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極化
比起布萊克本的擔心，戰錘和馬費奧都認為後者身上的傷口沒有任何大礙。實際上，那隻需要一點點煉金藥水的治療就好。但馬費奧現在更喜歡用草藥敷在傷口上，他始終認為煉金藥水是在關鍵時候使用的。其實馬費奧只是因為自己的錢袋裡不能常年保持鼓鼓的狀態才這麼做，他對金錢的概念要比公會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差。
「看看那些傢伙們啊，他們以為只要找出了屏障的本質就能消除那道屏障，但他們卻忽視了站在屏障對面的黑暗教團的信徒們。」戰錘望著那些白袍的傢伙們嘲諷道。
「我想他們不會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或者換種說法，從一開始雙方的力量就註定了最終的結果。」馬費奧笑著搖了搖頭。
「噢，他們最好注意到了，不然每一個神的忠實信徒就要在這裡淋一整天雨了。」戰錘用怪異的語氣伴隨著滑稽的動作開著玩笑。
「是的，無所謂了，戰錘。」馬費奧擺了擺手。
自始至終，那些黑暗教團的信徒們都沒有做出任何舉動，他們只是一直在亞當斯的帶領下沉默的注視著聖職者們的一舉一動。這似乎不能給他們造成任何的壓力，因為在他們看來，自己也是受到神明庇護的人。而灰袍人則用自己銳利的目光注視著那些黑袍的傢伙們，那是她們在此地的首要目標。
直到之前多米尼克和馬費奧遇見過的那個黑袍女人從教堂里走出來，事情便發生變化。準確的來說，那個變化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包括灰袍人在內。黑袍女人走到屏障的面前，用散發著紅光的雙眼注視著屏障另一端的聖職者們，緩緩開口道。「讓我有點驚訝呢，居然來了這麼多客人。」
聖騎士和驅魔師們的表情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充滿了敵意的表情。但黑袍女人似乎並不在意那些足以殺死自己的目光，再度開口道。「你們想要什麼？」兩個灰袍人在這個時候反而沒有開口說話，而是轉過身對歌蘭蒂斯輕輕的點了點頭。
歌蘭蒂斯走上前，站在了黑袍女人的對面。儘管中間隔著一道屏障，不過這並不影響雙方之間的交談。「我想這一點你們應該很清楚，但我想每件事情並不是一定要用激烈的方式收場。」
「呵呵，善良的女聖騎士，我可不認為我們雙方能夠在任何一件事情上達成一致。」黑袍女人笑道。
「但每件沒有經歷過的事情都要經過嘗試。」歌蘭蒂斯低聲道。
「我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凈化？你們那可笑的理由在我們看來就是對神明的不敬。」
站在灰袍人身後的伊薇的表情無比的陰沉，她輕輕的咬著牙，那些不好的回憶又在她的腦海里浮現出來。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歌蘭蒂斯不要再與他們繼續廢話下去。他們受到凈化是必然的，是神明的旨意。這無關個人，而關乎著每一個聖職者的本分。
多米尼克警惕的目光在灰袍人和黑暗教團的信徒身上來回遊走著，他能夠看得出來，灰袍人的耐心正伴隨著黑袍女人的每一句對教團，對神明不敬的話逐漸的消磨殆盡。遲早有一刻，她們會做出她們應該做的事情。異端審判所，她們從來不管普通聖職者們們注重的善與惡。她們只會徹底的清除掉被教團視為異端的事物，道德從來都約束不了她們。
「如果你們能夠交出被你們擄走的孩子，那麼我想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歌蘭蒂斯做出了自己能夠做出的最大讓步，也是教團的底線。
「擄走？這我可沒聽說過。」黑袍女人淺笑道。「一直以來，不正是那些被你們保護的人們的一顆對金錢渴望的內心促使了一筆又一筆的交易嗎？」
「你錯了，他們和你們一樣，同樣都是內心受到污染之人。」
「讓我們把事情回到正題上吧，你所說的迴旋的餘地究竟指的是什麼？」黑袍女人問道。
歌蘭蒂斯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道。「你們可以不用被綁在異端審判所的火刑架上接受非人的拷問，你們可以對自己的靈魂進行救贖。」
「就這些？我拒絕。」黑袍女人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所以這就是你的回復？」歌蘭蒂斯再一次確認道。
「沒錯。」
灰袍人幾乎是在對方說出最後一句話的同時展開了行動，驅魔師們按照聖騎士們感應到的對屏障的本質設下了解除屏障的陣法。而屏障另一側的黑暗教團的信徒們也在亞當斯的指令下做出了同樣的舉動，只不過，他們是在持續用自己的黑暗氣息注入到屏障當中。
黑袍女人閃身消失在黑暗信徒們的隊伍裡面，歌蘭蒂斯也同時退了回去，多米尼克能夠從她的眼中看出一絲不甘。「歌蘭蒂斯大人，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我們都確信你會是一個好的領導者，所以讓我們給這起事件畫上一個句號吧。」伊薇走到歌蘭蒂斯的身旁，安慰道。
歌蘭蒂斯點了點頭，「只能這麼做了，我已經沒有任何疑問了。」
對峙的場面持續了幾分鐘，而終將有一方會被壓垮。亞當斯雖然表面上波瀾不驚，但是他的內心裡實際上沒有任何把握。讓他警惕的灰袍人還沒有任何動作，但她們的存在彷彿像是必然的。屏障因為兩種氣息的撞擊而開始不穩定，大量的波瀾在屏障上一次又一次的閃過。而很明顯的，驅魔師設下的陣法正在慢慢的壓制黑暗信徒們的氣息。
亞當斯緊盯著灰袍人，他有預感對方要行動了。果不其然，在某個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變化的節點上，兩個灰袍人陡然伸手一掌推在了屏障上。亞當斯也正在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他立刻對黑暗信徒下達著解除注入氣息的命令，然後指揮著他們做好戰鬥準備。他沒有信心讓手下的信徒打贏聖職者，但是抵抗是必須的。
那面屏障就像是脆弱的玻璃一樣碎裂開來，兩個灰袍人甚至都沒有用出自己的全力。最終，驅魔師的陣法伴隨著逐漸化為顆粒的屏障碎片一起消失在了渾濁的空氣當中。聖騎士團的傢伙們開始了自己的行動，他們按照自己的方式踏過屏障，向那些黑暗信徒展開了攻擊。
的確，在那一刻馬費奧感覺到了戰爭的氣息。但他知道，這不是傳統的戰爭，而是兩種信仰之間的衝突。雖然讓他感到可笑的是，雙方的目的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