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他怎麽不去死

  迷迷糊糊之際，他的腦中滿是那天李西子對他說的話。


  “程景浩我就問你一句，我虧欠你了嗎，我李西子是欠你什麽了嗎？

  我從開始到現在，我一直一心一意、毫無保留地對你。


  你說你沒有父母，沒關係我把我的父母借給你，我會讓他們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對你，彌補你缺失的父愛和母愛。


  你說你丟了妹妹，我也說沒有關係，我可以陪你一起找。


  你說你這些年孤單難熬，我陪你一起熬。


  你不開心我可以哄你，你難受了我可以安慰你，你冷了我可以抱著你，你餓了我可以做飯你吃，隻要你開心我什麽都願意，我什麽都可以做，別人能做到的我李西子也一樣可以做到，隻要你能開心快樂。


  我自問我對你仁至義盡，程景浩我不欠你的！”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她這些話到底什麽意思，他才能體會她當初對他說這些話時內心是多麽地蒼白、痛苦。


  是啊，她不欠他的，她從來都不欠她的，如果一定要欠的話，那也是他欠她的啊。


  他欠她太多，多到已經換不清。


  他傷害她太多，多到他已經忘了有多少次。


  他甚至前不久還在傷害她。


  對了，他當時對她說什麽了？


  哦，他說，她懷孕了，他不信。


  他說，她生的孩子，他嫌髒。


  他說，他見了她就惡心。


  嗬，見了她就惡心……


  他怎麽不去死！

  他這樣的人，有什麽臉在她麵前晃悠！有什麽臉說見了她就惡心！有什麽臉說那些傷他的話！

  他有什麽臉……


  程景浩一直在墓園待著，從天亮到天黑，從烈日當空到日薄西山，從周圍的環境由燥熱變為清冷。


  最後的最後，還是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驚得他回了神。


  他抬眼掃了一眼屏幕，這才麻木地接起了電話。


  “院長，你去哪了？你忘了今天的專家座談會了嗎？大家都等你好久了？”小助理的聲音暴躁響起。


  程景浩卻有氣無力地開口，“交給江副院長吧，就這樣……”


  他就說這一句話，而後麻木地掛了電話。


  他又在墓園待了一會，直到周圍黑得不見一絲光亮才起身，行屍走肉般出了墓園。


  他要就這樣放棄了嗎？不。


  他要就這樣錯過她了嗎？也不。


  盡管他自知再也沒臉去見她，他還是要找她，挽回她，跟她道歉。


  他願意用他的餘生去補償她，彌補對她的虧欠，從此，他也也要像她一樣，全心全意地愛她。


  不，比她還要愛。


  盡管，他知道，她可能再也不稀罕他的愛了……


  程景浩開著車，他沒有回家，沒有回院辦公樓，也沒有去酒吧，而是直接去了雅清苑。


  夏洛洛吃罷晚飯，正四仰八叉地坐在沙發上扣著手機，程景浩就這麽突然出現。


  他一身淩亂，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夏洛洛驚得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大為吃驚地看著他，“你你你，遭受毒打了？”


  程景浩麵色冷沉而凝重，卻急切問了句，“大嫂，小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