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談戀愛
見我盯著那本書發呆，陳悅好像抓住了什麽一樣，嘴角勾起有一個略有些猙獰的笑容，道：“被我說中了是不是？！說！你在跟誰談戀愛？是哪個臭水溝裏的小夥子？！”
我苦笑了一聲，道：“夫人，我真的沒有談戀愛，你相信我，就算我有心，也沒那個時間啊，你知道的，我基本上每天都在家裏，根本沒有那個時間。”
陳悅嗤笑了一聲，道：“那你倒是跟我說說，這本書你是從哪裏來的，我問過蔡媽了，她壓根沒有幫你買過書。”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陳悅，顯然，我是不能把林思懋給說出來的，那樣陳悅肯定會追問我是怎麽認識他的。
顧姨可能不會認識林思懋，但是陳悅肯定認識，到時候，陳悅肯定能通過這條線，查到嚴叡身上。
我真不曉得，陳悅會趁機對嚴叡做些什麽。
他們兩個都幫了我那麽多，我不能害他們。
除了蔡媽，對我好的也就是他們了，盡管隻見過幾麵，但是他們幫了我那麽多，可以說我是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哪怕還不清恩情，但是我也不能害他們啊。
遲疑了一下，我開口道：“是我自己買的。”
其實我也知道，我這麽說是一點用都沒有的，陳悅不會相信，別說陳悅了，就算我自己也不會相信，我買的，我哪兒知道哪裏有書店啊。我連離開過這個地方都沒有，哪裏可能去找個書店買書呢。
陳悅自然是不信的，她又拿出來一把打火機，打著藍色的火焰冒了出來。
“不說是吧，那好，我就把它給燒了，你不是自己買的嗎，那你就去再買一本吧！”
說完，陳悅就把打火機移到了書本下麵，火苗舔舐著紙頁，火苗一下子竄得老高。
我下意識地想要阻止陳悅，但是我隻來得及說一個別字，伸出去的手就被陳悅的眼神給製止住了。
她的眼神好像是在嘲諷我說了謊一樣，盡管我沒有說謊，但她也隻相信自己的判斷。
我張了張嘴，又閉上，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腳尖，把臉上的表情，全都藏了起來。
陳悅終於感覺到自己的勝利，她嘴角有了微笑：“這次，隻是給你的一個小小的懲罰，記住了，沒有我的允許，逆什麽都不準幹。”
我嗯了一聲，聲音沉悶，像是從胸口傳出來的：“我知道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陳悅把那本書扔到桌子上的煙灰缸裏，任火苗躥高，也沒有想要滅火的意思。
我控製住自己不要往那裏看，隻是手卻不受控製地，悄悄攥緊了衣服。
陳悅又坐回到梳妝鏡前：“你回去吧，蔡媽會告訴你你的房間在哪的，這兩天你準備準備，表現的好了，我有獎勵。”
我無聲地諷刺地扯了扯嘴角，嘴上卻說回答了一聲好，回到衣帽間換回自己的衣服，我走出去，在這個過程中，陳悅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過我一眼。
她現在對我的感覺肯定也很複雜吧，肯不得撕了我，但是又不得不用我。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在百樂門有那麽多女孩，為什麽陳悅跟顧姨她們卻非得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我又想起了我剛來這裏的時候，偷聽到的她們的對話，或許是因為我很好控製？
想到我剛開始知道自己要來這裏的時候，心裏那高興的感覺，我就不禁感覺到了一絲諷刺，是啊，多諷刺啊，我可能就是那種，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的人吧。
隻不過現在，我還是變了。現在想賣我可以，但是賣我的人，也必定要付出一絲代價。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隻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顧姨，除了懼怕之外，我也多了一絲怨恨。
恨得每一個日日夜夜，時時刻刻，我都在腦海裏幻想著她被珍珠虐待的場景。
人真的都是被逼出來的，她們把我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想我該給她們一點回報了。
哪怕用自己這條命，去換她們疼上一口，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我賤命一條，幹什麽都是值得的。
隻是我現在的力量還太過弱小，無論是什麽時候，我都得慢慢來，蟄伏，等待機會。
出了門，蔡媽正在外麵擔心地等我，見我出來，她連忙把我拉到了旁邊，小聲問我說：“怎麽了珠珠？我剛剛聽見裏麵好大的聲音，是夫人又發脾氣了嗎，她有沒有打你？”
我搖搖頭，露出一絲笑容，安撫住蔡媽：“夫人剛剛是在發脾氣，不過她隻是摔東西而已，沒有打我。”
蔡媽又看了看我，見我好像真的沒有什麽事情，她才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我不想跟蔡媽說這件事情，於是問她：“夫人說了，你知道我住的地方在哪，怎麽夫人又給我換地方了嗎？”
蔡媽嗯了一聲，道：“本來是說讓你搬回你原來的房間的，可是後來夫人不知道生什麽氣，另外挑了一間房讓你住進去，是客房，也很不錯的。”
我當然知道客房更好，隻不過我原來住的那間房離陳悅他們的房間比較近而已，現在這個結果反而更合我的心意。
至於陳悅生氣，恐怕就是因為發現了那本書，以為我偷偷談戀愛了，所以才生氣的吧。
蔡媽領我到那個房間去，離開的時候，她欲言又止。
我問蔡媽：“怎麽了？有什麽話您就說吧，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蔡媽歎口氣，來到我旁邊，伸手撥了一下我的頭發：“其實我覺得你還不如留在你家裏別回來了呢，這個家裏就是個吃人的地方，要不是……我可能也不會在這裏呆了。珠珠，蔡媽知道你過的不舒服，要是想回去，你就回去，這裏真沒有什麽好的。”
鼻子凝上一絲酸意，蔡媽還以為我真是回家了，事實上，假如有可能的話，我也想回家啊，我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下去啊。
可是我沒有選擇，從始至終，我都沒有選擇。
在蔡媽麵前，我忍著心酸，道：“蔡媽，你放心，我會好好考慮的，這裏的確不是什麽好地方。我明白。”
蔡媽點點頭：“你明白就好，蔡媽不囉嗦了，蔡媽走了。”
目送著蔡媽離開，我撲倒在床上，把臉埋在被子上，眼眶漸漸發熱，喉嚨梗的難受，未來已經在我腳邊，隻是並非坦途，上麵布滿了荊棘與陷阱。
而我披荊斬棘，到達的也不會是天堂，隻會是地獄。
下地獄去吧，大家一起下地獄去吧。
第二天陳悅又恢複了正常，從蔡媽跟王媽口中，我得知昨晚嶽雲坤又是一晚上沒有回來，聽說他這幾天回來的本來就很少，更別說回來之後還會跟陳悅吵一架了。
兩個主人的心情不好，他們這些傭人也都提心吊膽的。
隻不過陳悅好像已經習慣了一樣，倒是挺正常地吃飯，也沒有發脾氣什麽的。
吃過早飯，陳悅找上我，給了我一個文件夾。
“這是什麽？”
我看見上麵有我的名字，就問了出來。
陳悅出奇和善，好像昨天那個人不是她一樣：“這是你的檔案，等會你跟我去學校，從今天開始，你上學。”
“上學？”
我看著手裏的這一份文件，頓時感覺有點燙手。
想上學嗎？我當然是想的，但是我心裏卻更加明白，這樣的一份檔案，我也要付出的，是什麽東西。
付出這樣的代價去上學，值得嗎？
我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覺得人生真的是荒誕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