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換衣
現在都已經是秋天了啊，大街上也沒有幾個穿裙子的人了，而且讓我一個學生化妝上學，除非是像上次那樣，為了遮擋我臉上的巴掌印，不然我是絕對不會化妝去上學的。
“為什麽啊？”
話一出口，我忽然明白了，是為了嚴叡。
蔡媽愁眉苦臉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夫人就是這麽要求的，她還說等你回來的時候會檢查。要是不合格……”
我忍不住問道：“要是不合格，會怎麽樣？”
蔡媽沒有說話，臉上的愁苦之色卻越來越重了。她最近精神不是很好，頭上白頭發也都冒出來好多根，這幾天我看見她手上多了很多針眼，去她房裏看了才知道，她在接十字繡的活。
蔡媽本來年紀就大了，眼神不好，哪怕我把台燈劃給她，但是每天在燈光下繡十字繡，還是對她的眼睛造成了太大的負荷，她手上的針眼就是很好的證據。
她雖然從沒有對我訴苦，但是偶爾露出的惆悵，還是讓我忍不住心酸。
我低下頭，掩住自己臉上的難過，然後點點頭說：“我去換衣服。”
換上衣服，我盡量畫了一個很淡的妝容，但是無論怎麽淡，還是能被看出來的。更何況化妝品的味道我也沒辦法掩蓋，我真不敢想，到時候班上的同學會怎麽看我。
因為陳悅要求我穿裙子，但是她給我買的任何裙子，都是膝蓋以下的，所以盡管不倫不類，我還是穿上了一雙以前從來沒穿過的長筒靴。
蔡媽大概是看出來我的難受了，搓著手說：“要不然你就還換上剛剛那一身，回來的時候快一點，再換一身？”
我搖搖頭，先不說監控，這屋裏的傭人，誰知道哪一個會是陳悅的眼線。現在陳悅對付我的也隻有那幾招了，可是她卻有很多辦法去對付蔡媽。我不想看見蔡媽因為我而受難，她為我做的已經夠多的了，現在換我給她做一些事情了。
初秋的早晨太冷，哪怕我穿著外套，還是被凍得瑟瑟發抖。感覺身上像是沒穿衣服一樣，一陣風吹過來，就能把我給凍成冰棍。
頂著風來到學校，還好教室裏的人還不多，隻有那麽幾個，可是他們投在我身上的目光，還是讓我產生了一種想要鑽進地縫裏的衝動。
我強迫自己把目光放在書本上，可是沒有用，那些目光，還是如影隨形。
漸漸的，教室裏的人多了起來。我可以聽見他們小聲議論的聲音，還有那些刺的我身上生疼的目光。
第一次，我感覺到了千夫所指的滋味。
或許還沒有那麽誇張，不到千夫所指的地步，可是那滋味同樣不好受，所有人看你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妖怪，你會忍不住去想他們會在是心裏想些什麽。
因為看了太多齷齪，我真怕自己也成為別人眼中的齷齪。
一整個早上，我都是抬不起頭來的，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我化妝穿裙子，老師卻沒來找我的麻煩。
後來我才知道，哪怕是在這樣的學校裏，也不全都是乖巧不惹事的學生的。
趁著第二節課下課有一個大課間，我來到高三學生所在的那三棟樓，問了二十三班在哪裏，聽見我是要去二十三班找人，那些被我問路的人，神色都很怪異，不過最後，我還是問到了路。
二十三班在五樓，我怕遲到，幾乎是跑上樓的，等到爬完樓梯之後，我氣喘籲籲地在樓梯口休息。
可我還沒休息一會，忽然碰的一聲，像是有什麽很重的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甚至感覺地板都震動了一下，仔細聽聽，還能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
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等了一會，見沒有再傳出這種聲音，才放下心來，接著往二十三班走去。
等到了地方，我才明白剛剛那個聲音究竟是怎麽傳來的，原來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很胖的男生，正在被好幾個人一起托著，那幾個人站在桌子上，憋的臉都紅了。那個很胖的男生下麵也是桌子，隻要那些人一鬆手，他就會掉到桌子上。
旁邊還有一個數數的人：“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二十六……”
沒等他數完，抬著那個男生的其中一個人好像撐不住了，手一抖，很胖的男生一下就掉了下來，砰地一聲，連人帶桌子，摔到地上。
我在旁邊，忍不住跟著抖了抖，這該有多疼啊。這個學校的桌子的質量是很好的那種，被這麽砸，也都沒有要壞的跡象，但是桌子跟人肉不一樣啊，人疼起來，那可是實打實的。
他們為什麽要那麽做？
我腦海裏剛冒出來這個問題，就看見那個剛剛手抖了一下的男生跳下桌子，滿臉懊惱，伸手拿出一個錢包遞給數數的男生。
數數的男生從裏麵拿出一砸錢，看起來差不多有兩三千的樣子，他從裏麵拿出來幾張，剩下的分給了另外幾個男生。
拿出錢包的那個男生有些恨恨地踢了一下倒在地上沒能起來的男生，恨恨的說道：“大肥豬，你最近吃什麽了，怎麽又重了？！”
那男生喏喏的，擠出來一個笑容：“我今天就減肥，一定減肥。”
我心裏有點可憐那個男生，不過看他起身之後從那個數數的男生手裏拿了錢，心裏歎了口氣，收回目光。
再看這教室，看起來很大，但是學生不多，而且都是那種看起來不像好好學習的乖孩子的學生。
這應該就是高三的差生班了，可是為什麽嚴叡會讓我來這裏找他？他不可能是差生班裏的人啊，如果他是，那那天羅芹就不會那麽急切地拉攏他了。
終於，我看見坐在角落裏的嚴叡，跟嚴叡前麵，正對著一個女孩子的手說著什麽，逗的那個女孩子咯咯直笑的林思懋。
那個被林思懋逗笑的女孩，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我那天見到的那個穿著時尚的女孩子。
我剛要叫人，忽然一隻手臂橫在了我麵前：“小寶貝，你是來找哥哥我的嗎？”
我順著那條手臂往上看，就看見一張畫著比我還重的妝容的臉，重點是，他脖子上是有一塊突起的，他有喉結，他是男人！
我咽了咽口水，濃重的香水味讓我簡直想要落荒而逃。
“那個，不好意思，我是來找嚴叡的。”我尷尬地笑笑，不想在他這裏浪費時間，可是沒辦法，他攔在我麵前，我想去找嚴叡，就必須越過他。
他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來找叡哥的人可多了，而且都是你這種女孩子，但是你死心吧，叡哥他心裏有人，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還不如試試我呢，你放心，不管哪方麵，我都會讓你滿意的。”
見他說完話，手就伸出來，大有摸我臉的意思，我連忙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說：“我真的是來找嚴叡的，不信你問問他，是他讓我過來找他的，我叫陸珠，他知道我。”
他的臉沉了下來：“我跟你說，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說了叡哥是絕對不回看上你的，你再糾纏也沒有意思。我給你兩個選擇，做我女朋友，或者陪我一晚上。”
聽見他的話，我心裏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不再理會他，我往回走去，門口不通，至少還有窗戶讓我選擇。
可我還沒走兩步，頭皮忽然一疼，我被迫停下腳步，轉臉就看見自己的頭發被那個男的抓在了手裏。
我忍不住啊的叫了出來，眼淚也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