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計劃
「娘，那麼多銀子是多少錢呀？」吃早飯的時候，盈淇問道。周家可暫時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
「剛好是一封銀子，五百兩呢。」趙玉蘭笑著說。
「那爹，我們現在也算有點錢了。我們要做點什麼呢？」大家一聽，一時都有些茫然。
好像自家之前食不果腹的，後來盈淇出了香鹵下水的主意后，全家為了勤勞致富奔小康，又開始天天奔波勞作。現在，突然天上掉下一筆可以讓大家輕鬆愉快生活，甚至短暫地享受坐吃山空感覺的銀子，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還真不知道做什麼。再買點地？」周春貴開口道。
「還要繼續做香鹵下水嗎？」趙玉蘭則問道。
「娘，當初我們是為了生活做這個，現在我們有條件了，我們可以選擇做點別的呀，當然，如果你喜歡這個，我們也可以自己開個小酒樓。」盈淇說。
「娘，我想去讀書。」富毅突然道。
大家都驚訝地望著他，畢竟以前盈淇提過的時候，富毅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是小寶告訴我的。我不想下次再見到小寶，我還是現在這個樣子，栽秧割草放牛。我也想至少去考個秀才，能夠堂堂正正站在小寶身邊，告訴他，我可是吃皇糧的啰。他常常都說他家吃米飯麵粉是不要錢的。我也想吃東西不要錢。」「我的天，什麼時候吃東西都做要錢好不好。」盈淇被富毅的說法笑著了。「不過，哥，我支持你。你要是考中了秀才，我們家的地不是就可以免稅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做個幸福的地主老爺了。」
聽盈淇這麼一說，周春貴和趙玉蘭都露出意動的神色。
「行，毅娃子，一會兒爹就去村長家問問，看有什麼地方可以去進學的。」周春貴立即表態了。
「娘，我們要不就多買點地做個主家，請人來種。哥哥要是要考秀才，我們可不能再做香鹵下水了，到時哥哥也不體面。現在我們有銀錢了，可以考慮做點別的什麼買賣。比如之前我剛才說的酒樓呀，還可以開個成衣鋪子呀什麼的。能賺錢也不失體面。」
盈淇的說法讓富毅也點點頭，周春貴和趙玉蘭也陷入沉思。
「行，讓爹和娘再考慮考慮。我們的小淇妹兒可真真聰明呀。」周春貴和趙玉蘭從來沒有懷疑過盈淇為什麼這麼小就這般聰明伶俐，因為他們一直認為這是盈淇出身的緣故。
盈淇也有些隱約地猜想，不過也不真正地去追問。終有水落石出的時候的。
飯後周春貴立即去了村長家。沒多久就返回了。
家裡三人都等著他的消息呢。
周春貴回到家，就馬上把去村長家談的情況一一說明了。
因為周家村所屬的巴縣太小太偏僻，因此他們整個周家村都沒有所謂的私塾，也沒有教書的先生。村裡的孩子都是農家娃兒，生於田家長於田家，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幾乎沒有多少人離開過田地。即使離開的人，也多是去學了手藝活，比如鐵匠、木匠等等。
唯一讀書的就只有村長的孩子。這一代村長家只有一個兒子三個女兒。因此唯一的兒子早就送到巴縣鎮上去上私塾了。
實際上巴縣也就一家私塾。只有一個秀才的先生，年已四十有餘，古代四十已經進入老年了。因為已經沒有再考的希望，因此三年前才開辦了一個小私塾，教導巴縣鎮上的幼童。
如果富毅要去進學，一年的束修都是三兩銀子，算是相當的高的。還不含吃住行。因此讀書哪裡是一般家庭甚至貧窮家庭的孩子能奢望的呢。
富毅去進學，就得住在鎮上，住宿和吃飯就是一大筆錢。所以村長聽周春貴說要送兒子去進學，還嚇了一大跳呢。
兒子一個人去進學，趙玉蘭一聽就有點不樂意了，現在不需要考慮錢的問題，但是兒子還這麼小，就要獨身在外，她哪裡能放心呢。
「不行。」趙玉蘭毫不猶豫地反對。
「是很麻煩呀。」周春貴也說。「而且還要看人家先生收不收毅娃子。村長說，進學還是要講究天賦的。要是一點都沒有成為秀才的根基，先生根本就不可能會收徒的。毅娃子從來沒有讀過書，都是在田壩上摸爬滾打的，能有那根基嗎？」
周春貴的意思也有點反對。
「爹，你怎麼就知道哥哥沒有天賦呢。萬一哥哥天賦很高呢。你不是耽誤他嗎。」還不等富毅說什麼，盈淇可就不樂意了。
「人家小寶出身既然高貴，他都鼓勵哥哥去讀書呢。說明哥哥肯定是個讀書的料。我相信哥哥一定能中秀才的，說不定還能中進士當大官呢。」這個理想就說得遙遠了。
「這也是啊。」周春貴反而點點頭，「要是毅娃子成了大官，天啊，我不就是大官的爹了？」
看到他的陶醉樣，盈淇差點跌倒。
「好了，爹，就這樣決定，哥哥一定去讀書。」盈淇直接一錘定音。
「至於娘擔心的，這樣也好呀，爹，我們就在鎮上買個小房子，我們搬到鎮上去住吧。」她直接又解決了她娘的擔憂。
「搬到鎮上去住。」趙玉蘭越想眼越亮。「他爹，這個行。我們反正都準備要麼買地要麼開個小店。現在就乾脆直接開個小店好了。至於我們家的田，反正也是我們的，就把它租出去給別人種。有個什麼萬一，我們再回來種地就是了。」
「這個主意行。那下個集市就是明天，我們就不賣香鹵下水了，直接去鎮上看房子好了。」周春貴點點頭。
盈淇想想也是，還是實地調查了來再決定家裡以後的走向比較好。
第二天集市，因為之前做了許多的香鹵下水，因此除了趙玉蘭留在家裡，盈淇和富毅仍然跟著老爹去趕集賣下水。
到了午時就賣完了。既然決定不再賣香鹵下水了，也就不用再去進貨了。
按照他們之前討論好的，三人則一起開始去探尋鎮上空閑的房子和店鋪。
兩條街上基本都是民居，中間交叉地帶是縣衙所在，旁邊則有幾間商鋪。一間小酒樓，一間賣布衣料子的布衣店，一間米鋪兼作佐料鋪子，一間小醫館，一間雜貨鋪。多的就沒有了。基本也夠這個小鎮上的民生用品了。別的需要就是貨郎們走街串戶來進行交易了。
空閑的民居倒是有兩三家，都是搬遷到別的縣乃至府城裡去的。只是都不在中心。
問了價格也不貴，二、三十兩銀子不等。
盈淇掐指算了一下，以前看過電視劇，一兩銀子大約等於兩百元，也就是兩、三千塊錢就可以買一套帶院落的房子了。古代的人真幸福呀。盈淇有些感概！當然僅限於房子這點，其他缺電視缺網路缺汽車缺飛機，什麼都缺的，還是比前世差遠了。
三人把整個鎮上的都看完了，又打聽了一些幾件空房間的情況后，便返回了市集。
現在條件許可，周春貴一般市集后都要買點肉啊，麵粉啊之類的回去，孩子們都在長身體，以前是沒有條件，現在有條件了當然要讓孩子們都吃好穿暖了。
回到家，吃過晚飯後，一家人又坐在一起開始討論今天去看房子的情況了。
「孩他娘，我們今天看了三家房子，一個在東街，兩個在西街。」周春貴先把所有情況給趙玉蘭講訴一遍。
「東街那個房子最大，外面一間屋子，完全可以做店鋪，裡面進去就是一個院壩，還有一口水井。院壩後面有三間裡屋和我們家差不多，正好可以一人一間房。價格是二十八兩銀子。不過位置還行，在中間偏東不遠的距離。西街兩個房子都咋西街盡頭，靠近護城河的位置了。一個只有兩間屋，一間外屋，一間裡屋，帶了一個小院壩。要二十兩銀子。這個有點小，我覺得可以不考慮。另一個則是一間外屋，兩間裡屋，一個院壩，院壩里也有一口井。這個院壩有點大，如果有需要，可以到時再辟一個房間出來。價格是二十三兩銀子。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都行。看起來感覺都差不多。」富毅說。
「爹，我覺得西街那個好一些。」盈淇則說。
「為什麼呀？」周春貴問，其實他這樣說的意思就明顯有些屬意東街那個房子。
「爹，鎮上就這麼兩條街，雖然說買東西要就近原則，但是本來走完兩條街都要不了一刻鐘，不管在哪個位置我覺得都差不離，畢竟中心位置是已經沒有了的。但是西街盡頭那個房子靠近護城河，到時市集就在不遠處的位置，我們如果去趕市集，根本就只需要在家裡就行了，趕集的人走幾步路就到了，因此這點我覺得很好。不過我最喜歡他家有一棵桃子樹，呵呵。」盈淇笑著說。
當時他們去看的時候，桃子樹正在開桃花。滿樹的粉紅在枝頭綻放，可以預見成熟的時候一定能接好多的桃子呢。
「那行，淇妹兒喜歡我們就買那兒。」趙玉蘭聽她這樣一說，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也行，我們到時再搭一間屋，估計也就二兩銀子就夠了。而且價格方面我們還可以再去談談。」周春貴也點點頭。
「但是我們要做什麼呢。畢竟我們現在只會做香鹵下水。或者乾脆我還是在家裡種地。你們在那邊守著富毅讀書。」周春貴有些糾結。
「他爹，你們出門了我想了一下，其實我們還是可以做香鹵下水，只是做少量的，也做精緻一點，然後我會做包子、糕點之類的，我們可以開個小小的點心鋪什麼的，就賣點小點心。畢竟鎮上只有一間酒樓，其餘的人們都是自己家裡做吃的。你知道我以前的手藝的，我們開個小點心鋪，又不會妨礙到酒樓，就不會得罪人。不是挺好的嗎。」
「娘，你這個主意真好。」盈淇很贊同的點點頭。
「那行，就這麼決定了。」周春貴也點頭同意。「明天我們就去談價格。」
「爹，不著急，趕集的時候再去吧。我看那幾個房子都空了一段時間了，畢竟又不是人人都像我們家這樣會去買放房子的。而且等兩天說不定價格就能更好談呢。」
「也許。那這兩天我去看看有沒有良田，我們家的天都是薄田，都是一樣的種，乾脆把它換成良田來種。這樣我農活的時候就回來做農活，閑的時候就在家幫忙賣點心。」周春貴說道。
「真好。爹，這樣我們家會越來越好的。等哥哥考中秀才，我們就可以多買一些地，不用繳稅了。」富毅一聽，自己也能為家裡做事，趕緊點頭說，「爹，我一定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