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秘男子
傑克覺得好無聊。
本來想好的,有這樣一個兇猛的莫里呆在身邊,能夠多碰碰幾個像之前的巨鯊一樣的怪物助助興的,哪知道這麼些天下來,這大海,比傑克更無聊地一聲不吭,安靜得不像海。
無聊能做什麼呢,除了沒風時,劃劃槳,讓筏子沿著正確的方向漂流,再沒事做,逗逗嚴肅的莫里,然後被莫里眥著牙嚇幾回……這些事本身就是夠無聊的了。
傑克好期望現在手上能有一把魚竿,沒事的時候釣釣魚也好啊!而且這正午的太陽曬得人臉上發燙,又一點海風都沒有,是個人都能被憋瘋。
「特克斯,你熟悉這兒的海,你能跟我說說,這有沒有其他的海怪什麼的了?」傑克顯然是快瘋了,他居然內心渴望能出現幾隻水下猛獸來調劑下枯燥的航海旅途。
特克斯一臉崩潰,帶著哭腔地說:「朋友,我知道你無聊,可我們是要回密蘇國的啊,要是再來幾隻、幾十隻,耽誤了行程倒問題不大,命丟了可就沒什麼好玩的了。」
「不是有莫里在嘛,它可是神獸,哪有它不能對付的」,傑克邊說著邊轉過對著莫里:「小黑,你說是不是?」換來的當然是莫里的一聲怒吼。
特克斯被傑克的這套天衣無縫的理論搞得無話可說。傑克搖了搖頭,隨後把手伸到海水裡想潑點水上來洗個臉清醒一下快睡著的大腦。
「特克斯……」,傑克顫抖著聲音,輕聲呼喚筏子另一角的特克斯:「快,快看……」。
特克斯被傑克這緊湊成一團的眉眼也搞得很緊張,問怎麼了。傑克低著頭,看著海里:「你快看海里……那是什麼……」。特克斯疑問地把頭伸出筏子,睜大眼睛看著水下的情況。
不看倒好,這一眼一望,正好與水下冰冷的眼神觸電,嚇得特克斯扶著筏子邊緣的手臂一軟,差點摔進海里。
「這是追魂獸!」特克斯慌亂地爬起來,招呼傑克把頭縮回來,不要露在筏子外面。
傑克也很是緊張。當聽到特克斯說認識水下這團幽影的時候,趕忙把快貼到水面的頭縮了回來,驚魂未定的他悄聲問特克斯:「這,這東西,是……什麼?」
顯然特克斯此時不想說話,他用手勢讓傑克不要出聲,因為他深知筏子下面這怪物的可怕之處,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它居然會在臨塔納的海域出現。
一旁的莫里似乎也察覺到了,倏地起身,豎著兩隻耳朵,表情認真的在聽著什麼。傑克望著筏子前端的莫里,預感到了海里這怪物的危險。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特克斯心知已經被追魂獸發現了,要葬身在此也已是必然。傑克視為救世主的莫里,跟它,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就在傑克和特克斯屏氣凝神的時候,該來的還是來了。
筏子被劇烈的撞擊從海面一飛而起,衝到半空中,並從中間斷裂開來。沒有絲毫準備的傑克被這突然攻擊而一下子摔進了海里,而此時的海里,似乎有漩渦似的引力在拽住他要往下沉。
傑克身體四周儘是水花氣泡,睜開眼什麼都看不見。他被這巨大的力量不停地拉向深海,任憑他怎麼往上游卻仍舊徒勞無功。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
掙扎著的傑克彷彿看到了強森、浩弗船長和其他加蘭的兄弟們,他們都在岸邊呼喚他,讓他快點上岸。可傑克此時只想休息一下,他有些頭暈……
被水嗆醒的傑克有種要嘔吐的感覺,因為灌進肚子里太多海水了。
傑克睜開眼的瞬間,特克斯和莫里正站在他頭頂處看著他。他不由得感嘆,原來天堂也是有好友一起陪著的。
「嘿,傑克。醒了?」特克斯不停地往他臉上湊,傑克此時正頭暈嘔心,沒有忍住,一口連帶著腹中溫熱的海水的穢物就吐到了特克斯的臉上。
「啊啊啊啊」,特克斯長長的呼叫。
傑克聽到這聲喊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活著,特克斯他們,也都活著。
「特克斯,這是哪兒啊,發生了什麼?」有些許清醒的傑克呼喚著去一旁洗臉的特克斯。
洗完臉,一臉無辜的特克斯又氣又無奈,不耐煩地回答說:「水靈國」。傑克聽完,感覺自己又要暈了。他依稀記得,自己被一股力量吸入海洋深處,無生還的可能,為什麼此時又會出現在這裡?
傑克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個的石洞似的房間,自己躺在一張石頭做的床上,床上鋪滿了雪白的綢布,床周圍掛著珠簾。整個房間燈火通明,擺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傢具,都是珊瑚雕刻而成,顏色各異,且美麗至極!
正在張望的時候,從洞口走過來一個人,傑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白皙的皮膚,和一身同樣白色的服飾。這個男人開口說:「特克斯王子,你朋友醒啦。」
傑克從床上起身相迎,等著特克斯給自己做介紹。
那白衣男子走到傑克面前,禮貌地欠著身,對傑克說:「實在不好意思,因為最近水靈國海域有異獸出沒,我們的追魂獸因受驚跑到了遠海,冒犯了兩位,抱歉。」
白衣男子語言得體、舉止也落落大方,傑克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沒,沒關係,也許是我們驚擾了它」。講完這句話,傑克在心裡默默地抽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放屁,差點弄死我,我怎麼還道歉。
白衣男子繼續說:「小王是水靈國的國王舍斯,兩位現在正在我們水靈國靠海的一處小屋裡。」
原來,這白衣男子是水靈國君主,年紀不到三十的樣子卻自稱快兩千歲了。且說這水靈族,生性平和,能通魚類語言,可召喚水獸,自身也有靈力。而差點淹死傑克他們的這頭追魂獸,是水靈國派出海外,守護這附近水域的追魂獸部隊的其中一隻。
「哦,原來是這樣啊。」傑克雖然什麼都明白了,但又什麼都不明白了:為什麼會有可以召喚水獸的人!這根本講不通啊!
「水靈國自古以來就沒有冒犯過任何人,為什麼舍斯你剛剛說有異獸出沒在你們的海域?」特克斯顯然沒有傑克的那麼多疑問,他把問題直接指向了「異獸」。
一旁的傑克也好奇地想聽聽舍斯的回答。
白衣舍斯嘆了口氣,說:「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舍斯停頓了下,繼續講:「特克斯,我的朋友,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你清楚我們水靈國的處事方式。」特克斯「嗯」了一聲。
舍斯得到肯定后又說:「一切都源於十年之前的那次事故……」
十年之前,從東邊的大陸——凄荒大地,忽然游過來一大群暴戾的海獸,像逃竄一樣的侵入水靈國的海域,大肆捕殺水靈國周邊的水獸。而水靈國的水獸生性溫順,又從沒有遇見過暴力。即使是在追魂獸極力地抵抗下,溫順的水獸們還是死亡無數,鮮血染紅了水靈國周邊的海域。
舍斯氣憤地去往凄荒大地,希望討回一個公道。
然而,到那之後的舍斯,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千年以來一直生活自己圈子內相安無事的凄荒的各種野獸們,無一不在互相殘殺!
舍斯想知道原因,於是一路探尋,最後,在一個懸崖上面找到了一個叫麗娜的人。這麗娜外表柔弱,卻出現在這野獸橫行的凄荒大地,原來,她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麗娜就是那傳說中千年才會出現一個的獸族領袖,能用靈力控制獸族的活動。而她,讓獸族自相殘殺的原因居然只有一個,就是要佔領這凄荒大地,讓她所謂的她的神獸們生活在此。
舍斯話講到這,就不願往下說了。
特克斯聽完之後一陣驚訝:「獸族領袖!?這種人類居然真的存在?」
特克斯的驚訝不無道理,他只記得從父皇科倫口中聽過這種傳說,說這種人類極其殘暴,每間隔十年,就會召喚出一群恐怖無比的神獸,殺戮四方,追求她所謂的仙靈世界。
而今年,又恰巧是又一個十年。
舍斯無奈地嘆著氣:「想我水靈國,與世無爭,一直安安穩穩地生活在自己的領域,現在卻因為這麗娜的暴行,連追魂獸都四處游竄。真是災難啊!我卻也無能為力。」
傑克聽得雲里霧裡的。
一時間出現這麼多彷彿神話般的對話,傑克這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接受得了。什麼追魂獸、什麼水靈國、什麼獸族領袖、什麼十年召喚一次神獸……嗯?不對!
傑克忽然想到了什麼。
「十年」,又一個十年出現。這周期,為什麼如此巧合地跟維第國的君主伽博所定的、消滅密蘇國的時間撞在了一起?這兩者之間,莫非又有什麼聯繫?
正當自己沉靜在思考中的時候,舍斯說話了。
「兩位朋友,你們既然還有重要的事要回密蘇國,那我也不好多留,臨行前,送你們一個東西吧!」舍斯話畢,從懷中掏出一隻海螺,並補充說:「這是召喚追魂獸的實體器物,被我施了靈力。今後無論你們在哪裡,只要吹響它,我的索爾都會儘快地出現在你們面前的。就當是我對之前發生的事作真誠的道歉」。
舍斯把傑克他們帶到了海邊,示範著吹響了海螺。過了一會兒,遠處的海里,隱隱約約翻騰著浪花,一隻海獸正疾速地游向這邊。
傑克很想知道,這「索爾」,究竟是個什麼神奇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