕易地就殺死一個對手，但真正能夠在戰鬥中連續不斷殺敵的，還是手中的刀，弓箭和長矛。」
「真的？」賈雷將信將疑地問。
艾倫點了點頭，這讓賈雷等人的臉色頓時明亮了起來，不過有一句話艾倫沒說，那就是如果出現可連發的自動步槍，那結果就又不一樣了。
不過，也沒說有了槍之後，刀劍就沒有用武之地了，戰士和法師這兩個職業，只會交相輝映，而不會說有一方因為另一方而退出舞台。畢竟槍和刀都是兇器，如何使用來消滅敵人，還是要看使用的人才對。
艾倫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發散下去，他們很快地找到了一處空地，然後把地精暗雷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