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密道

  馬費奧暴起的青筋終於消失，慘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了正常。當煉金藥水的副作用消失的那一刻他簡直如同重獲新生，沒有什麼比這一刻的感受要更加美妙的事情了。多米尼克來得速度比自己想象當中的要快，就在他直起身子的時候，指尖顫動著金色光芒的多米尼克就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兩人沒有做過多的交流，馬費奧沉默的跟在多米尼克身後走進了那間屋子。異樣的感覺又捲土重來，多米尼克轉身將門輕輕的關上。而馬費奧，則駐足在原地觀察著那幅壁畫。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西海岸的藝術品商鋪里看見預言著羅特斯的出現的那幅預知畫一樣，兩者想要表達的意思馬費奧認為是相同的——災難和混亂的根源。


  對於普通的人們來說這確實是災難，被迷惑了心智的村民以及受到傷害的小孩，一件糟糕到讓人難以言喻的事情。對神明的無知判斷已經達到了讓多米尼克感到憤怒的程度，他感到憤怒在自己的體內升騰，已經達到了爆發的邊緣。「如果這一趟我們找到了黑暗教團的據點，那麼我真的想在今天晚上就動手。」多米尼克咬牙切齒的說道。


  「但你不會那麼做的，對嗎？」馬費奧無趣的吹了聲口哨。「你也知道，作為一名聖職者違反教團的命令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我知道，但至少我會給他們造成一點麻煩。」多米尼克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托魯爾說村莊內的每一間屋子裡都有一條可以通往森林裡的密道，現在，讓我們把它找出來吧。」馬費奧從桌上拿過一根蠟燭，用燧石點燃，照亮了整個屋內。


  桌上放著的已經涼了下來的食物一定是這間屋子的主人的晚餐，然而他們卻為了向所謂的神明禱告而放棄了真正的神明賜予他們的食物，多米尼克想，這些傢伙們很可憐。他認為人們的無知並不是一種罪惡，但他們的無知也是許多混亂的幫凶。縱然是像從天帷巨獸逃離的奧菲莉亞這樣的真理追求者，也逃不過流氓人渣的侮辱。


  「你到底要不要找到密道？」馬費奧叫著在原地愣神的多米尼克，他不清楚對方在想什麼，但他認為浪費時間可不好。


  「你認為究竟是什麼導致這裡的人們會去信奉黑暗教團？」多米尼克問道。


  馬費奧莫名其妙的攤了攤手，「你確定現在要問這個？」


  「我確定。」


  「他們被迷惑了，僅此而已。」馬費奧回答道。


  多米尼克搖了搖頭，「我可不這麼認為。」


  「這件事情我們可以以後在做討論，你難道想等村民們禱告完畢回來之後把我們兩個視作公敵嗎？」馬費奧提醒道。


  「你是對的，我們開始吧。」多米尼克嘆了口氣，放棄了在這件事情上的爭論，開始尋找密道。


  實際上找到密道根本不需要花費什麼太大的力氣，這麼小的一間用圓木搭成的屋子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密道的入口就在床的旁邊，從外面看起來，那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馬費奧伸出蠟燭照亮著密道入口，試圖弄清楚從這裡跳下去是否安全。


  最終的結果是，密道距離屋子的地面僅僅只有一米多左右的高度，兩人完全不用擔心摔傷的可能性。於是馬費奧率先跳了下去，多米尼克緊隨其後。


  密道內的空氣很渾濁，潮濕和老鼠幾乎一定是這裡的主宰者。當然，除了這些東西之外，兩人還發現了一些生活在野外的喜歡居住在地下的生物。於是從很大一部分程度上來說，兩人向前沒走幾步就會有幾隻蟲子跳到衣服上。馬費奧一路上不斷的揮舞著手上的蠟燭驅趕著蟲子，然而密道的狹窄卻使他的手臂不能完全的伸展開來。


  「省點力氣吧，鬼神。」他身後的多米尼克說道。


  「這些蟲子快要鑽進我的衣服里了。」馬費奧抱怨道。


  「你的辦法太耗費精力了，讓我來。」多米尼克努了努頭，示意馬費奧結束自己愚蠢可笑的舉動。後者將手放下來，望著多米尼克，並期待著能夠從他身上看見什麼樣新奇的「巫術」。


  聖職者們從來不會去念一些咒語，馬費奧很慶幸不會從他們的嘴裡聽到如同小時候那個巫婆給自己留下不好回憶的咒語聲。多米尼克只是簡單的比出了幾個馬費奧看不懂的手勢，金色的光芒猶如一層淺淺的薄紗一樣從他的十指尖向外擴散開來，驅趕走了這裡的一切生物。


  馬費奧吹了聲口哨，掩飾不住話語里的讚賞。「幹得不錯，的確，比我的辦法要方便多了。」


  「我們繼續前進吧。」多米尼克只是淡淡的說道。


  的確，這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甚至無異於一次簡單的練習。雖然其他人或多或少會對自己的能力產生興趣，但多米尼克從來都是警告他們千萬不要試圖把這種能力想的太過於美好。就像歌蘭蒂斯時常告誡他的話一樣——你雖然擁有普通人難以企及甚至是羨慕的能力，但你救不了所有人。若你不能找到正確的道路，那麼你的負擔便會越來越重。是啊，每個聖騎士的真實寫照。


  密道里有許多的分岔路，走在前面的馬費奧不確定要選擇哪一條道路，在這種情況下和多米尼克分開又顯然是不明智的，於是他顯得有些進退兩難。「你知道該往哪一邊走嗎，聖職者？」


  「在這等著。」在寬敞的位置，多米尼克側身擠到了馬費奧的身前。然後站定在原地，比出一連串複雜的手勢。這一次不再是如同薄紗一般的光芒，而是渾厚，讓人幾乎不能呼吸的光芒。馬費奧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他可不想被這股光芒當做「異端」消滅掉。


  半晌，多米尼克回過頭，對馬費奧說道。「往左邊走，右邊是通往其他村民家裡的道路。」


  「你是怎麼知道的？」馬費奧感興趣的問道。「是因為剛才那股光芒？」


  「這裡的地下網道就跟赫頓瑪爾的地下網道一樣，如同蜘蛛網一樣複雜。如果你不想迷路的話，就跟在我身後。」多米尼克並沒有回答馬費奧的問題，而是警告著對方。


  「都聽你的，聖職者。」馬費奧也不想去追問，撇了撇嘴。


  在蠟燭的火光的照耀下，兩人可以看見密道里刻在泥土上的惡魔的形象，以及一些類似於魔法陣的圖案。最顯眼的還是那些被描述的栩栩如生的偽裝者的形象，看起來這裡的人們並不知道關於偽裝者更具體的信息，否則他們絕對不會被迷惑而選擇去信奉黑暗教團。


  「你相信嗎？」馬費奧難以置信的環視著密道里的種種被刻到泥土上的圖案說道。


  「這似乎是村民們動手刻上去的，沒想到他們的信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多米尼克回應道。


  「的確，這些圖案被刻上去的時間並不久。」馬費奧摸了摸圖案，潮濕的泥土順理成章的黏在了他的手上。他甩著手，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


  「接下來的路可沒那麼好走了，如果這裡的村民支持黑暗教團的話，那麼對於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多米尼克低聲道。


  馬費奧回過頭，幽幽的說道。「我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會面對什麼，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們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