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奧術與火槍

  雖然法師威力公認的強大，但拋卻那些天賦不能以道理計的腳男，用正規流程訓練一個法師所需要付出的金錢和時間是一個合格戰士的一百甚至一千倍。


  戰士的黃金期大概就是他年富力壯的成年期到中年期這段時間，只要給告訴他戰鬥的時候該做到的基本守則以及應用技巧，然後給他一把武器和最低限度的裝甲，在這之後，只要在戰場上存活下來，時間和敵人會教會他一切。


  但是法師不同，法師的人生曲線明顯要比戰士更靠後，他們的力量是靠大量的閱讀，鑽研獲得的。他們講究天賦，導師指導，沒有這兩樣東西，你連門檻都摸不到，但即使擁有了這些，大部分的法師距離成為可用的戰力，至少需要10年。


  沒錯，就演算法師學徒也能搓出完整的火球，但是派這種羽翼未豐的雛鳥上戰場純粹是找死，那些戰士會用他們的技巧，數量教會他們戰爭的殘酷，更別說，還有法師的天敵刺客的存在！

  培養法師極其耗錢，想一想他們使用的稀奇古怪的魔法道具吧，那裡的寶石，器皿都是貨真價實的，而好不容易花重金修建起來的法師塔，很可能在下一秒毀於一場實驗。


  一般來說，一個威力強大的法師絕對是在他人生的中年以及暮年時期，當然，偶爾也會出現吉安娜，卡德加和羅寧這樣的超級天才，但天賦是有了，千萬別忘了他們的導師都是誰，大法師安東尼達斯，最強法爺麥迪文，以及最後一位乾脆就是一頭龍克萊奧斯特拉茲。


  這樣看來，艾薩拉想要教會她的子民奧術魔法，將會是一個漫長的周期。


  事實上，就算是艾薩拉自己，她使用奧術的方式也很粗放，大概就是利用了最基礎的塑能，將她所匯聚的奧能釋放出去，遠沒有艾倫做的那般精細。


  所以艾薩拉覺得需要給這群有魔法天賦的暗夜精靈，以及她自己找一個老師。


  「什麼，讓我來教魔法嗎？」


  艾倫這會正帶著拉文凱斯和米露恩泡在他簡陋的實驗室里，他對於厲兵秣馬的強軍，以及政治沒有任何的興趣，有那個時間不如躲在這邊搞搞研究什麼的，繼上次的精神控制頭盔之後，他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新玩意——火槍！

  他在工程學的圖紙當中找到了這個玩意，當然，以現有的材料來說還很簡陋，不過這並不妨礙艾倫的熱情。除了要開發火槍，他最近每天還得分神去馴化他們抓捕回來的那兩頭奇美拉，以及去調戲，呃，不對，拷問露娜拉，作為永恆之井源生的兩種能量之一，生命——自然的魔法，他同樣也很感興趣。


  總之，艾倫最近很忙，而艾薩拉還要找他花時間去教那些小鬼，他就多少有些不大樂意了。


  好在，艾薩拉很清楚求人拜託的方式。


  「達斯雷瑪兄弟，」不知道應該歸類於氣質，還是天性如此，跟艾薩拉談話便有一種令人如沐春風的感覺，這不僅僅因為對方是個美人，而是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身上綻放出來的那種雍容自信的人格魅力，只聽她溫言地說道：「奧術的力量是神明賦予我們暗夜精靈一項強大的武器，只可惜現在懂得使用這股力量的人在暗夜精靈中十分罕有，所以我希望能夠請你來教導大家奧術的使用方法，這同時也是真神的旨意。」


  艾倫一愣。


  你說前半部分都說得挺不錯的，但最後一句牽扯到自己的神明意識是什麼鬼，他什麼時候對艾薩拉說過這句話了？


  不過他也不能完全否定對方的話，因為他確實對艾薩拉說過事情就交由她來辦了，感情這貨原來是合著雞毛當令箭啊。


  望著這位精明卻偏生裝出一臉誠摯和無辜的暗夜精靈，艾倫嘆了口氣，他總不能帶頭站出來反對自己吧，只能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明白了，我會抽時間出來的，但話先說好，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我可不打包票把他們都能訓練成才的。」


  「當然。」艾薩拉微笑著說。


  她抬起那雙總讓人感覺到不凡的金色眼瞳，看了一眼艾倫他們正在製作的東西，產生了一些興趣，問道：「能夠冒昧地問一句，你們現在正在做什麼嗎？」


  「一種新型的武器。」艾倫答道。


  「喔？」


  艾薩拉的眸子里閃出一陣亮光，她表現得比剛才更感興趣了。


  「這是一件什麼樣的武器？」她問道。


  因為火槍現在還僅僅停留在製作槍管的階段，所以她實在很難明白那些金屬管拼湊起來的究竟是件怎樣的武器，哪怕她聰明絕頂。


  但這亦是一個艾倫他們所要面對的技術難題，哪怕他們擁有工程圖紙也一樣。因為那教會了他們要怎麼做，卻沒辦法一步到位地像是搓一個法術條一樣把東西直接做出來。用來製作槍管的管子要夠圓，內外都要打磨光滑，不然有炸膛的危險，然後再用蝕刻法拉出膛線，以現在他們的鍛造工藝來說，這是最難解決的部分。


  既然艾薩拉問起，艾倫還是給她解釋了一下這是一種飛行道具，能夠隔著相當遠的距離對敵人造成傷害。


  「那它擁有媲美奧術那樣的威力嗎？」


  這能一樣嗎？


  艾倫搖了搖頭。


  「那它比較弓箭怎麼樣？」


  這個問題還真叫艾倫不好回答，如果是現代社會的步槍，那肯定是要比弓箭更強大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事實在歷史長河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火槍其實並不比弓箭厲害多少，甚至經常還會因為天氣的原因而頻發意外。射，沒有弓箭射的遠，方便，也沒有弓箭直接開弓上箭那麼方便，唯一的優勢僅僅在於，它可以不用經過特殊的訓練，讓老幼婦孺也有殺死強壯敵人的能力，而射箭這門技能，可不是那麼容易學的，更別說是精通了。


  可問題在於，暗夜精靈的箭術幾乎是渾然天成的天賦技能，不說菲茲和康妮，艾倫甚至親眼看見拉文凱斯和賈雷，用弓箭也能在十幾米開外的地方輕鬆地命中了目標，他們憨厚地笑笑，表示射箭太麻煩了，這個距離上沒有石矛丟出去的威力和趁手。


  而現在憑著這些渣技術打造出來的火槍，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艾倫實話實說了之後，艾薩拉就對這件跨時代的武器失去了興趣，不能怪她目光短淺，她只是不明白，冷兵器和熱兵器之間時代的鴻溝而已。


  但艾薩拉就算感到興味索然，她也依舊沒有把自己的感想表現在臉上，再一次提醒艾倫不要忘記和她的約定之後，就禮貌地起身告辭了。事實上，她要比艾倫還要繁忙，作為領袖，需要她做的可不只有一個地方。


  看著她在侍女陪同下離開的倩影，艾倫對邊上鍛造的拉文凱斯說：「她對我要做的東西不感興趣。」


  後者忠厚地笑了笑：「這不能勉強，說真的達斯雷瑪，我也完全不明白你做出來的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那你倒是敲的挺勤快的。」艾倫有些意外。


  「當然，因為這是你拜託我做的事，我只是相信你而已。」忠厚的戰士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