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光劍

  那座連接著城堡大門的弔橋逐漸出現在馬費奧的視野里，它是由粗大的松木干製作而成的，看起來很堅固，架在四角形的橋墩上。兩側的鐵鏈並沒有將弔橋拉起來，而是保持著放下的狀態，似乎在刻意引誘著什麼。馬費奧的視線里甚至沒有任何一個衛兵，這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一座城堡應該有的防禦。


  但是他決定踏入昔日只有貴族才能涉及的禁區，在平常，普通人是絕對不被允許進入到城堡里的。但現在，平常的一切規則都沒有了意義。這裡有的只有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而不是風雅的貴族。


  馬費奧提速衝過了弔橋來到城堡的大門面前，猜想之中可能存在的陷阱並沒有被觸發的跡象，這裡看起來跟平常沒有什麼區別。大門依舊是關閉著的，從外部根本不可能打開它，於是馬費奧尋覓著另一條能夠進入城堡的路線。在幾乎所有可以攀爬的地方被封死的情況下，馬費奧不得已拔出武器準備動用卡贊的力量將大門砸開，儘管他不知道那樣做究竟會不會有效果。


  就在他凝聚血氣準備揮出第一劍的時候，來自城堡城牆上的聲音就打斷了他。「停下來，弗萊！」


  馬費奧循聲望去，他發現伊萊亞斯正站在城牆上，用再也平淡不過的表情注視著自己。「邁耶？」


  「這裡遲早會有客人光顧，直至今日我才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源於此地。」伊萊亞斯露出一絲苦笑。


  「什麼意思？」馬費奧認為他作為奧森特的守備隊長應該在指揮守備隊抵禦造反者而不是像一個局外人一般獨自站在這個猶如鬼堡一般的建築物上。


  「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讓任何的傢伙突破這座大門！」伊萊亞斯居然縱身從城牆上跳了下來，馬費奧震驚的望著那個企圖自殺的傢伙，但最後那傢伙卻穩穩的落在了城堡大門旁的腳手架面前。「我想一路過來你應該清楚目前的狀況，所以你會幫我的，對吧？」


  「這個，只要你還能繼續戰鬥。」馬費奧指了指伊萊亞斯的雙腿，但那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麼異樣。


  「我沒事。」伊萊亞斯活動了一下身體，以此來表達自己的完好無損。


  「好吧，我跟你是站在一邊的。」馬費奧轉過了身，面向弔橋的方向，等待著羅斯和瑪格麗塔的出現。他幾乎已經認定那兩人一定會來到這裡，這是毋庸置疑的。


  兩人所面對的方向傳來充滿著暴戾殺氣的尖嘯，廣場那邊出現了幾個身影，在衝天的火光之下靠著跑不斷的一雙腿急速飛馳著。瑪格麗塔衝過試圖阻攔她的衛兵群，手中的長劍像切割奶油的餐刀一樣，所經路過不斷的有人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第二批撲上去的衛兵重複著幾乎是同樣的結果，第一個傢伙被羅斯砍掉了腦袋，而瑪格麗塔雙手握住長劍，揮出一道凝聚有奧西里斯劍氣的斬擊將剩下的所有人劈成了兩半。於是他們繼續朝著弔橋突進，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們了。馬費奧和伊萊亞斯成為了城堡大門最後的一道防線，而他們的身後還跟著至少一支小隊。


  「看看這個。」羅斯是最先到達弔橋的傢伙，於是他對弔橋對面的兩人發出了嘲諷。


  「漢姆·羅傑斯先生。」伊萊亞斯居然還對他行了一個騎士禮。


  「邁耶先生，我喜歡你的修養。但可惜的是，我們現在是敵人。」羅斯回敬了他的禮儀，而他卻仍舊用嘲諷對待著與伊萊亞斯並排站的馬費奧。「弗萊先生，我記住我警告過你不要干涉我們，否則我會讓你消失，看起來你似乎並沒有學會去聆聽別人的建議。」


  「不要裝腔作勢了，羅斯。」馬費奧舉起了長劍，不想同他繼續廢話下去。


  「很好，噢，也許我還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他甚至裝模作樣的露出遺憾的表情。「我想那個監視我們的魔法師此刻已經被奧西里斯的力量吞噬殆盡了，真是遺憾。」


  伊萊亞斯的臉上閃過一絲悲傷的表情，轉瞬即逝。「諾依曼……」他喃喃道。


  「噢？那傢伙叫諾依曼？真是不錯的名字，太可惜了。」羅斯毫不留情的用著語言攻擊。


  伊萊亞斯突然迅速的把手伸向前方，與此同時他的光劍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出鞘，劍柄入手的一瞬間劍身便迸發出一道月型劍氣沿著弔橋向羅斯劈去。第二個做出反應的是瑪格麗塔，她揮動長劍甩出一道弧形劍氣抵消了伊萊亞斯的攻擊。羅斯是第三個反應過來的，於是他衝上了弔橋，身後的小隊成員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跟著他一擁而上。


  這樣實力懸殊的戰鬥馬費奧已經不記得經歷過多少次了，但此刻他心中有的卻只有憤怒。於是他再也不會對已經視為死敵的傢伙手下留情，他用上一切可以殘忍將對方殺死的方式不顧一切的撞向面對著自己的傢伙。


  他接下來的動作幾乎是在無意識當中完成的，當三個傢伙上來試圖合圍自己的時候，他的鬼手便開始不受控制的凝聚著血氣。直到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那股力量也完全的爆發出來。一個幾乎是由鮮血形成的血圈在他的腳底下形成，而馬費奧甚至是遊刃有餘的完成了接下來的動作。他怒吼一聲，鬼手的肌肉開始進行不規則的怪異扭動，同時血氣正在不斷的匯聚往血圈內。一秒鐘之後，猶如實質血液一般的血氣如同能量達到臨界點一樣爆發了出來。血柱瞬間便擊碎了試圖衝上來的三人，而馬費奧發現噴發出來的並不是血氣而是貨真價實的鮮血。「該死……」他應該可以想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對於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失控的鬼神，瑪格麗塔再也無法靜靜的待在弔橋另一邊等待這場看似毫無懸念的戰鬥結束了。她當然清楚鬼神的威脅性，所以她決定要親手砍下這個曾經和自己合作過的傢伙的腦袋。


  另一邊，伊萊亞斯看似招架不住向後退去，但實際上他是在進行著反擊，只不過是用另一種方式。他將長劍收進了劍鞘，然後半蹲下身，閉上雙眼，故意露出能夠讓對方輕易攻擊到的破綻。至少有兩個傢伙已經按捺不住自己了，但是在羅斯的大聲警告下他們並沒有輕舉妄動。


  雖然這並不能影響到伊萊亞斯，當他的雙眼再度睜開的時候，長劍猛然出鞘，一閃而過的灰色弧光沿著圓形的軌道覆蓋了以他為中心大概有兩個半身位左右的圓形區域。羅斯情急之下將兩個傢伙推向前面，而自己則向後一個后跳試圖躲過那道威力強大的拔刀斬。於是腳手架和那兩個傢伙的喉管幾乎是在同時被劃開，他們甚至就連倒下時的節奏都一模一樣。而羅斯的舉動居然都沒能引起他部下的不滿，這是唯一一點領伊萊亞斯感到不解的地方。除此之外，他真的只是一個單純的瘋子兼小人。


  羅斯再度向前，踏過同伴的屍體，揮動長劍向伊萊亞斯護肩和胸甲之前刺去。後者一個旋身，縮起身子，躲開了羅斯的攻擊。前者二次滑步向前不依不饒的追擊著伊萊亞斯，試圖將他逼到絕地。然而伊萊亞斯卻不知道從哪突然抽出一柄短光劍，瞬間形成二刀流向羅斯反擊而去。


  只是短暫的幾秒面對面的互相劈砍，羅斯就再也招架不住伊萊亞斯疾風驟雨般的二刀流攻擊。於是他呼喚著自己的部下來幫忙，然後他虛晃一劍向後退去等待著伊萊亞斯露出破綻。他的部下們雖然沒有怨言，但是從容的邁上死亡的道路卻不是每個人都所具備的心理素質。實際上他們只是木然的硬著頭皮往上沖，他們的人生彷彿已經失去了意義。


  伊萊亞斯心無旁貸的淡然注視著向自己衝過來的那些表面上無畏死亡的傢伙，然後迅速的揮動著武器。第一個傢伙還沒來得及出劍就被光劍割開了喉嚨，然後伊萊亞斯緊接著抬起短光劍一道兇猛的突刺貫穿了第二個傢伙的胸膛。第三個傢伙從側面攻來，試圖用長斧的斧柄揮擊伊萊亞斯的膝蓋好讓他失去平衡。然而伊萊亞斯立刻抽出短光劍，在用藍色光劍格擋住斧頭力量強大的揮擊之後，他半轉過身一道跳劈便將那個可憐蟲連人帶斧劈為了兩半。


  羅斯抓住了唯一一絲破綻，而他確實也能夠很好的利用上破綻來對對手造成傷害，於是伊萊亞斯手臂處的護甲被他的長劍劈的粉碎。好在光劍鋒利的劍刃及時到來，否則伊萊亞斯的整個前臂就要被羅斯給砍斷了。「像一個騎士一樣跟我公正的決鬥。」伊萊亞斯抬起光劍指向羅斯，絲毫不在乎左手前臂滲出的鮮血。


  「在德洛斯帝國的領土上最不缺的就是騎士，所以流氓是有必要存在的。」羅斯不屑的笑道。


  「你根本無藥可救。」伊萊亞斯搖了搖頭。


  「我也從來不認為帝國的傢伙可以拯救我，只有我們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你到底想要什麼？」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