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備（下）

  「咔」凱斯一握拳，周身凝聚出一片七彩色半透明懸空在體表的類似鎧甲的東西。


  「哦！能用嘛！愛比？」


  愛克賽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哎，愛比……啊，是的是的，這個魔晶的品相非常好，可以用很久。」


  「很久是多久？」


  「呃……那個……就是如果用的不是很兇的話，大概一個星期……差不多……」


  「稀里糊塗的，這裡面的魔法能量沒有量化的單位嗎？」


  「什麼叫做……量化單位？」


  凱斯茲著牙嘖了一聲。


  「看樣子，她們的文明還沒有發現能量量化的重要性……」Q17看了看凱斯的表情，然後看向張虎說道，後者點了點頭，「這在測試里是個麻煩，老朽會儘快搞一個評估魔法能量的章程出來。」


  早先的繳獲的那個鬥氣譜子早就被發下去讓大家聯繫了，可基本上除了Q17這個「天才」N939的其他人的進展都跟龜速一樣。凱斯肚子里的那小口氣根本不足以驅動愛克賽比這個魔導器的功能。和露卡締結惡魔契約之後，凱斯倒是有了一部分惡魔的體質，但是大部分力量還是來自露卡的，換句話說，凱斯這個灰騎士的力量需要三位一體才能釋放出來，這就形成了一個薄弱環節，只要一個人出問題…………解決方法之一，就是凱斯這套收割者套裝的升級——張虎在他的背部安裝了兩個泰伯利亞電池。


  「隨便了啦，那以後你告訴我能量的百分比就好了，每次下降百分之十就通知我一聲，如果百分之十以下，每下降百分之一就提醒我一次。」凱斯拍了拍腦袋。


  「曉得啦……不……不要晃我了啦。」


  除了鎧甲的改裝，兩把高斯手槍也經過了張虎小小的改良……槍管下加裝了兩把刺刀，而且這兩把是烏龍山生產的第一種高周波振動刀。


  高周波振動刀，通過刀刃高頻振動在亞原子層面切開物質的連接，機甲時代早期非常流行，不過當時的技術一直無法實現小型化，後來雖然技術上能夠做到了，但是機甲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再加上星際時代更好破甲的動原子刀的出現，高周波刀已經沒落了。——不知道張虎是從哪個疙瘩里翻出的這陳年舊貨的技術。


  「雖然比起動原子刀他的破甲略遜一籌，但是物理殺傷很可觀，這可不是按摩機的頻率，而是一種強力衝擊波。這種震動傳導出去的動能足以瞬間把水煮開，也能輕而易舉的殺死傷口周圍的身體細胞。也就是說，刺中人體就能讓他傷口附近的神經細胞死亡，要是刺中四肢就能廢其一肢，刺的離脊柱比較近就能一擊癱瘓……壞處是，高周波武器因此不能空手握持，需要有極好的減震護手工具才行，星際時代的動力鎧甲的手套足以承擔這個職責。我的忠告是千萬不要空手持這玩意兒……除非你想脫掉一層皮。」


  凱斯在一旁一個工作台上胡亂切了兩刀，厚厚的金屬墊片就在一陣火花中分開了，邊緣有融化的通紅液態金屬汩汩而下。


  ……滿意的口哨聲。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薩摩藍提供的好東西。」張虎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箱子，露牙一笑。


  「你這老倌還挺會賣弄，裡面裝的啥？」


  「啥也沒裝！」


  「哎？……臭老頭你耍我！」凱斯一副捋衣袖準備干架的樣子。


  「蠢貨，這箱子就是好寶貝。」


  Q17眼睛一亮：「……這就是艾麗莎說的空間儲物裝備？」


  「秉果！」張虎誇張的叫道，「薩摩藍那傢伙終於破解了上次精靈族送我們的時空袋了，結果發現……那幫狗日的精靈坑了我們！空間儲存設備並非以物體所佔的空間，而是以物體所佔的質量來衡量儲存能力的……具體原理我不明白，不過空間袋並沒有違反已知的經典物理法則。


  首先，一個物體在放進空間袋的時候是需要汲取能量的，這個能量和物體的質量以及所受的重力有關，基本上等於將此物體加速到所處位置的重力的環繞速度的能量……有點拗口，大致來說，就是物體環繞速度時的動能。而在取出時，這股能量會完完全全的返還。


  一個物體環繞速度時候產生的動能是很可觀的（地球上的平均環繞速度7.8公里每秒）因而讓空間袋的使用者提供這股能量幾乎沒有可能，所以空間袋的製造者就會把足夠巨大的力量填充進空間袋，當放入物體時，能量釋放，而當物體取出時，能量返還……空間袋的儲存能力就是由製造者填充的能量決定。理論上講放進和取出的能量是相等的，因而空間袋可以一直用下去，但千萬不要想著把重的東西放進空間袋帶到高出扔下的主意，因為取出時位置較高，重力較弱（很小但卻是存在的差異），所以物體環繞速度不同而導致返還能量不同，導致空間袋損失一部分能量……一直這麼干空間袋很快就會報廢。


  說真的，老夫真不敢相信那些精靈竟然是憑藉人力製造出那個小袋子，那可是五噸多的空間袋啊……相當於發射了五噸多的衛星進入環地軌道。」


  「這是實用化的嗎？」Q17抬頭問道。


  「廢話，要不然我怎麼會拿到這裡來？之前空間袋的低壓導致空氣滲入的問題已經由動能屏障解決，這個已經是實用化的了……不過能儲存的物質只有三百公斤，這已經是用的我們現階段最大儲能的聚變電池了，還要繼續增加的話……除非是使用你那動力鎧甲裡面的動力爐，但是那樣的動力爐我們還不好造，涉及的納米級超微零件太多，SCV的那口冶鍊爐必須二十四小時工作十個多月才能生產出一台。」


  Q17嘆了口氣，對張虎笑了笑：「沒事，這已經是極大地貢獻了，辛苦你了，老張。」


  「嘿嘿，好說……啊，還有件事情，隊長？」張虎看向Q17手指挑了挑牆角的幾個黑色金屬箱子「那幾箱子二十世紀軍火，還發下去嗎？」


  烏龍山的武器分類和大陸的分類明顯不同……是按照時間順序分級的，最好的是N939小隊原班武器，三十五世紀標準，最低就是箱子里那種二十世紀貨色，二戰以後層次——AK，M16之類的。


  這些當然不是一線部隊使用的，而是給殖民地衛戍部隊的……也就是狗頭人三百眾使用的。


  讓Q17比較蛋疼的是。狗頭人果然如高等桑所說，是一個具有手藝天賦的種族，而且這個天賦實在高的有些恐怖了——他們用短的以小時計的時間學會了大部分工程器具的使用方法（包括駕駛），少部分最為天賦異稟的，短短數日就拿到了工程師學徒生的資格——人類一般是月來計的。更讓Q17驚悚的是，成立烏龍山衛戍部隊時派發下去的幾箱子老式軍火（工業區試生產產品）沒幾天後在第二次驗檢全部報損了……不是壞了，而是被狗頭人那充滿創造力的手工藝改造成了……不知道什麼玩意兒。


  兩把鋸了槍托的霰彈槍被困在短矛上成為了一把雙筒霰彈矛算是比較平庸的改造，用六七把AK捆成的卡拉什尼科夫班用加特林真是囧的讓他沒話可說，裝填著減半裝葯空包彈的九二步兵炮膛口塞滿掛了弦的手榴彈炮口朝天就成了原創度極高的轟炸霰彈炮……所有的改造都是那麼出人意料而且沒有安全保障……已經不止一個狗頭人血肉模糊的進烏龍山醫療處了，但是狗頭人那蜥蜴尾巴一樣的再生能力讓他們即便沒有艾麗莎的治療，也能在短時間內長出被炸沒的胳膊，然後興高采烈的又去成為私槍改造的受害者。


  Q17對此事深惡痛絕的，但是卻不好加以禁止，這是強尼的意思，眼光長遠的他認為這對狗頭人的創造性有好處，長此以往下去，烏龍山的工業區很快就不愁人手了，為了彌補狗頭人工藝上的拙劣降低不必要的人員損失，強尼這個平時沒多少事情的癮君子居然抽出空來親自給大部分狗頭人放技工教學電影。再加上十幾個天賦異稟的狗頭人被選入烏龍山工業區成為工程師學徒（其中一人成為了PDST），很快，狗頭人整體的改槍水平大為提高，槍械事故驟減（相對而言），然而改槍熱潮不退，新建工業區有限的老式槍械產量供不應求，甚至連生產出來的廢舊零件都被損公肥私一空。如此一番折騰，甚至使得社會等級還處於原始部落的狗頭人中間還出現了產業分化。最強悍，最厲害，最具有創造性，當然也成品率最高的狗頭人被稱為了技工小子，不怕炸膛最擅長試槍，打得也最準的被稱為砰砰小子，而其餘旁觀的，打醬油的，收益不精湛的，不屬於兩者之內，鬧事多過成事的被稱為刀斧小子，最後者因為技術不夠好，現階段主要負責給前兩者挖坑造房子或者做另一種工作——四處釘木板，木板上用狗頭人語寫著一兩個簡單的辭彙，反應成中文就是「哇」或者「吼」之類的意思，據說這是狗頭人世代的傳統，用來標明這裡是狗頭人的地盤，警告不知好歹的入境者。就連沒有木頭的外域，他們也儘可能的用發光史古戈的汁液在洞壁上圖出寫出類似的字眼，可惜Q17看不懂，還以為那些是發光的苔蘚。很快的，狗頭人居住的那一片山腳標牌林立（安全隱患啊），滿牆都是標語，發怒的Q17下令強拆了其中一部分，但剩餘的「哇」的木牌仍然星羅棋布的點綴在狗頭人聚居區內。


  「發下去吧」一番痛苦的抉擇后，Q17擺了擺手。


  雖然這麼一箱子軍火發下去，流落狗頭人民間的私改槍又要多不少，可是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因為村雨已經回來了，而且帶回來一個不那麼好的消息。


  之前聯通外域的那個時空門，果然如Q17預料的那般，已經成為了一個連接惡魔位面的通道，數百萬的惡魔惡魔蜂擁而出……幸好不是沖著烏龍山來的，而是兵分兩路一路沖向了紅龍帝國，一路沖向了多羅維那。


  這叫什麼破事啊……來這個世界才個把月，本來平平安安的地方就開始冒冥族，冒惡魔……莫非自己是掃把星不成。Q17一想到這個就激氣，但能做的也只有大力加強軍備以求自保而已。


  ……


  剛出了整備室，Q17就被艾麗莎的無線電叫道了生物實驗室。


  「艾……」


  「隊長，兩件事情！」擅長搶白的艾麗莎還沒待Q17說完就說道。


  「呃，那……」


  「第一件，關於奧露婭的，之前你叫我給她做個全身檢查的事情我剛剛已經完成了。」


  「有什麼發現？」


  「長話還是短說？」


  「都要。」


  「簡短的來說……一無所獲。長的來說，星際通用法則，一個人最重要的身份辨識是DNA和思維矩陣，她的思維矩陣也就是腦波迴路和欣若拉相似度大概在百分之四左右，而且他們的種群DNA相同，可以肯定她確確實實是欣若拉的姐姐，而且是一個種族的，她的基因序列非常之完美，沒有任何修改的痕迹，思維矩陣也非常的自然順暢，如果真的有人能將生化人完善到這種程度，那人的能力恐怕比我還要厲害……所以我目前只能說……沒錯，她的基因和腦波沒有問題，至少我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如果真要說有什麼蹊蹺的地方……只有一點非常的巧合，隊長，她的思維矩陣中有大概百分之二的迴路和你的非常相似。」


  Q17緊張了起來：「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艾麗莎快速且一副不在意的口氣說道。


  「呃……」


  「一般來說，由於遺傳物質差異影響，人和人之間的思維矩陣相似度平均在千分之一到千分之八之間，血親，也就是父母和子女間因為基因相似度，迴路會高得多，但也是上下浮動在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七之間

  一代旁系親屬的思維矩陣相似度則驟減到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一，兩代以上的旁系親屬差異則大的和陌生人一樣了。但是這也不是絕對的，偶爾兩個陌生人的思維矩陣也會巧合的相似度非常之高……呵，大部分一見鍾情或者相見恨晚都是因為這個原因，思維矩陣相似度的接近會使的雙方性格，品性，甚至是習慣和腔調——都很有共同點，所以說，隊長，我現在多少有些明白為什麼你一開始就對那個丫頭很有好感了，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還真是』緣分『吶。」艾麗莎忍不住笑了起來。


  Q17卻是一點笑容也沒有，「告訴我，這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的做法？」


  「要我來說只能是巧合，兩個陌生人腦波類似就像兩個陌生人的人臉長的比較像一樣，只能說太巧了，而且隊長你也無須擔心，雖然百分之二的腦波有相似，不過這完全不會蒙蔽到烏龍山現役的任何一種腦波識別裝置。」


  「也就是說……」


  「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你擔心過度了。」


  Q17嘆息了一聲，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擔憂，「啊，對了，你說的還有一件事是……」


  「嗯」艾麗莎眉頭擰了起來，一臉發愁的抹了抹小腹。「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