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豪輕輕說道:“接電話的是個女人,她說,他們已經訂好到一個城市去留學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不要再打擾他們的生活。”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一樣,好疼,好難受。
眼睛酸酸的,但是我沒有哭出來。
林子豪看了我一眼,又說:“她告訴我她叫朱顏,讓我把這些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你。”
我哦了一聲,胡亂伸手把頭發撩到耳朵後麵,悶悶地說道:“麻煩你了,謝謝啊。”
林子豪說:“你已經說過謝謝了。”
我扯了扯嘴角,說:“我那邊還要忙,我先走了。你也走吧,路上小心。”說完,我轉身離開,回到我負責的包廂去說收拾東西。
我以為我會哭的,可是我沒有。心裏一直以來的那個疑惑終於得到了證實,像是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有那樣的運氣得到嚴叡的喜歡呢?
我的所有運氣,都用在跟他相遇上了。
人的命可能真的是天注定吧,不管怎麽掙紮都是沒有用的。
不知道是誰,把我跟林子豪的事情多嘴告訴了蓉媽,第二天,蓉媽就把我給叫過去問話了。
等我到蓉媽麵前了之後,她很直截了當地問我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我苦笑了一下,說:“我跟他隻是朋友而已,真不是談戀愛。”
蓉媽明顯不相信,臉上露出了有點不屑的表情,說:“男人跟女人,注定了不可能是朋友。”
我沒有力氣去辯解什麽,隻是說道:“你放心,我以後會離他遠一點的。”
蓉媽忽然笑了,說:“你放心,我不是攔著你談戀愛,其實吧,我有一件事情要請你幫忙。”
我微微皺眉,問她:“怎麽事情?”
蓉媽說道:“過幾天,三爺他們都要過來,我手底下其實也有能拿出來的人,但是沒有出色的新人。”
我疑惑地說道:“你想讓我幹什麽?”
蓉媽的眼睛亮了一下,說:“我想讓你去陪著,也算是讓你見一見市麵。”
我有點猶豫。
蓉媽接著說道:“你放心,不會發生什麽事情的,就是一個聚會而已。不過呢,要看誰手底下的人更搶眼。石榴那個賤人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個特別清純的女孩,勢頭很勁,我現在手裏的新人,沒有一個能比得過她的。”
我想了想,說:“蓉媽,你知道我的性格,到時候要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是不會管那麽多的,砸了你的場子,可不能怪我啊。”
蓉媽輕輕一笑,道:“你放心,我就是知道什麽都不會發生,所以才來找你的。到時候要真發生什麽,就你的脾氣,我還真不敢把你往裏麵送。怎麽樣,回頭我給你包一個大紅包。”
我點點頭,說:“好,蓉媽,我答應你。”
她臉上露出來一點喜氣,說:“這幾天就別去當服務員了,我來給你好好打扮打扮。”
我說好,然後道:“蓉媽,我其實想問你一個問題。”
蓉媽心情好,說:“你說吧。”
“怎麽樣,才能離開這裏?”
蓉媽轉臉看向我,說:“其實想離開這裏很簡單,等到三十歲。三十歲以後呢,就算是你想呆在這裏,我們這也不收你了。要是你想三十歲之前離開,那就拿五百萬來贖自己。”
三十歲,聽起來,好像也不遠了。
可是……我今年才隻有十七歲啊。
蓉媽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麽一樣,對我說道:“其實啊,說是三十歲,能在我們這裏呆到二十五歲以後的都不常見。新人太多了,我們不會留人的。到時候呢,你就可以帶著你賺到的錢,想去哪就去哪了。”
我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嗯,我知道了。”
蓉媽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先回去睡覺吧,回頭我帶你去做保養。”
我說好,然後回到了宿舍,隻是我沒有睡覺,我睡不著。
蓉媽剛剛的話好像隨手畫了一個大餅,我麵前隻有這麽兩條路,沒有其他路了。
而我真的也看不見其他路了。
…………
因為要準備幾天之後的宴會,所以蓉媽都在帶我去做保養,當然,也不隻是我一個人。她們一起商量著要穿什麽樣的衣服,因為是宴會,不能穿和服去了,不然大家都穿和服,一點意思都沒有。
商量了半天,最後定下來的是,是一種露背的夜禮服,說實話,我不是很喜歡,因為背全都露著,顯得很太過成熟了。
不過這件事我也沒有什麽發言權,也就隻能任蓉媽給我量尺寸,然後訂衣服了。
等到了要去宴會的那一天,我看見自己要穿的衣服,才發現非常驚豔。
那是一件紫黑色的禮服,裙擺很大,胸前點綴著黑色的寶石,在燈光底下,能看出紫色的反光。
我穿上之後,蓉媽給我戴上一套的項鏈耳環和手鐲。項鏈非常獨特,好像就是為了這套禮服設計的一樣,後麵是兩根長短不一的鏈子,一直到露背結束的地方,前麵卻隻有一顆可愛的珍珠。
換上衣服化好妝,再加上那一套首飾。我早知道效果很好的,但是我沒有想到,效果會那麽好。
鏡子裏麵的我好像是一個正要去參加玩會的公主,雖然是那種有點暗黑的公主。頭發大多數都盤了起來,隻剩下一縷,垂在肩膀上。
蓉媽看見之後,驚歎了一聲,說道:“我就說嘛,我的眼光不會有錯的。”
我微微地笑了一下,說:“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是蓉媽跟幾位姐姐啊。”
蓉媽被我這麽一提醒,也知道不能誇我了,於是走到別人身邊,幫她們去弄衣服什麽的。
弄完之後,蓉媽又過來找我,說:“你叫什麽名字?”
我有些不解地說道:“我就叫陳紅啊。”
蓉媽露出有點嫌棄的表情說道:“這個名字哪拿得出手啊?你趕緊的換個名字,不管哪個名字都行,反正不能是這個。”
“要什麽樣的名字?”
“好聽的,說出去一聽就是個美人的。”
我說了幾個,蓉媽都不滿意,最後她敲定了:“不然就叫紅顏吧,露水紅顏,多好聽啊。”
可是這個名字卻讓我止不住地想到朱顏的名字,露水紅顏,正好是我跟她的名字。我是露水,她才是那個紅顏。
我淡淡地說道:“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蓉媽皺著眉說:“那你說你要什麽名字?”
我想了想,道:“我叫胭脂吧,胭脂扣的胭脂。”
“我知道是哪個胭脂。”蓉媽琢磨了一下,說,“胭脂好,胭脂這個名字挺不錯的,就用它了!”
敲定了我的名字,我們就啟程去宴會。
加上我,蓉媽帶了四個人。宴會並不是在居酒屋裏麵,而是在外麵,海邊,遊輪上。
我們坐車過去,到地方的時候,石榴姐跟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當然,居酒屋管著女孩們的人不止石榴姐跟蓉媽兩個,還有別人,隻不過她們兩個人緣廣,客人多,而且又經常發生互相搶走對方的客人這樣的情況,久而久之,就成了冤家對頭。
石榴姐她們穿的都是那種西方宮廷裏穿的裙子,還挺好看的,就是裙擺太大了,走路有點不方便。
忽然間,蓉媽伸手拉了我一下,她在我耳邊說道:“那個穿著公主裙的,看見沒有,那就是石榴手底下最火的新人,你要做的,就是把她給比下去,知道了嗎?”
我看了過去,等到看清楚穿著公主裙的人是誰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人我認識。她是曾經在地下室裏麵,過來找我,想跟我一個房間的春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