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醒時分

  「艹！！！」張述憤怒的一腳踢在路邊的行李箱上。


  「艹！艹！艹！艹！艹！！！」被他的大聲咒罵所驚動，幾隻小鳥倉皇的從安靜的樹林飛走。


  時尚之都，米蘭。這裡有讓女人們心馳神往的時裝，也有讓男人們魂牽夢繞的足球。就在幾分鐘前，張述剛剛被米蘭青訓營拒之門外。


  「小子，你知道這裡是哪兒嗎？這裡可是米蘭俱樂部！」


  那個趾高氣揚的訓練場保安面孔彷彿還在他眼前晃動，張述甚至還能聞到保安張開大嘴噴到他臉上的口臭。


  距離世界盃結束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在過去的三個月里張述變賣了父母留下的遺產，辦好了去歐洲的旅遊簽證。同時還不忘報了個學習班學會一些簡單的英語義大利語和葡萄牙語。


  張述想的很明白，自己踢球是為了得到勝利的喜悅，但是如果留在中國的話是不可能獲得足夠的機會的。


  自從國家隊從世界盃慘敗而歸以後，批評中國足球不會再有和輿論唱反調的顧慮，各種媒體揭秘中國足壇內幕的新聞層出不窮，這些新聞張述也看到了不少。


  自己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兒，雖然手頭上剩下的錢短時間裡還能讓自己生活無憂，但要想用來打點關係讓自己從一個從未接受過職業訓練的業餘球員變成職業球員還是萬萬不夠的。


  更何況中國足球這個大染缸，待的時間長了萬一自己被同化了怎麼辦，自己可以不是最好的球員，但自己不能失去了對足球的熱情，失去了對勝利的激情。如果足球不再讓他激動，那他又該去哪裡找到讓自己大喜大悲的途徑。


  於是抱著去世界上最好的聯賽踢球的想法，張述來到了歐洲。


  在來歐洲之前張述專門回到學校校隊參加了一場高中生的比賽。畢竟在得到玉佩系統之後自己還沒有踢過一次球。雖然從理論上來說玉佩系統算是很逆天的外掛了，可是沒有試驗過總是讓人不放心。


  一試之下結果卻讓張述驚喜不已，玉佩讓世界的運行變慢，相當於增加的張述的反應速度。一般的球員在看到對方做出動作以後，自己對應的動作需要一個反應時間才能做出。而對於張述來說，防守球員的動作在他眼裡全是如同蝸牛一般，自己完全可以判斷對方的意圖，從而做出最有利的選擇。而當自己控球的時候，由於自己身體的運行速度同樣也變慢了，所以在慢動作的情況下可以更精準的觸球，無論是停球帶球還是射門都變得無比簡單。


  就好像玩遊戲開了變速齒輪一樣，一個普通的玩家也能做出像職業選手一樣讓人驚艷的操作。


  這個實驗也讓張述有了信心。


  可惜，他卻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中國人。而且是一個中國的，業餘球員。


  本打算先去葡萄牙荷蘭甚至比利時這樣的二流聯賽開始自己的職業生涯，但殘酷的現實讓天真的張述碰了個頭破血流，大多數俱樂部甚至連訓練場都沒有讓他進去。


  其間也不是沒有俱樂部給過他機會，可惜從小沒有經過職業訓練的身體讓所有青訓教練在第一時間的體測就放棄了他。


  「抱歉，我們可不是什麼小俱樂部，即使是青年隊，也不可能招收一個來歷不明的業餘球員。」


  「哈哈，中國人。。。。。。足球可比乒乓球難多了。。。。。對了，你能分清楚足球和乒乓球的區別嗎？」


  「你身體條件太差，速度也不快，體能更是一塌糊塗。我不認為有必要再讓你參加訓練賽看看。」


  同樣的話被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說出。在無數次被拒絕之後，張述默然的發現，自己只剩下一個國家可去了。義大利。


  2002年，義大利聯賽還沒有失去小世界盃的光環，雖然英超西甲虎視眈眈，但在從小看著意甲轉播長大的張述來說，義大利依然是心目中的第一聯賽。這樣高水平的聯賽，自己能打動他們嗎？


  經過近一個月的打擊，張述很明白自己的短處。沒有經紀人和家人陪伴，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想要讓那些膀大腰圓的球場保安相信自己不是想混進去要簽名的球迷已經很不容易。而且自己身材單薄，速度也沒有優勢。可最大的短板在於體能。從小接受訓練的那些青年隊員即使體能最差的也能完爆自己八條街，自己參加的初中校園聯賽節奏實在太慢，在專業教練看來自己即使是在青年隊比賽這種相對慢節奏的比賽里也無法堅持一個半場的時間。


  當被米蘭拒之門外的時候，張述自己也知道，也許義大利將是最後夢碎的地方了。自己的歐洲旅遊簽證即將到期，這一個月以來，能去的俱樂部都去了，即使有時間又怎樣。。。米蘭城當然還有另外一家享譽世界的俱樂部--國際米蘭，可是難道國米這樣的豪門還能看得上自己不成？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去，張述停止了對旅行箱的發泄。他坐在路邊，頭埋在兩腿之間，整個人彷彿一個石雕，毫無生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的世界徹底的安靜了下來。結束了訓練的球員和教練早就離開了，球場的工作人員完成了善後工作鎖上了大門，來看訓練的球迷們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球場。張述抬起頭，準備先回市區找個地方住下。


  「卧槽，我的包呢？？！！」


  屋漏偏逢連夜雨，當張述好不容易振作精神，卻發現遇到了更大的麻煩——自己的行李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翼而飛。


  義大利糟糕的治安環境給從小生活在和諧中國的少年上了好好的一課。


  行李箱里裝著他所有的衣物和大多數現金，張述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除了證件和一點點零錢以外再無他物。


  「完了。。。。」張述心理泛起一陣絕望。原本以為有了玉佩系統的幫助，自己能成為職業球員，能不斷的獲取勝利，能救回自己的父母，誰知道最後卻是一場空。現在的自己連今晚該去哪裡都不知道。
——

  圖裡奧·廷蒂最近心情很好，雖然今年米蘭引進了剛剛幫助巴西奪得世界盃的里瓦爾多，作為同樣司職前腰的皮爾洛的經紀人，廷蒂自然對此感到有些不安。但球隊的主帥安切洛蒂依然很肯定的告訴廷蒂，皮爾洛並沒有失去在米蘭的位置。安切洛蒂甚至準備設計一套以皮爾洛為核心的戰術。


  皮爾洛目前不過是一個在保級隊剛剛成名的年輕人，以安切洛蒂的身份自然沒有必要為了安撫自己而說謊。


  「如果安德烈真能成為米蘭的核心的話。。。。」廷蒂一面開車一面在心中暗暗的思索。


  「危險！」於是當走神的廷蒂發現自己即將撞上人時，除了死死的踩住剎車以外，能做的只剩下為這個即將被撞飛的少年祈禱。


  但是本應被車撞上的少年卻迎著飛馳的汽車跳了起來，用手在汽車的引擎蓋一撐，然後懸空的右腳在引擎蓋上用力一踩，整個人從車頂上跳了過去。


  「什麼情況！超能戰士？」好不容易剎下車來的廷蒂打開車門，跑下車，看著滿臉驚魂未定表情的少年穩穩的站在地上，懸起的一顆心才終於放下。「你沒事吧？」
——

  看著狼吞虎咽的少年，廷蒂用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慢慢回味著剛才聽說的故事。


  一個來自中國的業餘球員？這倒是有趣。作為一個經濟人，廷蒂也懂英語。當自己聽少年用英語說他是個中國人的時候，第一時間還以為他是來自中國的武林高手呢。


  不過如果真是武林高手的話，也不至於行李都被人偷走而不自知吧。


  出於職業的敏感，廷蒂倒是對少年多了一分興趣。從剛才他的身手來看，至少他的反應速度是廷蒂所見過的最快的。而且他剛才能做出那樣的動作，表示他的身體協調性也非常不錯。要知道，從靜止的汽車上跑過一般的人都能做到。但是從飛馳的汽車上跨過需要的可不是巨大的力量，而是對時機和用力技巧的把握。這樣才能在腳面和汽車表面接觸的瞬間抗拒掉那巨大的慣性帶來的用力方向誤差。如果是一般的普通人，即使是跳上正在高速運行的跑步機也是非常容易摔倒的。


  這樣看來，也許他真的是一個不錯的球員也說不定？反正帶他去試訓一次也沒什麼損失，如果他真的是塊璞玉那自己就賺到了。


  權衡利弊之後的廷蒂終於開口說道：「張，雖然你沒受傷，但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明天我給你個機會怎麼樣？」


  「什麼？」正在不停往嘴裡塞著食物的張述抬起頭問。


  「其實我和米蘭俱樂部的關係還不錯，明天我再帶你去試試?」


  砰~！陶瓷餐盤被興奮的張述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