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了不打擾我看書,把聲音給關了。
心裏升起一股感動的感覺,我走到他們身邊,想要看他們在玩什麽,然而剛剛站起來,我就感覺到肚子一陣絞痛。
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把鉗子伸進我的肚子裏,把我的五髒六腑給剪個稀巴爛,然後再用筷子一圈圈地攪合一樣。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種感覺,我的肚子從沒有那麽疼過,跟拉肚子的疼是不一樣的,這種疼,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可是為什麽,我會這麽疼?
我忍不住又坐了下去,一雙手死死地抓住衣服,不想發出什麽聲音,打擾到他們。
漸漸的,那股疼痛終於過去了,我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飲料瓶,可能是因為那瓶飲料是冰的吧,我吃壞了肚子。
我又站起來,走到林思懋跟嚴叡身邊。這回我已經沒什麽心情去看他們到底在玩什麽了,我隻想趕快回家,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
盡管現在是夏天,但是我卻感覺到很冷,冷的我直冒冷汗,甚至忍不住發抖。
“我想回家了。”我努力讓自己說的正常一點。
嚴叡嗯了一聲,林思懋說:“等我們打完這一局。”
“好啊。”我說著,就想繼續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但是我剛想走,就被一隻手給拉住了。
我轉臉一看,是嚴叡。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嚴叡,嚴叡的神色卻有些凝重:“你怎麽了?”
“沒、沒怎麽。”我下意識地把自己肚子疼的事情給掩飾了過去。
但是嚴叡不信:“到底怎麽了?你的臉色怎麽會那麽差?”
我伸手摸摸臉,卻摸到一手的汗。
看著手上的汗,我隻好說了實話:“我肚子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正說著,那種絞痛的感覺又來了,我不敢再繼續開口,因為我怕我開口會直接喊出來。
嚴叡站起身,扶著我讓我坐到沙發上。林思懋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他看向我,也是嚇了一跳:“珠珠,你的臉怎麽這麽白,生病了?”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既是沒力氣說話,也是怕自己開口了會直接喊出來。
嚴叡對林思懋說道:“你去給她拿條毛巾過來,還有熱水,沒有就現在燒。”
林思懋嗯了一聲,扔下手裏的東西就過去了。
嚴叡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道:“那麽冰?不是發燒,你現在是什麽感覺?”
“有點疼。”我勉強笑笑,想讓他別擔心,“可能是坐的久了,剛剛起身的太快,扯到腸子了吧。”
等到話說完,我也感覺到那股痛感也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一句話都不想說。
“感覺好點了?”嚴叡問道。
我點點頭,說:“我真的要走了。”
嚴叡皺著眉道:“不行,你現在這樣怎麽走,要是回去了,你能吃藥看病嗎?”
我苦笑了一聲,現在陳悅應該是不會吝嗇我吃藥看病的,但是我該怎麽跟她解釋我生病的事情,又怎麽跟她解釋自己今天下午消失的這段時間?
嚴叡又摸了摸我的額頭,說:“再等會,我帶你去這邊的診所看一下,不會浪費很長時間的。”
我有些不想去,努力地站起身來,道:“你看,我真的沒事。”
嚴叡沒理會我,正好這個時候林思懋也把毛巾跟熱水給弄來了,他先用毛巾給我擦了臉,接著讓我喝了幾口熱水。
熱水下肚,我頓時感覺好了很多。
“她怎麽了?”林思懋在旁邊關心地問道。
嚴叡搖搖頭:“還不知道,先去診所。”
林思懋不讚同地道:“這樣的小破地方能有什麽好醫生,還是去市裏醫院吧,我去找一下關係。”
聽見林思懋的話,我剛想拒絕,那樣浪費的時間就太長了,而且我也覺得那樣太小題大做了,不值得。
但是嚴叡像是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一樣,他按住我的手,製止了我想要起身的動作,然後對林思懋道:“那樣要耽擱太久了,先讓這裏的醫生看看,開點藥。”
林思懋嗯了一聲。
嚴叡問我:“你能走路嗎?”
我點點頭,他於是扶著我站起身,然後帶著我往外走。
路過桌子的時候,嚴叡微微頓了一下,道:“把那本書帶上。”
聽見嚴叡的話,我忍不住看了嚴叡一眼,但是他沒有看我,仍然在看向桌子的方向,片刻後,嚴叡才開口道:“你給她喝酒?”
林思懋把書從桌子上拿起來,道:“那個不算是酒吧,頂多是酒精飲料。”
“你不知道吃了柿子不能喝酒嗎?”
林思懋愣了愣,說:“吃了柿子不能喝酒?!”
嚴叡沒有理他,而是出乎意料地俯下身,手在我的腿彎上一撈,我整個人頓時被他抱在了半空中。
我驚叫了一聲,伸手摟住嚴叡的脖子。
“你這是食物中毒,我們要快點過去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嚴叡就已經大步往診所的方向走去。
很久以後,我什麽都忘了,但是卻怎麽都忘不了這一刻。嚴叡像是捧著什麽珍寶一樣,夏日炎炎,他的汗從鬢角滑落,落到我臉上。
盡管有點顛簸,但是卻有種莫名的安心敢。
我把頭靠在嚴叡懷裏,聽著他的心跳聲跟喘息聲,期望自己的體重稍微輕一點,別累到嚴叡。
不過很快,我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別的了,肚子又開始痛起來不說,可能是因為在嚴叡懷裏一晃一晃的,我還感覺到有點想吐。
因為在嚴叡懷裏,我怕弄髒了他的衣服,所以強行壓製住自己的這種感覺,但是一等到嚴叡把我放到診所門口,我就忍不住了,扶著牆吐了起來。
嚴叡倒是也沒嫌棄我,不僅沒嫌棄,他還過來幫我拍著背。
我吐了好長時間,感覺簡直要把腸子給吐出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我隻能無力地喘氣,接過嚴叡遞過來的水漱了漱口。
“怎麽樣,吐完了嗎?”
聽見嚴叡的話,我卻沒力氣回答他,隻能無力地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吐完了。
嚴叡看出來我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強硬地伸手攬住我的腰,扶著我往診所裏麵走。
還沒進門,我們就撞到強硬地拉著醫生出來的林思懋,醫生很無奈,道:“這不是就在門口嗎,也不用我去出診啊。”
林思懋有些生氣地道:“對啊,就在門口,你怎麽也不願意走兩步出來。”
我很想讓林思懋不要再跟醫生吵架了,不過我實在是說不出話來,隻能靠在嚴叡肩膀上,還是嚴叡開口了:“你閉嘴,醫生,你看看她怎麽樣了。”
醫生讓開路道:“你先把她給扶進來。”
嚴叡嗯了一聲,扶著我走進去,讓我坐到椅子上:“她剛剛吃了柿子,還喝了酒,應該是食物中毒。”
醫生來到我麵前,看了一眼我的臉色,不讚同地說道:“現在這個季節柿子本來就沒怎麽熟,還讓她喝酒,不中毒才怪。吊點滴吧。”
我連忙道:“不行,我吃藥。”
“為什麽,你現在屬於中毒比較深的狀況,要是不吊點滴光吃藥的話,會難受很長一段時間的。”
我還是要搖頭:“謝謝你一聲,但是我真的沒時間吊點滴,我隻吃藥。”
聽見我的話,那醫生歎了口氣,說:“好吧。”說完,他又問了我幾個問題。
等到醫生走了,嚴叡才皺著眉說:“你要是不好跟陳悅交代的話,我可以幫你說,為什麽不吊點滴,你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