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刻於右臉的疤痕
馬費奧用手驅趕著這讓他難受的酒味,馬爾科斯一如既往的調侃著馬費奧,每次來到月光酒館他都會如此。索西雅略微有點驚訝的望著馬爾科斯為首的一眾人,在自己的印象里他還從來沒有帶過這麼多人來自己的酒館喝酒。
這裡的嘈雜幾乎是快要將馬費奧的耳朵給吵聾了,地下一層的擂台上面決鬥者所發出的吼聲在這裡自己都能夠清清楚楚的聽見,加上各種喝酒的客人的聊天聲以及酒杯碰撞所混合在一起的聲音,竟讓他有點開始懷念寧靜的格蘭之森了。不管怎麼說,這裡的一切實在是顯得雜亂無章。
眾人找了一個圓桌坐了下來,除了馬費奧之外,其餘的人面前都是放著一杯朗姆,而馬費奧則有點不好意思的對著索西雅要了一杯藍莓汁。
馬費奧將頭搭在桌子上,有點無奈的望著眼前的四人喝著手中的朗姆。他想也許自己一生都不會明白,酒這個東西到底有什麼好喝的。
卡爾一如既往的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只不過在這個時候,馬爾科斯也與他一樣抽著那令人難受的東西。
馬費奧有點鄙夷的望著馬爾科斯,後者吐出煙圈的表情表示著享受,但他自己卻怎麼也不明白這種刺鼻嗆人的東西是怎麼能夠他露出享受的表情。
馬費奧想要跟芙蕾雅碰個杯,但是後者卻並不買賬,可以看得出來她還在為白天馬費奧莫名其妙的大笑耿耿於懷。這也使得馬費奧有點尷尬,一向溫文爾雅的卡米莉則是幫他找了個台階,她將手中的那杯朗姆伸了過來與馬費奧碰了一次杯,後者略帶一點感激的望著她。
看出端倪的馬爾科斯掩蓋不住自己的笑意,他故意和芙蕾雅碰了次杯,以此想要使馬費奧更加不爽和尷尬。已經被馬爾科斯所捉弄多次的馬費奧已經不像以前,他只是靜靜的喝著藍莓汁,在他的眼裡馬爾科斯的行為如同小丑一般滑稽。
「馬費奧,諾頓大師今天找過你了嗎?」見捉弄不成功的馬爾科斯,只好問著這件事。
「他真是瘋了,裝著一副小偷的模樣和我說著一大堆聽不懂的話。」
「他的研究結論是什麼?」
馬費奧將諾頓的話複述給了馬爾科斯,後者聽后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你們相信那個地方真的存在嗎?」他問著眾人。
「也許吧,在我們天界任何的幽靈鬼怪傳說都和一個地方脫不了干係——寂靜城。」芙蕾雅說道。
「那是什麼?」
「據說那座建築能夠通往傳說中的魔界。」芙蕾雅解釋著。
「希洛克……」馬費奧嘴裡突然蹦出一個名字。
馬爾科斯點了點頭,「據說使徒就生活在魔界。」
很顯然使徒這種生物無論是在阿拉德大陸還是天界都是十分神秘的,它們擁有著強大的力量,那是一般人永遠所不能理解的力量。十年前,也就是阿拉德歷981年,被轉移到悲鳴洞穴的第五使徒希洛克即使是在極度弱化的狀態下也能輕鬆的擊敗四劍聖。不得不說這些生物們對人類來說是一個未探索的領域,也許人類永遠都不能接近那個領域。
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曼妙身影經過眾人所在的圓桌,馬爾科斯眼角的餘光瞟到了那個身影,而他接下來想說的話也被硬生生的給吞回肚子里。
那個黑色身影坐在了酒館角落裡的一張小桌子旁,她晃了晃手中的那杯白葡萄酒,隨後開始喝了起來。她似乎很害怕別人發現自己,因此她選擇了陰暗的角落,即便如此,她仍然是背對著這裡嘈雜的一切。
馬爾科斯緩緩起身朝她走過去,馬費奧奇怪的看著他,馬爾科斯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喝,並沒有出什麼事。
腳步聲踩著木質地板『嘎嘎』作響,馬爾科斯漸漸的來到了她的身後。似乎是察覺到背後有人,她將那杯只剩一點的白葡萄酒放了下來,隨後靜靜的坐在那,她並沒有轉過身來。
馬爾科斯小聲的說道:「看來我們又見面了,女士!」他特意強調了女士兩個字,這正是兩個月前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那名女子。
刀光於自她的手上發出,擁有著戰鬥經驗的馬爾科斯意識到這是一次兇猛而又銳利的攻擊。他急忙后跳躲開了那女子揮刀的攻擊範圍,而在此時,自己的右臉上傳來隱約的痛覺。溫熱的液體自右臉流出,馬爾科斯摸了摸那裡,手上頓時沾滿了自己的鮮血。但是那女子收刀的動作卻是被馬爾科斯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柄鋒利的白色太刀。
「老天……」這一幕被一直奇怪於馬爾科斯行為的馬費奧看見,他連忙趕了過來。
馬費奧想要抽出大劍砍向那個黑色的身影,馬爾科斯急忙攔住了他。「別激動,老兄。」
「你受傷了,剛才那該死的攻擊分明是想殺了你。」
「這事我自己能解決,所以安靜的呆在一旁好嗎?」馬爾科斯揮著手示意著卡爾過來將馬費奧拖走。卡爾迅速的走了過來拉住馬費奧的衣領向後拖去。「該死,卡爾,你弄疼我了。」馬費奧想要掙脫開卡爾的手,卡爾的力氣也是大得嚇人,至少馬費奧在掙脫中沒能佔到一點便宜。
卡爾用力的將馬費奧按在了木椅上,後者不耐煩將他的手扒開,以此來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馬爾科斯沒有管自己右臉上那一道傷口,他站在原地,對著那個背影開口道:「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你這帝國的走狗。」那黑色身影開口道,仍然是那個銀鈴般的女聲。
「什麼?我跟那些傢伙沒有關係。」
「那麼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感興趣?」她的語氣里充滿了仇恨。
「好吧,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導致你那麼的憎恨帝國,但是我可以保證我跟那些傢伙沒有關係。我只是…感到好奇,為什麼你一個女士會穿成這樣,原諒我的無禮,你看起來像過著街頭老鼠的生活。」馬爾科斯望著那個黑色的背影,努力的解釋著。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他們可以為我作證。」馬爾科斯用手指向馬費奧他們。女子微微側過頭,隱約可見的銀色短髮也映入了馬爾科斯的眼帘。
在銀髮女子的眼裡,馬費奧正面紅耳赤的和卡爾相互爭執著,雖然卡爾基本上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無端發火的馬費奧。一旁的芙蕾雅似乎對這些不感興趣,她只是靜靜的喝著自己手中的那杯朗姆。而卡米莉,她一如既往的將微笑掛在臉上,看著眼前嘈雜的一切。
她緩緩起身,隨後從斗篷里掏出一塊紗布扔給馬爾科斯。「抱歉。」她說完之後沒有任何停留,迅速的朝著酒館大門方向離去。在經過圓桌的時候,馬費奧似乎還想站起來找她討要個說法,但是卡爾死死的將他按在了板凳上。
馬爾科斯望著手中的那塊紗布,心中的疑問隨著那塊紗布而加深。
「疼……我不得不說,那女士的劍術實在厲害。」卡爾為馬爾科斯的傷口進行著消毒。
「女士?那個傢伙是個女人?」馬費奧氣鼓鼓的問道。
「馬費奧,你真是個容易激動的混蛋,不是什麼事都要用暴力來解決。」馬爾科斯進行著說教。
「但是她差點就幹掉你了,你是哪裡有問題嗎?」
「暴力只會引發更多的暴力,你明白了?」馬爾科斯用紗布貼住自己已經被清洗過的傷口。「該死,我想這一下要給我的右臉留道疤了。」
「那是你的幸運。」馬費奧小聲嘟囔著。
「好了好了,放輕鬆,來!」馬爾科斯抬起自己手中的朗姆。五隻杯子碰撞在了一起,酒與飲料灑在這木桌上。在橙色燈光的照耀之下,它們就如同這裡的一切一樣,雜亂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