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局(1)
三大魔法公會各有其歷史和政治偏向性,其中銀十字魔法公會是最古老的,甚至可以推到蒙昧時期十字教和神漢巫婆的時代。有一個說法是,銀十字公會最早的起源是聖神教為了圈禁那些實力強大的異教徒、巫師、女巫的組織。雖然在如今的時代,魔法師的地位早已水漲船高和神職人員並駕齊驅,但銀十字公會和和各大聖神教派依舊是保留著那種說不清道不明卻深刻而強大的關係。也因此公會得以和聖神教共享著大量古文資料和文獻,且享有資金和人脈方面的巨大優勢。作為一個魔法公會,銀十字公會精通於神術、驅魔術和符文陣法的研究,強大的魔偶和古鍊金術也一脈相承下來。不過因為也受到聖神教派(特別是異端裁判所)的壓制,使得銀十字公會的魔法師非常刻板,在魔法學習上遵循一成不變的套路,在魔法新技術的開發上裹足不前。
時間上來說天翼魔法公會是一個較為年輕的組織,相對於宗教背景深刻的銀十字公會,天翼更像是純粹的學術組織,身份背景不同法術鑽研愛好者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這個組織領導力渙散,更類似於自由俱樂部的魔法公會。因為思想和研究方面的開放和包容性,天翼公會在時空和元素法術方面的研究走在了其他公會前面。不過也因如此,加上天翼公會法師普遍桀驁不馴不諳世事的學者性格,天翼公會受到了來自貴族、聖神教派以及另外兩個魔法公會的暗中聯合打壓,使其在世俗領域的影響較低,在瑪法的莫林議會上的席位低於四分之一。
妖蓮公會在三大魔法公會中可謂最特別的,一個女性主導的魔法組織。雖然生理上女性的魔法天賦和男性一樣,但這畢竟是男尊女卑且傳統力量強大的封建時代,一個以女性為主導的組織,不要說在魔法公會,在這個大陸社會上任意一個領域行當中都頗為罕見。其起源是過去某時代的幾位高階女法師聯合起來創立的一個公會組織,因為是女性為主導,對於魔法天賦者中佔據了一半數量的女性非常有吸引力(特別是社會整體大背景男尊女卑的狀況下),故而在人脈上獲得了優勢而逐漸壯大至如今的規模。女性思維和感情上的敏感性使得妖蓮公會在精神系魔法上遙遙領先。妖蓮公會另一個聲名遠揚(或者說臭名昭著)的地方是其公會上層的私生活的糜爛,這可能是由於社會地位被壓抑的女性在獲得權力的驟然釋放后導致的過度性開放,當然也有傳統男權主義者的刻意抹黑,但無論如何,妖蓮公會確實在各個貴族沙龍聲名顯赫。而貴族女性中的法師為了獲得較高的社會地位往往選擇加入妖蓮公會,再帶來人脈的同時也帶入了更多貴族的糜爛生活風尚。這使得妖蓮公會在各國貴族中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你知道多少,三個魔法公會,有多少附屬他們的組織,常規機構的和軍事組織的,地點知道么?」涅特去雇傭馬匹的時候,Q17一直在詢問著茶茶。雖然從墨鏡女士那裡獲得過第一手資料,但Q17還是一絲不苟的向茶茶詢問一遍以作資料對比。
「老馬識途」人馬族有著優秀的空間記憶力和方向感,雖然不是很看得懂隊長那張航拍的雪漫平面圖,但一番指指點點倒也大致說明了地方。
三大魔法公會在雪漫便是三座魔法塔鼎足之勢,除了魔法塔外,雪漫大城裡五座神殿亦是銀十字公會眼線所在,還有西門處的兵營塔樓中,駐紮著一隊鐵十字騎士,作為戰神教守護騎士,鐵十字騎士有著當世第一騎士團的稱號,就連灰騎士也要被其壓一頭(如果敵人不是惡魔的話),以銀十字公會和聖神教的關係,在需要時也能調動這隊騎士。除此之外銀十字公會還下轄著破法者和刀鋒領主魔偶組合而成的對魔強軍,不過這支部隊目前被派去海爾根附近還未歸還。
相比家底殷實的銀十字公會,另外兩家魔法公會的底氣略少,但也各自有著一些戰力,除了常規雇傭的保安雇傭兵外還保留著獨有強力戰士作為守護者。
妖蓮公會與各方貴族姣好加上精神系法術的效果,調動一些士兵和貴族私兵不是問題。而且憑藉精神溝通,妖蓮公會與異世界的強大魔獸定下了契約,將眾多的守護獸豢養在城郊的戰獸畜欄內。
而那天翼公會數量眾多的年輕法師和先進的魔法工學使得他們可以大量召喚元素生命體后以魔法塔供給這些元素體長久的保持形態,這相當於天翼公會有了一支召之即來的元素生命大軍。除此之外鍊金術的進步使得天翼的鍊金術師們可以批量打造某種形制的魔導武器,雖然比不上常規那些精工細作、傳承悠久的大師級魔導器,但勝在數量眾多而且可以快速補充。這便造就天翼公會獨有的一支煉金戰士部隊。
「這裡……這裡,就是順著城裡最大的主街一直往前跑就能看到的那個是龍霄宮城堡,雪漫大公和他的騎士團、士兵大部分都在那裡……唉?城堡之外的地方啊……唔,我想想……嗯,有哦,城市各個地方都有哨塔和警戒所的,地點大概在……」茶茶果然是驚人的好記性。隊長在地圖上一一勾出重點的時候,涅特也拉著馬過來了。
「隊長,要不要這個?」涅特壞笑著遞過來一條馬嚼子,擠眉弄眼的。
「你!」茶茶豎著耳朵似乎要發火,但又憋紅了臉畏畏縮縮的看向Q17。
隊長拿著那韁繩偷偷腦補了一下面前的人馬族loli嘴上套馬籠頭的樣子——黑皮帶,金屬桿,晶瑩的口水、痛苦嬌媚的呻吟和上翻的白眼……嗯,絕對是張虎最喜歡的風格。不過隊長搖了搖頭,還是打消了這個誘人的主意,他終究不是張虎那個沒皮沒臉的禽獸,更何況,妹子已經很可憐了。
伸出手觸碰到的那微微顫抖的身體以及女孩那委屈的幾乎要落淚的側臉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隊長可不會天真的一位人馬族很樂於給人類像牲口一樣騎乘,特別還是這麼一匹歲口不足的小馬駒。
不過Q17接下來的動作沒有任何猶豫,他熟練的一按馬背很容易的翻上了沒有馬鐙和韁繩的馬背。也多虧伊菲麗爾那一陣不懈訓練以及茶茶較為矮小的體型讓這個動作並不算難。然後一隻胳膊強硬摟住茶茶的小腹,不動聲色的把手套下翻湧的荊莖絞藤對準了女性上半身主要臟器位置——茶茶畢竟是魔法公會的人,到時候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而接下來的行動,Q17絕不允許任何紕漏。
「先去最近的那棟魔法塔」Q17壓住身下顫抖的馬背,迎著耳畔飛揚的青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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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陰暗的地牢中,潮濕的空氣中瀰漫著腐敗秸稈和糞便的臭氣,除了牆根破口處投下的細微光柱外再沒有一絲光源。無數雙樣貌不同的爪子搖晃著生鏽的欄杆,那欄杆後面是一雙雙燒的通紅的眼珠,各種生物的嚎叫此起彼伏。
然而在這一刻,一個聲音高過了所有野獸的咆哮。
「你迷惘,是因為你無知,你恐懼,是因為你不知如何可知,這也是無知。這便是所有知性生物的原罪,無知。」一個裝了一堆狗頭人的囚室里,艾薩克站在一個跪伏在地瑟瑟發抖的狗頭人面前,將手摁在他的頭頂,「世間有無數這樣的罪人,他們或呵斥,或奉勸,或哀求,讓你不要去思,不要去想,不要去知。讓你變得和他們一樣,如野獸般渾噩的生存,痛苦,麻木。然而,在這愚昧的黑暗中,亦有著智慧的光!」艾薩克朗朗高聲道,舉起一個手電筒,一摁開關,將一道led燈的光柱打在了那狗頭人土著的臉上,那狗頭人啊的一下捂住眼睛倒在地上,後面一圈狗頭人土著驚恐的散開後退。
艾薩克熄了手電筒,拽著那狗頭人的脖子把他拉了起來,「你看到了,那是光芒,不是火光,不是魔光,我告訴你那是什麼,那是科技主神,電與磁的神,尼古拉斯特拉的光芒。為什麼你害怕!」艾薩克慷慨激昂的喊著,一指那狗頭人的眉心,「因為你無知!但我不恐懼,因為我和你不同,我知道那光芒的真諦,我張開雙臂擁抱過世間最寶貴,最美妙的東西。那唯一能滿足靈魂和思想的東西——知識!」艾薩克激烈的揮舞著四肢,衣袍烈烈作響,「那是智慧的結晶,那是靈魂的寶石,它讓我知道我面前沒什麼需要懼怕,它讓我知道萬物運行的規律。它讓我知道,如何能借用天地間的力量」
「這是門捷列夫的化學之火」艾薩克高呼著,拿出一根信號棒擦燃,然後扔到牢籠一角,嚇得那些土著們雞飛狗跳。
「這是達芬奇的機關造物」艾薩克甩手一輛巴掌大的四輪無人探測車落在地上,隨後輪子飛轉滋滋滋的向著狗頭人們沖了過去,又是一陣騷亂。
「這是特斯拉的閃電。」艾薩克拿起電漿切割槍,調成聚焦模式啟動,立刻在槍口凝聚起一道電漿束,他翻身一劈,工業切削用的電漿束瞬間把籠子上的一條鐵棍一劈兩段。
「還有這個」艾薩克一轉身,咔嚓,AK47的槍口頂著那狗頭人的腦門,「這是卡拉什尼科夫的力量……」「咔」艾薩克把槍口移開了,「但是現在,我不會演示給你看,因為卡拉什尼科夫的力量是死亡和毀滅,他的力量必然要以生命為祭品。」
「現在,告訴我」艾薩克收起ak,手指點著那個狗頭人的腦門,「這種力量,你……好奇么?」
「咕嘟」那個幾乎呆掉的狗頭人咽了口口水,然後趴在地上狠狠磕了兩個頭。
……
「waaagh咔咔,不愧是老老大挑出來的技無霸捏,要是偶當初認識他,偶說不定就去學當技術小子咧」籠子一角,艾吉歐一邊讚歎著,一邊忙著把艾薩克用的「教具」裝回空間戒指里。
「安靜,安靜」一旁的李林順正抱著個小紅本在膝蓋上,手裡拿著人偶眼珠放到耳邊聆聽,手底下飛快的記錄著魔鏡女士敘述的情報。
「噶,有計劃了咩?」口乾舌燥的艾薩克終於在一曲「星星眨著眼,月亮畫問號……」的亂七八糟的聖歌聲中完成了第一次獄中傳教走了過來。
「等一哈就好。」李林順狂擼著筆杆子。
「老大,教那群傢伙有意思哈?」艾吉歐揉著後腦勺看向籠子的那頭,那群剛唱完的土著狗頭人們,就開始互相鬥毆撕咬,看不出一點開化的跡象。
「畢竟系同族嘎,作為科技牧師的偶,能啟蒙他們一點也好。而且,說不定他們也能幫上點忙撒。」
「他們waaagh!!的起來么?」艾吉歐看著那群爭搶舔著食盆的同族,一陣搖頭。
「士氣不高,不過偶有法子,而且,偶們還有政委嘛。」
「能被激發的只有勇者,那群土著我可沒好法子。」李林順站了起來,滋了滋尖牙,「這是更改后的計劃。」
艾薩克接過看了一遍,嘶嘶的吐了下舌頭,「扎手。改裝方案偶能做到,但是需要時間。」說著把計劃遞給了艾吉歐。然後伸出手指,「以斯特拉之名,起碼一個小時。」
「那就做。」
「被發現的話……」
「不會噠」李林順拔出自己的激光手槍,開始檢查電池,「等他們過來提人的時候,偶混出去給你們放哨和爭取時間。」
「嘎,那很危險啊,外面有老多魔法戲(師)咧。」艾吉歐驚訝的張大嘴巴。
「只是做個預防而已,再說那群傢伙提人的時候有一搭沒一搭的,動作也很懶散,稍微拖延一下就有了,小意思。」李林順用力咬了一下嘴巴,「吾乃政委,吾乃恐懼之化身。為了白sama!」
「嗷嗚,為了白sama!」三個狗頭人咆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