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抉擇

  鐵木很痛快的走人了，對傭兵來說，接受任務和被炒是家常便飯，早已習慣了。Q17給的傭金也很豐厚，沒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其他的事情他也沒多問，因為他很清楚，多餘的好奇心只會帶來「要命」的麻煩而已。


  但另外兩個就不那麼好辦了。面對一個抿著嘴巴強性壓抑著眼中的淚水的精靈時，Q17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不太善於應付女孩子，尤其是這種楚楚可憐類型的女孩子，一句「你走吧」在喉嚨里堵了老半天就是出不來。


  「克亞奇，能不能，再幫……我們……一個忙。」奧路婭略帶悲傷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決絕，她用力咬了咬牙，抬起頭道。這讓一張嘴巴開了關，關了開N遍不知如何開口的Q17大鬆了一口氣。


  「你……你先說吧，我盡量，但不能保證……」


  「救救我的族人！」


  Q17臉色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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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旅館老闆心驚膽顫的瞅著牆上被震下的一蓬蓬塵灰，苦著臉偷瞄了一眼走廊盡頭，那扇門縫裡透著光的破木門。暗自後悔自己不該貪財，為了一個金幣把舊庫房當成客房開給了那群來歷不明而且看上去惹不起的怪人。


  「隊長，你再這麼拍會把牆拍塌的。」倚在強尼身上的艾麗莎直了直身子，頗為不滿的說道。「嘶……失誤，失誤」背靠著牆席地而坐的Q17頭痛的看了看牆上的肘印子，暗自罵了一聲豆腐渣工程，然後轉過了腦袋，「繼續剛才的話題，現在的情形就像剛才我說的，我們有機會從精靈的手裡得到第一星族的詳細資料，因為正如村雨所言，精靈是個文明非常發達的種族，他們對藝術有著極大的嗜好，並且因而在文字，詩詞，歷史記錄方面有著極大的優勢，精靈的典籍是大陸上公認記錄最廣泛最詳細的，如果我們能參閱這些資料，對我們現階段的任務非常有幫助。所以……」


  「所以我們就要幫她們？」凱斯一臉壞笑著吹了聲口哨，「隊長，你找理由還真是盡心儘力呢！」Q17狠狠白了凱斯一眼。正在這時，牆上一扇小到只能伸個巴掌的通風窗外豎起了一隻鐵爪子：「隊長所言極是，隊長所思甚密，吾等願誓死追隨……。」


  「啪」一聲，安靜了。


  一臉「－－」樣的Q17狂嘆一聲氣，對著窗外喊道：「我說張虎，你真的不進來？」


  「不進來，不進來，死也不進來，不讓我的寶貝小強一起進去，老子就是不進去，哼！」


  Q17無語了，開玩笑，你這不難為人嘛？先不說這裡面擺不擺得下比麵包車還大的小強，光是那門就還沒小強一半寬。


  「當然，」Q17甩了甩腦袋決定不理會張虎了，他接著說道，「也不是沒有害處，首先，我們要從一個叫野狼傭兵團的武裝勢力手中搶到二十六個精靈，她們每一個的價值都高到……用我們的價值觀形容，可以換一個B等星的中等殖民城市。野狼傭兵團在大陸同類武裝勢力中可以排到第三，又是要保護這樣寶貝，可想而知會布下多大的防備力量。然後，如果作戰過程中除了什麼紕漏，就算沒有泄露我們和星族有關的身份，也會成為野狼傭兵團的死敵，以後就不大好辦了……。」「哇靠」凱斯不滿的叫了一聲，「得到精靈族典籍的機會多了去了，何必去為了幾個丫頭惹一個那麼大的武裝勢力呢？」Q17揚起了腦袋：「叉，得到參閱精靈族典籍的機會並不多，不，應該是說僅此一次而已。」


  Q17坐正了身子：「從村雨那裡得到的資料，因為一部分歷史原因，精靈對人類……抱歉，我們中的大部分都只能以這個世界的人類來掩飾自己的身份，總之，精靈對人類不是很有好感，再加上精靈族本身的自閉性，可以說，他們是一個非常排斥人類的種族，而且與矮人族不同，精靈們對自己珍藏的典籍非常看重，就連同族之間如果不是重要人員，那也無法看到最機密的典籍。而外人如果要想參閱的話，除非對精靈族有什麼巨大貢獻，否則……唉，難吶！」Q17一臉無奈。


  強尼哼了一聲：「那救幾個人就算巨大貢獻了？」


  「算，」Q17斬釘截鐵道，「精靈族與人類的價值觀念很不一樣。他們是一個對異常團結的種族，對族人的重視程度比自己的財產高的多，哪怕只救下一個精靈族人，對精靈族而言都是一件大恩……不過相對的，精靈族也是個很記仇的種族，如果這次見死不救，那以後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未必」一個不男不女，不陰不陽，不尖不粗的嗓音從一旁傳來。


  Q17渾身汗毛直立起來：「村雨，你這傢伙回來了就別像鬼一樣還隱身。」嗞啦一聲，一個人影伴著一片片電流般的藍光出現在了庫房正中間。


  穿著一身覆體水銀一樣的銀色緊身衣的村雨：「今天的任務暫時完成，我回來了。對隊長您的話糾正一下，並不是下次就沒機會了，如果把那兩個個體抹消的話……」牆邊盤膝而坐的薩摩藍身子不引人注意的一顫。


  啪，Q17一掌在地上拍出一個掌印：「村雨，別忘了我的命令。」


  「明白，我只不過提出一下建議罷了，不得到隊長的同意我是不會去實行的。」村雨的態度依舊。


  Q17無視了凱斯兩道調侃的眼神：「不管如何，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機遇，但這個機遇明顯帶著風險。更不要說我們才來到這個世界幾天，這個世界對我們來說未知太多，危險性很大，所以我想徵詢一下大家的意見，是救，還是不救。現在，同意救的，舉手。」


  薩摩藍最先舉起了手，一起舉手的還有艾麗莎，凱斯哼了一聲，也舉了手。小強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隊長舉我就舉！隊長不舉我不舉。」繼而是張虎的：「我不舉……等等，我是說我不舉手，凱斯，不準笑。」吸了口雪茄的強尼的鼻孔里噴出一股白煙，稍微睜大了眼睛，但搖了搖頭，並沒有舉。村雨的手不出意料的沒有舉，而看了看Q17的扎爾吉也沒有舉手。


  但出乎大家的意料的是，Q17自己並沒有舉手。


  一旁圍著地上一隻裝滿肉的盆子大啃特啃的來福抬起了頭。她晃著巴掌大的蜘蛛身體對著對面埋頭狂啃骨頭的旺財，用精神感應道：「旺哥哥，他們在舉手唉，我們要不要舉。」


  旺財停止了啃骨頭，伸出一隻狗爪子，慢慢伸到了來福頭頂，然後「啪」地給了來福一下，把來福的頭拍在了食盆里：「吃你的吧！」然後繼續抱著骨頭狂啃。


  「操，」凱斯罵了起來，差點衝過去拽Q17脖子，「你小子說的要去救人，自己又不舉手，什麼意思啊？」


  Q17咬了咬牙：「我是隊長，必須為整個隊負責，這次任務風險大於收穫。這個手，我……不能舉。」


  大家沉默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薩摩藍緊抓了一下披風，低下了頭。


  Q17左右轉動了一下腦袋，很失望的嘆了口氣：「3對6，好吧，提議……不通過。村雨準備一下記憶清除……」


  轟，窗外劃過一道閃電……


  「汪」正抱著骨頭狂啃的旺財呼一下竄了起來，嘴裡發出警告似的嗚嗚聲。來福也豎起了兩前肢發著唧唧聲做戒備狀。


  Q17眉頭一皺：「旺財，怎麼……」「嘩啦『村雨的高斯狙擊槍對準了天花板。


  Q17立刻露出懂了什麼的表情，他輕巧無聲的翻身而起，伸出左手做了幾個手勢。其他隊員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心有靈犀的點了點頭。一旁的薩摩藍望著天花板，眼睛眯成了一條發著藍光的細線，修長的手指緊握成拳，烈烈甩動的披風下瀰漫出一股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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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門外的地板響了一聲。今夜有些失眠的奧路婭正躺在旅館二樓的一張床上，輕輕的摟著懷中的妹妹，她擁有的那雙精靈耳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空氣的震動。


  「克亞奇？」奧路婭輕輕的在床上坐起，向著門口低呼道。


  「……」門外一下沒了聲音，靜的連一點腳步聲也沒有。


  奧路婭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幫欣諾拉掖好被角。隨手取過一件披風裹身下了床，走向了門口。


  「吱……」老舊的門在一聲難聽的摩擦音中打開了。


  奧路婭探出了頭：「克亞奇？」


  走廊的牆上亮著幾支孤零零的蠟燭，發著昏暗的黃光，燭火是時不時閃爍一下，忽明忽暗的走廊里好像有一隻名為黑暗的野獸，不時的把舌頭伸出來舔舐一下空氣。


  ……


  奧路婭緊了緊披風，小心翼翼的喊道：「克亞……。」一隻帶著手套的粗糙大手忽然從背後伸出捂住了奧路婭的口鼻，一股難聞的皮革味立刻沖入了奧路婭的鼻孔。


  「抓到了！」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傳入了奧路婭的耳朵，那個尖細刺耳充滿了興奮與得意的嗓音如同一條劇毒的蛇在奧路婭耳邊吐出的紅信，瞬間讓奧路婭僵住了，那種恐懼從體外一直傳到心臟……