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終點之前

  卡爾並沒有忘記那個在這個地區適用的見鬼定律，那就是越接近終點，遇見的怪物就會越多，威脅性更大。他不希望讓艾琳身陷險境當中，所以他只是讓艾琳跟在自己的身後，不要輕舉妄動的去攻擊那些她感到陌生的怪物。雖然卡爾這樣做讓艾琳有些擔心，但她明白對方有自己的考慮。


  熔岩穴的構造卡爾已經大致的摸清楚了，卡崖克火山的熔岩之所以會在這裡形成大小不一致的熔岩池，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岩漿裡面蘊含的魔力所導致的。而理所應當的，那些怪物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除了殘缺巨人之外，這裡基本上所有的怪物的出現都是有理由的。


  當來到更深一層的洞穴時，兩人幸運的沒有遇見怪物。但即便如此，奇怪到讓人近乎窒息的寧靜也讓兩人不得不提起警惕。話說回來，雖然卡爾一直對艾琳使用的刀刃左輪感興趣，但現在可不是一個問問題的好時機。儘管他很想試試那種似乎是皇女庭院特製的武器的手感，要知道在這方面他就像馬爾科斯對精良的刀劍一樣感興趣。


  「我討厭這裡。」艾琳有些嫌惡的開口道。


  「我也是。」卡爾點頭表示同意。「沒有人會喜歡這裡，特別是腐爛的味道幾乎快要刻到你骨頭裡的時候。」


  「那個……」艾琳欲言又止。


  「怎麼了？」卡爾問道。


  艾琳小心翼翼的望向卡爾，「關於阿登高地守備隊的事情，我很遺憾……」


  卡爾很意外，意外並不在於艾琳會提起這個，而是她那充滿歉意的態度。「已經過去很久了，我不會太過於糾結於過去的事情。」


  「我以為你在阿登高地陣亡了，老實說當阿登高地被卡勒特攻佔的消息傳到皇都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手無足措。」艾琳低下頭。


  「聽著，現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和許多年前分別的時候一樣，我仍舊是那個混蛋小子。」卡爾認真的注視著艾琳的臉龐。


  艾琳忍不住笑了出來，儘管是苦笑。「是的，我相信你。」


  兩人並不想讓久別重逢的驚訝與喜悅被過去的痛苦所沖淡，所以他們在接下來的路程當中盡量避免去談過去的往事。而且說到底，熔岩穴不是什麼聊天的好地方。這裡充滿了熔岩，怪物以及隨處可見的骸骨。艾琳會討厭這個地方是有理由的，任何正常的人類都不會對這種地方抱有好感。


  當兩人來到峭壁邊緣的時候，來自下一層洞穴的怪物吼聲從兩人腳下的一片漆黑當中傳來。這無疑是證明了一點，下面一層洞穴里有怪物。卡爾已經習慣這種情況了，所以他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踩上了繩梯。而艾琳則在原地躊躇著，一方面她想幫上卡爾的忙，另一方面，該怎麼說呢，她在討厭這個地方的同時又有一點害怕。


  卡爾並不會強求艾琳和自己一起下去，而且他更希望艾琳能夠在安全的地方等自己。於是在卡爾的勸說下，艾琳同意在卡爾清理完下一層的怪物過後再從繩梯下去和卡爾會合。而一旦卡爾遇到了麻煩就吹一聲口哨給艾琳發信號，那個時候她會在第一時間下來幫助對方。一切都決定之後，在艾琳的注視下，卡爾的身影沒入到了一片漆黑當中。


  在下面一層的洞穴里會遇到什麼，實際上在聽見怪物吼聲的那一刻卡爾就有心理準備了。所以當他看見那隻暗藍色的巨人時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只不過糟糕的情況在於，他的面前有著一大片熔岩池，那甚至已經完全擋住了卡爾的去路。能夠給他活動的空間少得可憐，只有一個小角落而已。


  如果卡爾不能及時想辦法通過那一大片阻擋在自己面前的熔岩池，在被巨人逼到角落裡的時候，他就無處可逃了。現在他慶幸艾琳沒有和自己一起下來，這是危險的。


  暗藍色的巨人和紅色的熔岩盜屍者已經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落逼了過來，卡爾必須得做出行動了，不然繼續站在原地只會走向死亡。他粗略的計算了一下距離，然後向後退了幾步儘可能的拉開距離以便於助跑。當他的身體緊貼著身後的岩壁的時候，也就意味著這是極限的距離了。


  他注視著熔岩池裡滾燙的岩漿，幾秒鐘之後，自己是否會被它們吞噬，這是很快就會揭曉的答案。他的身體開始動起來，長靴踏著地面砰砰作響。一步，兩步，隨著移動卡爾與熔岩池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在他邁出下一步便會一腳踏入熔岩池裡的時候，他雙腳發力，用盡全身力氣向前一個縱躍。而在這個時候，怪物也徹底的向這邊逼了過來，巨人的腳甚至已經踏在熔岩池裡濺起了岩漿。


  怪物們以一種可笑卻又讓人憎恨它們的姿勢注視著卡爾躍過自己的頭頂，而巨人則緩慢的轉過身，死死的注視著這個從它的視線當中逃離的獵物。卡爾最終落地的時候還是沒能站穩自己的身體，於是他在地上連續摔了好幾圈，最終憑藉著一塊凸出的岩石才停下了自己的身體。


  卡爾發誓自己不想再來一次這樣瘋狂的舉動了，在這種舉動之下，生與死的界限似乎已經很模糊了。下一秒你可能迎來生還的希望，也可能步入死亡的深淵。而現在，他該給這個沒有絲毫美感的地方帶來一點表演了，將那些怪物送入地獄的表演。


  暗藍色的巨人不像之前遇見的巨人那樣靈敏，但攻擊也是力量十足。並且更讓卡爾感到驚訝的是，那傢伙的拳頭攻擊產生的衝擊波會讓自己有一股眩暈的感覺。他想，這也許就是這隻巨人的能力。卡爾穩住自己的身體，確保自己不會因此眩暈感而一頭栽倒在地上。


  在那些盜屍者盲目靠近的時候，緩解了身體狀態的卡爾輕鬆的將子彈送進了它們的腦袋裡。它們甚至就連威脅都算不上，一輪射擊過後，仍然站在卡爾面前的就只剩下那隻暗藍色的巨人了。一對一決鬥，這是卡爾最喜歡的時刻，就像他曾經在無法地帶經歷過過的那些一樣。


  比起之前遇見的兩個巨人來說，這個巨人攻擊不像它們那樣魯莽，卡爾甚至懷疑這傢伙有著屬於自己的意識。儘管那不太可能，暗精靈法師在創造這種東西的時候就單純的把它們視作為一種守衛工具。它們只是工具，所以不需要自主意識。比起這些，卡爾更關注的是拼接起巨人右肩的哥布林的腦袋，沒想到這些暗精靈法師真的尋找到了各種生物的屍塊來創造這種醜陋的工具。「真是一群讓人感到厭惡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