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屋
「將……將軍大人……」小鎮村的鎮長……一個狼族的老人佝僂著身子用打著顫的聲音說道。
此地雖然靠近邊境,但也因為偏僻沒什麼特產,鮮有軍隊駐紮,馬勒戈壁東面雖然匪盜者眾,可是也從沒來過這裡……能打劫到的東西還抵不上牲畜的草料費的。
「老丈毋須驚惶,我乃朝廷狂牛將軍帳下副將赫凌風,」狼獸人一拱手道,鑲著鐵葉的皮鎧嘩嘩作響,「聽聞此鎮有奇獸擾民,狂牛將軍特地帶大軍前來探查,為百姓撐腰。」
剛才還抖得像篩糠的鎮長登時被這番說辭感動的淚流滿面:「將軍仁義啊!」
小鎮北坡,數千軍士的帳篷如同簇簇野花聚集在一起,綿延一里多地。吃苦耐勞且紀律嚴明的狼兵們在營地周圍掘地為溝,立起一片簡陋的土牆石壘。
而這篇帳篷群正中,正是老將軍陳頜的大帳,現在,這位七旗老將軍正站在一幅巨大的羊皮紙地圖前,手中捏著一疊圓環形的銅板,看著平鋪的地圖默然不語。
「報!」門外傳來親兵的高喝,「赫將軍到!」:
「進來!」老將軍抬了抬頭吼道。赫凌風施了一禮入帳。
「將軍!」「談妥了?」「然也,鎮長已經答應會提供大軍一部分補給,不過……這裡足足五千大軍,這點物資恐怕是杯水車薪。」
「哎」陳頜長嘆一聲,疲憊的揉著眉角。
「將軍如此愁心,何不退到……」
「不能退!」陳頜忽然放下手堅定地說道,「這是長老團的決議!」
「恕小將不解,此地甚為荒涼亦無什麼重要產出,地勢也非險要之關卡,區區一個小鎮也不過放牧糊口而已,為何……」
「凌風啊,你可還記得……」陳將軍抬起頭,定定看著赫凌風的狼眼道,「為上將者,非但需要決勝千里之軍才,還要……」
「縱橫朝堂之政才!將軍所言,小將自然記得。」
「你父親也是朝堂之大員,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
「這……家父和我說的……啊……莫非是那道十二金鷹飛箭書……」赫凌風看著牛頭人將軍點了兩下頭,這才喃喃道「那道飛鷹傳書乃是我族派在人類國度的細作傳來,說的是人類國度似乎遭到了又一輪惡魔潮的攻擊,可是這等事情似乎……啊,莫非……」赫凌風臉色一變看向大將軍。
陳頜沉重的點了點頭,「能用十二金鷹飛箭書傳來,事情怎麼會小的了,至於是多大的事態,暫且還不知,人類大師皆都閃爍其詞,不過……長老團的決議,你還看不懂嗎?」
「這……啊,我懂了……好計謀,馬勒戈壁的東南面乃是奧德蘭精銳血獅騎士團的駐地,戰團精銳又佔地利之勢,攻之無益,然這五千之軍卻能試探出對方有多少底牌,且看血獅被抽調走了多少,便能一窺事態之嚴重。」
陳將軍滿意的點頭笑了笑,「孺子可教也。」
凌風抱拳施禮,「多謝將軍栽培。」
陳頜捋著鬍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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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油、普油……」旺財的臉時而變成圓的,時而變成扁的。
「唔……做男……做狗真辛苦啊」德蘿笑嘻嘻的抱著旺財用力的蹭著,好像抱著心愛的抱枕或者絨毛玩具一樣。旺財一臉寵辱不驚,這也算是每天的例行公事吧,特別是這丫頭非常高興的時候——比如今天賺了一串銅板。
不僅要當抱枕,還要聽丫頭自言自語——比如委屈啦,憤怒啦,在酒館(德蘿兼職吹笛子的地方)遭受的白眼,父母的傳聞,坊間的小道消息等等,旺財聽過最恐怖的內容是丫頭的理想,德蘿的理想竟然是做一個Ji女!
「儂知道嗎,上次來酒館那個大嬸告訴咱家,在那些大城市和男人睡一晚的話可以賺十個銅板呢!」德蘿說這話的滿眼都是星星,「咱家以後去大城市打工,就去做J女」
旺財全身抽筋的大聲汪汪,「夠了吧,我說你,你真的知道和男人睡一晚是什麼意思嗎?」
不過,聽完德蘿的自言自語才是真正恐怖的開始……
德蘿終於鬆開了手,旺財充滿彈性的狗臉瞬時恢復了正常。不料卻聽起身的德蘿說了一聲,「高興吧,吃飯了哦,旺財。」
旺財的表情立刻扭曲而驚恐了……
「吃吧。」德蘿笑眯眯的說道,放下一個木盤子,盤子里是一個兩指頭那麼大的,烤焦的植物塊莖。
抬起腦袋的旺財用幾乎爆出眼眶的兩隻眼睛瞪著盤子里的這塊……東西。
即便已經跟丫頭生活了幾天的旺財依舊不能適應這個半蘿莉的粗大神經——你要何等的喪心病狂才能給一條狗吃這種東西啊。
旺財抬起頭,眼淚巴巴的看著德蘿。
「不用感動的流了,吃吧!」德蘿拍拍旺財的腦袋,高興的笑著,手中拿著一個看上去差不多的黑色團塊吃的很香。
旺財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的確是練過的,焦掉的的土豆都照吃不誤,抗癌能力已經達到病態的地步了。
旺財淚流滿面的看著德蘿……
厚黑學中有這麼一個說法,你讓一條狼狗看家護院,卻又只給他喝一點稀粥,就不能怪他出去偷雞摸狗了。所以……「就不要怪小犬出去偷雞摸狗啦。」夜深人靜之時,一條狗影偷偷摸出了小屋,摸到了鎮外封凍的小河上,把腦袋嘭一下扎進了冰窟窿……
抬頭「咕嚕嚕……」旺財漱了漱口,呸一口吐掉,「奶奶的,噁心死我了……喂,有什麼吃的沒?」
「嘩」岸邊的土層拱開了,一隻工蜂鑽了出來,把嘴裡叼著的一隻兔子似的野獸放到了地上。
旺財上前一口吞了,擦擦狗嘴,眉頭皺的跟千層餅似的……對錦衣玉食的他來說,生吃實在是難以下咽啊,不過總算比焦的要好點。
「這也算是自由的代價吧……」旺財耷拉著鬍子想道。
吃完一頓比較像樣的飯,該干正事了,旺財齜著牙一陣猛的抽氣,肚子忽然一縮……啵兒,喉嚨里噴出一個拳頭大的蟲卵。
「呼」旺財整個身體癱軟在地,一旁的工蜂急忙上前把蟲卵小心的取走。不出意外的話,工蜂會把這枚蟲卵放進一具大型生物的屍體或者失去行動能力的活體內,蟲卵會吸收掉有機物和養分變成一條幼蟲,進行二次餵食以後再蛻變一次,就會變成一條恐怖的刺蛇。
說實話,可能的話旺財真想讓那工蜂變成母巢生育刺蛇,這種短笛似的口吐蟲卵實在感覺太折壽了。不過……如果真那麼干,母巢下自動分泌出來的菌毯就會成為一個大問題。蟲族的菌毯是一種不受腦蟲控制的特殊細胞,他們從出生的剎那,唯一的既定程序就是分裂和吸收能量。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是蟲族的集能器官,他們會分解所有的本地生物細胞,變成養分供養蟲群,他們會吸收日光,效率比葉綠素還高,除此之外,地熱,輻射等各種能量,而且還會滲入岩層將金屬和各種礦物分解提煉到表面,一個地球那麼大空曠的無人星球,基本上只要四十八小時,菌毯就能把整個星球給蓋起來,成為蟲族的發電站和補給基地。星際人神蟲三族交戰的時候,人類通過釋放納米機器人阻止菌毯的擴張,神族則通過林立的水晶塔釋放微量的腐蝕性幽能來消滅菌毯細胞,不過總的來說,兩族和蟲族在細胞層面上的對決中都是出於守勢。
如果菌毯在這個滿是有機物,又沒有強大的人神兩族部隊的世界上釋放開來……最多一個星期,生物大屠殺就完成了。然後旺財就只能傻獃獃的困在一個沒有樹,沒有草,沒有人,沒有餃子蛋糕排骨冰激凌漢堡包汽水美酒……一個滿是蠕動的紫色肉泥的世界中。
「waaaaaaaagh!!!這種世界,我才不屑咧」。光用想的就讓狗不寒而慄了。
呼……呼……喘了幾口氣終於感覺好點了的旺財,用爪子揉了揉肚子:「今晚練不練習呢?」
這幾天晚上,旺財倒是有很認真的在挖掘惡魔基因里的那些奇怪的魔法技術和自己身體的里那個魔法之泉,進展一般,旺財已經能放出幾個拳頭大的暗紫色火球了,還能把那種火焰附著在身上。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哪裡做錯了,這種火焰的威力好像不大的樣子,點木頭還比不上用火把呢,還有個是惡魔的毒素,旺財在野獸身上試過,確實是沾之無救的劇毒……然則,也僅僅如此而已。和刺蛇刺鏢頭上能將鋼鐵化開的zerg吞噬細胞比起來,根本不夠看的。除了這兩個技能,其他技能似乎還沒覺醒的樣子。那種感覺自己懂,卻釋放不出的感覺就好像便秘一樣,總覺得有卻拉不出來。
要說旺財最想學的,就是來福那種,可以隨意變大變小,卻無需吞噬質量的魔法,似乎惡魔……不止是惡魔,大陸很多生物人和魔法師都會這種魔法,比如德魯伊法師,可以很輕鬆的變成一隻比人重的多的熊,旺財雖然也能變身,卻是必須吸收足夠的質量才行,戰場上就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去食屍,如果能學會那種魔法,豈不就能在狗身和猛獁之間任意切換了嗎,那天下還有誰能奈何的了旺財。
「嘛,練習魔法的話,今晚還是停一下吧,那隻軍隊里好像看到有祭祀來著,要是被察覺到什麼就麻煩了。」旺財狗爪抓了抓下巴想到。忽然眼睛一亮,「等一下,既然是軍隊,那就是有地圖才對啊。」
旺財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確切的位置,雖然這個小鎮看似獸人國的邊境村落,但是……旺財找遍了全村竟然找不到一張地圖。確切的說,是連有字有畫的「書」都很少,似乎老鎮長就是個文盲,修道院的苦修士那裡全是讚美神明的詩歌,問那些人不人獸不獸的村民們也沒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生終老在小鎮村,他們不少連自己鎮子名字都不知道,更別說這地方的位置了——眼界竟然窄成這個樣子……唯一的收穫竟然是德蘿小窩棚的里的手抄本,那本標著大路通用語註釋的小說似乎是一段日記格式的戀愛小說,旺財還沒看完,不知道上面寫的是真是假,不過地名倒是提到不少。多少有些借鑒意義也算是有所斬獲把。
不過如果是軍隊,應該有比較詳細的地圖吧……有了地圖就知道方位,有了方位就知道怎麼去和Q17聯絡、匯合。和Q17匯合了就不用每天吃焦掉的植物塊莖了。
「啊啊啊啊啊!」一想到那個焦掉的植物塊莖,旺財不由的爆發了,沖向了河對面的軍營。
「軍隊什麼的已經不能阻止我了!」[[[CP|W:250|H:267|A: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