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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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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時代,士氣其實就是戰爭勝負的關鍵。


  很明顯,在劉禪暴風雨一般的攻勢之下,魏軍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加上主將的銷聲匿跡,此時的他們,就如同被切開的麻繩一般,每一絲每一縷都胡亂紛飛。


  一個戰場眨眼間慌亂的不成樣子,除了在人海浪潮之中如同礫石尖刀一般蜀軍戰陣。


  而讓戰局的徹底倒向蜀軍,定下大局的,卻是趙雲帶領的騎兵營。不過在劉禪既定的計劃之中,騎兵營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步兵戰陣才是計劃中的主力。


  可沒想到的是,在魏軍主將昏倒之後,竟然又站出來了另一名將領,險些憑藉個人威嚴將混亂的局面扭轉了過來,如果不是直插入戰場的騎兵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實施了斬首行動,只怕是這場戰鬥就有著被翻盤的希望。


  當然,這一切,劉禪並沒有發現,因為他此時已經離開了營樓。


  一名趙雲的心腹在此時找上了他。


  看著眼前這名面容樸質如同地道農民,但眉眼間卻有幾分姦猾的貼身親衛,劉禪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因為這名親衛帶來了趙雲的口信,內容就不必說了,大致意思就是讓他趕緊離開,連夜返回成都,當然,借口是幫趙雲回傳家書。


  就在其猶疑不定之時,這名親衛從腰間取下一枚令牌交至他的手中。


  卻是一枚和過關文書差不多,但卻是軍隊編製的過關令牌,可以說是輕易不會下發。


  有了此物,沿路的所有關卡都不會對持有人有任何阻攔。


  在星光愣神之際,這名親衛卻是說了一句要前去復命便瀟洒的轉身離開,連解釋都不帶解釋的。


  不過也是,一名大將的貼身親衛,就像現代部隊高級首長身邊的警衛員一般,上達天聽,多半在經過歷練之後便可以下放,單獨領兵,以他的身份,並不需要去和劉禪此時表現出來的身份攀關係。而且,趙雲在此時要其離開的行為,卻是被這親衛理解成了一種排斥,畢竟留下來的,軍功絕對不會少,特別是這個策劃了整個謀略的「唐軍師」。


  上級只要透露出一點負面的意味,那下面的這些人便會將之無限擴大,顯然這名親衛是會錯了意,故而,劉禪,此時在這他的眼中,已經是一個失勢之人了。


  劉禪一眼就看出了這其中的彎彎道道,也並不戳破,只是將令牌收入腰間,便也轉身向另一側走去。


  他明白趙雲的意思,此刻,也的確是最好的脫身時機。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有幾件事要做。


  因為大部分兵力都已經被派上了戰場,此時營內並無幾人,當劉禪找到正在揮灑著汗水為鍛造鐵器的浦沅之時,沿途並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浦沅大哥,在下已經領命要返回成都了,臨走之時特地前來告辭。」輕咳了幾聲,發現對方仍舊沒有發現他的到來,劉禪只得出聲將其喚醒。他不是不想像劉備三顧茅廬一般靜靜等待,只不過,時間緊迫,已經容不得他浪費。


  看到是劉禪,浦沅趕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將炭黑的雙手在胸前的布襟之上狠狠的擦了幾下。


  「唐軍師,你這是?」浦沅恭敬的目光之中帶著一些疑惑。


  見此,劉禪便把之前的說辭再次重複了一遍。


  「這是為何?」浦沅這一下卻是有些怒了,他並不是那種粗漢,相反,能夠在鍛造一道之上開創先河的他,雖然性格木訥,但實際上思緒並不死板,「此戰之下,唐軍師功居首位,為何要在此刻被遣返成都?莫不是軍中有些雜碎妄想要奪取功勞?」


  說完,他竟是連衣物都顧不上換,卻是急沖沖的想要去找趙云為劉禪討個公道。事實上,他對於能夠拿出空城計和手動絞盤的劉禪心中佩服的緊,加上劉禪離開之前卻是特地前來和他告別,更是以大哥相稱,讓他覺得此時要是不做些什麼,內心便會極不舒坦。


  見狀劉禪趕忙上前將其拉住,「浦沅大哥,不可。」


  「有何不可?我浦沅在將軍面前還是說的上話的,非要讓將軍撤回這道軍令不可!」這話一出,劉禪便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木訥漢子確確實實和現代的研究人員並無兩樣,看似與世無爭,實際上心氣極高,而且認定的事都有著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鑽牛角尖精神。


  他猶豫了片刻,說道:「浦沅大哥,實不相瞞,是在下身份……有些問題。」


  「嗯?」劉禪此言一出,原本向前走著的浦沅卻是停下了腳步,眼中露出疑惑。


  劉禪見狀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的身份有些特殊,『唐』也並非真名,趙將軍此令卻是為了保護,如今營中無人,正是我最好的離開時機。」


  劉禪的解釋倒是讓浦沅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我之前還奇怪,以將軍的品性,斷不會做出這等事來;不過,你這自取的『唐』姓,確實不妥,其實我早就懷疑你身份不對,畢竟,這天下雖大,但『唐』之一姓,我卻是的的確確沒有聽過。」


  看著眼前眼中飽含深意的浦沅,劉禪這才明白為何在那營帳之中,夏侯蘭口中咬定的「姦細」一詞緣由,自己這穿越者,在某些方面,確實有些想當然了。


  不過,這些現在都已經過去,如今他已是劉禪,只要這個身份沒問題,其他的,都是小事。


  看到劉禪的表情,浦沅豪邁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事了,先生還是趁此機會快快離開,莫要因為在下這一粗人壞了大事。」其並沒有詢問劉禪的真實身份,這份信任,著實讓劉禪心生感動。


  既然如此,何不趁著這交情將其收入麾下?

  想到這,他開口說道:「不知浦沅大哥待戰事消停之後有何打算,如不嫌棄,可前往成都,尋至那軍師將軍府,在下定當接風洗塵。」


  「哦?軍師將軍府?看來先生來歷不小啊……」浦沅打笑了一句,並不深究,「好了,先生快走,我聽聞有那號聲響起,估計是有軍士即將返回。」


  聽到對方不置可否的回答,劉禪心中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抱拳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告辭了。」


  「先生保重。」


  「保重。」


  ……


  趙亮灰頭土臉的回到了營寨,幾乎讓看守營門的士卒認不出來。


  當趙雲一至,他便立即被綁了起來,堵上嘴丟在了樹林深處。


  要不是騎兵營中有其心腹,在最後幫其解開了束縛,讓他得以回到營中,不然,等到趙雲率軍返回,估計其都要被灰土掩埋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明白,這一回,是真的完了,用萬劫不復,永世無法翻身來形容都不為過。


  他也不知道當時自己吃錯了什麼葯,竟然敢如此大膽的領著騎兵營就出去了,更是順手破壞了城門機括。


  事實上,這和叛變沒有什麼兩樣,要不是憑藉著往昔將軍義子的身份穩住了那群有所懷疑的騎兵,只怕是還沒走多遠就要被自己下屬給綁回來。


  在守衛審視的眼光之中,他走進了營門,還未來得及鬆口氣,便被橫向里伸出來的一隻胳膊給拽進了一帳營中。


  「你還趕偷跑回來?!」對方的語氣極為驚訝,趙亮一回頭,發現卻是義父身邊貼身親衛元役。


  「鬆開我!」本就心情晦暗的他頓時有些收不住手腳,奮身一掙,腳下連踏,反身一拳擊出。


  只聽得一聲悶哼傳來,卻是直接擊中了對方的胸膛。


  「呃……」元役捂著胸口站起身來,眼中壓抑著怒火,「趙……趙亮」他生硬的叫著眼前這揮拳不顧情面擊傷他的昔日同僚,說道:「你,可知道你已經大禍臨頭了!」


  自己作出的事有什麼後果趙亮豈會不知,但他此時卻是已經有些破罐子破摔的無賴,當即兇狠的說道:「管他什麼大禍臨頭,我趙亮,還由不得你來教訓!」說完,竟是不管不顧,欲轉身離開。


  可是,接下來對方的一句話卻讓他猛然的站定,甚至連身軀都有些微微顫抖。


  只聽見元役一聲冷笑后說道:「那你,可知道,是誰人害的你如此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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