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六章 鬆動的枷鎖
馬費奧孤注一擲的抬起鬼手強行撐起一個並沒有多少實質防禦性的血氣防護罩。? 克萊因對此並不以為然,他沒有任何收劍的意思,他是否懼怕鬼神馬費奧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下風,而且手上也沒有武器,現在的他充滿了優勢,所以他無所畏懼。
最終的結果在馬費奧的意料之內,血氣防護罩幾乎是在劍刃劃過的一瞬間就破碎,甚至就連減少一點攻擊造成的傷害都辦不到。於是那道劍氣在他的胸口劃出一道恐怖的傷口,他吃痛的向後退去,這樣的傷口幾乎讓他無力再站起來繼續戰鬥。
馬費奧急忙想要掏出應急的煉金藥水來治療傷口,但是克萊因不會給他機會,他很明顯是想要殺了馬費奧,這是毋庸置疑的。追擊接踵而至,他再次邁開步伐,回到單手持劍的狀態,反手握住刀柄。在揮出斬擊的一瞬間瞬間旋轉長劍轉換回了正手握劍的姿勢,同時那道兇猛的斬擊也釋放出來。
於是馬費奧親眼看著那瓶被斬碎的煉金藥水連同自己握著藥水的右臂的傷口噴涌而出的鮮血在他的眼前飛舞著,鮮血和藥瓶碎片混合在一起,與呈現淺綠色的藥水混合在一起落在了他的腳下。他想過很多,但此時他的腦袋卻是一片空白。
接下來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克萊因隨時一擊都有可能取走馬費奧的性命,而且他也很樂意這樣做。他用肩膀猛烈的撞擊著馬費奧胸前的傷口,這讓他的慘叫回蕩在南區幽靜的環境里。他很顯然是想砍下馬費奧的腦袋,於是他揪住馬費奧的頭,彷彿現在他面對著只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永別了,弗萊先生。」他的聲音如同安魂曲一樣。
「不知道你對鬼神是什麼看法……」馬費奧低聲喃喃道。
「誰知道呢?或許你可以在地獄里聽到我的答案。當然,那要看我的心情。」克萊因眼露凶光,揮下了手中的長劍。
克萊因也許在他的前二十幾年的人生當中都沒有如此豐富的表情變化,從高興到驚訝再到痛苦。此刻他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暴起的青筋讓他看起來無比的恐怖。他的刀鋒甚至已經抵在了馬費奧的後頸上,因為刀刃劃破皮膚而滲出的絲絲鮮血順著刀刃流向地面。而與之對應的,是徒手貫穿了他腹部的那隻被視為詛咒象徵的鮮紅鬼手。
馬費奧雙眼迸出嗜血的紅光,他的笑容幾乎是瘋狂的,但他確信自己還尚存理智。克萊因幾乎是迎面沖他吐出一口鮮血,而馬費奧竟然感到興奮,甚至想要瘋狂殺戮。但他努力控制著內心的枷鎖,一旦食人魔的靈魂被卡贊衝破,那麼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你這……怪物……」克萊因喉嚨彷彿像是被某種異物堵住了一般,他再也沒有辦法繼續讓手中的長劍往下哪怕一公分。而馬費奧在與卡贊的爭鬥過程中無暇顧及仍舊停留在對方體內的鬼手,於是痛苦仍舊持續著。
雙方保持這樣恐怖的姿勢長達五分鐘左右,最後馬費奧做出了這場死斗中最後的動作。他出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吼聲抽出了貫穿了對方血肉的鬼手,然後瘋狂的開始汲取對方的血氣。馬費奧再也無法擺脫那道枷鎖,但他卻仍舊存在著一絲自主意識,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現克萊因已經成為了倒在地上的一具乾枯的屍體。
他背脊涼,用著恐懼的眼神注視著自己那沾滿血肉的詛咒的鬼手。然後他瘋狂的想要將那些血肉從自己的手上甩去,他開始嘔吐,同時他驚訝的現自己被克萊因長劍砍出的傷口竟然都奇迹般的恢復了。在腦海一片空白之後重歸第一輪記憶的時候,他明白自己汲取了對方的血氣來修復自己的傷口。相信這種能力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但馬費奧此刻有的只是對自己內心的恐懼。「馬爾科斯!馬爾科斯!」他竟然開始焦急的試圖尋找馬爾科斯,那個唯一能讓在此時的情況下安心的傢伙。但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現自己身處於奧森特。
月光灑在那個孤獨的身影身上,將鮮紅的鬼手照耀著。他沉默著將披風重新蓋在鬼手上,搖搖晃晃的開始邁出機械性的步伐。在此刻他竟茫然的像個孩子,他很害怕剛才的情況再一次生。他還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他以為自己早在天空之城的戰鬥中理解了自身的定位,但他現自己錯了。
剛才是自他擊殺骨獄息之後第一次差點失去理智,食人魔的控制已經有所鬆動,他能夠感覺到。「拜託,馬費奧,清醒一點。」他捂住自己的臉龐。「不會有事的。」
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茫然,取而代之是什麼都沒有生過的表情。想要戰勝心中的惡魔,他必須盡量不要無時不刻去想著那些東西,他必須放下一切。馬爾科斯的提議浮現在他的心裡,他決定一定要和他去挖掘出卡贊的秘密。
在經過那座在南區唯一的莊園的時候,馬費奧駐足了一會兒。預想當中要弄清楚的事情並沒有弄清楚,反而讓自己經歷了怎麼也想不到的危險經歷。馬費奧覺得有一絲疲勞和力不從心,但他不認為自己會放棄。於是他試圖再次踏入莊園,但就在他剛剛邁出步伐的時候,憑藉著重新恢復的警惕他注意到了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於是他抬起腰間的十字弩,「你想要玩捉迷藏嗎?」
「該死,別動手,是我,路德維希。」路德維希急忙從那個小巷裡鑽出來,一個小小的身影跟在他的身後。
「老天,路德維希,你來這裡幹什麼?」馬費奧焦急的說道,這裡生了一些恐怖的事情,而路德維希他不該來到這裡。
「我沒辦法,這小傢伙一直鬧個不停。」路德維希指了指竄上來的沃爾特,它撲向馬費奧,像是要討回自己的主人,它以為馬費奧不管它了。
「好了,輕鬆,小傢伙。我從來都沒想過要拋棄你。」馬費奧笑著一遍遍的撫摸著沃爾特的腦袋,這讓它安下心來。
路德維希再次開口的時候便有些害怕了,「弗萊,你看起來有點糟糕。」他鼓起勇氣抬手指向馬費奧身上未擦乾的血跡。
馬費奧低下頭來望著自己風衣上的血跡,隨後立刻再次重新意識到路德維希出現在這裡不是什麼好事。於是他將那座莊園拋到腦後,急忙拉著路德維希往西街方向跑去。「跟著我,這裡很危險。」路德維希還沒有明白生了什麼,他的身體就被一個對他來說力量大得嚇人的傢伙拉動著向自己陌生的方向跑去。沃爾特緊隨在兩人的身後,它沒有吼叫,而是沉默著跟隨著兩人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