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年青的戰友
經暗夜確定雙方是友非敵以後，洛克和亞特兩人開始將這幾天的事情拚湊起來。
先是洛克從綁架案的目擊者的角度開始描述當天發生的情景。
“一輛黑色的轎車，幾個黑衣人，將愛麗絲綁架了……”
“請等一下。”亞特打斷洛克，“那不是愛麗絲，應該是妖精。愛麗絲當時跟我在機場碰頭。”
“啊？”洛克思索了一下，“好吧。先不管對方綁架這個新麵孔的動機是什麽，但是就案發現場來看，他們絕對是有預謀而且心懷殺意的。”看了一眼黑貓，接著說：“我跟華士追蹤到了碼頭便分頭行動。我看見華士跟這群黑衣人說話，然後跟他們一起走了。”他似乎不太願意提起這件事，一句話帶過了。
暗夜靜靜聽著，最後點頭確認。那時候她趴在集裝箱上，正巧俯瞰了這一切。
亞特愣了半晌才說：“難道華士是黑衣人的一份子？他是黑暗煉夢術師？這怎麽可能？啊！會不會是他帶黑衣人來找到咖啡館的？”
洛克雙眉緊鎖，這裏麵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了。然而他也記得當天，華士沒有及時告訴他，他知道愛麗絲和咖啡館的事情，當時看起來他是為了保護愛麗絲，現在想想，似乎也說不通了。為什麽會那麽湊巧呢？
“完全沒看出來。”亞特窩在椅子裏，”我一直都覺得胖大叔是一個好人呢。他還自稱是福爾摩斯身邊的華生，啊，難以接受啊。”
洛克想起華士對他說“願意做你的華生”心裏有些難受，“咳。你們那邊的情況呢？”他轉移了話題。
亞特坐直了，嚴肅陳述道：“咖啡店出事情的那天，愛麗絲來機場接我。她說這是妖精的安排，妖精要在家等司回來。那天半夜，司……去監獄了。”
洛克點了點頭，這段電視新聞都不知道播放了多少遍了。
“我們在機場看見了新聞，知道大家都出事了，不敢回咖啡館去。同時……”亞特壓低聲音說：“我在愛麗絲身上發現了一個竊聽器。”
“應該不是警方安裝的……”洛克摸著下巴，“如果是警方，會直接選擇司為對象。”
“不是警方。”亞特抓了抓腦袋，“這事情說來話長了，我們猜測可能是那個死了的司的患者。新聞上說叫米爾太太什麽的。”
“啊？”洛克一驚。他審訊過她，沒覺得有什麽異常，但他也承認自己當時急於證明自己的推理正確，也可能忽視了什麽細節。暗夜倒是怒氣衝衝的叫了一聲，仿佛在說”早就看出她有問題”一般。
亞特回頭看了看休息室的方向，“總之，愛麗絲非常自責，待會你們不要提起竊聽的事情。”
洛克和小貓同時點頭。
“後來，我們也不敢回愛麗絲家，隻能找一些不需要證件的旅館住下了。直到我的老主顧聯係我，說得到一塊懷表……”亞特說到這裏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的緊緊閉住了嘴。
“你還在FBI嗎？”他警惕的問洛克。洛克點頭。“那你會去抓司嗎？”他又萬分認真的看著洛克。
洛克從沒想過“見到司以後要怎麽處置他”這個問題。
“我保證司絕對不是殺人凶手。”亞特義正詞嚴的說：“即使他是，我也會站在他這一邊。所以，如果你要逮捕他，咱們的對話就沒必要進行了。”
暗夜莊重的走到亞特身邊坐下，像是戰友一樣，跟洛克對峙。
洛克不能保證不會逮捕司，但現階段他確實很希望能見到司，解開一切謎題。於是他說：“我隻能保證，如果我先找到司的話，會讓你們先見他一麵。”
亞特和暗夜對望一眼，這確實是他們目前能得到的最好保證。到時候不惜付出任何代價，他們都會將司帶走。
“成交。”亞特跟洛克擊掌立誓。
他指著拍賣會的廣告傳單說：“這個拍賣會，本來是表行舉辦的專項古董拍賣會。但我的一位老主顧，在我們沒有頭緒的時候，打電話給我說得到了一塊懷表。”他說著故意頓了一下，讓聽眾有一個心理準備。
“就是司的懷表。”
暗夜的尾巴豎了起來，她顯然知道懷表對一個煉夢師的意義所在。
洛克不明所以的問：“懷表怎麽了？”
亞特攥緊了拳頭說：“煉夢師的懷表是他們最重要的東西，超越了搭檔，甚至是身體的一部分。不到萬不得已煉夢師不會跟自己的懷表分開。”
洛克愣住了，他顯然不明理解這微妙的關係，但是他從亞特的口氣了解到，司的處境一定非常危險。
“總之，我會幫忙盡快找到他。”他說完又補充道：“個人層麵的尋找。”
“拜托了。”亞特低頭致謝，“比起警察來，黑暗煉夢組織夢魘對他的威脅更大。”
洛克指著傳單說：“我不明白一件事情，你們明知可怕，為什麽還要給這個拍賣會打這麽大的廣告？黑暗煉夢組織一定會找上門來的吧？”
“嗯。”亞特咧嘴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誰說不害怕？但是現在司和妖精他們生死未卜，把注意力集中在我們身上一分，其他人的壓力就會小一分。”
“你們這是自殺行為！”洛克略感震撼。
“暫時還不會。”亞特說：“在他們得到《黑暗之扉》以前我們都是安全的。”
“這本書是幹什麽用的。現在在你們手上？”
亞特微笑回答：“這本書是全世界黑暗組織都想要得到的聖物。至少目前他們認為在這次拍賣會上。”
話說到此，洛克吸了一口涼氣，他不相信這是兩個20歲的孩子想出來的辦法。但他從亞特的口氣中聽出來，他們已經做好準備，不計後果，放手一搏了。
暗夜破天荒的將爪子搭在亞特的手上。
一瞬間，洛克的內心被觸動了。這樣以命相待的朋友，他一個也沒有。或者說可能曾經有一個，但那個人背叛了他。
眾人都低著頭默默的想著心事。
兩分鍾過後，亞特尷尬的說：“愛麗絲在裏麵睡覺……需要我叫她出來嗎？”
洛克站起身來擺擺手，“不了。我現在就開始著手去查找司的線索。”他看了黑貓一眼，“那暗夜就拜托你了。”
暗夜朝他點了點頭，洛克問：“如果我發現了司的蹤跡，怎麽通知你們？”
亞特拍了拍宣傳冊：“暫時還是來圖書館吧。”末了他補充道：“拍賣會結束後的事情還不好說。”
“嗯。請給我列出一些司可能會去的地方……”
洛克折起了亞特給他的地圖，快步向館外走去。下樓梯顛簸的時候他習慣性的將手塞進口袋裏，卻猛然意識到小黑貓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