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不完整的快樂

  在經過短暫的商量過後，米爾娜和烏瑪一致決定先回到西海岸。兩人的本意就是對天帷巨獸的脊椎部分做一定的探索，而且在消滅了極有可能成為以後一個十分大的阻礙的黑章魚后，繼續往前不知道還會遇上一些什麼。再考慮到烏瑪的傷勢，很顯然繼續探索是一個不怎麼明智的決定。


  雖然菲恩還想繼續前進，但兩人語氣一致的警告他不要太過於自信。儘管兩人心中都很感激他剛才適時的搭救，但很顯然對於他這樣一個傢伙來說，合作只是短暫的。不過也許是考慮到馬費奧和馬爾科斯的原因，菲恩在思考了一會兒過後還是決定和兩人一起返回，畢竟他也看到了剛才那隻黑章魚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自己的確有點小看使徒了。


  實際上在另一邊，早就已經停靠在脊椎附近停靠點的摩伽陀上的大部分傢伙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尤其是戰錘，他正來回的在甲板上踱著步，嘴裡不時的吐出一些粗鄙的語言。雖然布萊克本一直在勸他不要那麼做，但他知道，那是無法阻止戰錘的。


  「看看我們啊，什麼樣愚蠢的傢伙才會繼續等著那兩個魔法師，哈？」儘管抱怨著，但戰錘沒有一點當兩人真正返回的時候想要對他們發火的意思，這只是單純的抱怨。


  「省點力氣吧，戰錘。我們可不會知道他們是否遇上了一些麻煩，在這裡，什麼見鬼的事情都會發生。」布萊克本最後一次勸阻著戰錘，他一直反覆的抱怨聲是讓自己腦袋發麻。


  「我親愛的尤金，真不好意思，但在這一點上我可不會聽你的。」戰錘看起來手舞足蹈著對布萊克本說道。


  「隨便你吧……」布萊克本不耐煩的將最後一塊戰錘0號的碎片扔進儲藏箱里。


  確實，等待是痛苦的。儘管芙蕾雅和菲特甚至是馬費奧都在找著一些能夠引起自己興趣的事情來打發時間，在這一點上，戰錘比馬費奧還要像一個小孩子。而只有14歲的舒爾茨則完全與戰錘相反，他正在幫著布萊克本做著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說將收集到的戰錘0號碎片扔進儲藏箱，再將箱子搬入船艙之類的事情。


  也許這一趟行程在一開始就由烏瑪做出了結論——「不完整的快樂」。是啊，雖然消滅了極晝的大批信徒並且解除了西海岸可能會遭受到的「危機」。但在這裡進行著枯燥的等待讓獲得了一場勝利的眾人無論怎麼樣都快樂不起來，不完整的快樂是對這趟行程最好的定義。


  「他們來了，雖然人數多了一個。」菲特突然說道，儘管在面對著多出一個陌生的傢伙的情況下她仍舊保持著平靜。


  「我想可能是其他的來探索脊椎的冒險家吧。」芙蕾雅接話道。


  馬費奧將視線投過去，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太累了以至於出現了幻覺。但當他做出了一系列愚蠢的動作——擦眼睛，搖晃著腦袋，拍打著腦袋之後，他發現那個十分像菲恩的傢伙就是菲恩。「菲恩？」他驚喜和驚訝並存的叫道。


  「來自維爾勒的小混蛋，好久沒見。」菲恩笑著沖他招了招手。


  馬費奧興奮的從甲板上跳下來，小跑到菲恩面前。「在這裡碰見你真讓人感到驚訝！」


  「我也是，這兩位魔法師告訴了我你和馬爾科斯在西海岸，看起來他們是你的同伴。」


  「沒錯。」馬費奧對米爾娜和烏瑪兩人點了點頭。「來吧，我們一起回去吧，馬爾科斯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他迫不及待的抬手搭上菲恩的肩膀，朝摩伽陀走去。


  「陌生人上摩伽陀收費！100金幣！」戰錘恬不知恥的沖著兩人嚷嚷道。


  「嘿，戰錘，他是我朋友！」馬費奧不滿的回應道。


  戰錘聽到了后立刻擺了擺手，「好吧，滾上來吧！」


  「不要在意，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同我們一樣的怪胎。」馬費奧望著菲恩，聳了聳肩。


  「是的，怪胎，不錯的定義，對於我們來說確實如此。」菲恩不禁笑了出來，他倒沒有特別的在意戰錘的話語。實際上，在離開維爾勒漫長的旅途當中，遇見一到兩個怪人是常有的事情，但不會很多。所以能夠遇上為數不多的怪人，其實菲恩是感到一絲新奇的。


  也許目前最著急的人就是戰錘了，他終於迎來了一絲曙光，結束漫長等待的曙光。所以他從剛才最無聊的一個人頃刻之間變成了最忙碌的一個人，無論是操縱著摩伽陀還是指揮著布萊克本做一些事情，他都比剛才充滿了力量和活力。


  另外一個忙碌的傢伙就要屬馬費奧了，他正向每一個傢伙介紹著與他同樣來自維爾勒的傢伙。「這傢伙是菲恩·施塔克，另一個來自維爾勒的混蛋。沒錯，有錢的混蛋。他總是攢著一些從修女那裡得到的零花錢，結果當我們將錢全部揮霍完之後，他就是我們當中最富有的那一個傢伙了。」


  「你們好！」菲恩微微低頭表示了自己的禮節，隨後對馬費奧調侃般的話語回應道。「最近幾年我可是一貧如洗。」


  「真的？現在我想在這方面我比你強了。」馬費奧壞笑著打了個響指。


  「我是芙蕾雅·斯蒂爾，你好，施塔克。」芙蕾雅是第一個上來與菲恩打招呼的，因為通過馬費奧之口，她算是第一個了解到菲恩存在的傢伙。「我聽馬費奧提起過你，無論如何，他都把自己能夠用上的讚美之詞全部用上了。」


  「這倒讓我感到驚訝，因為這小混蛋一向不會說話。」菲恩不停的點著頭。


  馬費奧輕輕的捅了捅他，「拜託，我沒那麼衰，不是嗎？」


  「是的，是的。」


  「菲特，你確定不去打個招呼嗎？」芙蕾雅走回到原來的位置，望著一旁雙手撐在船舷上注視著雲層的菲特問道。


  菲特搖了搖頭，「又一個來自維爾勒的傢伙，兩個就夠了。」


  芙蕾雅愣了一下，準確的來說她是沒有反應過來。菲特的話實在太模稜兩可，那聽起來既像是一種抱怨，又像是一種調侃。這類本該帶著感情色彩的話語通過她平靜的語氣的說出來令芙蕾雅感到奇怪和陌生，但過了一會兒，她笑了，她知道菲特是在調侃。「沒錯，又來一個。」


  「比起這個，我們得好好考慮一下在脊椎那裡是否會遇到一些麻煩的阻礙了。看看烏瑪吧，他受傷了。」菲特將頭偏向另一側，注視著愈來愈遠的天帷巨獸說道。


  「是啊，從來都沒有輕鬆過。」芙蕾雅喃喃道。


  逐漸逼近的命運每個人都思考過，每個人又沒有思考過。思考過的原因是他們必須面對命運，而沒有思考過的原因則是每個傢伙都不確定命運究竟是好還是壞。對未來的不僅僅只是憧憬，至少對於他們當中的一兩個傢伙來說，不確定性的恐懼要遠遠大於憧憬中的美好。


  馬費奧仍然為每個認識的傢伙介紹著菲恩，同他開著玩笑，訴說著往事。但他知道，與使徒面對面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他很難不去想，不去想在真正的面對使徒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就如同烏瑪所說的那樣，不完整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