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教導
「我的個天，水仙，我額娘一去世，這些東西都變成二姨娘的了。」盈淇看得頭昏腦花的。
「那個，大小姐，有些也有用掉了的。有些則是被她們拿去了吧。像金銀首飾之類的，除了小姐當年打賞的，其餘都應該留存著。大件的物品估計都在庫房或者各個院子里。但是田莊和鋪子的契約卻是在二姨娘那裡。我私下問過了。」
「嗯，知道了。反正我到時就按照額娘的清單一一要回來。多餘的就當她們給我的利息好了。」盈淇聳聳肩，無所謂地。
「大小姐，小姐們過來了。」是琥珀在外面的聲音。
「讓她們在聽雨亭等我。」盈淇吩咐道。
「是。」琥珀應聲而去。
「立夏，你把單子抄好了，就放回原地。契約和銀票雪雲先收了，我用的時候再說。」盈淇想了想。「水仙你先回去好好的養著，調養好身體。晴芝白天就跟著我這，晚膳后我再讓人送她回來.過段時間熟悉我了，就住我這邊更合適一些。免得發生什麼危險。你懂嗎？」
「好的，都按照大小姐的意思辦。」水仙柔柔地答道。
「是，大小姐。」眾人都應承著。
「好了，我們出去吧。」盈淇率先出了門。
盈淇帶著晴芝來到聽雨亭，只見晴姝、晴嫿都安靜地坐在石桌旁，晴姝無聊地看著一旁的桃樹，晴嫿則自帶了一本書在看著。
「給二小姐、四小姐請安！」雪雲和琥珀的聲音讓兩人反應了過來。看到盈淇，一時有些手腳無措。
「見過大姐！」晴嫿行禮道。而晴姝口裡還是跟著晴嫿打了招呼，卻並未行禮。不過這次盈淇並沒有發作，畢竟是在自家院子，沒必要去認真折騰什麼，何況她阿瑪阿靈阿又不在場，做秀給誰看呢。而且自己接下來自有王嬤嬤的教導來讓晴姝懂得什麼是尊老愛幼的。
「妹妹們都坐吧。」盈淇淡淡地問道。「這麼早過來，用過早膳了嗎？」
「回稟大姐，已經用過了。」仍然是晴嫿在說。
「嗯，那就好。一會兒王嬤嬤過來，會細細問一下你們之前都學過什麼，然後再因材施教的。畢竟王嬤嬤是宮裡的老人，據說以前還管理過儲秀宮的秀女們，教導咱們幾個，還是沒什麼問題的。而且我們都是要入宮選秀的，因此一開始就接觸到宮裡的禮儀規範對你們來說也是相當重要的。」盈淇淳淳教導著。
「是的，大姐。」晴嫿和晴芝都應和著。
「見過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王嬤嬤和李嬤嬤一起過來了。
「嬤嬤免禮。」盈淇笑道。
「嬤嬤請坐。」盈淇指著一旁的石凳。
「謝大小姐。」王嬤嬤行禮答謝，然後和李嬤嬤一同坐在石凳上，自然是儀態端莊的。
「昨兒阿瑪吩咐的事，想必嬤嬤們都知道了。我們姐妹幾個，以後倒要麻煩嬤嬤們了。」盈淇首先開口。
「不敢當麻煩兩字，老爺和大小姐的吩咐，我們理當應從。不過，醜話說到前面，既然小姐們想學好成為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那麼以後總是要遵守我們定下的規矩才好。」王嬤嬤開口接道。
「這自是應該的。幾位妹妹覺得呢？」盈淇笑著應道，然後轉頭看著晴姝她們三個。
「自當遵從教導。」眾人都開口道，晴姝沒有說話，當然也不敢反對。
「那就好。」王嬤嬤不怒而威，「能夠教導諸位小姐，自然是奴婢的榮幸。不過奴婢來自德妃娘娘麾下，就連小主們都是教導過的，所以教導諸位小姐，奴婢自然也是有信心的。我想諸位小姐應該也明白。」也就是說，我教得好，是正常的；你要是沒學好，那就是你的問題了。王嬤嬤一句話就把所有人的退路給阻斷了。以後不管教導出來的小姐是什麼樣的，都跟她沒多大關係。
「嬤嬤請放心，我們都會認真學習的。我這裡就立下規矩，以後每天辰時就到我這裡來報到，午時休息，酉時結束。大家才能歸院。這點我也會同時帶到諸位姨娘那裡。阿瑪昨兒就說了長姐如母，由我來教導你們，想來你們應該沒意見吧。正是長姐如母，你們自然也不應該有意見。」盈淇重重地說，根本不給幾人說話的權利。
「嬤嬤，我們這裡就開始吧。練習的時候外就在這個庭院這邊，內就去書房那邊。」盈淇轉身對著王嬤嬤說。
「好的，大小姐。」王嬤嬤點點頭。
「那諸位小姐，我們現在就開始吧。」王嬤嬤開口了。
「所謂坐卧行止，皆有禮法。一言一笑，莫不有矩。這是諸位小姐所第一要遵循的行為舉止原則。你們看看，你們身為公爵府的小姐，首先就要學習的規矩，這對你們出入皇宮和各個貴族內府都是必須要的。只有自己懂得規矩了，才能以身作則地展現給你下面的人，規矩是什麼樣的。」
「你們現在看看，大小姐站在這裡，二小姐和四小姐卻坐著，三小姐到的時候也沒給二小姐行禮，可見你們平時的規矩根本就沒有學習過。好聽點就是缺乏教導，難聽點就是無娘教養。」
「王嬤嬤，你大膽！」晴姝一聽，猛地站起來，勃然大怒。竟敢公然說自己姐妹幾個無娘教養。
「奴婢膽子確實很大，不然也不能被派來教導諸位小姐。」王嬤嬤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二小姐，我想先申明一點。在關於你們的教導上，昨兒我向鈕鈷綠大人請示過了，我具有絕對的權威性。在這裡，我說了算。你們，」王嬤嬤一一看過去，眼神冰冷得，讓所有人的人都有些顫慄。晴姝的氣焰接觸到她那冰冷的眼神，似乎瞬間都被打壓了下去。「你們所有人的，都必須聽我的。沒有你們反對的權利。」
「當然，二小姐如果有疑問，等晚上阿靈阿大人回來的時候，你可以去問問他。」王嬤嬤聳聳肩，不以為然。
「你……」晴姝憤憤地不敢再說什麼。畢竟她知道她那個阿瑪是不太關注內院的事情。說不定就被王嬤嬤給忽悠了呢，晚上回去再找阿瑪掰回來。這樣想著，她便不再開口反對。於是王嬤嬤便開始了對她們的殘酷教導。
「我們先來最基本的訓練，站、坐、行。我應該好好告訴你們，你們應該站在什麼位置。在禮儀尊卑面前，誰站前誰站后，極為重要，不能有一點點的越矩。天地君親師，皇者尊，貴族次之，民為卑，奴為賤。在家族中，長者尊，次者卑；嫡為尊，庶為卑。故此，大小姐為嫡為長，你們均應以大小姐為尊而待之。」
「像剛才這種不合禮儀的，要是放在宮裡，就直接賜死了。」王嬤嬤的話讓幾個女孩都嚇了一大跳。
「現在，你們依著順序站好。」王嬤嬤說著，盈淇便站在最前面，晴姝、晴嫿、晴芝依次站好，這次不敢有什麼異議了。
「先講站姿。站姿最簡單。雙手心向下，兩手放於身體兩側，鎖肩，雙眼看前方，左腳向後挪半步，保持雙肩平齊，上身一定要直。好了，小姐們，按照我這個動作，站半個時辰吧。要求是不能有絲毫移動。你們長期練習，就會把它當作習慣，這樣去他府做客的時候，站立談話的時候自然就能感受到身體的平穩直了。」王嬤嬤讓幾位小姐都站到院中，開始進行了第一次練習。
諸人都還是挺聽話，按照王嬤嬤的要求做好了平穩。但是沒站多一會兒，晴姝就開始左腳挪右腳，站酸軟了呀。就只見王嬤嬤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多出來一塊細長的軟尺，趴地一下，在空中劃過，晴姝被嚇了一跳，並未打到她，卻把她嚇著了。
「王嬤嬤，你要幹嘛？」晴姝尖叫道。
「二小姐，這個軟尺是老爺賞賜給我的，說是專門用來教導你們的哦。如果動作不規範，這個軟尺可就要落在你不規範的手腳上了哦。」王嬤嬤一臉嚴肅地說。
「你，你敢！」晴姝大叫起來。
「我想二小姐你沒聽清楚吧，剛才我說過了，這個是老爺賞賜的。」王嬤嬤重複了一遍。
「我不學了。」晴姝拔腿就準備走。
「這可由不得你。」王嬤嬤一個眼神，站在一邊的李嬤嬤和雪雲就一把抓住了晴姝。雪雲的手一用力，晴姝立馬尖叫：「放開我，放開我。」
「妹妹，現在是學習時間，好好聽王嬤嬤的話。不然我耳朵難受，小心我把你嘴巴用帕子給堵起來。」盈淇上前對著晴姝訓斥道。
「你……你們……」晴姝有些害怕了。
「這可是春貴園，誰也進不來。所以你還是安心地認真地學習吧。」盈淇狠狠地蹬著她。「我們可都是一樣的在學呢。」
晴姝左看右看，自己的丫鬟都沒被允許進內院，在花廳候著呢。想想好漢不吃眼前虧，便吶吶道：「我學。」
雪雲立馬放開了她，李嬤嬤也鬆了手。
晴姝又回到了剛才的位置站好。過了一會兒，晴嫿也忍不住動了一下，王嬤嬤的軟尺毫不猶豫地抽在了她的小腿上。不疼，但難受呀。晴嫿立馬不敢動了。
「這個只是輕微的，如果動作幅度過大，我就給你們在衣襟上貼上細長的紙條，寫明為什麼犯錯，自己念十遍。」眾人一聽，頭都大了，怎麼還有這種精神體罰呀，從來沒聽說過呀。
就這一天下來，除了讓晴姝哭爹叫娘的，其他的人都也有些感覺痛苦。據王嬤嬤說，這還是第一天嘗試性的，後面習慣了還要增加時間練習。
站姿一站就是半個時辰，坐姿一坐又半個時辰，重點是動都不能動，動一下，戒尺就下來了。王嬤嬤真的還去準備了紙條，像盈淇呀，晴芝都還無太大所謂，每人基本都念了好幾次，而晴姝這種心氣高的，卻覺得羞辱至極。偏偏她受到的處罰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