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渺小生命
這莫里,小小的身軀,能幻化出一團火焰已是讓傑克相當吃驚,眼見著火焰濃烈地噴薄開來,傑克不知道莫里究竟會是救他的神,還是僅僅徒有其表。
就在鯊魚蓄勢待發的時候,筏子突然發生傾斜並脫離了海面!
是有鯊魚在進攻!這筏子被撞得差點散了架,高離海面三四米又重重墜下,幾乎翻個!傑克不禁慶幸自己當時把筏子綁得夠牢靠,不然,別說再來一下撞擊,就這頭一下,筏子就散了,而他們就會直接落盡鯊魚群的口中。
可是,五米多長的筏子顯然在鯨魚般大的鯊魚面前屬於小木板級別。
這個時候,莫里周身的火焰越變越紅,紅得像鮮血一樣,映照得海面也「鮮血淋漓」!這還沒完!傑克清晰地看到,莫里體型變大了!壓得筏子漸漸往下沉。
「特克斯!它這是救我們還是害我們!讓它快一點啊!」傑克看見筏子快浸入海里,慌得連忙轉頭對特克斯大呼。特克斯卻沒有說話,傑克無奈。就在傑克回過頭的那一瞬間,體型變大的莫里幻化成了一隻猛虎樣的生物!他驚呆了!
變成「猛虎」的莫里高昂著頭,口中吐著熊熊的紅色火焰,一排排鋒利得像尖刀一樣的牙齒在火光的映照下閃閃發著寒光。剎那間,「猛虎」一躍而下撲進海水之中!
傑克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他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夢境般的景象。
莫里,披著一身紅色的火焰,縱身越入海里之後,鯊魚群像餓了幾天似的迅速圍攻上去,傑克看不到發生了什麼,只能從水下火焰的忽明忽暗來猜測戰況。
莫里的周身火焰一直海在里燃燒,整個水面彷彿被燒開了一樣「噗噗」地翻騰著氣泡,鯊魚群不斷地從四周疾速游向那團火,傑克和特克斯站在筏子上,大氣不出一聲。
過了一會工夫,水面漸漸平息,火焰也從海里深處逐漸上浮,直到莫里露出了虎樣的面容,傑克才長舒了一口氣——看來,莫里是打贏了。
仍是虎形的莫里從水中一躍至筏子上,壓得筏子又差點兒要翻,傑克和特克斯趕忙跑到莫里的對面壓著重量。
「猛虎」莫里甩了甩身上的水,火焰也漸漸熄滅——它又變回了那隻不起眼的小黑犬。特克斯走過去,單膝跪在莫裡面前,摸著莫里的背,連連表揚它的勇猛。
而此時的海面,忽地不停翻出血紅色的液體!傑克驚呼:「難道,這是鯊魚的血嗎!?」特克斯笑了笑,回頭又跟莫里耳語去了。而傑克,只剩下了目瞪口呆。
他不敢相信,莫里只需一會,就解決了二十多隻鯨一樣大的鯊魚!可又不得不去相信,畢竟那二十多隻白色的鯊魚緊接著都一個個翻著肚皮出現在他眼前……
原來這莫里,本是天神「丑皇」的護家神獸,有虎顏虎身,魚須,羊角,象牙,生性兇惡,但護主心極強,能上天入水,集水火於一身。發怒時可翻江倒海、癲狂時可推平山麓!
沒想到,這神獸,竟然不只是在傳說中才會有的,現在它就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傑克的面前!
筏子飄離了那片鮮紅的海域。
傑克不敢相像當時在水下所發生的。休整了一會,筏子又繼續往東行,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往西北漂流了。
黃昏的海面被快落山的太陽渲染得無比妖艷,傑克看著這太陽,不禁回想起了之前莫里恐怖的幻型,同樣是紅色,一樣地引人注目。
「特克斯,這莫里到底什麼來路,你是不是還有沒跟我講的?」傑克很是好奇地質問著特克斯。
「不是我不想跟你說,是怕我說了,你一時不能接受而已。」特克斯搖了搖頭,表示委屈。
傑克倒是更委屈:「嘿,你要是早說,至於我看見莫里幻形時候嘴會張那麼大嗎?你快點,別磨嘰,跟我說清楚。」
特克斯從背後的包袱里條在岸邊烤了帶過來的魚乾,放嘴裡咬了口,隨後就慢條斯理地跟傑克開始講起了這條小黑犬的來源。
傳說中,上古時代,有個天神,叫「丑皇」,生活了千年,倍感孤獨,於是他便從人世間收養了七隻各不同種的動物,這七種動物卻並沒有人完全知道他們是什麼。
有一說,說天神丑皇一直生活在塔納雪山中,已近萬年,而這塔納雪山,卻是構成整個塔納之疆的命脈,從東到西,從南到北,這片大陸所有的地域,都是塔納雪山。再說這丑皇,自他收養七神獸之後,每日精心訓教,使得他們都超越了人世間的各種生物,各自都具有非凡的能力,並帶著紅、橙、黃、綠、青、藍、紫七種聖光代表七種力量。而莫里,就是丑皇的護家煞虎,兇猛異常,護主心也極強。
這煞虎,每一發怒,周身便升騰起一片紅色火焰,殘暴異常,人畜皆懼。於是便被命名為「殺戮之靈」。再有所知的,「智慧之靈」是一隻體型巨大的鷹,會發出藍色的光芒。密蘇國的「復甦之靈」已經知道了,是一條大蛇,當「復甦之靈」出現的時候,其周身會聚匯綠色光芒。而橙色、huang色、青色、紫色之光,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麼,包括「洪水之靈」在內。
傑克聽到這,再一次目瞪口呆:「額……這麼看來,傳說肯定都是真的了,而這些神獸的名字,是與它們各自所具有的靈力所得來的。這世間,真的是有這樣的神獸和神明啊……」。
特克斯點了點頭,繼續說:「你肯定也想知道,這些神獸如今為什麼會出現在雪山之外吧?」傑克如搗蒜似的點著頭。
事情還是要從一千年前說起,雖然都說是謠傳,但畢竟塔納之疆現在所發生的一切證明了,這些並不是謠傳。
一千年前,塔納雪山融化,大量的雪突受高溫,變成洪水濤濤地從西北的主峰上衝出,在那之後,逃亡的人類到了雪山腳下避難,費納國王第一個進入了雪山融化后出現的山洞的內部,後來的人傳言,裡面是個巨大的宮殿,費納國王進入宮殿內部,面見了丑皇,丑皇是集邪惡與正義於一身的天神。
丑皇不忍心人類就此滅絕,就派自己的神獸「復甦之靈」載著費納返回地面、帶他重建家園。
都說姬丑皇是一位無所不能的天神,他只需手一揮,費納就和「復甦之靈」回到了地面。
後來,費納在重返塔納雪山祭祀的那次,曾默默對著丑皇祈禱說,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得到庇佑,丑皇看在費納帶著「復甦之光」所做的一切事情的面子上,就讓護家神獸煞虎衝出地面,從此便一直追隨著費納的兒子。
煞虎出山的時候,丑皇讓它體型變小,成為一隻性格溫順的黑犬。在沒有被激怒的情況下它就跟普通的黑犬沒什麼兩樣。
煞虎莫里,傳說是姬丑皇身邊七隻上古神獸中唯一一隻可以變換形態、也是唯一一隻不能將「殺戮之靈」傳授人類的一隻神獸,但它卻也是唯一一隻能夠把保護自己的主人當作生命的最終目的的神獸,十分難得。
「當年費納的那些侍從就是被煞虎出山時的石頭砸死的?」傑克突然想到了這個疑問。特克斯說:「也許是因為煞虎那時候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衝出雪山的時候撞到了山體」。講完特克斯停了一下,看著莫里說:「可我還是願意叫你可愛的莫里,你說是不是啊莫里?」
傑克不禁打了個冷戰,心想:這分明是顆定時炸彈,還可愛,搞不好哪天自己跑外面吃壞東西,回來的時候一個情緒不對就翻了天了,那可沒人能管。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了海平面,月亮此時迫不及待地從天邊躍出,與星空一齊,使得天水一色,分外美麗。而這一葉木筏,在海上顯得如此渺小。何嘗不是呢,人類,在自然與天神面前,又是何等渺小、何等不堪一擊。
這幾天的航海之旅,波折多多,鯊魚群不斷攻擊,不過,有神獸莫里的存在,特克斯和傑克是還算安穩地往密蘇國前行。一路上的天氣也比較給力,一直順風順水無大浪。
傑克看著這樣的好天氣,全無危險的海面,忍不住想到了好兄弟強森,想著本該是一群人到這大陸上,現在卻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人去往未知的情景,悲傷頓時凸顯臉上,眼睛直獃獃的盯著前方的海。
特克斯看出了傑克的不尋常,想問個究竟,但最終還是止住了到了嘴邊的問話,只是對著海面,發出嘆息:「這可憐的大海,孕育了無窮的生命,卻也見證了生命的流逝與消亡。有時你滿心歡喜地包容你的子民嬉戲,有時卻瘋狂地吞噬著靈魂;有時你讓魚裝滿倉,有時你卻讓岸邊人哭泣終老;有時平靜如鏡,有時驚濤駭浪;有時美麗,有時兇惡」……
傑克聽完,想起了仍舊漂泊在海上的加蘭人有故土不能歸的辛苦景象,忍不住淚流雙頰。
這人,無所不能無所不為;這人,無惡不作無一天不得安生;這人,會見著自己家園破滅而不為所動;這人會忍痛將親人推向死亡而不住手。
一千年前,因為人類的世紀之戰,舊世界幾近消亡,塔納之靈,從天而降似乎拯救了這大陸及人類,可,事情會這麼順利地發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