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信仰陳健吧

  棘皮豺狼人從未想過自己進入森林的結果會是這樣。


  它們原本信心十足，氣氛高漲。心裡還幻想著能夠手刃仇人，驅趕異族，霸佔這個天然的牧場，然而它們的野心還未開始，就被眼前無法言喻的爆炸撕扯成了碎片——


  就如同它們的身體一樣。


  最慘的，就是當時身處在炸藥包埋設點周圍的那些棘皮豺狼人，它們幾乎毫無懸念地被捲入了爆炸的氣旋和熱浪之中，直接被光毀滅了身體，剝奪了生命。伴隨著爆炸聲遠去，天空降下一片鮮紅的血雨，再然後，就有殘肢斷腿從空中掉落下來。


  粗壯的奇美拉棲木，也被這個可怕的能量攔腰炸成了兩段，20個炸藥包的威力，足以撕裂任何一棵樹木的枝幹，哪棵這棵樹木支撐著奇美拉巢穴也不例外。當它失去支撐，再也承受不住重量地傾倒下來，另一批在爆炸聲中驚呆的豺狼人們遭了秧，雖然沒有被爆炸波及，結果卻被大樹壓成了肉泥，慘慘慘。


  然而不等最終剩下來的豺狼人鬆一口氣，它們驟然發現危險並未遠去，天空中升起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它揮舞著遮天蔽日的雙翼，幾乎蓋住了它們的眼睛，它的憤怒讓整個葉林都在顫抖，它口中噴吐的雷霆，將觸碰到的一切化作灰燼。


  一時間，棘皮豺狼人死的死傷的傷。


  雖然存活的數量仍有大半，但它們哪裡還有半點零星的戰意，在同伴慘死的陰影和奇美拉的驅趕之下，所有豺狼人都是扭頭就跑，甚至連回頭都不敢，潰敗之勢無以復加。


  而這個時機，正是先前藏進掩體後面的暗夜精靈們所等待的，他們並不加入那片由奇美拉主導的正面戰場，而是按照陳健預先制定好的計劃，非常陰險地繞背去截斷那些豺狼人逃跑的路線，然後痛打落水狗。


  什麼降者不殺，善待俘虜都是屁話，暗夜精靈骨子裡那種延續與巨魔的兇悍可不會容許他們放過那些打算置它們於死地的敵人，就連身為女性的康妮，殺起豺狼人來也絕不手軟。而且他們的數量只有這一小撮人，根本沒有接收俘虜的能力，那就只能趁現在多殺一點，殺到它們感到害怕，不敢再入侵這座森林為止。


  看到眼前潰不成軍的部下，銀鬃感到痛不欲生，但它也無可挽回，因為帶領族人走到這一步的人正是它自己。


  它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可左眼和心中劇烈灼燒的疼痛卻告訴它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那究竟是什麼！？


  它可從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竊用天神的權柄。


  畢竟現在的戰鬥還處於非常原始的階段，哪怕是豺狼人中出類拔萃的守望者，也只是召喚樹藤絆住敵人，或者搓個閃電箭就差不多了。但是剛才的爆炸，卻完全超乎了銀鬃的認知，在它看來，那就是神明的力量。


  它之所以從這樣可怕的災難下活了過來，不得不說是它的幸運，亦是它的不幸。


  作為戰士，它已經喪失了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而作為首領，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族人潰敗被殺，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恐懼，自責，失望如同毒蛇一般吞噬著它的內心，直到關鍵時刻，一個聲音響徹在它的耳邊。


  「信仰陳健吧。」


  豺狼人的首領抬起頭來，感到不可思議。


  它剛才從那片危險的戰場逃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這邊有什麼人影，而它的警覺性也不該低到有人接近卻沒有發現，但那個聲音就這樣出現在它的耳邊，充滿著神性。


  銀鬃回過了頭。


  再然後，它看見了一個令它感覺到迷惑充滿奇迹的光束，一如暗夜精靈們所目睹那樣。


  這只是一個小把戲——


  之前也稍微提過。


  陳健作為艾澤拉斯的神——泰坦星魂，是不可以隨便顯露真身的，這就跟毀滅萬神殿的黑暗泰坦薩格拉斯直接以全盛姿態降臨在艾澤拉斯那樣不講道理，其他種族都沒得玩了，所以必須要有所限制才行。


  所以陳健才像現在使用近似幻術的方法出現在銀鬃的面前，意圖拉這頭豺狼人入教，雖然這麼出現一下，就消耗掉了他5點信仰點，但陳健覺得這筆買賣不虧。


  如果他能夠用這5點信仰收穫一個種族的信仰，那就賺到了，就算不能，對於陳健來說要沒什麼好遺憾的，本身就是空手套白狼。至於那些失去的信仰點，靠時間就能積攢起來，而時間——陳健正好擁有大把的時間。


  面對突然出現在生命中無可名狀的存在，銀鬃的臉上充滿著莫名，它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應對，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什麼。


  直到對方給出了清晰的定義。


  「我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真神陳健，文明和秩序的守護者。」


  這咬文嚼字的方式聽得銀鬃直蹙眉頭。


  它不明白為什麼這個自稱神明的傢伙為何要找上自己。


  在棘皮豺狼人的氏族當中，至今還沒有出現信仰這種東西，一來它們沒有見到過這個世間偉大的存在，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棘皮豺狼人屬於類人生物，它們生活單調，鮮有什麼精神追求，單單隻要物質上吃飽喝足就足夠了。想想的話也對，銀鬃率領的這群棘皮豺狼人自從被逼著離開家園之後，已經好久沒吃上一餐飽飯了，你總不能逼著一群餓著肚子的人暢談精神文明理想吧。


  而這個時候，神就很有用了。


  餓肚子嗎，沒關係，信仰神明吧，神會賜予你食物，那樣就不會感到飢餓了。


  對未來感到恐懼迷茫嗎，沒關係，信仰神明吧，神會引導每一頭迷途的羔羊。


  雖然這些豺狼人看起來愚蠢卑劣，為了利益可以輕易地出賣盟友，腦子不好更沒什麼特長，但對於陳健來說，信仰跟種族無關，只跟人頭數有關。


  一個英雄每天可以提供給他1點信仰值（信仰心必須高於60點，且代行體沒有收益），而一名普通的信徒只提供0.1的信仰點，也就是說，現在全部的暗夜精靈加在一起，一天也就只能給陳健增加2點收益——這實在是太少了。


  雖然當信仰心提升到90點之後，作為虔誠者的收益會翻倍，但依舊改變不了眼下這個基數太少的局面。現在，在陳健看來最重要的就是發展人口，他不知道艾薩拉招募黑暗巨魔的進展如何，但他必須自己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而眼下，這群智商不高，剛剛遭遇大敗的棘皮豺狼人，就是最好的布教對象。


  「我知道迷茫混亂充斥著你的內心，失敗和困頓阻擋了你的前行，但你只要信奉與我，我就會賜予你光榮景願的未來。」


  棘皮豺狼人的頭領銀鬃發現，眼前的這個人……不對，這個神開口說的每一個詞它都懂，因為那正是它們豺狼人的語言，但連在一起它就聽不懂了，於是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撓了撓頭，依舊是一副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的表情。


  陳健臉上的笑容頓時也走樣了。


  乾脆地換了一副匪腔，然後施展出了強橫無比的法力：「跟著老子走，以後包你和你部族的人吃香的喝辣的，干不幹？」


  銀鬃這下子總算聽懂了，它看到眼前的神明伸手一招，就降下一道閃電把不遠處的大樹給劈爛了，頓時雙腳一軟，拜倒在了地上。


  銀鬃並不知道，這只是陳健營造給它看的幻象，他要能隨心所欲的使用力量，還用費勁搗鼓那些炸藥包做很么。在銀鬃看來，這就是神明向它施展的力量，再聯想起剛才恐怖的爆炸，銀鬃只能懾服在地上瑟瑟發抖。奇怪的是，它完全沒有生出想要報復的心思，陳健的存在就像一座大山，壓得銀鬃喘不過氣，在面對著自己一無所知，無可匹敵的力量面前，最好的方式就是屈服。


  這就是豺狼人的習性。


  看到這樣由衷感到害怕的傢伙，陳健也沒有打算去糾正自己在它心目中的印象，畢竟敬畏這個詞拆開，有敬也有畏，不少古代的神明，最先就是出於人類的恐懼而被神化的。


  對於豺狼人這樣沒有信仰的種族，陳健也不打算一步到位，立即就讓它們供奉自己為尊，現階段的話，只要有這麼個印象就可以了。說到底，神權和王權是截然不同的，那是匯聚在歷史長河當中一點一點如風沙積澱的。王朝更替頻繁，只要消滅他們的王或者都城就可以了，但要毀滅一個信仰的話，必須摧毀一個文明的全部。


  陳健知道，只要信仰在它們的心中生根發芽，它們就像血脈一樣根深蒂固，但在此之前，只有靠一點點地積澱了。


  好在，時間他有的是。


  「去把你殘餘的部下都集合起來吧，棘皮豺狼人是該捨棄過去，面向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