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生命之火

  馬費奧終於做好了準備，他離開那個他坐了一上午的庭院。自始至終，唯一陪伴著他的只有沃爾特。舒爾茨不願意去打擾他，因為他看起來一直都在沉思著。他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但他知道這樣的馬費奧是不多見的。不多見的馬費奧，不多見的鬼神們。


  他和馬爾科斯結伴走向赫頓瑪爾的後街，相對以往來說，那裡即便是發生了變化也是十分微小的。流浪者，暴徒和罪犯們的天堂。如果將從後街挑出一個正常人設作一個問題，相信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十分困難的問題，因為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從那個骯髒的地方找出哪怕一個正常人。


  就如同以往一樣，首先注意到兩人到來的是蓄著白色鬍鬚的辛達，他對兩人的到來已經見怪不怪了。雖然每一次兩人到來的時候，他都會不遺餘力的向兩人推薦自己打造的武器，儘管兩人一直對那些武器沒有興趣。但他每次仍舊那樣做著，馬爾科斯曾經開玩笑說辛達可真是一個堅持不懈的老頭。


  GSD這一次倒主動走出巷口迎接兩人，對於兩年未見的馬費奧他也沒有展現出太多的驚訝，彷彿對方的到來已經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你身上的血腥氣味比以前要更加的濃重了，我想枷鎖應該已經鬆動了吧。」GSD幾乎是在看到馬費奧的第一眼就做出了準確的判斷。


  「是的，大師。」馬費奧點了點頭。


  「還有你，年輕人。」GSD將頭微微轉向馬爾科斯。「千萬不要鬆懈，不然你很快就會陷入泥沼的地獄里。」


  「我明白，大師。」


  「嗯……」GSD點點頭。「如果你們能正視自己心中的心魔，或許事情還會有轉機。不過，可千萬不要以為這句話只是單純的針對你們兩個，對於每一個鬼劍士來說都是如此。」


  「該怎麼做呢？」馬費奧迫不及待的問道。


  GSD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蠕動嘴唇開口道。「暫時還不要輕易去接觸惡魔，它們的領域也許是我們永遠也無法理解的詭秘之地。如果你必須戰鬥，那麼就嘗試著去控制卡贊的力量吧。我當然知道要做到這一點不容易，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可能的。但許多事情都不是絕對的，你要靠的不是外力來壓制住卡贊，而是你自己。」GSD做出了動作，他伸出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臟所在的位置。


  「我不知道，大師……」馬費奧看起來想要前進，但實際上他是後退了一步。「我根本無法控制卡贊的力量，當那傢伙使我進入暴走狀態之後，我就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能控制。」


  GSD笑了笑，「不要慌張，年輕人。現在下定論還太早了，不過，你身體的一部分確實已經被卡贊的狂暴氣息所侵蝕，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抱歉，大師，但是……我……我聽不懂您的話。」馬費奧有些語無倫次。


  「回答我一個問題吧，年輕的鬼劍士。」GSD突然發問道。


  「什麼？」馬費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GSD在下一秒就已經提出了問題。「你熱愛生活嗎？」


  馬費奧遲疑了一會兒，老實說他沒有想到GSD大師要問的問題是這個。該怎麼回答呢？他絕對不是一個喜歡違背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自說自話的傢伙，所以他回答道。「當然。」


  「很好，越是熱愛生活的人，越是會對世間的一切感到不舍。但卡贊唯一的作用就是讓宿主在瘋狂的殺戮中燃燒自己的生命，想必這對你來說很痛苦吧？回答我，你痛苦嗎？」


  馬費奧這一次回答沒有開口，他用沉默的點頭告訴了GSD答案。


  「那麼，如果我告訴你放下手中的武器，從此不再進行任何的戰鬥，那樣或許會讓你多活上幾年，你會怎麼做呢？」GSD笑著問道。


  這一次不光是馬費奧，就連馬爾科斯都感到大為不解。GSD的話讓兩人越來越感到迷惑了，之前好不容易消失掉的迷茫感又在一瞬間湧上心頭。戰鬥？為了什麼？這也是他們想要找到的答案。


  在兩人感到更加迷茫之前，GSD適時的掐住了剛才的話題。「好了好了，這樣的問題應該嚇了你們一大跳吧？呵呵，這就是一個小老頭在告訴你們方法之前的嘮叨，希望你們不會感到在意。」


  「當然不會，大師。」兩人異口同聲道。


  「那麼仔細聽好了，你的力量源自於自身體內的血氣，而並非是卡贊本身的力量。如果它真的用上自己全部的力量試圖將一個強大的人類視為宿主，我只想告訴你們沒有任何人的肉體可以承受那份巨大的力量。每一次進入暴走狀態就意味著你在燃燒自己的生命，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極度危險的事情。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吸取被自己殺死的傢伙們的血氣來維持自己的生命，這是狂戰士生存下去所必須的條件，因為燃燒掉的血氣是不可能再回到你體內的。」


  馬費奧認真的聽著，每一個字他都銘記在心。雖然還有許多的疑問，但聽完GSD的話是最起碼的尊重。「在戰鬥中當卡贊已經操控了你意識的時候，往往被殺死敵人的血氣都會讓你的意識在一瞬間之內變得清醒，那就是最重要的一點。當然，時機要掌握的非常好，因為稍微不注意，你就又會回到失去一切意識的暴走狀態。當你逐漸的熟悉那種感覺並且掌握之後，你會發現自己的意識慢慢的不再受到卡贊的控制。儘管這很困難，因為要想抓住時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種方法有沒有什麼弊端呢？」馬費奧問道，因為他知道沒有任何事情是完美的。


  GSD笑著點了點頭，「你很聰明，年輕的鬼劍士。吸收血氣取決於你的身體里能夠承載多少的血氣，還要看你的身體能否兼容各種各樣不同的有生命的生物們的血氣。我不能告訴你一個比較明確的答案，那需要你自己在戰鬥中去尋找。任何事情都不要急於求成，首先，在以後可能會發生的艱難的戰鬥中，用我告訴你的方法去嘗試著去控制卡贊的力量吧。」


  馬費奧感激的點了點頭，「謝謝你，大師！」


  「呵呵，當你逐漸的已經能夠控制卡贊力量的時候，再來找我吧……」GSD轉過身，看起來又要回到他一直待著的那條陰暗的巷子里了。陽光似乎永遠都是與鬼劍士絕緣的東西，因為他們的一生都必定處於黑暗當中。


  「希望下一次看到你不會那麼糟糕，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