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六章 吟遊詩人
只是短短的離開了一天多的時間,西海岸的樣子就跟馬爾科斯印象里的樣子大相庭徑。 無論是什麼,都在他的關注範圍內。不管是那些往麵包里添加木屑的黑心麵包師,還是那些以不符合規格的比例製造的劍油拿出來售賣的從來沒見過的外來鐵匠,甚至還有敢在魔法學院不遠處的地方叫賣劣質魔法藥水的傢伙。
馬爾科斯疑惑的環顧著四周,人們的臉上並沒有太過於多的波瀾。這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自己寡淡無味的生活中又出現的一次戰爭受難者的浪潮,每年總會有那麼幾次西海岸會來一群類似於馬爾科斯觀察到的傢伙們。大多數都是村莊受到戰爭的影響而出來逃難的難民,其中不乏一些原來在當地就是黑心商人的傢伙。
卡爾和布萊克本扛著毒蛇炮的部件走進旅館,即便是人流不算太多的街道,他們依舊擁擠著走過了整條街道,這只是因為毒蛇炮的部件太大了而已。布萊克本滿頭大汗的將毒蛇炮的底座和炮管放在卡爾房間的地上,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彷彿是在害怕弄壞這個能噴吐出猛烈火舌的玩意兒。
「好了,我該回去了。」布萊克本起身準備離開卡爾的房間。
「不跟我們去酒館里喝一杯嗎?」卡爾努了努頭。
布萊克本搖了搖頭,「謝了,莫林先生。但是,我不喝酒。」他有點難堪的說道。
「是嗎?你不喝酒?」卡爾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對方。
「跟弗萊一樣。」布萊克本撇了撇嘴。
「好好休息吧,或許你該打掃一下你的房子。」卡爾捏了捏牛仔帽,轉身離去。
馬爾科斯有點漫無目的的漫步在大街上,現在他反而成為了最為迷茫的一個人,準確的來說他有著幾個不同需要弄清楚的事情。先,他要弄清楚菲特現在究竟在幹嘛,他不認為革命軍會輕易的離開天空之城。而實際上,早在半個小時之前,魯特船長就一臉茫然的站在那扇大門面前。他尋覓了大半個宮殿外圍,卻沒能找到一個冒險家和傭兵的影子。
在他的抱怨下,革命軍們不得不開始尋找通過那扇大門的方法。如果馬爾科斯知道了一定會阻止他們,因為那根本是徒勞。不過不管怎麼說,馬爾科斯並不在他們的身邊,所以只能祝他們好運了。
第二,他還需要弄清楚昨天在宮殿里凱賈所感應到的不同尋常的氣息,據說那能夠跟它們產生共鳴,馬爾科斯覺得有必要調查一下。最後,雖然不是義務,但是做為盟友,他最好要弄清楚三番街的霍夫曼究竟想要幹什麼。想起這些,他就不禁覺得頭痛。
但他決定暫時將這些事情拋之腦後,因為無論如何戰鬥了一天的他在此刻肚子出了抗議。於是他在魔法學院到港口的那條街道上找了一家餐廳吃飯。他坐在木桌上,望著燃燒著的蠟燭,思緒又一次飛向了遠方。
那個傢伙幾乎是擦著馬爾科斯的身體撞過去,熏人的酒氣瀰漫在他的身旁,儘管他對這股氣味完全沒有任何的不適。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算是一名酒鬼。他嘴裡嘟囔著,癱倒在馬爾科斯的腳旁。後者有些不情願的向另外一張桌子走去,他可不希望這樣一個傢伙毀掉自己的一頓晚餐。
馬爾科斯望著桌子上的羊奶乳酪以及烤羊排,天哪,他必須說自己愛上這些食物了。僅僅只是在海水裡呆了兩天,他就已經厭倦了充當口糧的乾麵包。如果可以,他誓自己不會再去碰那個玩意兒。他有點迫不及待的開始吃了起來,但他盡量不將自己顯得像一個很久沒有嘗過食物的流浪漢一樣,他儘力的剋制住了自己做出一些粗魯的舉動。
「該死的馬費奧……」他一邊往嘴裡塞著烤羊排一邊自言自語道,無論如何,他對馬費奧獨自和芙蕾雅去吃飯這件事感到耿耿於懷,但是那僅僅只是源自於沒帶上自己的原因而已,他只想好好的享受熱氣騰騰的食物。
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了一些人群,他們的出現似乎毫無徵兆,但卻帶有相同的目的。馬爾科斯不止一次從過路的傢伙的口中聽見吟遊詩人這個詞語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吟遊詩人?他的印象里這些傢伙們佔有一席之地,據說這些傢伙們彈奏的音樂帶有特殊的魔力,但卻幾乎沒有人能夠證實這一點。
琴聲在不遠處街道的十字路口響起,人們佇立在原地,傾聽著那似乎充滿著魔力的琴聲。它所彈奏出的旋律悠長且美麗,彷彿能夠撫平一切躁動的靈魂。馬爾科斯下意識的放下刀叉,傾聽著琴聲,他努力的想要從中尋覓到一點東西。但最後他現,那曲子似乎能夠給自己帶來的只有平靜。
但他卻難以從中捕捉到任何一絲希望與勇氣,好像曲子本身所帶來的只有對內心以及靈魂的安撫。如果可以,馬爾科斯更樂意稱這曲子為安魂曲。
當琴聲戛然而止,所取代的並不是如雷貫耳的掌聲和歡呼聲,只有分貝極小的抽泣聲和嘆氣聲在人群里來回遊盪著。他們逐漸散去,但不止一個人對十字路口彈奏的那個女人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彷彿她為他們帶來了救贖。
馬爾科斯放下未吃完的食物,將金幣付給老闆之後離開了餐廳。他緩步走向那個吟遊詩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馬爾科斯的靠近,她站在原地,撫弄著手中的樂器。
「充滿著疑問的年輕人啊……你的腳步那麼的沉重……是什麼讓你的心如此的混亂?」她突然開口道,但並沒有看向自己,這讓馬爾科斯感到一絲驚訝。
「你……是吟遊詩人?」馬爾科斯試探性的問道,他不打算廢話。
那個女人終於將頭抬了起來,微微一笑:「世界萬物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見解,相信對於您來說別人的身份可能並沒有那麼重要。對嗎?被命運所詛咒的人啊……」
馬爾科斯倒沒有繼續展現出驚訝,實際上他一直對吟遊詩人這種身份的傢伙保持著一些距離。在自己獨自旅行的時候,他聽到過太多關於這些傢伙們的傳聞。有人說他們是善良的,有人說他們是邪惡的。但這種事情需要自己親眼見證。「那就對了,你是吟遊詩人。」馬爾科斯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燃,他的語氣似乎有那麼一絲不屑。
女人仍舊將笑容掛在臉上,但馬爾科斯卻很難在她的臉上看出任何波瀾。「那麼,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到您的嗎?」
馬爾科斯瞥了眼女人身後的那根黑色的支撐架,上面放置著一顆淺藍色的光球。「這還真讓我驚訝,也許你同時也是一名……占卜師?」他笑著,但笑容里完全沒有應有的善意。
「這個世界里,有許多不遵循法則的存在。如果您有疑問,也許我能夠幫上忙。」
馬爾科斯微微眯起雙眼,意味深長的道出一句:「關於天空之城,你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