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入咸陽

  「為什麼，葉秀大人要去那樣的地方？」星魂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但是她面前的人卻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少司命並不能說話，星魂也知道這一點，但是現在的她還是忍不住質問的語氣，她只想知道，為什麼上面的人會將如此危險的任務指派給葉秀。


  「進宮，還能出來嗎？那個地方，就算是葉秀大人，也不可能逃出來的。」星魂看著眼前的少司命：「少司命大人，你難道不在意葉秀大人嗎？你明明比我更在意她，為什麼？」


  「……」少司命依舊沉默，她的目光之中平靜如水，只有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她的眼神才會有所波動。


  星魂的質問聲，也隨著對方出乎意料的平靜表現，一點點的沉寂下去，直到長久長久的沉默之後，她低低的聲音響起：「真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少司命大人，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送進宮裡。」


  對於星魂的話語，少司命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但是她並沒有做出回答，而房門外，葉秀早已經在接受其他人的教導。


  「入宮之後要掌握的東西，短時間之內，只能培訓你六國通用的禮儀，還有六國的文字，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潛伏在嬴政的身旁，別忘了，你的根在陰陽家。」教訓葉秀的人高高在上，看起來絲毫沒將葉秀在外面令人聞風喪膽的事迹當回事。


  但是眼前的少女看起來也不以為意，反倒是順從的學習起他教導的禮儀，飛一樣的進度，讓對方也不由得感覺到狐疑：「你莫非是貴族出身？不可能，貴族出身的怎麼可能在這裡。但是這孩子，對這些貴族禮儀的掌握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似乎是看出來對方的狐疑，葉秀低眉垂首：「我天生聰慧，所以學東西總是比常人快一些。」


  這話若是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未免顯得有些虛假，但是禮儀官看著眼前的少女，不知怎麼的，他就相信了她的話。


  可能這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生而知之的人，所以他們學習什麼都比其他人快一倍。


  只有葉秀知道，她的身體，對於所謂的貴族禮儀，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指導著她該怎麼做，她學習的越來越快，只是彷彿找回了身體的記憶。


  「此去咸陽，我沒有什麼能幫助你的，只能望你自己，好自為之。」月神透過面紗，雙眸里飽含著說不出的情緒。


  葉秀的聲音里聽不出絲毫起伏：「我先告退了。」


  月神目送著葉秀遠去，輕輕蹙眉，轉而鬆開，她是她的弟子，可她卻從未看清過前者的命運。


  當葉秀隨著眾人一起，被送入宮中的時候，她的心頭並沒有多少起伏的情緒，在她的腦海中，有在陰陽家生活的這一年的種種，少司命時而關切時而在意的眼神，此時都宛如雲煙，化作了過去。


  咸陽宮的夜晚有些孤寂，宮中的生活倒跟葉秀預料中的一樣無趣，大部分的事情都有其他人幫她完成，但是她想要練劍，卻是再沒有機會了。


  這裡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容易被其他人注意到，總是離開他人的視線，最終也會引來注意，葉秀在這裡謹言慎行。


  她對陰陽家交代下來的任務並不如何在意，但是終究還是要完成的，因為嬴政宣召了她侍寢。


  「入夜已深，朕就寢，你為何還獃獃的坐在這裡。」嬴政的聲音比她預料中的好聽許多，但她對嬴政依舊沒什麼感覺。


  葉秀甚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嬴政或許是許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反應，她批改完公文已近深夜，殿內只點了燭火，火光搖曳，她一時間也無法看清楚葉秀的面容：「你抬起頭來與朕說話。」


  「……」葉秀有些無言，她抬起頭，她剛剛聽到對方的聲音，心中的感想雜陳，她只能聽見對方的聲音，她卻不知道對方到底長著什麼樣的樣子。


  嬴政也看到了葉秀，她第二次見到如此好看的女子，但是葉秀的眉間是淡淡的冷意，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


  雖然說，葉秀的身上算是白璧微瑕，她的雙目失明，在嬴政的眼裡，有點兒不大方便，但是美人如畫，她又怎麼捨得離開。


  而且，殘缺也是一種美，尤其是在葉秀這樣的人身上。


  即使是她嬴政，在葉秀眼裡也似乎沒有半點兒區別，這對嬴政來說是很不一般的體驗：「宮中有如此美人，朕為何第一次見你，你是否不會說話。」


  「我等陛下很久了。」葉秀的聲音響起，嬴政有些驚喜，原來她會說話，不是一個啞巴，而且，聲音很獨特。


  雖然嬴政不喜歡葉秀話語里含著的幽怨之意，卻也被美人的話語勾起了幾分歉疚，她讓她一直空等在這裡，確實不妥。


  而葉秀則是勾起了淺淺笑意：「但陛下終於還是來了。」


  「你叫什麼名字？」嬴政饒有趣味的問起葉秀的來歷。


  「葉秀，陛下。」葉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