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蝶蛹
當布萊克本向兩人說清楚整件事情的經過的那一刻,兩人就決定了不會參與到這件麻煩的事情當中。但難以推脫的芙蕾雅不知道該如何對布萊克本開口,她只答應了會幫戰錘製作一些榴彈。布萊克本則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兩人,他認為兩人的存在可以有效的抑制瘋狂的戰錘,讓他不去做太過於危險的事情。
「我認為這件事情應該由你們自己來解決。」卡爾看出了芙蕾雅的難處,於是上前一步對布萊克本開口道。
布萊克本失望的耷拉下腦袋,但他也沒有要責怪兩人的意思。「我可以猜到的,你們一定很累了。的確,你們不該參與進這件本就與你們無關的事情。」
「抱歉,尤金,但我們確實有別的事情要做。」芙蕾雅帶著歉意說道。
「不要擔心,如果馬費奧與我們同行的話,我想也不會糟糕到那種地步。」布萊克本將腦袋別過去,望向公會所在的方向。「希望他可以制止到時候戰錘會做出的不要命的行為,那關乎著戰錘那個傢伙的性命。」
「他可以照顧自己的,尤金,不要太焦慮了。」卡爾開口道。「確實,從表面上看起來他是一個魯莽,幾乎不懂得策略的傢伙。但實際上並非如此,他一向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才展開自己的行動的,就像他之前探查到第二脊椎附近存在著卡勒特的情報員一樣。只是,他的思考方式與我們不一樣。」卡爾抬起食指在太陽穴旁畫了一個圈。「我想這樣說,你應該可以理解吧?」
布萊克本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能開導我,卡爾。」
「不客氣。」卡爾叼起一支煙,徑直的走進了凱麗的店鋪,然後對芙蕾雅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對布萊克本說道。「你先回去吧,尤金,當我製作好榴彈之後,我會親自送給戰錘的。」
「祝你們順利。」布萊克本揚了揚手,轉身離去。
等待,就像是一定會到來的東西一樣,按照預定的軌道行進著。然而布萊克本卻不知道此時應該做些什麼,他想去矛頭酒館找戰錘,但又想去公會找馬費奧。一個矛盾體出現在了赫頓瑪爾的大街上,在決定要去見其中一個傢伙的分岔路上,布萊克本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然後意外的,他發現伊薇站在自己的面前——對方與他一樣,一場意外的相遇。
「你們的反應比我預想之中的要沉寂,那位面具先生又在打什麼主意嗎?」伊薇笑著開口問道。
布萊克本尷尬的咳了咳嗽,「這個嘛,考慮到我們畢竟走的是不同的道路,所以戰錘認為合作不是必要的。」
「那麼你是怎麼想的呢?」伊薇看穿了布萊克本內心裡的想法,他真的就像是戰錘所調侃的「僕從」。只要跟他在一起,布萊克本似乎就沒有了對事情的主見以及拿定主意的權利。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不想正面回答的布萊克本敷衍道。
「沒什麼,只是有點好奇……」伊薇笑著搖了搖頭。
「我總認為在經歷了那些事情過後我會成長起來,就像馬費奧,就是那個金髮的鬼劍士一樣。但我發現我錯了,錯的離譜。當戰錘回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發現依賴他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布萊克本嘆了口氣,還是選擇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他對任何陌生人都從來不抱著一顆警惕的心,即使對方可能會是一個惡徒。
「很多人都有的問題呢。」伊薇笑道。「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永遠都在每個人自己身上。如果你能理解我的話,也許你就能找到自己的定位。」
「我會試試。」布萊克本艱難的點了點頭。
「那麼,回頭見了。另外,我想說……」伊薇轉過身,在邁開步伐之前說道。「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們不會做出什麼魯莽的事情,因為那關乎著許多孩子們的命運。」語畢,她快步離去。
布萊克本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然後他意識到了伊薇指的究竟是什麼事情。對於這些聖職者來說,即便是有限的接觸,他們也能很快的看清一個人的部分本質,就像他們能夠輕易的從人群之中將偽裝者揪出來一樣。布萊克本當然不希望戰錘的魯莽行動會影響到教團的行動,而且對方的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當戰錘肆無忌憚的破壞的時候,那些孩子們的命運可能真的會變得捉摸不定。
這就像是一個契機一樣,布萊克本最終決定去矛頭酒館找戰錘,那傢伙現在一定在和安德莉亞調情,他認為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否則,他永遠也不會去到那個人渣開的酒館。想到這裡,布萊克本又覺得很高興,因為戰錘總算找到了除了機械和爆炸之外他感興趣的事物。儘管到目前為止,布萊克本也沒能完全的了解戰錘。
戰錘將盛了半杯法羅灣干紅的高腳杯端起,讓在櫃檯後面的卡特先生與杯身成為一條直線,然後他透過杯中紅寶石色的法羅灣干紅觀察著卡特先生在光線之下模糊扭曲的臉。戰錘想,那真適合他。然後,他一點也不優雅的將半杯法羅灣干紅一飲而盡。
卡特先生說戰錘在這裡別想得到一滴酒,但戰錘在這裡幾乎得到了全赫頓瑪爾最好的法羅灣干紅,它的味道甚至不亞於索西雅釀造的精靈葡萄酒。好吧,那得益於安德莉亞,不然,他可能真的在這裡得不到一滴酒。卡特先生在戰錘的眼裡已經成為了完全的混蛋,狗屎不如的爛人以及一切麻煩的製造者。
儘管這裡的法羅灣干紅不足以讓戰錘感到驚訝,如果不是上一次安德莉亞送給了自己一瓶安格烈,戰錘會認為矛頭酒館唯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卡特先生珍藏的那幾瓶法羅灣干紅。除此之外,他認為這裡的酒就連乞丐都不願意喝。
「噢,我美麗的安德莉亞,現在我開始懷念安格烈了。」戰錘一把拉住夾著空空如也的托盤準備去為其他客人服務的安德莉亞的手,用顫音開口道。
安德莉亞回頭對戰錘投去一個嫵媚的笑容,「你喝醉了嗎,甜心?」
「甜心……」戰錘被安德莉亞的話嗆到了,他很少像現在這樣「毫無還手之力」。他的舉動讓安德莉亞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了,她將自己的手從戰錘的雙手之間抽出來,伸出食指,輕輕的抬起戰錘的下巴。「在這裡乖乖的等著,甜心。」
「我願意做任何事情。」戰錘攤開雙手,用陶醉的語氣說道。
而卡特先生,則用充滿了恨意,如同看仇人一般的眼神在櫃檯後面盯著戰錘。兩個人從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要爭鋒相對,可惜的是,戰錘會是最後的贏家。「讓我來看看,當那群傢伙的據點被徹底抹掉之後,你會怎麼辦?卡特先生,你的腦袋上可是懸著一柄長劍,特別鋒利的長劍。」戰錘低聲道,再次為高腳杯盛上半杯法羅灣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