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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局的終結

  一章頂過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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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沉入了地平線下方,遠方的天空仍有暗紅色的餘暉,不過雪漫城外已經逐漸黯淡了下來。天上的陰雲開始散開,高原的稀薄空氣讓天上的星辰非常清晰,粉紅色的莫月開始高高升起,一條數之不盡的星塵構成的絢爛銀河光帶橫跨夜空。


  「你們的伯爵已經身亡,立刻投降。冥頑不化者……」隔著五六百米的距離,馬蹄下潮土飛濺,一個高舉火把,馬屁股上黏著羽翼裝飾的輕騎兵得瑟不已的縱馬兜著小圈,向那好像城池一樣的基地車上的駐軍喊話勸降。這個距離上已經超過大部分弓矢的射程,再加上他還不斷的保持移動,一般而言是非常安全的……吧……


  「砰」一聲轟雷般的炸響,制退器把熱膛裝葯的高壓氣體逼向後方,激起一片的揚塵。正在奔行中的輕騎兵忽然看到不遠處的夜色中,火舌如同繁星般的一閃,在不到半秒的瞬間之後,輕騎兵身上忽然炸起五顏六色的各種光環,全都是自發啟動的防護魔法,效果多種多樣,敏捷、毒抗、石甲、油膩術等等,以魔法道具的超高價格來看,這貨身上披掛的寶貝足夠買下一座城堡了,真想不到這個貌似不起眼的輕騎兵竟然還是大壕出生或者乾脆是某個大貴族家的繼承人。


  不過可惜的,殖民地攻擊的沒有任何特效、相剋、必中、debuff等等,同樣也不受任何法則元素影響、干擾,亦沒有任何針對性破解法術。純粹的將基本物理攻擊推向動能的極致,除了硬抗外沒有任何方法防護的普通物理傷害攻擊,乃大力出奇迹是也!(隊長親用的那把高斯機槍便是大力出奇迹信條的最高體現,只要動力足夠,鐵塊也能擊沉殲星艦)。


  古人云,炫富必須死。壕偵察兵身上的防護很全面(也很貴),但是就物理抗性的層面來說,還比不上二戰T34的傾斜角的45MM鑄造鋼板。而lolita的37MM口徑EVA10強擊步槍(或者說強擊炮)可比二戰敲門磚強太多了。


  一條肉眼幾乎無法辨認的軌跡,伴隨著噗的悶響,偵察兵的腰部以上的部分忽然消失,火把連著一條斷手在空中打著旋飛起,在火把的光芒照耀下,一團灰色紅色,液體和固體、蛋白質和扭曲的金屬殘品混合物以氣霧形態向後呈錐形噴射……嘩啦,在衝擊力的作用下,就連那完好的下半身也被帶飛起來,被僅存的腰部連在一起的兩條腿好像被風吹起的似的褲子向後飄起,不過右腳被馬鐙套住了,好像風箏線似的一拉,那下半身就落到了馬匹的一側,半截腰身都拖到了地上。那受驚的畜生一聲嘶鳴,人立而起兩前蹄騰空了一下掉頭就跑了,半截屍身在地上拖得慘不忍睹。


  噗滋,火把落到了凍土地面上,伴隨著滋滋聲,火把的的光芒越來越暗淡,最終熄滅在了泥濘的融化凍土上。


  「打中了沒有?打中了吧?是不是打中了啊?」荷洛依放開捂著耳朵的兩隻手,捧起小白不知道從哪個狗頭人手裡訛詐(供奉)上來的雙筒望遠鏡到處張望,興奮的上躥下跳,大概是覺得打中一個人和玩飛鏢、射箭靶一樣是個遊戲吧,可見這個平時溫軟小妮子骨子裡還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野性的,當然也跟夜色中看不清楚血光有關係,不然洛依就不是玩鬧似的興奮而是噁心的尖叫了。


  一旁的小白個子矮,腳踩著護欄的第一層杆子,還要踮起腳尖才能把腦袋趴到扶手上面,不過小白的龍眼就算不帶望遠鏡也比荷洛依看的清楚多了,還自帶夜視、紅外功能。小傢伙砸吧了一下嘴,「咯哩……好像中了咩……好可惜,碎掉了就不好吃了。」


  趴在基地車頂上的安雅默默而有力的拉開槍栓,咔嘣,一顆發著滾滾熱氣的彈殼飛了出來,女孩手腳麻利的填上一顆新的裸AP尖頭彈。


  萬花鏡劇團並沒有被限制自由,除了需要划卡進入的限定艙室外,在殖民地的車隊里他們都能自由往來,如今和雪漫鬧出那麼大事情,劇團的主心骨荷諾麗不可能不關注,拖著病體和姐姐荷洛依一起到車頂平台上來探查現況,當然,她那個天真的姐姐只是出來和小白耍鬧而已。


  「……」看著一瞬間慘死的輕騎兵,荷諾麗頭疼的拍了拍腦門,「這樣恐怕不是好事,那個喊話的騎兵身上那麼多防禦加持,恐怕是大貴族繼承人放到部隊里混軍功的,這樣打死一個肯定結下大仇了。」


  「這就是卡拉什尼科夫的神力,不需要原因,也沒有審判,單純的終結生命而已,無論過往何等的榮耀,或者滔天的罪孽,槍口指向何方,彈頭飛向何方。子彈面前,眾生平等。」林政委在一旁虔誠的撫著左胸道,「死就死吧,反正雙方已經撕破臉了,不差這一個。」


  「那不就是無意義的殺戮么?」


  「殺戮從來不是有意義的,有目的性的終結一個生命,無論成功有否,始終只是一個手段。而在這個手段實行的過程中,殺人者與被殺者互為對抗者,調動一切可用資源,發揮一切潛能,甚至兩者的身份都可能在這個過程中互換,智謀、實力和運氣都能決定最終的勝敗。活著,就是對獲勝者的褒獎。這就是殺戮的源頭,優勝劣汰,生者為王。一切都是生物進化的選擇,以進化之神達爾文之名。」


  「……真是殘忍的神。」荷諾麗縮了縮肩膀,看向林有德目光怪怪的,她在殖民地之外從沒見過那麼奇怪的狗頭人,同時充滿火熱的激情與明晰的思路,那樣的虔誠而理智,既像是牧師又像是賢者的存在。


  「不,你說錯了,神並不殘忍,只是冷酷而已。」


  「對信徒也不能網開一面么?」


  「我們信仰他,不是因為他會偏袒我們,而是因為他說的是真理,我們從神那裡獲得力量,也是來自於真理,這便是科學的神祗。在真理面前,一切都是冷酷無情的,想要活著,只能自己掙扎求生。」林有德戴正了帽子,「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失陪了,各位也儘快回艙吧,一旦戰鬥爆發,運氣不好也會成為進化的淘汰者的。」


  「自己……掙扎求生」一瞬間,荷諾麗心中產生了一種共鳴的觸動,她急忙喊道「那……那個,政委先生,我和雪漫一些貴族勢力也有交涉,雖然……可能用處不大……但是如果需要的話……」「達爾文讚賞那些為自己的生存而奮鬥及團結的人,需要您高超的談判技巧的時候我們會請求您的幫助的,我在此先行感謝。」


  「不……不客氣」語氣太急讓荷諾麗咳嗽了兩聲,從來不信仰神的心中卻不由得對林有德口中那個達爾文和其他科技之神有些憧憬起來。


  ……


  「勸降無效,對面似乎開始進軍了。」漂浮在空中的AI蕾娜的幻影說道,指揮艙里,屏幕上的夜視模式鏡頭下,那些雪漫的重轉步兵身體套在金屬胸甲中,只有腦袋和手臂因為暴露在外,在夜視鏡頭中呈現鮮明的亮綠色,中間卻要黯淡一些,彷彿一個個擠爆的罐頭。在黃昏時候,他們已經排出了數個簡單的方陣——這是在入夜後的昏暗中最不容易散亂的陣型。夜幕降臨后,他們開始以節省體力的慢速勻速前進,雖然陣型因為視力問題不如白天嚴整,但也沒有分散開。


  在對方陣地左側一同前進的是長弓手陣列,他們都是輕裝沒有著甲的,在黑暗中以挽手的方式勉強排出三道線列陣型,便開始原地待命了。而在對面右陣地的,則是一大群衣衫襤褸的人,基本上就是奴隸的打扮,手裡唯一的武器就是一根火把,在夜色中即便沒有夜視儀也看的清清楚楚,簡直是天然的靶子,而在奴隸後面,則是大群沒有陣型的輕步兵,他們裝備都不統一,看上去像是傭兵一類。


  這就是大陸常見的夜戰陣型之一了,以一側的舉火奴隸強沖,探明對方弓箭射程的同時嘗試用火把焚燒對方營寨,當然,後面這個目標多半會因為對方的攔截無法實行,但是被對方攔截的時候,舉火的奴隸無疑是黑暗中最鮮明的所在,敵軍本陣也會因為側面那黑暗中顯得特別耀眼的火光和殺聲而動搖。而且陷入混戰的舉火奴隸就給一側的弓箭手提供了坐標,被「向我開炮(射箭)。」


  中路的重步兵則一路摸黑向前,在奴隸陷入混戰的時候衝擊對方本陣,在對方本陣因為側翼火光喧囂動搖的時候發動夜色突襲,順利的話甚至足以一次沖潰對方中陣。而奴隸後面那些傭兵既是防止奴隸逆沖的督戰隊,也是預備隊,如果奴隸隊方向遭遇的抵抗不激烈,就會在箭雨停止后衝進混戰的奴隸中,擊潰地方的薄弱攔截防線包抄敵人後方,如果中軍的重步兵陷入纏鬥難以獲勝,他們也會向中間馳援襲擊對方中陣側翼。


  可以說,這是一種經過洗鍊的萬能夜戰陣型,唯一的弱點就是一側的弓兵隊陣型太薄弱,成為整個陣型的軟肋,遭遇對方偷襲就容易被擊潰和包抄。不過對於攻打殖民軍車隊營地這種敵方全面收縮陣型,意圖死守的攻堅戰戰鬥來說,就沒有這種弱點了。看來對方的指揮官是個非常謹慎且精明的傢伙。


  不過,他的對手似乎並不那麼謹慎,同一時間,在殖民軍二號基地車的指揮艙里……


  「喲呵,不怕死的東西,這是要打夜戰哇?真稀罕捏。」紅有三手拿著一把luo女撲克,叼著一根紙捲煙得瑟道,隨著他開口說話,點燃的紙煙在他嘴唇里上下翻動,煙灰亂撒,鼻子里、嘴裡到處噴煙,說話的同時,用力往面前的檯子上甩了兩張牌「大老二,有沒有,沒有我就全扔了啊。」一旁的佩雷拉適時的送上吸塵器的風筒,把煙霧擴散開之前吸的乾乾淨淨。


  「唔」欣若拉漂浮在空中,眉頭皺著,她的牌沒抓在手裡,而是全部浮在空中自己的面前,彷彿一堵牆一樣,架勢非常魔幻,簡直狂拽酷炫吊炸天,可是牌技不遂人意,她的剩牌是最多的。雖然曾經試圖用超感能力作弊,但不知道老張怎麼辦到的,用一次識破一次,只能老老實實打牌的下場就是輸的一敗塗地。這次又是,精靈女孩重重一低頭,無力道「沒~~」


  對面的芙蘭背後的八隻手各抓一兩張牌,左看看右看看,湊在一起看,幾張對比看,還不停轉腦門上的電極,但一通折騰之後,女孩也是笑著聳了聳肩。


  唔,最後的泰莎拿的一手牌最少,鼻子皺著,身體後仰似乎想避開張虎的香煙味道。女孩看了半天手裡的牌之後,無奈的嘆了一聲,牌一攤,桌子一推,閉眼昂起腦袋彷彿賭氣般不高興道「虎爺,這都要開戰了還玩鬥地主是不是太兒戲了,而且艙內明明是禁煙的……」


  「輸不起就直說嘛!還有,我是紅有三。」張虎開始慢條斯理的洗牌。


  「才……才不是輸不起呢!」女孩攥緊了拳頭氣急道,「我要為前線士兵的生命負責」。


  「說什麼大話」張虎叼著煙哼哼道,一臉嚴肅,「作為一個戰地指揮官,連臨戰前打牌和煙熏的心緒都不能穩定住,還指望能在緊急狀況下收束波動的心情,做出冷靜理性的判斷。你以為每次都能坐在安逸舒適的控制間,慢慢坐等預定的戰鬥爆發么?」


  「呃……」驟然嚴肅的訓斥讓泰莎,讓女孩不安的一愣,然後逐漸的,泰莎臉上開始漲紅、漲紅:「放手,臭**!」頭上抽成井字形的女孩生氣的捂住裙子裙子把正在大腿上摸索的一隻老手推開。


  「哎呀,」張虎誇張的收回手,在面具上蹭了蹭,一邊猥瑣的嗅聞著喘氣,「小菇涼,要知道,性sao擾也是一種很好的鍛煉戰鬥中冷靜思維的方法……哎喲」PIA!,一聲脆響,紅有三面具歪了,臉上多了個巴掌印。泰莎氣鼓鼓的站起來理著制服裙子:「我不陪你胡鬧,外面都要開戰了。」一旁的芙蘭八隻手一起豎起拇指,給她點了八個贊。


  「坐下,急什麼」紅有三扭正腦袋,把本體(面具)戴正,開始洗牌luo女撲克,「事情要分輕重緩急,不能什麼時候都把自己綳得太緊,區區一群臭番薯爛鳥蛋的常規冷兵器步兵,你這個最高指揮官攙和個什麼,交給小隊指揮官就行了。」


  「可是……可是……」泰莎被張虎喝止,坐立不安的看著大屏幕。


  「你現在不是CIC了,而是戰地指揮官,需要做的是統籌全局,把具體行動過程交給小隊指揮官負責,而且你之前不是全部已經布置好了么?那就靜下心慢慢看吧。」紅有三把撲克放回衣兜里,大喇喇的翹起二郎腿。


  確實如張虎所說,泰莎一早就對殖民軍與對方冷兵器先鋒部隊的接觸戰進行了針對性布置,甚至連結局都已經預定好了:

  「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消耗戰,而是拖延時間,保存自己。因為我們目前所處的位置是瑪法的腹地,在薩摩藍大人被對方封禁的現在,對方肯定不會容忍我們繼續停駐此處。在一開始的勸降被我們拒絕之後,表面上佔據絕對優勢的他們肯定會嘗試將我們武力制服,我們一定要扛過這一波攻擊並且給予對方沉重的打擊,一來讓對方重新估計武力鎮壓我們所付出的巨大代價,二來瑪法的勢力並非鐵板一塊,我們表現出的強大戰鬥力和特別的技術必然會讓各個派別產生俘虜我們,並且給自己派系爭取最大利益的想法,因此便會從武力掠奪進入談判階段,這就會成為我們的機會。盡量和他們扯皮直到後援部隊空中支援抵達。而隊長最可能也會在這段時間與你們聯絡會和,因此把特別行動部隊直接配屬到談判隊伍中,在近距離,槍械、手榴彈的爆發力和突然性足以壓倒魔法師和武者的組合。當然,所有這些前提都是,我們要在對方的初次進攻站穩腳跟,而且給予對方極大的殺傷和震撼,我估計對方會有起碼兩波攻擊,一波是常規部隊,試探我們的力量,第二波就是魔法和高階戰士。第二波肯定不好對付,只能竭盡全力挺過去,所以展示我們實力的機會,就在第一波了。必須以強硬而冷酷的姿態給予其屠殺般的重創!」


  還是個軟妹子的泰莎都說出了如此冷酷的話語,可見她對這場戰鬥是多麼勢在必得,這也註定了對面那群中世紀步兵的悲劇。


  「19:52,接敵!」懸浮在一旁的AI蕾娜大聲道。


  人類的軍隊並不擅長夜戰,因為人類從來不是夜行性生物,在大陸多個文明種族中,人類的夜視能力都是墊底的,再加上這個時代普遍的營養**也加重了夜盲症的問題,更大的原因在心理層面,因為黑暗造成的感官弱勢,使得士兵不得不直面心靈產生恐懼的源泉——未知,而且還是在生死未卜的戰場上,不知道箭矢的來處,看不清友軍的狀況,所有這些都化作了一層層的心理負擔開始累加。怕黑,在這個場合不是一種嘲笑,而是實實在在的士兵心理問題。


  不過,所有這些夜戰劣勢的缺點,殖民地的軍隊並不與他們分享。作為地下生物的狗頭人自不必說,接受過視力改造的極限戰士就算裸眼夜視能力也是極佳的,更別說還有頭盔的增幅,而灰騎士們得到惡魔附體后的能力加強也無視大部分黑暗的感官削弱,唯一那一小撮普通的人類新兵則都有夜視和紅外成像儀,乃至和指揮部的作戰網路相連。


  出於謹慎的原因,這一次,古月磊帶著極限戰士頂在了一線,面對好像排隊槍斃一樣走過來的地敵方重步兵,他派出了一組三個人毀滅者小隊,伴隨著爆矢槍的澎湃彈雨撕裂黑暗的轟鳴,戰鬥的序幕拉開了。


  大陸上的貴族內訌戰大概從沒有這麼短暫和可悲過,重步兵的嚴密陣型讓他們面對重爆矢和車頭機關炮的彈雨彷彿收割的麥子般成片倒下,長弓手們受到了迫擊炮,特別是空爆的反人員自鍛成型霰彈重點關照。人數最多,跑的也最快的奴隸和輕步兵隊則讓狗頭人和人類兵奢侈的享受了一回打活靶練習。生養一個人要十幾年的時間,但是就在十分鐘內,六百多條如此昂貴的生命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報銷了,他們或血肉模糊或殘缺不全的屍體橫七豎八的疊在高原融化的凍土上,鮮血和體液與泥漿混合在一起,讓明年這塊原野上的青草和苔蘚發育的更加茂盛。


  「對方陣型崩潰,正在後撤……不,應該是潰散,敵陣後方還有一支輕騎兵,現在也已撤回。」蕾娜快速彙報著戰況。


  坐在牌桌前一直緊繃的泰莎大大的鬆了口氣,作為第一次獨立指揮,哪怕作戰計劃再怎麼完備,他也還是很緊張的。


  「你緊張個什麼勁兒?」紅有三依舊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對方連魔法師都沒派出來,這波就是用來試探火力的炮灰,在自動火力面前,人數再多十倍也沒什麼。倒是你的工作,現在才開始!」紅有三嚇人的大吼道。把泰莎嚇得面色煞白,打擺子似的就往控制台跑。


  「站住,慌什麼!」紅有三一句話讓泰莎釘在了原地,「蕾娜!」


  「是的,大構建師。」


  「讓那幫傻缺馬上停火,誰還在那開槍浪費子彈的,軍法從事!也給林有德下達命令,讓他監督彈藥的浪費問題。」「命令已傳達」穿著金紅色騷包軍服的蒙面「紳士」,腳上還吊著雙人字拖翹著二郎腿自有一番威勢所在,一時間指揮艙里出奇的靜謐。喧鬧的牌室到肅穆的指揮室的轉換,竟然只要一格畫就夠了。


  屏幕上對著潰散的敵眾噴吐的火舌立刻稀稀拉拉的啞巴了下去,杵在原地的泰莎也回過神來,繼而臉色微紅,對目前的殖民軍來說,這種常規戰唯一的軟肋就是彈藥存量問題了,雖說她的戰場布置並沒有問題,但最後未能及時察覺到彈藥浪費問題卻顯出了她實戰經驗不足的毛病。


  心頭忽然一種明悟的感覺,泰莎忽然愕然的看向了那個騷包的面具老頭,這就是他為什麼親自來指揮室坐鎮么?為了彌補我的不足和親身傳授我實戰的經驗么?那之前的打牌和他那毛手毛腳……在干擾下冷靜的指揮的理由也是真的么?泰莎惴惴不安的抬起頭看向那個老頭。心頭還是好多不解:難道這些都是真的嗎?還有他的面具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什麼深意么?


  「我戴面具是因為我是『紳士(hentai)』,不戴面具的話我就會紳士過頭,化身為禽~獸~。」張虎忽然扭頭看向泰莎,下流的舔著舌頭,「根本停不下來。」


  「呀!」泰莎捧著臉尖叫,「你……你會讀心術!」


  「讀你個頭,你的想法都寫到臉上,就差配圖了。」張虎哼哼一聲,「行了,滾回你的控制台吧,剛才只是炮灰而已,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好好表現,指揮官。」張虎一個敬禮,然後變成了揮揮手驅趕狀。


  「是。」泰莎回禮,然後快速跑回了控制台坐下,心頭卻沒了之前那種沉甸甸的壓力和緊張感。真是因為那個老頭么,泰莎小心翼翼的回頭瞟了一眼,因為老兵的坐鎮而安心么。


  察覺到女孩的目光,張虎咧嘴露出一口豁牙,手在襠部做了個向她擼的手勢,還擺出一臉一庫的表情。泰莎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小心翼翼的開始審核戰場資料:想多了,他只是個hentai。


  正如張虎所說,常規戰殖民軍根本沒有任何疑問,接下來才是重頭戲。白天里敵方法奶的強大精神法術幾乎以一己之力癱瘓了整個殖民軍,而接下來那位法奶則被己方法爺薩摩藍吊打成狗。這給殖民軍成員以巨大的衝擊——魔法才是這個世界文明體系的真正力量,僅憑殖民地現在殘缺不全的科技樹還難以正面硬肛。


  為了反制對方魔法,泰莎調集了車隊里所有的一級公民組成了特殊應對的反應小組,並且優先裝備了遠距離武器,爭取在對方法師進入魔法釋放範圍前先行狙殺。不過,即便如此,泰莎依然很沒底,畢竟白天對面兩個聖階所展現的實力實在太過駭人。


  張虎再一次穩定住了指揮艙里瀰漫的焦躁情緒,並且信誓旦旦的保證,那兩個法爺絕對不成問題:「雖然我不知道薩摩藍飄在那裡做什麼,但是對方要看住他就起碼要聖階待命。剩下那個鐵定也是半殘的……為什麼?你當薩摩藍白天上戰場是去打手槍的么?」


  看到張虎那麼自信滿滿,泰莎也忍不住把壓在心頭的最後一個不安道了出來:「那……隊長……」


  「這個不用再討論了,我說過,他屁事沒有。因此也不接受對方任何以隊長生命為由進行的勸誘和恐嚇,指揮官,以此為基礎進行布置吧」


  泰莎壓下心頭的不安,點了點頭,走到了控制台前坐到了司令位上開始下達命令:「指定一級公民和灰騎士們,重裝配置進入預備攻擊位置應對可能的近戰,miniball和反裝甲炮組就位,應對對方大型召喚單位。芙蘭妹妹,麻煩你把小白和其他無關人等帶回艙內。天空(欣若拉的代號),如果對方試圖使用精神控制,就拜託你對抗了,至少確定對方的方位,我會用車載火箭彈覆蓋坐標點。」芙蘭轉著頭上的電極嘎嘎笑著出去了。欣若拉把一塊薩摩藍送的凱達琳寶石握在手中,然後戴上了一個有著許多管道線路和艙內面板相連的頭冠。這玩意兒是張虎和薩摩藍協力製作的靈能頭箍,能和其他能量源相連並吸附附近空間中幽能,達到增幅的目的。缺點是體積有點大,現在還無法移動。配合神族聖堂傳統幽能增幅工具凱達琳寶石,足以讓欣若拉的靈能提升一個檔次。


  「火花小姐,你的狙擊任務結束。特別行動小組現在集合整備。」「沙沙……明白,轉移中。」


  隨著命令的下達,人偶女僕露娜莉亞和佩雷拉暫時放下了托盤和茶杯開始做準備。有些呆呼呼的安娜並不直接參与作戰行動,只是陪個過場,她現在也在做力所能及的準備工作——以遠超過人類的力氣搬過來一個放滿了武器和彈藥的補給箱,以及將小巧的M7衝鋒槍用透明膠道貼在托盤下面,手持式鉅燃料火焰噴射器系在佩雷拉和露娜莉亞的後背,後備的子彈和幾把匕首則綴在女僕裙下。


  按照泰莎的計劃,特別行動隊既然混雜在談判的隊伍里,那這幾個人偶女僕在行動中的著裝依然是日常的女僕裝為主,唔,還是比較保守的長裙款式,為了隱藏裙下的武器和彈藥。


  安娜幫忙整備常規武器的時候,一旁的兩個人偶則在準備著更加特色的專屬裝備,露娜莉亞從髮夾裡面拉出四根纖細到幾乎無法目視到的銀色絲線,在指縫間綳直之後繞到後腦把頭髮綁了起雙馬尾。佩雷拉則從懷中取出一塊有著極為細長錶鏈的懷錶,也不知觸動了哪裡的機關,懷錶周遭噌的彈出幾節刀鋒。這些都是他們從製造他們的煉金師那裡繼承下來的特殊煉金裝備。


  「咻,奇門兵器啊?」張虎斜著眼歪著嘴不屑道,「不過只是兩個充氣娃娃,玩不玩的轉啊?」正說著忽然咳嗽一聲,把嘴裡快吸完的煙頭隨便往旁邊一吐。


  一旁正檢查帶刃懷錶的佩雷拉忽然一個轉身甩出了帶著長鏈的懷錶,飛旋的表刃準確的追上了正在空中打轉的煙頭,並且精準將之切成了兩半。


  「yooo!!」張虎一聲誇張的驚嘆,煙氣從嘴裡都噴了出來。


  旁邊的露娜莉亞已經拿著吸塵器走了過來,先洗掉了地上的兩半煙頭,然後抬起吸塵器堵住了張虎的嘴,啵的一聲拔了下來,不但抽光了老頭嘴裡煙氣,還留下了一道橫貫臉頰的吸痕。


  張虎摸了摸嘴上的吸痕,唏噓道,「嗨喲,這個充氣娃娃身法確實不錯啊。這年頭做女僕都那麼高要求了么?」「不是充氣娃娃,是魔法人偶!」已經坐到轉椅上的泰莎轉過椅子的方向,雖然很不齒老頭的風紀問題,但作為她的上司,她還是有必要解釋對方對自己戰鬥計劃的疑問,「佩雷拉和露娜莉亞都是高級魔動人偶,這樣的人偶一般都是貴族豪門裡做管家以及女僕的,既彰顯格調與財富又忠心不二。作為貴族的服務者,除了明面上的功能,她們還要具有……」「上床是不是?!」張虎興奮不已。


  泰莎臉一紅,既尷尬又憤怒的咬牙:「確實……侍……寢……大部分……也是是有這個功能。不過我要說的是……」「搞基呢?男的人偶能不能做的,還是要戴假老二……哎呀」張虎正要高chao,一旁的芙蘭反手給了他一記巴掌,這樣加上之前泰莎的那個巴掌印就左右對稱了,小丫頭已經看出來,這貨就是個抖M,不抽不過癮。


  「泥垢啦!」泰莎惡狠狠的瞪著這個不檢點的面具老頭,「我要說的是,大部分人偶還要兼職保鏢的能力,雖然沒有鬥氣,但是力量和速度比普通人類強得多,強大的人形人偶不比三級武士差,更高級的人偶還整合了一些魔法道具。」


  「你知道的很清楚嘛」張虎扶正本體,大喇喇的說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我以前畢竟也是……嘛……」泰莎神色忽然忐忑起來,不自然的抱著胳膊縮了縮肩膀。「壕!」張虎幫她補充完整。一旁的露娜莉亞已經上前,端著托盤問道:「茶么?」「妹汁源,謝謝。」露娜莉亞放下一瓶橙汁。「咻」張虎怪叫一聲,猛的雙手齊出往上一掀,獲得了足夠的動力加速度后,女僕的長裙擺脫了引力的限制,高高向上揚起。「呀哈哈」張虎尖叫著縮到牆角,誇張的各種搞怪姿勢捂臉格擋:「打人啦,要命啦,打死人啦」


  不過老頭怪叫了半天,也沒人來打他,紅有三同志猥瑣的睜開半隻眼睛。只見露娜莉亞站在原地沒有動,兩眼閉著,表情猙獰的咬著牙,一隻手托著托盤,另一隻手攥的小拳頭緊緊的,額頭上一個幾乎要實體化的井字形一閃一閃的。


  「喂,這個妞好像不能打啊?」張虎比著各種誇張的防禦格鬥手勢道。


  「平時的話肯定打上來啦,不過現在她做不到,因為Q17在臨走前給她們下達了命令」泰莎的目光裡帶上了一點特別的東西,「做好女僕的工作。所以,只要你對他的所在所為不要超出客人與女僕的底線,她的人格控制就不會對你反擊。」


  「人格控制?」張虎的動作停止了,表情有點嚴肅。


  「沒錯,人偶的思考能力所在,也就是圓筒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固定的人格模式讓他們能辨別命令,同時模擬人一樣的喜怒哀樂以及性格,另外一個部分則是控制法陣,控制法陣平時會將人格模式的思考轉化為行為的衝動,但是如果主人下達了命令,便會將主人的命令優先轉化為行為衝動,人格模式依舊會發揮作用,但與主人命令相違背的內容都不會轉換成行為衝動了,唯一凌駕於主人命令之上的,就只有主人的安危了,這是絕對最優先的默認命令。」


  「聽上去還真是耳熟啊,簡直和古代的安全三法一樣」張虎舔著牙齒摸著自己下巴,「不過克亞奇那個木頭怎麼會下達這種命令咧?他還好女僕這口?」


  「隊長只是順口一提罷了」泰莎嘆了口氣,「但對他們來說,哪怕是隨口的一句也是至高的聖旨。說到底,人偶終究只是人偶而已,就算再怎麼逼真和有性格,也只是讓工具更光鮮的裝飾物而已。他們的行為,他們的目的,他們的未來,一開始就已經被製造者鐫刻在銀筒里了。只是花俏的工具了」張虎終於看懂了泰莎眼中的東西——憐憫。


  泰莎愛的話讓好強的露娜莉亞臉上倔強的表情第一次黯淡了下來,失卻了表情和光芒,人偶沉默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給周圍的人奉茶遞水。


  「換句話說,我現在可以隨便摸是吧!」張虎十根手指張牙舞爪,舌頭一遍遍的甩著,嘴歪笑口水亂撒,兩眼看誰誰懷孕的眼神,好像剛從瘋人院里跑出來今天沒吃藥感覺自己萌萌噠的病人。不過隨即一聲慘叫……


  張虎大餅似的癱在了地上,安娜拿著托盤站在後面,還扭頭疑惑的看向芙蘭:「啊喏,這樣就可以了么?」「哇哦,安娜醬太厲害了,給你點十八個贊。」芙蘭壞笑著比出八個大拇指,「現在用腳踩的,這也是女僕的職責哦。」


  「是!」獲得表揚的安娜立刻陽光絢爛起來,高興的兩眼放光,人偶女僕用力點頭,「嗯,我會做好的!」然後撩高自己的裙子,開始用漂亮的圓頭小皮鞋踩張虎的屁股。


  「啊」張虎愉悅的慘叫著,一臉壞掉的吐著舌頭滿面紅暈「哎喲喲喲……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泰莎攤了攤手,「嘛,總有例外的,安娜和那兩位似乎在設計上不大一樣,雖然力氣很大,但沒有高等戰鬥技能,好像也沒有設定主人的樣子,可以對Q17的命令愛聽不聽的,這大概就是她的缺陷吧,所以我沒給她安排戰鬥任務。」


  安娜已經在踩張虎的臉了,後者黃鱔似的在地上扭動:「呀噠、一庫、可依磨嘰」個不停。


  忽然,耍寶中的張虎某種一道光芒閃過。落下中的小皮鞋被一把抓住。安娜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地動山搖的震動。一瞬間,劇烈的上下左右無序搖晃,控制室彷彿置身於怒濤中的小舟,地板不斷變換著角度,車身的金屬顫動著,發出昂昂的巨響,所有沒有固定好的東西稀里嘩啦摔了一地,每個人都竭盡全力抓住身邊的固定物或者摔個仰八叉,控制室的顯示器上出現一陣陣波紋的雪花。「呀」一個踉蹌安娜就要向後摔去,但足部傳來的一陣拉力讓他暫時恢復了平衡,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的面前已經站起來一個迅捷的人影,兩隻雞爪似的乾瘦蒼老的手掌摁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推的向後一步然後摁坐在了一張艙內椅子上。「抓好!」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像風一樣遠去了。


  「地……地震……不,地動術。」泰莎尖叫著,一個強烈的橫移把她從椅子上甩了下來,但隨即一隻老手抓在了她的胳膊上,以難以想象的巨大力量抗衡了她全部的體重把她反推回來牢牢地摁回了椅子上。


  「蕾娜,液壓懸挂掛到行進中模式B,立刻執行。」紅有三穩穩地站在泰莎座椅邊摁著她的肩膀喊道,腳下彷彿扎了根似的沒有一點踉蹌。隨著指令的下達,艙內如同驚濤駭浪的顛簸忽然減緩下來,變成了彷彿踩在水床上的軟綿綿漂浮感。


  「幽能波形掃描中,確定為人為幽能攻擊,方向東北三十度角,六度誤差,物理探測失敗,超出探測距離或者障礙物干擾所致。」蕾娜晃動模糊的殘影漂浮在空氣中喊道。


  「礙事!」一聲清脆的嬌斥,懸浮在空氣中沒有受到干擾的欣若拉忽然睜開了眼睛,冰藍色的光芒灑滿了整個指揮艙,年輕的異族聖堂兩手向兩邊推開,一道肉眼可見,夾雜著靜電的能量波紋以她為中心擴散放大,一瞬間穿出了艙壁,不到片刻,那陣搖晃便漸漸平息下來。


  「呼……」欣若拉吁了口氣,放著幽能藍光的眼眸重新閉上了「很強大的魔法,但是太過精細,很容易被干涉擾亂。」「對不起,我的疏忽,地動術是常見多人聯合魔法,一般用來攻城前毀壞城池和防禦建築和破壞陣型的,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對車隊……」泰莎咬著拳頭。


  「蕾娜,系統自檢,然後排查損失狀況,指派機械奴工和工程師修復受損部分……」張虎戴好歪斜的面具,撣了撣身上被安娜踩出鞋印,應對的無比冷靜和專業。同時摁著泰莎的手順著女孩的鎖骨曲線向著胸部溜了下去。泰莎面不改色的撥開那隻老豬蹄,然後反手一巴掌把張虎抽到了一邊:「這是對方的火力準備,通令全軍,準備迎擊。」看來張虎的言傳身教之下,泰莎終於學會處變不驚了。


  陣地上的狀況還算良好,畢竟殖民地並不依靠步兵陣作戰,如果大陸上其他冷兵器部隊,大概早就東倒西歪不成陣型了,而殖民地的士兵最多摔在自己的壕溝和散兵坑裡而,這裡也是平坦的原野沒有落石之類的問題,所以並不影響各自的戰鬥力。震動一結束,機槍手和步槍手們立刻就位,AI開始重新校準基地車上的自動炮塔。


  「來了!」望遠鏡放大的鏡頭上,終於看到了對方反應。這次出擊的,是那些騎著幻獸的重甲騎士——號稱大陸上最強的騎士團,鐵十字戰神教騎士,從聖庭各地的護教軍、聖殿騎士中抽出精英再篩選一遍才能加入超精銳。新兵最低也是獵手等級,年紀還不能太大。可以說,這個騎士團中每一個人都是像伊菲麗爾這樣的天才騎士,領頭的騎士隊長那就更是強襲等級的超強戰士了。


  之前的炮灰不是白死的,至少讓對面知道了殖民軍的火力之強大,因此鐵十字騎士們並沒有排成密集陣型正面衝鋒,而是兵分兩路,排成鬆散的雁形陣,在超過五百米的距離上開始左右包圍殖民軍。這個距離可謂讓殖民軍頗為難受,狗頭人和人類新兵很難在這個距離上準確擊中移動目標,機槍的掃射面對這種鬆散橫向隊列也是效果不佳,更別說他們的鬥氣鎧化之後的護甲堅固無比,甚至能偏開大口徑的機槍子彈,一輪掃射效果寥寥,唯一能構成較大威脅的就是車載的20+口徑自動機關炮和擲彈發射器了。但是機關炮剛開火,一到神術加持就從後方老遠的地方繞了個弧線飛射過來附著在騎士們身上,本來清晰的鐵十字騎士們的身影開始朦朧了起來,身後竟然出現了一道道久久不散的殘像——迷蹤光環。層層疊疊的迷蹤光環甚至干涉到了紅外波段,AI的探測器根本無法準確鎖定這些飛馳的騎士。而且這些騎士胯下的坐騎輕盈的彷彿沒有重量,在滿是爛泥巴的融雪凍土地面賓士如飛,別說減速甚至連泥土都沒濺起來,速度越來越快,那樣簡直不能說是在奔跑,而像是飛的太低了。面對這樣難以難以鎖定而卻速度極快的目標,AI控制的自動機關槍只能陣陣掃射碰碰運氣。連範圍攻擊的擲彈發射器也沒什麼效果,在這一刻,鐵十字騎士團每個騎士強悍無比的個人實力體現無疑,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看穿擲彈器拋射的炸藥桶的路徑,然後準確的預判落點並且輕而易舉的避開,一個Z字拐後任憑一個炸藥桶落在十幾米外的地上,聽著炸起的泥土和寥寥無幾的破片在自己鬥氣附魔鎧甲上彈跳開的叮響。


  對方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合圍。只要將殖民軍車隊合圍,然後從四面八方發動攻擊的話,車隊僅有的大口徑自動武器根本無法照顧所有的方向,而只要有一個方向,甚至只要幾騎突破,就足以在近戰中殺的狗頭人士兵們血流成河。


  泰莎面色嚴峻的看著虛擬地圖上移動的光點,AI按照現在的擊殺率和攔截效能計算出來的結果並不樂觀,至少八成以上的鐵十字騎士可以突破分散的火力網。想不到瑪法的反擊一上來便如此犀利,而且其最強的魔法師們還沒登場呢。


  「擲彈發射器,按照我的命令進行三輪設計,第一輪填裝煙霧彈,第二輪,末敏空爆反人員霰彈,第三輪**,第一輪和第二輪沿著對方合圍陣型的移動軌跡均勻散布,間隔五秒,第三輪間隔五秒,以車隊為中心向內收縮三十米。」


  蕾娜點點頭:「正在受理」。


  基地車的擲彈發射器是位於車頂,在車頭和車位各分佈一具的十六管發射器,外形和大小類似火箭發射器,但是身管更短些,主要使用高壓空氣彈射各種用途的裝葯筒,射程不太遠,不能作為攻城武器,但具備相當多功能性,採用全自動填彈器,完全由AI控制,在射程內非常快速且精準,可以在三秒內向十六個方向發射十六枚裝葯筒。


  一旁的張虎滿意的點了點頭,儘管之前自己給了這個丫頭很多指導和鎮場子,但事到臨頭,這個女孩並沒有想到依賴自己,而是獨立承擔起了職責。而且表現的絲毫沒有慌張,應對的相當優秀。先發射煙霧彈,儘管可能遮擋殖民軍的視線,但也讓對方徹底抓瞎,無法再預判擲彈藥筒的彈道軌跡,遂以反人員S雷給予彈雨的洗禮,給予殺傷的同時打亂對方陣型和配合,最後再採用**形成火牆,防止一部分狗急跳牆直接開始開始衝鋒。


  她以後一定會成殖民地舉足輕重的人物,張虎有這種預感。「那麼,這裡已經不需要我了,我也該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了。」老頭起身走向艙外。


  「發射權交給我,我要親自控制。」泰莎的手指放在了控制檯面板的按鈕上,眼睛死死的盯著屏幕上小地圖上的光點,準備在合圍完成的一剎那啟動擲彈程序。


  不過就在兩道光帶末端即將觸碰的一瞬間……


  「散……散開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泰莎驚訝的看著屏幕上的光點好像煙火般向四面八方逸散開去。


  「指揮官,探測到雪漫城內傳來有規律的音頻訊號,判定為號角聲,推測為某種指揮訊號。」


  「……為……為什麼……」泰莎抵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對方明明佔盡優勢才對,即便用自己的方法進行應對,她自己估算勝率也不過五五開,但對方為什麼要在即將展開攻勢的時候放棄了呢。


  「滴~」控制台上的話筒鈴聲響了起來,泰莎看了看來電訊息,是古月磊的,便接了起來:「什麼事,連長。」


  「長官,特殊情況……是……關於楚的。她不見了。」


  「什麼!」泰莎刷的站了起來,臉色煞白。作為殖民地僅有的成建制高等近戰單位,目前灰騎士在殖民軍中有著獨一無二的最後的嘆息之牆的用途,也是泰莎預先布置的防線中最重要的一環。但在這個緊要關頭,灰騎士的指揮官竟然玩失蹤。


  「我剛發現的,很抱歉,她的能力讓人很容易忽略她……」背景音忽然一陣嘈雜,似乎有人在說著「請讓我……」


  「什麼?古月磊你說什麼,你那邊還有其他人么?」


  「沙沙……是的,指揮官,是灰騎士,他們……他們想親自和您溝通。」


  「接過來!」泰莎毫不猶豫道。


  屏幕上換了個頭像,是一個陌生的重甲騎士「你好,指揮官,吾名為斯登,乃是灰騎士一員,現受長老楚之所託,將其離去前留言告知汝等。


  長老留言如下:我聽到了你的計劃,你的計劃需要時間,我會去和聖庭交涉,為你爭取時間並避免交戰以保存兵力。一切以隊長的安危和他的行動為重。楚留言。」


  「唔」泰莎握緊了拳頭,看來自己在宣布自己計劃的時候,作為灰騎士指揮官和前線成員的楚並沒有待在的陣地,而是靠著契約惡魔的力量讓人忽略了她的存在旁聽了她的計劃,而且她竟然還擅自離隊了。光她一個人也就罷了……泰莎瞥了眼屏幕上那張堅毅的臉。如果灰騎士們現在離職和抗命的話,防線必然會產生嚴重到無法填補的漏洞,甚至更加不堪設想的後果,如果他們被對面的聖庭策反的話——想到這裡泰莎不由感覺幾乎窒息,這不是沒可能的,畢竟灰騎士曾經是教廷的武裝,而且楚現在的行動也表明了,她和聖庭還存在著聯繫。如果這真的發生了,拙於近戰的殖民軍面對突然暴起的灰騎士們,毫無疑問,車隊在一瞬間就會淪陷。


  「楚長老最後的命令,在她離開之後,吾等將接受汝全權指揮,指揮官你也可以派遣和指定你選擇的小隊指揮官來統帥我們,我們將完全服從您的命令直到她回歸或者樞機卿斯托爾克到來接過指揮權,在此期間我們也將無條件的絕不更改陣營……不惜以生命為代價。」


  曾經在貴族圈混過的泰莎,知道誓言,特別是空口白牙沒保證說的誓言,在紛亂的政Zhi環境中是沒有一點價值的,但這個灰騎士的保證仍舊讓泰莎稍微安心了點。一瞬間,無數亡羊補牢和試探的方法流淌過女孩精明的大腦,而這其中有一個念頭留了下來,並且飛快的成形固化。


  「如果楚的留言是真的,那就是說,雙方馬上會開始……談判!」泰莎眼前一亮。


  ——————————————


  一個陰影穿梭在夜幕中,長長的黑髮如同夜風般飄逸,漆黑的雙眸倒映著天際的星辰,斗篷疾舞在背後一刻也不曾落下。


  忽然間,疾風驟停。人影收步向前滑了幾米化作了凝固的雕塑,披風因為慣性向前一纏,裹住了全身。


  「你來了。」雪漫的一處城牆角樓下,一個坐在石頭上的老者忽然開口道,他肩膀上的一隻烏鴉立刻怪叫一聲飛走了。一旁本來還四處張望的幾個法師和武者聞言立刻緊張起來,法師們就地開始吟唱,武者們將老者團團圍住保護在內圈,手中的武器向外,瞄準著一個他們看不見的敵人。


  楚默默的拿出一根化學燃燒信號棒擰掉頭點燃,粉紅色火光終於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讓他們的精神足夠專註抵消了上位惡魔迷的迷惑力量。一瞬間,所有的武器和魔法瞄準了「忽然現身」的楚,只待她做出什麼異動就將她千刀萬剮。


  「好久不見了,楚……長老。」老者佝僂著腰咳嗽著,猶豫了一下后還是改變了最後一個稱謂。


  「你也是,小科特茲。」楚無視了其他人的惡意,順手解掉了自己的斗篷,就這麼手無寸鐵的走到了老者的面前。「小科特茲」楚的稱呼讓老者渾身顫動了一下,渾濁的眼中似乎亮起了一些人性的存在。


  老者豁開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呵呵呵,五十四年了啊,想不到還能聽到這個稱呼。」


  楚坦然的對視著他的目光「肉體可以衰老和傷害,靈魂卻是不朽的,你就是你。」


  科特茲乾笑一聲,嘆了口氣,「恐怕在你的眼中,只有生與死的區別,時間的流逝是毫無意義的……」楚沒有反駁也沒有說什麼,表情毫無變化,科特茲深吸一口氣,抬眼痴痴地看著楚,「你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和五十年前一樣……」科特茲張了張嘴,把一個字咽了下去。表情掙扎了一番后,他蠕動了一下嘴唇,最後還是輕聲說道,「楚……姐姐。」


  周圍的護衛和侍從投來或詫異或驚愕的目光,但科特茲卻絲毫沒有發覺,現在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面前這個女子的身影。彷彿時間倒轉般,他被拉回了五十多年前的記憶中……


  當作為灰騎士候補的他第一次見到這位長老的時候。她那蒼白冰冷、帶著死亡窒息般妖艷的美麗深深的烙印在了那時候還是青春懵懂年紀的他的心中,他相信他絕不是那群少年裡唯一的一個有這種感覺的,但卻是唯一一個在楚詢問他們名字的時候這麼說的:「我叫科特茲……那個,長老大人,我能……能喊你叫姐姐么?」旁邊灰騎士們並沒有什麼反應,他們大部分都已經抹去了人類時期的大部分感情波動,但他的話在同行的灰騎士候補間激起了一陣騷亂,還有護送候補前來的聖庭巡禮官的憤怒。但是楚制止了他們的斥罵,而且對著科特茲做出了一個交換的條件:「你可以這麼喊我,那麼,作為交換,我也會喊你……小科特茲。」


  因為這個稱呼,哪怕自己的待遇和其他灰騎士候補沒有任何區別,他依然固執的認為他成為了她眼中特別的那個。後來想想,那是多麼可笑的妄想,經歷了數百年人生的她,又豈會因為一個稱呼的改變,對人另眼相待呢?但那個時候的他,確實是為心中的這份執念拼上了性命,他比其他人加倍的努力,加倍的刻苦,甚至也在訓練中加倍的受傷。但有的時候,命運並不公平,正是這份執念太深,壓過了理智,最後在惡魔之吻的意識中,他被色孽的女魔洞穿了心防。


  那份執念擊敗了他,但卻又拯救了他,當他幾乎**之際,楚親自喚回了他的靈魂,因為那份執念,他不管不顧無視了一切女魔散布的旖旎幻象和低語,成功的掙脫了出來,成為了惡魔之吻失敗之後為數不多的生還者。


  但是他終究還是失敗了,他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但卻無顏面對她的目光,他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她的臉就離開了,她的目光,無論是憐憫、失望、憤怒亦或者是面無表情,都將深深的刺傷他——一個失敗者。


  過往那份刺痛讓科特茲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這提醒了他,當年那處心靈上的傷口,從來沒有癒合過。但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過往的一切失敗都磨礪了他的意志,葬送了他的天真和軟弱,他現在是科特茲,審判官科特茲!人類意志的代行者。


  將過往的悸動埋藏在心底深處,審判官的逼人氣勢再一次回到了這個蒼老的老者身上,他直起了脊背,看向楚的目光變得淡然,話語中不再夾雜著額外的感情。


  「除了……其他人退下。」老頭揮了揮手,雖然他沒說是哪些人,但除了老者背後兩個戴著兜帽長袍的蒙面者,其他侍衛和魔法師都躬身退下了。


  「是我呼喚你來的。」科特茲彈了彈領子上綴著的一個鈴鐺,「每個灰騎士候補都能得到的候補者之鈴,你親手給我的,即便在身處惡魔界也能聽到的鈴聲,我唯一從灰騎士團帶出來的東西,我真的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有用。」


  楚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著科特茲繼續說下去。


  老者點了點頭:「我就直說吧,讓灰騎士團回到教廷,異端審判庭會為你們正名,並且給予你們比之前多得多的物資和人員上的支持。」科特茲知道,灰騎士從來不忠於任何組織或者個人,他們存在的目的和他們為之奮鬥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消滅惡魔,為了這個目的,他們可以付出一切,拋棄一切。


  然而出乎科特茲預料的是,楚搖了搖頭,拒絕了。


  「你還想要什麼?說出來!聖庭會滿足你們的。」科特茲沒有撒謊,面對氣勢洶洶的惡魔潮,聖神教庭早已焦頭爛額,對灰騎士這隻反惡魔部隊可謂勢在必得,哪怕付出再多也在所不惜。


  「不,這個代價,你們給不起。不止你們,所有凡人的組織都擔負不起。」楚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灰騎士將在克亞奇伯爵的指揮下作戰,這是騎士團的最終決議,不會改變。」


  科特茲臉色變了,略帶兇狠口吻的威脅道:「那樣的話,騎士團就會毀滅,聖庭和瑪法已經決定摧毀城外這支車隊和那個伯爵的勢力。」


  「那……就這樣吧。」楚不為所動的點了點頭。


  「你……你什麼意思?咳咳咳……」科特茲大急,因為太過激動而牽扯到了之前的傷口,一陣咳喘。


  「你受傷了?」楚第一次開口關心科特茲的個人情況,看到科特茲捂住傷口的部位和幾個圓形小洞一樣的血痕,楚眼睛一眯,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異彩。


  「小事。」科特茲摁著傷口抑制住咳嗽后匆忙抬頭一邊喘氣一邊焦急的問道:「你剛才什麼意思……」


  楚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說道:「灰騎士團全員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


  「你什麼意思!你要葬送灰騎士團么?」科特茲咬牙切齒道。


  「那是你們想做的事情,我們沒有選擇,唯有奮勇拼殺和坦然赴死。」


  「你們有別的選擇,只要……」


  「不。」楚盯著科特茲的眼睛,「那裡有值得灰騎士團所有騎士為之付出生命的存在。你們支付不起讓騎士團改變陣營的價格。」


  好像中了一槍般,科特茲蠟黃的臉變得蒼白,嘴唇失去血色,他抽搐著臉上每一條肌肉,艱難的擠出話語說道:「我……我聽說了……你……和那個伯爵之間……有……有私情是么?」


  楚迎著科特茲的目光,毫不避諱道:「是。」


  科特茲咬著牙,發出一陣咯咯的令人寒顫的笑聲,心中彷彿有條毒蛇在撕扯著胸腹「原來……如此,你……已經不配作為……灰騎士團的長老了。」


  「我成為長老是因為我在灰騎士團效力最久,現在我仍然滿足這個資格。如果你是在暗示我做出了不當的指揮,那也是錯誤的,長老只有諫言權,沒有決定權。灰騎士團做出這個決議是因為其他人也認可這個決定。我也對這個決定擁護,於公於私都是如此。」


  「這樣么……好吧……」科特茲仰頭吹了個口哨,頭上盤旋的烏鴉向著雪漫的方向沖入了夜幕。


  「如你所願,攻擊會停止,教廷目前確實無法承受灰騎士團覆滅的代價。楚……姐姐……,我要向你道歉。」科特茲的臉好像石化了一樣表情僵硬。


  「為什麼?」


  「因為這個。」科特茲一個眼神向旁邊遞出,楚忽然感覺一種強大的強迫力抑制住了她動作,四肢彷彿石化了般動憚不得,而這股強迫力的來源便是科特茲身後的兜帽者之一。


  「精神法術,是白天那位吧。」那股強迫力並沒限制住楚的話語能力,她看了眼科特茲身後那位,淡然的說道。在她的注視下,那人摘下了自己的兜帽,正是妖蓮公會的精神系大法師海倫,不過現在的她面色泛白,冷汗如雨,顯然並不輕鬆。


  精神系法術要施加完全的影響,必須施術者在精神力上完全壓倒目標才可以,但灰騎士,特別是作為長老的楚,雖然不通曉精神法術,但精神力的強大遠超過普通魔法師,甚至還在海倫之上。海倫額頭上的汗誰越來越多,但楚卻如同木偶般一點點的挪動著,動作幅度越來越大,逐漸開始掙脫海倫的精神控制,「你想殺了我?還是用我做籌碼?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


  「長老大人,您的身份在此便是最大的價值了。」科特茲冷冷的說道,又是一個手勢。


  科特茲身後另外一個人一把拽下了兜帽「沒用的嘿物,還要唔出手」赫然是那位外號黑**的妖蓮公會聖階法師蓮娜,薩摩藍的詛咒仍在發揮著作用,把老太太的上下牙床黏在一起,只能合著牙床講話,但卻無法掩蓋他的強大。


  老太伸手在虛空一抓,一股強大百倍的強制力瞬間壓過了楚的一切反抗,將她定身成一尊石雕般。


  「我真的很抱歉……」科特茲走到楚面前,伸出乾瘦枯老好像雞爪一樣的手,摸了摸楚的臉頰。女騎士無暇回應她,因為她不得不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才能抗衡那股來自聖階法師的強大意志。


  「她的意志確實很強大,強大的可怕,我無法完全控制住她,讓她去策反灰騎士根本行不通。」老太婆抖動著松垮垮的麵皮,惱怒的說道。


  科特茲點點頭,對這個結果似乎並不意外:「我知道了,那麼就用第二方案吧,我來實行鎮魂術,蓮娜大人,拜託你暫時抹去她的意識吧。」


  一旁喘回一口氣的海倫聞言不由抱著臂膀戲謔的說道:「真的要這麼做?她不是你的導師……還有姐姐么?」


  科特茲放下手,冷冷的說道:「他是不死之身,麻繩、鎖鏈、鐐銬這些東西她只要弄斷自己的肢體就能掙脫,她的力量也能讓最謹慎的獄卒注意不到她的行為。因此只能用這種方法了。」


  一旁的老太聞之陰險的一笑,科特茲的冷酷和姦詐似乎很合她的胃口。


  一股滔天的力量終於壓倒了楚最後的反抗,在那強大的意志面前,她的意識漸漸稀薄。


  在最後朦朧晃動的殘影中,科特茲溫和的說道:「請安心的睡吧,這場亂局很快就會結束了。」


  「是的……亂局很快就要結束……但……不是……以……你想的……那……樣……」這是楚最後的意識,但已經無力變成話語,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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