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截然不同的選擇

  馬爾科斯獨自行走在漆黑一片中的宮殿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身處於黑暗環境之中總能讓他感覺到莫名的興奮。也許是因為那些傢伙們的原因，儘管這不是什麼好兆頭，但自己卻在一定程度上享受這種感覺。


  雖然時間一直在流逝，但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離開維爾勒的目的。雖然走遍許多地方會花費自己數十年的時間，但旅途中所帶來的經歷確實無比寶貴的。每個鬼劍士都會在這種環境之下考慮自己存在的意義，望著漆黑中那扭曲的左手，一些痛苦的回憶總能在不經意之間湧上自己的心頭。


  鮮血和斷肢充斥在馬爾科斯的回憶里，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想起這些記憶了。他甚至都沒有對馬費奧提到過，因為對方在很大可能性上存在著與自己大致相同的過去，他不願意揭開傷疤。


  無論是在不受控制之下揮刀殺死自己的親生父母，還是那些為了阻止自己而慘被分屍的村民們，馬爾科斯真的覺得這是一場糟糕到極點的噩夢。他用力的用刀柄捅了捅自己，想讓自己清醒過來，現在可不是什麼回憶過去的時候。「真是該死，很久沒有這樣了。」他自嘲道。


  在成功驅趕走這些惱人的回憶之後，馬爾科斯終於能夠如同平常一樣放鬆自己的內心繼續走下去。他並沒有依賴煉金藥水來輔助自己，完全的黑暗似乎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為他提供比煉金藥水更大的幫助，鬼神們可是很喜歡這種環境。


  馬爾科斯一直沒有遇見可能存在的魔動人偶，或許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它們消失在了馬爾科斯的視野里。戰鬥不是最好的選擇，但在這座宮殿里唯一能做的選擇卻只有戰鬥。他沿著一路搜尋著痕迹，希望能夠找到關於卡米莉和菲特的去向。


  一些明顯的戰鬥痕迹自然是被他輕鬆的捕捉到，雖然那不能帶來任何的幫助。雜亂的痕迹已經掩蓋了戰鬥之後一切生物的去向，這裡所留下的只有魔動人偶的鎧甲碎片。但沒有凝固的鮮血的存在讓馬爾科斯能夠稍微安心一點，這至少能夠證明她們沒有受傷。


  「很好，看來我得花點時間了……」馬爾科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道。


  在繼續向前搜尋了大概200碼距離之後，馬爾科斯開始心生疑惑。這一片區域未免太過於寧靜了，無論是人類還是魔動人偶彷彿都不存在於此地。雖然一些常見的屬於天空之城的裝飾物仍然存在，但是這裡沒有一點哪怕是那些魔法生命體散發出的魔法氣息。


  通常，在不解開手臂上抑制器的情況下，鬼神們是絕對不會衝破抑制器的束縛出來活動的。但這塊區域彷彿能夠無視一切規則，凱賈從抑制器的細小縫隙里鑽出來，來到了馬爾科斯的背後。


  「搞什麼……」馬爾科斯注意到了不對，用眼角的餘光瞟向身後，陰森的風吹正打著自己的後頸。


  凱賈露出陰森的笑聲，「有趣，看來這裡能夠讓我們無視抑制器的束縛自由出來活動呢。」


  「那你們還真是幸運啊。」馬爾科斯嘲諷道。


  「哈哈，放心，我會在你危險的時候給你提供保護的。畢竟，這裡非常不對勁。」


  「有趣，告訴我，哪裡不對？」馬爾科斯內心裡起了一些波瀾，他知道這些鬼神們從來不會撒謊。


  凱賈化作黑風纏繞於馬爾科斯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些能夠與我們產生共鳴的東西，你應該去找到它。」


  馬爾科斯的臉沉了下來，「我會的，所以現在請你回去吧，目前沒有戰鬥。」


  「我很期待……」凱賈的聲音逐漸變得空洞，它如同幽靈一般化為了虛幻的影子。


  「該死……」馬爾科斯明白凱賈的意思，但他的首要目標不在於存在於此的一些能夠與那些見鬼的鬼神產生共鳴的東西。「好吧，我該做出決定。」馬爾科斯在內心裡做著選擇。


  最終他還是決定先找到卡米莉和菲特，宮殿的每一個角落遲早都會被探索，它們不可能因為某種原因而脫離此地。找到同伴依舊是最重要的事情，雖然對凱賈所說的十分在意，但是馬爾科斯只能做出一個選擇，於是他繼續沿著先前的路線搜索而去。


  蘭德爾望著那個已經空空如也的貓眼藥劑瓶，黑暗又降臨回了自己的身邊。連續的服用這玩意兒可不是什麼好的選擇，所以現在他只能與黑暗為伴。他又望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卡米莉，對方盤坐在原地，雙眼閉上，一副冥想的姿態。蘭德爾撓了撓頭，他是不可能懂得這些虛祖武者們的奇怪舉動了。


  強化魔動人偶沒有出現在這裡或許是一件好事，但是蘭德爾卻怎麼也按捺不住心中蠢蠢欲動的感覺。對方的確很強大，但是作為一名戰士無論如何也想與它們分出一個勝負。他對自己之前使用煙霧彈逃脫戰鬥的行為感到遺憾，那不是他內心裡真正想要做出的舉動。


  「不要想太多，蘭德爾，你一個人對付不了那麼多的強化魔動人偶。」卡米莉突然開口道，儘管她仍舊保持著冥想的姿態。


  「反正在這一片見鬼的黑暗裡我也找不到它們。」蘭德爾無奈的聳了聳肩。


  「話說回來，你對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看待的呢？」卡米莉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蘭德爾撓了撓腦袋，「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我們一直以來只是按照一些傢伙們的命令行事而已。雖然我的確對這裡感興趣，但是如果為我們帶來死亡是不可避免的，那我寧可不探索這裡。」


  「你對當初的選擇感到後悔嗎？」


  「不。」蘭德爾斬釘截鐵的否定道。「我很高興能夠認識像你們這樣的傢伙。」


  卡米莉微笑道：「希望我的疑問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顧慮。」


  「放心吧，卡米莉小姐。我們在浸血的戰場上看見過太多難以置信的事情，相信對我們來說像這樣充滿著刺激的旅途比戰爭要好太多。」蘭德爾低聲道，或許戰爭才是他最不想見到的東西。


  就在卡米莉準備回應蘭德爾的時候，她似乎注意到了什麼。隨後她將食指輕輕的貼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蘭德爾不要出聲。後者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有一些傢伙們接近這裡了。只是卡米莉目前不確定究竟是人類還是魔動人偶，她朝蘭德爾指了指自己判斷的方向，後者慢慢的拔出武器低身摸了過去。


  蘭德爾看見了那個黑暗之中模糊的黑色輪廓，那看起來不像是魔動人偶。在計算好間隔的距離之後，蘭德爾陡然大吼著揮舞著雙手劍撲向那個身影。


  「冷靜，冷靜，是我，馬爾科斯！」


  蘭德爾的動作僵硬在原地，尷尬在一瞬間之內湧上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