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改)
第五十九章(改)
琉璃邀請勿虛和晴空坐下。因多了兩人,她又叫長耳去多做了幾個菜。
長耳動作極快,又有炎龍幫忙,很快菜便上了桌。
見桌上的佳肴色香味俱全,比膳堂里的還精緻不少,晴空望著長耳的目光就像看到極品法寶一樣,閃著精光。
四人坐下,原本是兩人兩獸,一人一邊,炎璽和琉璃相對而坐。現在多了兩人,炎龍和長耳毫不猶豫地同時蹲到了琉璃身側,炎龍剛好蹲在了晴空這邊。
炎璽瞥了一眼自家公然叛變的炎龍,沒有生氣,反而遞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琉璃先喂兩小隻。在兩邊各放了一個小盤子,給小盤子里都夾了些肉,兩隻小獸埋頭吃得香,小模樣可愛得不行,琉璃忍不住笑了出來。
晴空正對著滿桌飯菜猛咽口水,突然瞥見手邊趴著一條紅色長蟲,隨口笑道:「小師妹,你又養了條蟲啊?」
炎龍吃肉的動作一頓,抬起小腦袋瞅著晴空,小眼睛里跟炎璽面無表情時一模一樣。
琉璃一怔,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見炎龍小尾巴輕輕在桌上拍了拍。
晴空拿起筷子,正準備夾菜,皺了皺鼻子,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是什麼燒起來了?」
剛說完,便感覺到一股灼熱從背後傳來。他哇地跳起來:「著了著了,頭髮著火了。」
炎璽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吃菜,勿虛給他一個活該的眼神。
琉璃噗嗤一笑,並沒有責怪炎龍,一條龍被說是條蟲,只是燒掉頭髮,炎龍恐怕算得上是古今最善良的一條龍了。
琉璃運起水屬性靈力,空中很快凝出一團水幕砸到晴空身上。
晴空被當頭淋下,一身狼狽,大大鬆了口氣。他看向身後,頭髮燒掉一半,連衣服也燒了一個大洞,露出背上大片白花花的肉。
他神色窘迫,連忙從空間里又取了一件衣衫出來,將肉遮住,才一臉懵地問道:「怎麼回事?」
琉璃嘻嘻一笑:「晴空師兄,這是告訴你,眼力不夠是要付出代價的。」
晴空眨眨眼,不明白。
琉璃指著重新趴在桌上淡定吃肉的炎龍,笑道:「它是大師兄的契約神獸。」
神獸?!還是炎璽的!
晴空大驚失色,湊近連忙仔細觀察紅色「蟲子」。待看清炎龍頭上兩隻龍角時,忍不住再次哇哇大叫起來。
「是龍龍龍龍!」
一邊叫,一邊使勁往旁邊挪,離炎龍遠遠的,瞪大眼防備地看著它。
龍,上古神獸啊!一口龍息就得把自己噴沒了。
突然,身邊的溫度驟降。晴空僵住,慢慢轉過頭,對上炎璽盡在咫尺的臉,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晴空啊了一聲朝後躲,一不小心,仰頭倒了下去,頭先著地,咚地一聲,院子里再次響起晴空的慘叫。
他的反應太大,嗓門也太大,連炎龍和長耳都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聲「咚」太響,聽得琉璃頭皮都似乎疼了一下,連忙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晴空師兄,你沒事吧!」
「沒事。」
晴空揉著頭,對上炎璽和炎龍如出一轍的幽幽目光,不敢再靠近。
琉璃白了炎璽一眼,別以為她沒看出他眼底的笑意。
無奈,琉璃只得與晴空換了位置,坐到炎璽旁邊,將炎龍放到炎璽這邊,晴空坐到了對面。
炎璽眉目微動,顯然更滿意現在的座位,自顧自給琉璃夾菜。
晴空委屈地瞅著他,雖然他常常跟人打架,但以他的實力,根本無需召喚契約獸。今天他才知道,原來大師兄也有契約獸,還是龍,忍不住咕噥:「果然變態的契約獸也是變態!」
炎璽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琉璃嘆息搖頭,難怪晴空是被炎璽揍得最多的,她真是一點也不奇怪,惹不起還非得惹,該。
晴空沒注意兩人的神色,將桌上的菜都嘗了一遍,每嘗一道,眼中就更亮一分。有這麼美味的佳肴,方才的苦沒白受!
晴空風捲殘雲,卻突然又停下了手,倏地轉頭看向琉璃,睜大了眼:「小小小師妹,你剛剛……是不是,用靈力幫我滅火了?!」
琉璃燦爛一笑,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晴空歡喜高呼:「小師妹,你的經脈恢復啦!」
勿虛從方才開始便發現了,他上下打量琉璃,以他分神期的修為,自然能看出琉璃的境界,難掩激動:「什麼時候恢復的?」
「昨夜,服下歸塵丹后就恢復了。」
勿虛欣慰:「不錯,剛恢復,就已經是鍊氣期五層。這樣的資質,若是勤加修鍊,將來一定有不俗的成就。」
此時的勿虛只為他小徒弟恢復修為感到高興,只以為琉璃的資質不俗,卻絕對想不到,他收的到底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存在。
聽到勿虛的話,晴空的吃驚地看向琉璃:「小師妹,你這也太變態了!」
想他也被稱為忘憂谷難得一見的天才,三年築基。可他當初,在練氣初期卡了整整半年才開始提升。
他看看琉璃,又看看炎璽,再看了看炎龍,搖頭感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聽到這話,炎璽愉悅地勾起了嘴角,決定不計較他方才的話了。
琉璃好笑:「晴空師兄,那可是神級丹藥。」
晴空瞬間釋然了。
勿虛對琉璃呵呵笑道:「你身上的上古神獸的氣息,就是這條龍的?」
琉璃一怔,她身上有炎龍的氣息?疑惑地看向炎璽。
炎璽點頭,不在意道:「炎龍屬火,服下它的精血,能更好地助你疏通經脈,對你的身體也有好處。」
琉璃驚訝,上古神獸的精血有多珍貴,她還是知道的。
難怪她疏通經脈的時候,感覺眉心有另一股力量鑽進身體,灼熱難忍。難怪只睡了一覺,精神就好得不行,修為還漲了這麼多,原來是服了龍血。
她摸了摸炎龍的腦袋,既感激又愧疚。
對靈獸來說,精血是它們一身精華所在,失去一滴便是大傷元氣。難怪她醒來時見炎龍無精打採的。
「謝謝你,炎龍,以後你的口糧就交給我了,有我的一份,就有你跟長耳的一份,保證把你養得跟長耳一樣白白胖胖的。」
炎龍抬起頭,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
炎璽聽到「以後」兩個字,眼中的笑意默然加深。
勿虛笑嘆:「有這樣的福緣,小徒弟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築基了。」
他轉頭看向晴空,瞬間變了臉,嚴厲道:「你啊,再不努力,到時候,連你師妹都打不過,丟人。」
琉璃重重點頭附和道:「就是,晴空師兄,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咱們忘憂谷的臉面就交給你了。」
晴空仰天長嘆,師妹太厲害,壓力好大。
眼睛轉了轉,閃過一絲狡黠,他湊近安靜吃肉的長耳,一臉同仇敵愾:「長耳,這裡也就你正常了。跟這些變態待一處壓力一定很大,不如你跟著我。」
長耳抬頭,只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頭去了。
琉璃笑哼道:「晴空師兄,想蹭飯就自己過來,別打我家長耳的主意。」
被拆穿,晴空嘿嘿一笑,拐走下得廚房的長耳是不行了,有些惋惜。
如果沒有炎璽這尊煞神在,他定是要天天過來蹭飯的,但是炎璽在這裡……他還是去膳堂吧。
幾人說說笑笑,吃完飯,長耳去收拾,琉璃泡了茶,又端了一盤靈果出來。雖比不得之前分給他們的那些靈果好,但勝在味道甘甜,蘊含的靈氣也很充足。
這樣神仙般的日子,晴空羨慕得不行,舒服得直嘆氣。
勿虛喝著茶,看向炎璽,見他看似無恙,眉宇間仍有些不易察覺的蒼白,不免擔憂:「身體可還好?」
炎璽不在意道:「沒事。」
勿虛見他精神還好,想著應該是沒有多大問題:「昨夜怎麼回事?那個妖族人頂多也只是大乘期的修為,你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
晴空也疑惑地看向他,要知道,大師兄打曲雲師伯都從不手軟,從無敗績。
炎璽神色淡淡,沉默不語。
琉璃看出他不想說話,替他解釋:「師父,大師兄是為了救我,才遭了那人的暗算。」
說完,她轉頭瞪著炎璽:「以後,打架我自己打,你不許出手。」
炎璽輕笑:「好。」
見他答應得這麼快,琉璃皺了皺鼻,終究沒有說什麼。
炎璽笑意更深,給她夾了愛吃的菜,琉璃立刻眉開眼笑。
看到大徒弟面對小徒弟才會出現笑容,而小徒弟毫無所覺,勿虛嘆了口氣。
琉璃關心道:「師父您怎麼了?可是傷太嚴重了?」
勿虛搖頭:「已經服了丹藥,無礙。」
琉璃大眼轉了轉,狀似無意道:「昨夜好像萱璣師伯也受傷了。」
勿虛臉色多了些晦暗:「嗯,已經讓弟子將丹藥送去了。」只是,她大概不會吃吧。
琉璃與炎璽和晴空相視一眼,清了清嗓子:「師父,昨夜看萱璣師伯受傷不輕,若是不儘早服下丹藥,恐怕要多遭不少罪。」
勿虛抿唇不語,臉上的擔憂更深了些。
琉璃忍住笑:「師父,不如,您親自將丹藥送過去。萱璣師伯看在您這麼誠心的份兒上,說不得就服用了。我小時候不愛吃藥,但只要是爺爺奶奶親自端來的,我就定會喝完。」
說完,朝晴空遞去一個眼神。
晴空會意,接著道:「師父,您知道,萱璣師伯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最是心軟。您若身受重傷還去給她送葯,她一定會感動的。」
炎璽看著二人努力慫恿勿虛的模樣,無聲笑了。
勿虛哪會不知兩個徒弟的意思,瞪了兩人一眼:「長輩的事,哪有你們小孩子說的。」
琉璃和晴空乖乖坐好閉嘴。
勿虛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也該是時候好好談談了。將靈茶一飲而盡,起身走了。
晴空原本還想再待會兒,卻經不住炎璽不時遞來的幽幽目光,嘴裡的靈果也變了味兒,連忙抓了一把靈果告辭了。
只留相鄰而坐的二人,炎璽這才滿意地笑了:「你想撮合勿老頭跟萱璣?」
琉璃彎眼一笑:「昨夜,我看得清楚,師父衝上去英雄救美,萱璣師伯沒有推開他。看兩人並肩作戰的樣子,默契自然,顯然都是在乎對方的。之前,師父一直逃避,若是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把一切說開,說不定咱們忘憂谷就要辦喜事了。」
炎璽不置可否:「你想怎麼做?」
琉璃狡黠一笑:「這個嘛,就得靠大師兄了。」
她湊到炎璽,小聲說了幾句話。
炎璽垂眸,含笑深深看著她。
琉璃被他看得心跳快了幾分,臉上微熱,她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抬起虛遮住他的目光,難得有些嬌有些羞有些氣急:「好還是不好?」
炎璽沉沉笑了:「好。」
用過晚膳,二人帶著兩小隻散步消食回來,天已經黑了。院子里的夜明珠都亮了起來,發出幽幽光芒。
琉璃覺得有些慘淡,將蝶影燈取出來放在桌上,立時多了幾分暖意。她將躺椅搬到湖邊躺下看星星,清爽的夜風吹來,舒服得直嘆息。
長耳歡喜地伸著爪子,與蝶影燈上蝴蝶的影子嬉戲,執著撲蝶。
炎龍吃得有些撐,舒服地趴在長耳背上。自上次琉璃教訓它以後,它的專屬位置便從長耳頭頂變成了背上,一樣舒服。它鄙夷地看著長耳幼稚的動作,小尾巴卻悄悄在蝴蝶的影子上穿梭,小眼睛晶亮。
炎璽靠在湖邊的樹榦上,看著這一幕,無聲笑了。深眸微動:「你方才說,你以前跟爺爺奶奶住一處?」
琉璃點頭:「我出生便被遺棄,扔在野獸出沒的山林里。幸好被進山打獵的爺爺撿了回去,待我視如己出。」
遺棄嗎?炎璽眼底掠過一絲冷意。
「可難過?」
琉璃慵懶地翻了個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攤著,不在意道:「都不知道是誰,有什麼好在意的。」
再說,她到底是重生的,不管誰給了她這副皮囊,她都是感激的。
兩人安靜吹了一陣風,琉璃睡了一下午,毫無睡意,精神抖擻:「炎璽,我想吃魚了,我們去抓魚吧。」
炎璽勾唇:「好。」
兩人兩獸再待了一陣,待琉璃覺得肚子空了幾分,又能再吃了,帶著兩小隻興奮地跟著炎璽上了小船,用同樣的辦法,不一會兒,就抓了幾條肥美的靈魚。
琉璃乖巧地坐在對面,等炎璽將魚肉切了片放在盤子里,與長耳和炎龍搶魚吃。
長耳已經吃過,炎龍這是第一次吃,肥嫩魚肉入口,小眼睛眯起,小尾巴搖來搖去,顯然很是喜歡。
炎璽看著搶食的一大兩小,浮起笑意,抬手在炎龍尾巴上敲了敲。
炎龍會意,尾巴在桌上輕輕敲了敲,盤中魚肉上出現一層火焰。
嫩滑的魚肉很快變成了金紅色,濃郁的肉香味瞬間蔓延開來,琉璃忍不住伸長鼻子聞著。
炎璽看著好笑,從空間里取出調料撒在魚肉上,夾了一片餵給她。
琉璃直接就著他的筷子吃了,驚艷地睜大眼,與生魚片鮮美的味道不同,熟的魚片別有一番滋味,但同樣好吃。又吃了一塊半生半熟的,又是另一種口感。
「龍之真火烤出來的肉,味道就是不一樣!」
她看著炎龍像看著什麼新奇的寶貝:「炎龍竟然會烤肉。」
炎璽勾唇:「以前在黑暗之都的時候,都是它烤肉的。」
琉璃朝豎起了兩個大拇指。
炎龍仰起頭,小尾巴翹起來愉快地搖著。
琉璃笑嘆:「以後,有炎龍生火烤肉,長耳做飯,咱倆的日子真是有福了。」
不知是哪個字愉悅了炎璽,深邃的眼中,瞬間落滿了笑意。
星空璀璨,夜色醉人。兩人兩獸坐在船上,一邊吃魚,一邊隨意聊著,輕鬆愜意。
今夜該明囿巡山,經過忘憂谷上空,看到這一幕,天人般的臉上也不禁露出羨慕。
他剛停下,便對上一雙冷冷的目光。明囿腳步不停,連忙離開了。
琉璃剛發現他,還來不及出聲,就見他已經消失遠處,活像有什麼在追他一般。她忍不住朝炎璽翻了個白眼,不用想,定是某人把別人嚇跑了。
妖族來襲之事讓忘衍兩日都睡不著,索性出來走走。剛出了大殿,就見前方明囿快速飛過,似在躲避什麼。
忘衍蹙眉,朝他來時的方向飛去,同時神識鋪開,探查堯山,並未發現什麼異樣。
一直飛到忘憂谷上空,低頭看到湖中小船上的兩人時,忘衍猜到明囿為何行色匆匆了。
嘖嘖,這兩人倒是會享受。
他飛了下去,還未靠近,就問到一股從未聞過的香味,不禁深呼吸了一口。
察覺到動靜,船上的二人同時轉過頭來。琉璃燦爛一笑:「掌門師伯。」
忘衍飛過去,嘴角含笑:「琉璃啊,烤魚呢。」目光直直落在盤子里晶瑩的魚片,和烤得金紅的魚肉上。
「是啊。」
「咦,這魚是?」
琉璃笑彎了眼:「就是湖中的靈魚。」
忘衍不意外,看了炎璽一眼,有他在,別說將誰都抓不住的靈魚輕易抓來烤著吃,就是抓只鳳凰來烤,都不奇怪。
琉璃邀請:「捉了好多,掌門師伯一起吃吧。」
琉璃是真心邀請,忘衍也很想答應,奈何小船太小,一桌兩人就佔了大半個位置,忘衍一身仙風道骨的,也不好飛著站在水裡吃。
兩人皆有些無奈。
琉璃站起來,準備坐到對面與炎璽擠一擠,卻在對上他的幽幽深眸時頓住。這才反應過來,靈魚是炎璽捉的,而他,似乎極不喜忘衍。
從忘衍出現,炎璽的臉色便沉了些,面無表情道:「掌門事忙,哪裡有時間似我們這般閑鬧。」
忘衍剛準備上船的動作一頓,目光從魚肉上看向琉璃。
琉璃訕訕一笑,桌子擋住的地方,伸手拉了拉炎璽的衣袖,朝他瞪了一眼。
炎璽像是沒看到一般,將桌上的魚肉夾了幾塊放到長耳和炎龍的盤子里,剩下的,全放到琉璃的盤子里,一片不留。
長耳炎龍看看炎璽,又看看琉璃和忘衍,低頭專心吃魚。
……
琉璃勉強的笑容都有些維持不住。
好在忘衍在這般直白的逐客意味中,先反應過來:「突然想起,給諸派的謝禮還沒有準備好,我就先回去了。」
忘衍說完,折身飛走了,速度比明囿還快了不少。
琉璃收起笑容,望著炎璽。
炎璽卻老神在在,心情比方才還好上不少,咧嘴笑了。
「這麼多魚又吃不完,你幹嘛這樣,掌門師伯多沒面子。」
炎璽輕輕哼了哼:「我的魚,可不是誰都能吃的。」
琉璃無奈,試著勸他像個人:「大師兄,師父師伯師兄們都挺好的,你不如試著跟大家和睦相處?」
炎璽挑眉:「可以,等他們打得過我再說。」
「……」琉璃放棄。
看著盤子里堆成小山的魚肉,她好笑,夾了一些放到他的盤中。
炎璽笑了。
兩人兩獸美美地吃了一頓靈魚肉,炎璽還取出一壇靈谷陳釀,不知放了多少年,很是香醇,瞬間勾起了琉璃的酒性。
月下,湖上,小舟,對酌,一切美得剛剛好,愉悅又心安。與琉璃曾經夢裡嚮往的生活一模一樣,便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前世,琉璃是有些酒量的,這一世還是第一次喝,加之陳釀性烈,她剛豪邁地拉著炎璽喝了幾杯,便雙眼迷離,臉色紅潤,暈乎乎的,坐穩都不得。
琉璃抓住桌子,蹙眉:「炎璽,你別搖船。」
炎璽被她可愛的模樣逗樂了,這樣的琉璃,實在太難見。
他站起身坐到她身邊,掰過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肩上:「還晃嗎?」
「唔。」琉璃並沒有多醉,腦中清醒,忘了換了個身體,一時喝急了。
她無力地靠著炎璽,過了好一會兒,酒勁才過了些。剛坐起來,又被酒香勾得饞了。
炎璽看著好笑,給她倒了一杯:「想喝就喝吧。這是難得的靈酒,醉了不會難受。」
琉璃心動,但仍有些掙扎,大眼巴巴望著他:「醉了發酒瘋,怎麼辦?」
看出她眼底的期待,炎璽如她所願:「我不告訴別人。」
琉璃燦爛一笑,歪頭又道:「那要是對你撒酒瘋怎麼辦?」
炎璽垂眸,笑聲沉沉:「你一個鍊氣期五級,能對我做什麼。」
琉璃被說服了,笑眯眯地端起酒杯,小口酌著,被香醇潤滑的口感染得雙眸更彎了。炎璽坐在她身邊慢慢喝著,側身幫她擋去夜裡的寒風。
兩人兩獸一直喝到夜深,炎璽神色如常,琉璃是真的醉了,半闔著眼無力靠在他身上,乖巧得很,也不亂動,只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靠著,捧著酒杯捨不得離手。
長耳已經睡著了,團成一團,毛茸茸地窩在琉璃懷中。
最不爭氣的竟是炎龍,剛喝了三杯便倒下,正睡在長耳身上。
看著醉在一起的一人兩獸,同樣嗜酒,酒量都同樣差,炎璽無聲笑了。
小聲哄了一陣,才將她手中的酒杯騙走。收起蝶影燈,周圍瞬間暗了下來,琉璃在炎璽身上拱了拱,呼吸漸穩。
炎璽莞爾,將她擁緊了些。周圍一片寧靜,天地間似乎只有懷中人輕微的呼吸聲,卻是讓他最心安的聲音。
還能這樣跟她坐在一起,能將她擁入懷裡,便是讓他最心安的事。
許久后,炎璽抱著琉璃飛回了琉璃居,將狐狸扔回了狐狸窩,任炎龍趴在長耳身上。
小心將她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被突然拽住了手。
炎璽回頭,對上一雙晶亮的大眼,不知何時,她竟醒了。眼中恍惚痴迷,閃爍著晶晶亮亮的東西,他看不懂,但莫名的,很喜歡。
順著她的力道坐回床邊,輕聲道:「怎麼了?」
琉璃不說話,就看著他。突然拽著他的衣領,將他拉近,雙眼朦朧,抬手捧著他的臉湊近看了許久。
近得,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琉璃幽幽一笑:「炎璽,你長得真好看。」
說完,她閉上眼慢慢朝他靠近,臉頰輕輕碰到他的側臉,停了下來,然後,倒了下去。
睡著了。
炎璽還停留在肌膚相觸的震驚中,心跳如雷,許久方才回過神,摸了摸臉頰與她相貼的地方,想到她方才的話,沉沉笑了:「你是故意的嗎?明明前世從來不發酒瘋的。」
抬手輕碰她姣美的睡顏,低聲道:「既然覺得我長得好看,那便再多喜歡我一點,可好?」
琉璃含笑蹭了蹭他的手,安心睡著了。炎璽就這樣坐在她床邊,看了她一夜。
這一夜,琉璃睡得極好,一夜無夢。
第二日起床時,又到了午時。
她坐起來,舒服地伸展身體,果然如炎璽所說,宿醉一夜,一點不難受,還神清氣爽,連靈力都增加了不少。
果然,炎璽空間里取出來的東西,就沒有凡品。
她跑下了樓,剛推開門,便被門口黑壓壓一堆東西下了一跳,堆積如山的禮物,將門口幾乎完全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