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血與火的前奏
阿塔克環礁的海水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海鷗以及刺眼的陽光常年光顧著這裡。如果說要在西海上找一個永遠也不會被打擾的寧靜之地，那麼大多數在這片海洋上航行的船長都會選擇這裡。黑鯊魚號停泊在環礁的海灣當中，塞巴斯蒂安站在甲板上，注視著來回忙碌的水手——他們正在忙著把貨物搬上船，好儘快清空海灘。
塞巴斯蒂安嘆了口氣，他們已經在阿塔克環礁停留了數十天之久，要不是那份海軍委託的情報出了差錯，浪費的時間完全夠他們去接其它的海軍委託然後賺上一筆了。老實說，沒有朗姆酒的日子很難過，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賺上大的一筆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那些私掠者在德洛斯帝國的要求下學乖了，他們不再出沒在海上的各個地方劫掠商船。
「你要在那裡站到什麼時候？」科勒的聲音從甲板的另一邊傳來，他把彎刀扛在肩上，另一隻手握著一瓶從岸邊的箱子里搜刮而來的酒。
「管好你自己，科勒。」塞巴斯蒂安回應道。
「我知道這讓你很困惱。」科勒把彎刀收進腰間的刀鞘里，用力的拔出瓶塞。「要來點嗎，大副先生？」他把酒瓶遞向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別過頭，「這是什麼？上好的黑朗姆嗎？」
科勒遺憾的搖了搖頭，「不，這是我能找到的最寡淡無味的教徒們的威士忌。」
「噢，該死……」塞巴斯蒂安低聲罵道。
「維斯帶了一些小夥子們去了環礁的另一邊查看情況。」科勒往口裡灌了一口威士忌，然後露出嫌惡的表情。是啊，沒有海盜會喜歡這種寡淡無味的威士忌。「但什麼也沒發現，提供委託的傢伙充滿了謊言。」
「我們最好快點返航。」塞巴斯蒂安低聲道。
「你有跟艾德里安說嗎？」科勒問道。
「正準備去。」塞巴斯蒂安把身子從船舷上直起來，走向船長室。而科勒則在又喝了一口威士忌之後，轉身將整瓶酒扔進了海水裡。
艾德里安坐在船長室里，靠著椅子，將兩條腿擱在桌子上，手裡把玩著一柄精緻的裝飾小刀。片刻，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的白鬍子，不禁笑了出來。他很喜歡這些小飾品，無論是小刀還是模型，但他自己卻不知道這種興趣是從什麼時候出現的。或許這只是對曾經的海盜生活的懷念，但現在的他能夠過得更好。
塞巴斯蒂安打開船長室的大門的走了進來，他望了眼擺放在房間一邊柜子上的黑鯊魚號模型，那是艾德里安最喜歡的東西。「是塞巴斯蒂安啊，找個位置坐吧。」艾德里安把兩條腿從桌子上挪下來，讓自己變得正經一點。
「維斯去環礁的另一頭查看了情況，但也沒有任何發現，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塞巴斯蒂安的表情很苦惱，航行一趟沒有任何收穫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情。
艾德里安嘆了口氣，「回頭我們得找提供委託的傢伙好好談談，等貨物全部搬上船之後就起錨返航吧。」
「這種被人耍了的感覺還真奇怪，不是嗎？」塞巴斯蒂安注視著艾德里安的雙眼說道。
「無所謂了，反正這一趟過後，我們可能有一段時間不會出航了。」艾德里安把那柄精緻小刀置放在桌子上的台座上。
「你是說那件事嗎？」塞巴斯蒂安面露難色，他不太想卷進那件事情當中。
「赫頓瑪爾的那個小姑娘給馬費奧的同伴們寫了信，我們至少得向他們說明情況。如果他們有需要的話，我們也能提供一些適當的幫助。」
塞巴斯蒂安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們最好保持警惕，這件事很有可能與那個達蒙船長有關。」
「要是馬費奧也能夠回來就好了，但我猜他現在應該抽不開身。」艾德里安發出一聲嘆息。
「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更小心點了。雖然像我們這樣在西海活動的中立船只有很多，但我們是唯一干涉了帝國海軍行動的中立船隻。」
艾德里安聳了聳肩，「幾個月前的那份委託也是迫不得已，不過帝國海軍也的確太縱容私掠者了。」
「希望我們不會成為帝國海軍的目標吧，現在已經有一些奇怪的傳聞了。如果這一段時間你不準備出航的話，我們也正好可以銷聲匿跡一段時間。」
「我正是這麼想的。」艾德里安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對了，回去之後得給小夥子們弄點朗姆酒了。」
「我會讓科勒去處理這件事，畢竟他可是我們的軍需官。」塞巴斯蒂安點了點頭。
「好了，去準備吧，我已經受夠阿塔克環礁的刺眼陽光了。」艾德里安笑道。
塞巴斯蒂安從椅子上站起來，臨走之前還不忘調侃一句。「你這老傢伙，來到這裡之後你離開船長室的時間還不到半天。」聽到他這麼說，艾德里安從桌子上抓起一隻馬克杯，裝作要扔向塞巴斯蒂安的樣子。而後者大笑著，動作敏捷的閃身離開了船長室。
當維斯帶著人從環礁的另一端回來之後，塞巴斯蒂安就準備起錨返航了。的確，沒有收穫固然讓船員們提不起精神，但阿塔克環礁也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放鬆身心的地方。所以儘管沒有收穫，但船員們的心情還不算太壞。在陽光明媚的天氣下在海上航行，總會讓船員們不自覺的唱起船歌，而士氣也理所當然的隨著那些讓人血脈賁張的船歌提了起來。
艾德里安在船長室里傾聽著甲板上的歌聲，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他似乎感覺到自己又回到了曾經作為海盜的那一段時光，但他在奧森特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不再當一名海盜。隨著年齡的增大，他也覺得是該考慮一下自己退休的事情了。總不能等自己老到走不動路的時候還在大海上航行，黑鯊魚號需要新的主人。
而遠在赫頓瑪爾的凱麗，正在等待著「客人」的到來。她想，這是對他們的最好的稱呼。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嚴重化。凱麗有預感，這次事件將會成為一個轉折點。或許她能夠從這次事件當中找到回到天界的辦法，雖然最終的結果會怎麼樣還沒有定數，但凱麗始終相信著來自阿登高地守備隊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