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閒情逸緻
當日,夜。
護送郡主回到府內后,鹿杖客並沒有回到屋內休息,而是轉道來到了汝陽王府的後花園。
站在門口,整理了下衣衫,深呼一口氣后,左腳上前一步,低頭抱拳,深深一拜。
「屬下鹿杖客,求見王爺。」
「進來吧。」
半晌后,從里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這聲音蘊含威嚴,讓人不自覺遵循號令。
走進花園,快速掃了一眼四周,鹿杖客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一所樓閣上。
在月光的照耀下,隱約可見閣樓上似乎坐在一個身影,正執杯飲酒。
「豈稟王爺!事已辦妥!「」
鹿杖客慢步上前,然後再次抱拳,對著前方閣樓道。這次閣樓上的男子並沒有答話,鹿杖客卻是不敢怠慢,對著前方再次一拜,良久……
「確定萬無一失么?」閣樓中再次傳來那名男子的聲音,聲音空靈,聽不出喜怒。
「王爺請放心,那小子挨了屬下一掌,看似受傷不重,其實屬下掌中的玄冥寒毒已經暗中打入其七經八脈。
「為了怕引起郡主的懷疑,屬下用計騙其服下了一個丹藥。」說道這裡,鹿杖客不由得意:「此葯功效類似麻藥,能暫時麻痹人的神經,能暫時把寒毒壓制在體內一段時間。時辰一過,寒毒必然反彈,威力何止數倍,到時候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男子冷哼一聲,語氣轉冷,毫不客氣的打斷了盧張科的吹噓,言語說帶著幾分不耐。
「告訴我!是不是必死無疑!」
「必死無疑!!!」
鹿杖客自知多言,話被打斷也滿不在乎,咧了咧嘴,姍姍一笑。見亭中傳來有些不太耐煩,當場回答,聲音斬釘截鐵,沒有一絲廢話。
他知道,王爺雖說平時說話還算「和藹」,偶爾開兩句玩笑,說說廢話也沒什麼。
但是這隻存在他心情好的時候或者心情「更好」的情況下!
很明顯,王爺心情好不好就看自己這次事辦的是否如意。
辦的好自然是「心情好」,那麼自己就可以做好被大肆賞賜的心裡準備了,當然如果辦砸了,自己也得做好心裡準備,準備隨時承受來自王爺的怒火。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王爺對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黃毛小子的死活這麼在意,而且還要他親自動手,這點讓他心裡有些不憤。
在他看來,王府內的侍衛隨便拖一個人都能輕易殺了那小子。他鹿杖客在江湖上再怎麼說也是有些名頭的,要是讓人知道他居然殺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黃毛小子,傳出去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畢竟「名人」都是要臉面的!
當然,這些他現在也就只能想想,可不敢說出來。他明白,自己兄弟兩個從投靠汝陽王那天起,有些東西就由不得自己了。
畢竟榮華富貴和自由比起來,他比較傾向於前者。
汝陽王得到肯定后,舉起手中的酒杯,仰頭猛然飲盡杯中烈酒,閉著眼睛呼出一口濁氣,然後大吼一聲「好!」
讓人分不清是說救好還是事辦的好。
鹿杖客見此,也鬆了一口氣,不知道何時汗水已經打濕了後背。看的出來自己事辦對了,而且他很滿意!
想到這裡,鹿杖客心裡開始顫抖起來,想到即將而來的賞賜,他就忍不住激動!
汝陽王從不吝嗇給屬下的賞賜,往往他的賞賜是別人的好幾倍,只要他心情好,十倍也說不定!也就是因為這樣,才吸引了不少武林好手來投奔,他鹿杖客就是這樣來的。
鹿杖客好色,鶴筆翁好酒;兩人以前在江湖上經常干一些**婦女的勾當,可謂也是聲名狼籍,要不是兩人武力值實在爆表,一般武林中人根本打他們不過,否則早就成為人人喊打的老鼠了。
一次,鹿杖客在一家青樓看見一名少女,惹火般的身材,修長的大腿穿著一條黃色花裙,完美絕倫豐滿欲挺的雙峰翹首以待,妖嬈的****盈盈一握,性感的嘴唇這麼一撅,楚楚動人的眼睛像會說話一般,嬌艷欲滴。這一見不得了,當場就掀翻了他雄性荷爾蒙。
當夜,便耐不住衝進青樓搶人,可這家青樓也不是那麼好惹,似乎有朝廷背景。人還沒跑遠就被軍隊給包圍了,還差點給人射成刺蝟。
也就是那時候,他們遇到了汝陽王,並向其投靠,汝陽王在見識了兩人的武功后也當場許諾,只要你聽黨的指揮,好好給我辦事,我帶你吃香喝辣之類的話。
想到那女子楚楚姿態,鹿杖客眼睛熾熱,喉嚨不停滾動,似乎他已經看到那女子在他的身下不停呻吟承歡的的情景了!
……
世間有這樣一個傳說!
傳說,有一種鳥叫做不死鳥,它驕傲而高貴。
人們稱它為鳳凰。
新出生的鳳凰並不強大,然而每隔幾百年就會自己投入到熔漿里去涅槃。
每一次涅槃都會讓它脫胎換骨,甚至比投火前更眩人心目,動人心魄!
然而,烈火無情,若投身熊熊火海,將要遭受烈火的反噬。但是要想要脫胎換骨,更進一步,那便需要隨時準備「飛灰煙滅」的下場。
哪怕它是——鳳凰!
這簡直是一項「壯士斷臂」的自戕行為!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
如果,這不是鳳凰,而是一個人的話……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張正再次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之聲。
睜目一看,自己躺在一張潔白的床上。
我還沒死?
醒過來后的他,渾身乏力,他勉強支撐起還較為虛弱身子,坐起來掃視四周。
「你終於醒啦!」
一個聲音猝地自門那方響起,讓他不禁抬起頭,只見一個收執浮沉身穿道袍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張正已醒,驚喜道。男子看上去二十五六歲,從穿著上看,年紀不大,地位似乎不低。
「你被玄冥神掌所傷,掌中的寒毒已經流入了你的七經八脈,雖然師父暫時將你從地獄拉了回來,但若牽動內力,全身經脈會再度逆亂,屆時便白費的一番苦心了!」
道袍男子剛進門,見張正已經起身,趕緊上前制止並忍不住說話提醒。道袍男子說話之間,張正卻是感到自身體內經脈之中,流轉著兩道截然不同的氣勁。其中一道發出陰寒氣息,這應該就是玄冥神掌的寒毒了;而另外一股卻是烈如火球,兩股氣勁在他體內相互抗衡,這便是道袍男子師父的內力了吧。
那股內力以霸道強勢的姿態把玄冥寒毒死死壓制在最底層。話雖如此,張正卻是能夠感到寒毒能通過自己這個宿主來源源不斷「繁殖」,那股陽剛之勁雖是霸道,但畢竟是外來的。
而玄冥寒毒確實被實實在在的「寄生」於體內,道消彼長的情況下,勝負自然皆知。
張正眯起雙眼左右掃視一遍,最後看向道袍男子,隱隱猜到了什麼。不過他並沒有繼續追究下去,他說的對,目前自己這狀況確實不適合行動。
對於道袍男子的各種問題,張正也隨便敷衍了事幾句,最後以想休息為由,終止了話題。
很快,一個月過去了。這一個月沒有寒毒在身體肆虐,讓張正身體恢復不少,至少下地走路是沒問題了。
期間道袍男子來過幾次,都是來詢問病情的,每次兩人都是隨便聊了幾句就離開了,到是讓張正眉間的陰鬱解開不少。
在他能自由行動后便每天都會到「飯廳」去閑聽八卦,這讓張正得到了不少關於武當最近時間的「新聞」。
比如武當五俠張翠山夫婦剛回來沒多久就雙雙被逼自殺,唯一愛子也身中最惡毒的玄冥神掌,連張真人都沒有辦法;又比如張真人帶著徒孫張無忌去少林求醫去了等等。張正也中玄冥神掌寒毒的事除了道袍人和張三極其幾個弟子外,其他人並不知道。
聽到這些消息,張正微微一笑,不可置否。不過眼神中時而閃過一絲精芒。
又過去了一個月。
正午當頭,烈日當空,今年的太陽格外的毒辣,哪怕是習武之人也在太陽直射下堅持不了多久,日頭爬上頂端后,屋外除了巡邏弟子就基本見不到什麼人了。
當然,也有列外,比如武當七爺的某個神秘客人。
他們發現,此人所在之處,空氣中的氣流都會隨之結成冰,而且更恐怖的是他能無視太陽對他的直射,凡是靠近他百米,空氣中的就感受不到熱氣,這讓很多武當弟子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說,這是此人是練成了某種陰寒內功到了極致;也有人說此人練功走火入魔造成的,更有甚者說是妖魔轉世……
反正各種版本經過加工或者未加工的,流傳於武當山內部,隱隱還有傳出武當的趨勢。
再加上張正冷言少語,不喜歡與人交談,來到這裡兩個月,根本沒聽見他說過幾句話,每次看到他都是獨自坐在椅子上,遙望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以至於還傳出了他是修鍊武功到了極致,返老還童所致,每天遙望天空就是想念曾經的「老朋友。」
想到這裡,張正在他們眼中已經逐漸變得高深莫測起來,眼神一天比一天尊敬。
經過各種粉刷洗白,張正已經逐漸成為武當一道獨特的風景,不少人還暗自以居住在這位「前輩」旁邊為榮。
對此,張正置若罔聞,毫不在意,懶洋洋的躺在老爺椅上,一搖一搖的沐浴著陽光。偶爾喊出幾句這段時間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芷若,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