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荊棘之路

  完成了新手引導的任務之後，陳健又回到了他的星空神殿里。


  陳健坐在他那個充滿霸氣豪華的加長椅上用手支著下巴，觀察起了眼前的艾澤拉斯的模型。


  和一開始不同，大部分地域現在都被戰爭迷霧所籠罩，成為不可查看的狀態，但是他可以看到一群暗夜精靈在艾薩拉的帶領下沿途返回，去往海加爾山的黑暗巨魔所在的營地。


  艾薩拉將她只有10人的隊伍分成了三撥。兩名強壯的戰士被留了下來，負責照看著永恆之井，雖然只是初窺門徑，但聰明的艾薩拉已經了解到永恆之井的價值，所以那是必須確保的。


  兩名戰士要守護這麼大的泉水，自然顯得勢單力薄，好在它存在那兒已經很久了，艾薩拉在這裡布下防衛，更多的是警惕有可能襲擊他們的敵人。


  如果一直相安無事，艾薩拉希望他們能夠在這附近選一處妥善的空地，建造一個簡單的營地，用來安置即將抵達的其他族人——當然，這並非一日之功，所以他們的側重點還是在防衛上。


  兩名哨兵接受艾薩拉的命令，被她派去永恆之井所在的森林中收集情報，她將這個命名為接觸。儘管陳健並未對她提及，但艾薩拉自己也已想到了，既然要在這片土地上生根，那就免不了要跟這裡的原住民接觸。對於這一點，艾薩拉看的其實要比陳健更清楚，畢竟她才是艾澤拉斯的原住民。


  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場領土的變遷和擴張，是不經由戰爭而改變的。哪怕當初黑暗巨魔就是為了躲避戰爭，才遁入海加爾山的山谷隱居起來，但諷刺的是，他們當時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奪走了原本盤踞在那兒熊怪的地盤，將它們驅趕向了更北端的深山當中，才逐漸安定下來的。


  不過，一場戰爭並不是艾薩拉想要的，至少現在不是。


  如今暗夜精靈實在是太小的一支，還經受不起發動一場戰爭的隱患，任何不理性的行為都有可能讓這個年輕的種族夭折，所以艾薩拉對她派出去夥伴的要求是，盡量迴避那些看上去兇惡的種族——在她眼中那些可怕的雙頭龍——奇美拉就不是好相處的鄰居，但可以對那些看上去溫和的種族示好，比如樹妖什麼的。


  雖然對於陳健來說，除了信仰他別無用途，但是從海加爾山到這片森林，暗夜精靈們還是帶來了一些特產，這對於那些鄰居來說，或許是一份不錯的禮物。


  至於艾薩拉自己，則帶領著剩下的六人——幾乎都是清一色她過去作為祭司時的侍女，親自執行了陳健交付她的重要任務。


  這是神明大人給予她的考驗，也是讓她同胞們獲得新生的試煉，不容有失，艾薩拉如此想到。


  從永恆之井的靜謐森林，穿越漫長的平原和山麓抵達海加爾山大概需要1個月，事實上，這也是他們出生到現在的第一次，來到這距離聖山這麼遠的地方。


  現在，艾薩拉正帶領著她的侍女們行走在日後被以她名字命名的那片廣袤土地上，當然，現在，它們和整個大陸仍是一體的。


  艾薩拉身邊的這群侍女，每一個都是她的親信，其中有一名叫做瓦絲琪的少女，則因為特別聰明機靈，也是艾薩拉最為寵信的一位。她一直對艾薩拉忠心耿耿，這次艾薩拉收到神啟，帶著這10名侍從海加爾山離開的時候，族群當中不少人，或者說大部分人都是持反對意見的，但是瓦絲琪卻跟了過來，她堅信著，比起那個老邁的，迂腐的領袖拜爾德，艾薩拉才是更能帶領族群走向輝煌的人。


  「祭司大人，您說我們這趟回去之後，族長大人會答應我們的請求嗎?」年幼的瓦絲琪如此問道，她如今才十三歲，就已經生的唇紅齒白，格外俊俏。一張乾淨圓潤的娃娃臉，是侍女中年齡最小的一位。


  「你覺得呢？」艾薩拉沒有因為童言無忌而責備她，反而問了相同的問題。


  這一下提問人變成了答題人，瓦絲琪抓了抓耳朵。


  「我覺得首領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地答應我們的，畢竟他似乎不同意大家離開山麓太遠。」瓦絲琪睜大了她的眼睛，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沒錯。」艾薩拉點頭稱讚。


  這還是保守的說法，艾薩拉想，畢竟當初自己說要出來跟隨神啟尋找夢中那片聖境的時候，拜爾德那個老傢伙甚至沖自己咆哮了：「聖地就在這片山中！」


  他已經老了，當初擔任酋長的時候，雖然是一名英勇的戰士，也帶領著黑暗巨魔從氏族戰爭中倖存下來，但時至今日，歲月已經磨平了他稜角，讓他的性格變得就像他的鄂齒一般圓滑，再也看不到當初的血性了。


  （註：巨魔氏族裡有酋長和首領兩個職位，前者專司戰鬥，後者負責生活生產，可以理解成戰時聽酋長的，戰後聽首領的。不過因為巨魔是個好戰種族，戰爭期遠比和平期長，所以酋長的權力看上去要比首領更大一些，不過基本上首領都是年紀到門退役下來的酋長，所以兩者間並不存在著太大分歧）

  「他說不定會站出來阻撓我們。」艾薩拉說道：「但其他的族人，亦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力。」


  「祭司大人。」


  「你們不要再叫我祭司大人了，或許這個職務在未來的某天仍然適用，但卻不是現在，我希望你們明白，我們信奉的神明不再是洛阿，而是唯一的真神陳健。」


  雖然這個名字無比拗口，但那是現代人的感覺，對於初生的精靈而言，這個名字就像是刻在石板上，記敘在碑文里泰坦文字，從艾薩拉嘴裡念出來時，充滿了莊嚴肅穆的神聖感。


  艾薩拉的話亦讓其他暗夜精靈們感到瑟瑟發抖。


  並不是因為陳健這個名字讓人聽到就虎軀一震的原因，而是因為艾薩拉話里的意思，是有拋棄過去，和巨魔從此劃清界限的意思。


  她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或許這一次的造訪之後，暗夜精靈和黑暗精靈就不再是相同的種族了。


  「我的話，無論星辰墜地，還是大地裂成兩半，都會一直追隨您的！」這個時候，年紀最小的瓦絲琪反倒是最先表態的。


  艾薩拉用手摸了摸她的頭，露出了微笑。


  而其他的侍女，也立即不甘落後地效忠了——確實，她們現在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拜得永恆之井泉水的力量，她們已經獲得了新生。逐漸萌生的智慧告訴她們，黑暗巨魔的頑固派不會接納她們這樣相貌和膚色都不同的種族，而她們也無法再忍受對方的茹毛飲血和野蠻。


  「那我們該怎麼稱呼您呢?」這時候一名叫做夜歌的侍女問道。


  「就叫我的名字艾薩拉吧。」


  「怎敢如此。」


  「那就再加上大人兩個字吧。」


  侍女們面面相覷。


  然後統一了口徑：「我們將永遠追隨您，艾薩拉大人！」


  「很好。」艾薩拉又露出了她傾城的微笑，哪怕作為女性的同伴，她們也覺得她美極了。


  而艾薩拉，同樣也在用她那一雙美麗的，令人驚嘆的金色眼瞳打量著她的同胞們。


  暗夜精靈和巨魔一樣，都長得十分高大，耳朵也是又尖又長，這是她們的相同之處，不過要論兩者之間的精氣神，卻是完全不一樣了，巨魔的身軀頎長，卻總是傴僂著身體，那是因為常年背負著戰戟，長矛，乃至圖騰的原因，而她們——暗夜精靈，卻有著永遠也無法屈服的脊樑。


  要跟過去不一樣了。


  艾薩拉看著這一幕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