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失控的到來

  多米尼克邁著憤怒，怨恨的步伐在大教堂內茫無目的的走著。此時的他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而周圍的聖職者幾乎沒有人主動的向他打招呼，這讓他感到更加的憤怒。不安充斥在內心裡，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在教團里正在逐漸的被邊緣化。


  歌蘭蒂斯無法引導自己，伊薇對自己也只是有限的幫助。高位聖職者對自己的放棄，同僚對自己的熟視無睹，這一切都讓他覺得曾經做出成為一名見習聖職者是多麼錯誤的決定。多米尼克想，自身的性格註定了自己不能成為一名優秀的聖職者，傭兵也許才是他的正道。


  「嗨，多米尼克！」這是他離開那個讓他感到惱火的房間后聽到的第一句問候，這竟然讓他有點感激發出問候的對象。


  多米尼克將視線投過去，那個一頭烏黑亂髮的比自己年輕幾歲的少年用懵懵懂懂的表情注視著自己。他的胸前掛著一枚代表著見習聖職者身份的徽章，而他背後的十字架是純木頭製成的劣質玩意兒，在實戰中的效果相當的有限。「霍恩？」


  「噢，多米尼克。說好的，要叫我海因茨。」黑髮少年不滿的沖多米尼克吐了吐舌頭，然後將天真的笑容掛在臉上。


  「抱歉，海因茨，我心情不好，今天沒有時間陪你閱讀雷米迪亞的教義。」多米尼克別過頭，不願意將自己的負面情緒傳染到海因茨的身上。


  海因茨摸了摸腦袋，小心翼翼的說道。「又跟其他的傢伙們吵架了嗎？」


  「沒有吵架。」多米尼克簡短的回答道。


  「拜託，多米尼克。」海因茨走上前來。「你就不能……開心一點？」


  「你要我怎麼做？」多米尼克問道。


  「就像……這樣。」海因茨觀察了一下四周，在確定沒有人看向自己之後，他開始做出一些足以引人開懷大笑的滑稽動作，儘管多米尼克並沒有因此而笑出來。


  多米尼克嘆了口氣，擺了擺手。「我很高興你在意我，但我今天不想再與任何人交談。回頭見，海因茨。」多米尼克繞過站在自己身前的海因茨，走向大教堂的門口。


  海因茨撓了撓頭，無趣的撇了撇嘴。「至少笑一下吧……」


  每一次都是這樣，當自己遇到惱火的事情之後，更加讓自己感到惱火的事情便會一件接著一件到來。多米尼克剛剛從大教堂里走出來，一個神色匆忙的聖職者就迎面撞在了他的身體上。「搞什麼鬼？」多米尼克大聲罵道，然而回應他的只是沉默。當他再集中注意力望向前方的時候，他發現撞自己的傢伙早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神一定是弄丟了他的眼睛……」多米尼克小聲嘟囔著，揉著差點被沉重的板甲撞骨折的手臂。但那個動作沒有持續多久，多米尼克很快就發現了情況的不對。在他的視線里，至少有一整隊的聖職者從教堂的側門湧出，向著赫頓瑪爾中央廣場而去。


  「發生了什麼事？」多米尼克茫然的自言自語著，望著身後變得騷亂起來的教堂。


  這樣明顯的騷動自然的影響到了正在房間里試圖進一步說服法羅灣人的歌蘭蒂斯等人，當伊薇準備出去查看情況之前，海因茨就冒失的衝進來，說出了一個在場所有人都不願意聽見的消息。「是偽裝者！他們出現了，在中央廣場上，他們在殺人！」


  「什麼？」歌蘭蒂斯驚訝的開口道。


  「沒有時間了，偽裝者的數量不止一個，他們完全失控了！」海因茨喘著氣，似乎這件事情本身就給他造成了非常大的壓力。幾分鐘之前，他還在考慮今天該如何去理解教義更深層次的內容。現在，作為一名見習聖職者，他不得不成為一名傳信人，將偽裝者出現的消息告訴大教堂內所有能夠做出決斷的聖職者。


  「我們走。」歌蘭蒂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對伊薇說道。後者點了點頭，顧不上與看似無關的戰錘等人交代一些事情，緊跟在歌蘭蒂斯和海因茨的身後離開了房間。


  法羅灣人的表情凝固了，歌蘭蒂斯的話竟然應驗了。現在，他開始變得無比的混亂，甚至不顧一切的想要躲在一個永遠也不會被偽裝者找到的地方。隱藏在他心底深處的恐懼又重新浮了上來，他失控的大叫著，雙眼中只剩下了無盡的恐懼。


  「該死，按住這個混蛋！」戰錘衝上去照他的臉上狠狠的來了一拳，招呼著布萊克本和馬費奧來幫忙。


  「這是怎麼回事？」布萊克本驚慌的問道。


  「不要去管那些了，把這個混蛋弄暈！」戰錘大叫著，試圖將不停掙扎的法羅灣人打暈。


  「給我安靜！」馬費奧用劍柄讓法羅灣人安靜了下來，戰錘和布萊克本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做出相同的動作——後退然後癱坐在地上，光是按住掙扎的法羅灣人就耗費了他們不少的力氣。


  布萊克本擦了把汗，喘著氣說道。「這……真是……糟透了。」


  「能給我……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嗎？」


  「偽裝者出現在了廣場上，並且失控了……」馬費奧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嗜血？」


  「什麼？什麼嗜血？」戰錘問道。


  「見鬼，卡米莉……」馬費奧轉身奪門而出，而兩人則從逐漸合上的門的縫隙當中看見馬費奧拔出了身後的大劍。在那一刻戰錘竟然在想馬費奧很有可能會被聖職者抓起來，因為在大教堂里拔出武器是一件多麼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


  馬費奧飛奔著，一路撞開那些攔在路上的聖職者，無論是正在焦急的等待其他人到來的傢伙，還是那些仍然站在原地發愣的傢伙。馬費奧幾乎無視了所有的聖職者，他現在只想儘快的趕到中央廣場。的確，他確實想到了另外一個與嗜血有關的存在就是偽裝者了。在偽裝者仍然存在這個事實已經被證明的現在，他更加有理由去相信赫頓瑪爾一連串的事件都源自於偽裝者。


  通往中央廣場的道路已經被衛兵封鎖了，想要快速到達那裡成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於是馬費奧選擇了他最擅長用的辦法，攀爬到屋頂繞開衛兵的封鎖線。雖然住宅區離中央廣場有著一段距離，而且從面向廣場的方向回到地面一定會被發現，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當到達屋頂的時候，視野便變得開闊起來。於是理所應當的，他看見幾乎已經血流成河的中央廣場。殘肢斷臂，灑滿地面的鮮血，揮舞著已經變異的爪牙的偽裝者，還有那些奮力試圖將它們的靈魂釋放的聖職者，這是真正的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